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章 3

第二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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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3

我和大林正在編席,忽然哥哥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了,說:“壞,壞了,羊都沒有了!”

“怎麼?羊都沒有了!”我和大林騰地站了起來。還是大林有主意,他說:“快,我們分三下里去找。”

我們也顧不得吃花生和地瓜了,就慌慌張張地分開去找羊。

我奔東南,哥哥奔正東,大林奔東北。我們一邊“咩咩”地叫著,一邊四下裡瞧著。三個人全都找到大沙河的岸邊,可是誰也沒見到羊。大林說:“羊不會過河。”接著我們又回過頭來往回找。找到了原來放羊的地方,還是沒找到羊。我們三個人坐下來,全沒有主意了。哥哥忽然哭了起來。哥哥一哭,我又想起我的事來了,哎呀,我的籃子呢?壞了,我的籃子沒有了!我一急,也跟著哥哥哭起來。這時夕陽快落了,地裡幹完活的人有的正往回走。還是大林有主意,他向我和哥哥說:“走吧,我們到村子裡找去。”哥哥想:光哭也不是辦法,就跟著大林回村子了。

我們進村,首先奔羊圏。還沒到羊圈跟前,就聽到“咩咩”的羊叫聲。哥哥笑了,說:“羊自己回來了!”我們三個人到羊圈跟前一看,可不是,羊真的回來了。哥哥査了査,一共七隻,一隻也不少。大林見羊沒丟,也放心了,就說:“你們回家吧!”說著他先走了。我和哥哥剛要走,忽然從羊圈後面走出來茂林叔。茂林叔只有十七歲,初中畢業後就回鄉參加生產。他喊著哥哥:“大秋,你來。”哥哥只好到他跟前去。他說:“大秋,你今天的任務是什麼?”哥哥不好意思地說:“放羊。”茂林叔說:“你把羊放到哪裡去了?”哥哥不說話了,他的臉漲得紅紅的。茂林叔說:“羊跑到地邊吃莊稼,可到處也找不到你。你放的什麼羊啊?”接著茂林叔就說了說他怎麼把羊趕回來的。我一聽羊是茂林叔趕回來的,我的籃子想必也是他拿回來的了。便艦著臉問:“茂林叔,我的籃子也是你拿回來的吧?”茂林叔說:“什麼籃子?”我說:“拾草的。”茂林叔說:“拾草的籃子我沒見,我只見到一隻空的。”我說:“那就是我的。”茂林叔說:“不對吧,拾草的籃子裡怎麼能沒有草呢?”我嘟囔著,說不出話。茂林叔說:“哼,今天是叫你們參加勞動哩,可你們呢,糧食沒領,把口袋都丟了!”我和哥哥都知道把事做錯了,只好低著頭不吭聲。茂林叔又說:“不過,你們今天是頭一次,可以原諒;下次再這樣可不行了!”哥哥說:“我們以後絕對不這樣了!”茂林叔說:“你們快回家吃飯去吧!”說著把空籃子還給了我。

