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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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
上一學期,我和愛人研究了一下,認為弟兄兩個學習成績發展很不平衡,便叫他倆訂個互助計劃。從此,放學後,在溫課時就常聽到北岱喊仲英的聲音了。有時我和妻子不在家時,北岱便關上大門,非等仲英把課溫完不放他出去。
暑假來臨了,眼看要舉行期考,他們弟兄複習得也更緊張了。
一天中午放學的時候,仲英滿頭大汗跑進家。進門就喊:“爸爸,媽,看有兩個五分!”我接過他的成績單一看,語、代數是五分,其餘是三個四分,兩個三分。他圓圓的黑臉上興奮得發光。我心裡著實也高興,不過我不願當面誇獎他。可是他媽沉不住氣了,說:“行,有進步,你前天不是要買游泳褲頭嗎?走,我獎勵你一條。”說著她就帶他上百貨公司了。
晚上,我們一家人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仲英興奮地談著游泳,他媽就時時誇讚著仲英的進步,我則留心地辨別兩隻蟋蟀哪一隻鳴得最響。只有北岱靜靜地倚在一根柱子上,一句話也不說。這時我忽然想起我還沒有看到北岱的成績報告單。我便問他:“北岱,你的成績報告單呢?”他沒有理我。我又提高了聲音問了一遍,他才說:“在屋裡。”我說:“你拿來我看看。”他慢慢地向屋裡走去。
我感到這孩子有點異樣。這時我聽到仲英向他媽媽說:“哥哥的語考得還不如我呢,才是個四分!”正在這時北岱也拿著他的報告單來了。他把報告單往我手裡一遞,就衝著他弟弟說:“不如你!你沒有我幫助你會考五分嗎?考完了,都把幫助的人忘了!”他把“都”字說得特別重,說著就走了,我喊他,他也沒站住。這使我很生氣。我想攆過去教訓他一頓,這又忽然使我想起他媽媽。我想起有一次我過分地讚美了一個女人的歌喉,致使她半年多沒在我跟前唱過歌。“唉,真像她!”
不過我覺得北岱這種行為是很不好的,我便拿著他的成績報告單到他屋裡去。我看他正伏在桌子上哭。我走到他的跟前把他的頭扳起來,要他的眼睛看著我。他不敢看我,嗚嗚地哭得更厲害。我問他:“你為什麼哭?”他仍不說,把頭低得更厲害。我又把他的頭扳起來,他仍不敢看我,忽然一下撲到我的懷裡,哽咽著說:“爸,我錯了,爸,我錯了!我……嫉妒……”他哭得那樣傷心。聽了他的話,我的鼻尖也忽然一酸,我本來是要責備他的,卻忽然說不出話來了,默默地坐到他身旁的一把椅子上去。我想孩子還小,能夠認識自己的錯,並能責備自己,巳是不容易的了。等他的哭聲停止,我的心也平靜下來的時候,我就用清晰的聲音向他說:“嫉妒,誰教給你的呢?是我,還是你媽?是老師,還是青年團?不對啊,孩子!你在幫助你弟弟的時候,難道你不希望你弟弟的成績好嗎?可是你看到了他的成績比你好時,你為什麼要嫉妒呢?不對啊,你以後要和你的同志一起工作的,難道當你看到他們的成績比你好時,你有權利去嫉妒你的同志嗎?不應該的,孩子,不應該是嫉妒,而應該是祝福。”我說得很慢,讓他能體會到我的意思。我一向主張,孩子思想上有了毛病是不能隨便放鬆的。
“在游泳時,我看到他那褲頭……”他又說不下去了。
“褲頭!”我這才想起來了,心裡突然一動,但又接著說,“那又有什麼不好呢?那是對他的鼓勵呀!你是他的哥哥,應該為他高興呀!”他帶著點羞澀,望了我一下,而我還想多說些什麼卻說不下去了,便站起慢慢地走了出來。
走到屋外,我見慧默默地站在門外邊。我走近她,她低聲向我說:“是我錯了嗎?”我不語。她抓住了我的手說:“明天我再去給北岱買一條褲頭。”我也沒說什麼。她又說:“我很想念他死去的母親。”我仍說不出什麼,心裡激動得很,仰頭一看,繁星滿天。
附:《藝學習》編者按語
喜歡閱讀學作品的人,大概都有這樣的感覺:有些作品讀完了,事情也就完了,很少想到什麼,此後也很少再提到它,一切都平安無事。而有些作品則是在閱讀當中就使你不能平靜,讀完後又不能不久久沉思,念念不忘。這兩類作品給人的印象是這樣不同,探索它們失敗和成功的原因,那自然是一件極其細緻的工作,不過簡單地說也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作品是否能“以情動人”,作者所寫的人物和故事情節是否能觸動讀者的感情!讀過李心田的小說《我的兩個孩子》,誰能不認真的思索思索生活呢?當讀到父親義正詞嚴的教誨北岱、母親想再買一條褲頭來安慰北岱那些情節時,誰又能把它輕輕放過呢?那豈是嫉妒的問題,豈是僅僅少買一條褲頭的問題?這究竟是誰的錯?錯在哪裡?為什麼會這樣?於是你就得想,想到無母之兒的隱情,想到做父母的責任,想到自己……總之你不能不想得很多。這裡形象就產生了感人的力量,讀者的感情被作品裡的人物之間複雜而微妙的關係激動了。
這是一篇不到三千字的小說,在這有限的篇幅裡,作者只不過寫了一個家庭的一些日常生活,情節比較簡單,但是卻展現了頗為生動的生活內容。提出了一串令人深思的問題。單純、凝練與豐富、細緻交相輝映,這正是白描的獨特之處。大段的人物內心的獨白,細緻的剖析,有時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在這樣短的篇幅裡,不可能允許作者那樣盡情地抒發,因此,透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隨著事件的進展,揭示人物內心的隱祕就非常必要了。作者李心田在這一方面所作的努力是值得注意的,北岱、父親、母親的內心世界是為讀者打開了,細心的讀者是能夠看到他們靈魂深處極其隱祕的東西的。
哥哥放羊我拾柴
在我們鄉下,每逢收秋的時候,學校裡就放假。今年又到放秋假的時候了。放假以前,王老師問我們:“同學們,咱們為什麼放秋假呢?”
“幫助生產隊勞動!”我們幾十個人一齊回答。我們的聲音那麼整齊,就像解放軍叔叔上操似的。
“對!”王老師微微笑著,很高興,“小朋友們說得很對,我們從小
就要養成愛集體、愛勞動的習慣。大家看看,咱們今年的秋莊稼長得多麼好啊!麥季裡,是一個大豐收;秋季呢,又來了一個大豐收!……”
可不是,上我們坡裡去看看吧,各種秋莊稼,長得多麼喜人:那像老黃狼尾巴一樣的是金線子穀穗,那一尺多長、頭上冒著纓子的是金皇后玉米,那個兒最高、昂著個紅臉的是高粱,那肚子鼓得飽脹飽脹的是大青豆。我們小朋友最喜歡的還是地瓜和花生:你看,地皮上只有綠得發黃的葉子和秧蔓,可是一钁頭刨下地,再那麼一翻呀,提溜上來就是一大串。
今年,除了那些老相識的莊稼,我們坡裡又來了一些新品種:有一個根根上長出好幾棵稈子的白高粱,它的名字叫“多穗”;有比金