我挎著空籃子和哥哥一起回到家門口,都不敢進家門。別看爸爸平時愛說愛笑的,要是真碰上誰做錯了事,他可不客氣呢!哥哥要向門裡看看爸爸是不是在家,誰知他一伸頭,讓媽媽看見了。媽媽就大聲喊:“你兩個伸頭伸腦地幹什麼?還不快家來吃飯!”怕也不行了,進去吧!我一推哥哥,兩個人就全都進家了。媽媽見我提著個空籃子,便問:“拾的柴呢?”我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媽媽“哼”了一聲說:“好啊,叫我白高興一場。我今天專為你倆蒸的白麵饅頭。你沒拾草,不給你吃;你哥哥放了一下午羊,他應當吃!”我難過得眼裡滾著淚花,不是因為沒吃白麵饅頭,而是不該讓媽媽失望啊!她多麼希望我揹著滿滿的一籃子柴草回來呀!可是我幾乎把籃子都丟了!起初淚花只在眼裡轉,可忽地留不住了,全往眼外頭滾,接著我便嗚嗚地哭了起來。媽媽以為我是要吃白麵饅頭呢,便放一個在我臉前說:“給你吃!哭哈呀,真沒出息!”哥哥看著臉前的饅頭也不吃,見我一哭,也哼哧哼哧地流起淚來了。嘿,咱們小孩呀,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兒,不見家裡大人還好,一見了媽媽、奶奶的,準得哇哇地哭一場。媽媽見我倆全哭了,忙問:“什麼事呀?”我們倆誰也不說。後來哥哥問:“爸爸呢?”媽媽說:“他吃完飯,開會去了。”我哭出幾滴眼淚來,心裡也就舒坦了,又聽爸爸開會去了,心想:明天再好好幹吧。我和哥哥擦乾了眼淚,摸起那白麵饅頭就吃。說實在的,這回可真餓了,白麵饅頭吃起來可真香呢!吃完了飯,趁爸爸還沒回來,我和哥哥全都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哥哥還沒起床,就聽爸爸在掃院子。爸爸起床可早了,太陽沒出,他就起來。我和哥哥是睡在一個**的。我用腳把哥哥蹬醒。我說:“你聽!”哥哥揉了揉眼,聽了聽說:“哎呀,壞了,爸爸在院子裡了。”原來我和哥哥商議好了,今天天一亮,我們躲開爸爸去放羊拾草,好好地幹一天,補補昨天的錯兒;誰知爸爸就在外面。我們倆在屋裡一嘁嘁喳喳,爸爸在外邊也聽見了。他說:“大秋,二秋,醒了嗎,快起來!”我和哥哥忙穿了衣服,走到院子裡去。爸爸見了我們,放下手中的掃帚,說:“你們過來。”一看爸爸的臉色,我們就知道壞了,昨天的事,爸爸準知道了。爸爸坐在石臺上,問我和哥哥:“我昨天叫你倆幹什麼來?”哥哥說:“叫我放羊。”我說:“叫我拾草。”爸爸又問:“你們倆幹了沒有?”我和哥哥都不做聲。

爸爸說:“我是個隊長,要是我分派別人去幹活,別人也像你們一樣,一點也不負責任,我這個隊長怎麼當呢?”

我和哥哥都低下了頭。

爸爸又說:“學校裡放假,原是要你們能幫助隊裡勞動。要是所有的學生全都像你們一樣,學校還要放假幹什麼?”我知道爸爸的眼睛正看著我們,我可不敢抬頭看爸爸。

“等你們回到了學校,你們的老師和同學要問你們,在假期中參加了什麼勞動?你們怎麼回答?向他們說:放羊,羊丟了;拾草,把籃子丟了?”爸爸一提這,我的臉更紅了,真丟人,這叫啥勞動呀!後來爸爸更嚴肅地說:“最不該的是你們拿了隊裡的東西吃!”

“我們沒有拿隊裡的東西吃。”哥哥抬起頭來想分辯。

“怎麼沒拿,你們燒的那花生、地瓜是哪來的?”爸爸瞪著哥哥,“那是你從家裡拿去的嗎?”

“那花生是我們在地裡拾的,那地瓜……”哥哥說不下去了。

“是在地裡偷著扒的!”看樣子爸爸很生氣,“不管是拾的、扒的,全是隊裡的,那是大家的東西,怎麼能拿去自己燒了吃呢!”

爸爸抽出菸袋來,吧噠吧噠地吸起了煙。我和哥哥就站在他跟前,低著頭瞅自己的腳尖。還是媽媽給解了圍。媽媽向爸爸說:“他倆知道錯兒了,今天好好幹就是了!快洗臉吃飯吧!”爸爸磕去了菸灰,向我們說:“今天得好好幹,知過能改,就是好孩子。別忘了你們是隊長的兒子,還要給其他同學起個帶頭作用呢!”

噢,我們還要像爸爸一樣:起帶頭作用哩!

吃完了飯,哥哥去找茂林叔,趕著羊就上坡了。

我背起籃子想喊隔壁的小青一起去拾柴。小青也和我一樣大,過去是不參加勞動的。既然爸爸要我帶頭,我就得連她也帶起來。我去喊她拾柴,她媽媽很高興,還說:“小青,你要跟二秋學著點啊!”

我和小青到了一塊割完了的穀子地裡,就彎著腰拾那些掉到地上的谷秸。我想,我今天得多多地拾一些,就頭也不抬地一個勁往前趕。汗珠子順著脖子淌我也不管。我回頭一看小青,她站在後邊不拾了。我喊著問她:“小青,你怎麼不快著點拾啊?”她說:

“你跑得那麼快,地上的草全讓你拾去了,我拾什麼呀?”我向她籃子裡一看,可不是嗎,我巳拾了小半籃子了,可她的籃子裡才有那麼稀稀的幾根。我一想,我這是帶的什麼頭啊,光顧著自己了。便又向她說:“你快來,我不跑了,咱倆並排著往前拾。”我和她又比賽起來,我跑得再快,她也能跟上了。

太陽還在東南,我和小青都拾了滿滿的一籃子草,就揹著往家走,別看壓得肩膀子挺疼的,可我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這是我長這麼大,頭一次拾的草啊!媽媽見了我一定要誇獎說:“嘿,看這一籃子草,二秋真的有用了!”為了讓哥哥看看我的成績,我有意轉著從北坡那裡走,哥哥是在那裡放羊的。我剛走到北坡,哥哥就看見我了。他喊:“二秋,你來!”我放下籃子過去一看,嗬,就在我們昨天拾花生的那塊地頭上,堆了一堆花生,燒三次也燒不完的。我問哥哥:“這全是你拾的嗎?”哥哥說:“是的。”我說:“要燒了吃嗎?”哥哥說:“你忘了爸爸怎麼說的啦,這是隊裡的東西,我們怎能隨便吃呢?你的籃子裝滿了嗎?”我問:“幹什麼?”他說:“要是沒裝滿,你把這花生裝上,送到隊裡會計那兒去。”我說:“你自己不能送去嗎?”他說:“我要看著羊,別讓它吃了莊稼呀!”嗬,哥哥改正錯誤真快,昨天的事,今天他全記在心上了。我一想,我的籃子已經裝滿,怎麼辦呢?嗯,有辦法,我把小褂一脫說:“哥哥,你把花生裝在我褂子裡,我給你提著送去。”於是哥哥把花生放到我的小褂裡,裹了起來,再把兩個袖子一紮,就成了圓圓鼓鼓的一大包。

我到了隊辦公室,找到了陳會計,把花生交給他,說是我哥哥放羊時在地裡拾的。陳會計拍著我的頭,又誇獎哥哥,又誇獎我,說我們有**風格。什麼是**風格呢?我還不大懂,可我知道這一定是句好話,可能是愛護集體的意思。我心裡挺恣的,心想:以後要多多地做些有**風格的事。

我從辦公室出來,揹著草籃子往家裡走,走到牛棚那裡,一想:咦,我這籃子裡的草不也是生產隊地裡的嗎?我揹回家去,媽媽一定會說我“有用”,但我又一想:該交給隊裡吧?我記得爸爸有一次在路上拾到一根玉米秸都是送到隊裡的柴禾垛上的。想著想著,我就把一籃草背到陳會計那裡去了。陳會計一見我,便說:“咦,你怎麼不把柴火揹回家去呀?”我說:“這是在隊裡的地裡拾的,應該交給隊裡。”陳會計哈哈大笑起來,說:“你這孩子真好,咱隊長的教育也好,孩子拾了東西,都知道往隊裡交。不過……”他拍了下我的頭:“這柴草我們不收。隊裡有規定,拾的柴草歸個人。你揹回家吧!”我說:“怎麼花生你收呢?”陳會計說:“那是糧食,是油料作物,是應該歸公家的。”可我就說:“這柴火你也得收。”陳會計說:“不能收。”我說:“不收我也得放在這裡!”說著我就把草倒下來,堆在辦公室門口。陳會計一看,又笑又擺手,說:“嗨,你這孩子……”正在這個時候,爸爸來了。爸爸見辦公室門口堆著一堆草,便問:“怎麼回事呀?”陳會計便說:“隊長啊,你的教育可真好,大秋在地裡拾了些花生送來,我把它收下了;二秋把拾的草也要交到隊裡,你看……”爸爸看著我笑了起來。他見我光著膀子,提著褂子,頭上流著汗,便過來抹了抹我頭上的汗,拍著我的光脊樑說:“好啊,二秋,你做得好啊!”爸爸一表揚我,我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撅著嘴說:“陳會計不收……”爸爸向陳會計說:“這柴草也收下吧!”陳會計說:“不行啊,要收下是要記工分的!”正在這時,我們學校的王老師來了。王老師聽了爸爸和他講了這個事情之後說:“我看把這些不能參加重勞動的小同學組織起來拾地上丟的糧食和柴草,真是個好事!他們這種勞動,也是給隊裡積累財富,記工分也是應該的。”爸爸向王老師說:“組織孩子的事,由你負責吧!”

果然,從第二天起,到地裡拾草撿糧的小同學就多起來了。整個秋收期間,撿的糧食數字我記不清了,可拾的那柴草,垛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垛子,你一走進我們那村子就能看見。

裹著鐵皮的門

舒新友要離開龍山莊到二叔家去了。

這是料理好奶奶的喪事後,二叔堅持要這樣辦的。二叔叫舒全義,在省城裡商業廳當副處長。他離家已經三十多年了,這次回鄉、一來是殯葬老母,二來是帶這個父母雙亡的侄子。

新友從小是守著祖母在鄉下長大的,他不想離開鄉下。他今年已經十三歲了,自己會做飯,會餵豬,會種菜,即使是獨自二人住在老房子裡,也不會很困難的。可是二叔對他說:

“到我那裡去吧,到城裡去上學,你該上中學了。”

是的,龍山這兒沒有中學,要上中學,必須到縣城,離這裡有三十多里,來回是很不方便的。

二叔還說:“我從小就是你爸爸把我拉扯大的,現在你父母已經不在了,我不能丟下你不管。”這是實情,左右鄰居也都這麼說過。“我跟前也沒個孩子,你到我家,就和我親兒子一樣,我們舒家兩門,就你自己了。”二叔說這話時,眼睛紅紅的。新友倒是動心了。

“你嬸會喜歡你的,她自己沒有小孩。”對於二叔這句話,新友並不能全信,因為在三年前,他曾經跟奶奶到二叔家去過一次,奶奶就是二嬸氣回鄉下來的。

“就這麼定了,明天咱爺倆一塊兒走。”第二天,舒新友跟著叔父,坐著縣裡派來的汽車離開龍山了。村頭上站著許多送行的鄉親,望著那些熟悉的淳厚的面孔,小新友哭開了。汽車經過葬地時,新友看見了奶奶的墳頭,他哭得更傷心。二叔的眼中也含著淚,臉上有悲哀也有慈愛。那高高昂起的是龍頭,那蜿蜒起伏的是龍腰,那微微翹起的是龍尾。啊,龍山,我在你身上爬上爬下多少回啊,我什麼時候再回來看你?小新友眼中的淚,有一些是為這龍山流的。

到了縣城,換上了長途公共汽車。天傍黑的時候,爺兒倆來到了省城。因為二叔打了長途電話,在公共汽車站有商業廳的一輛小汽車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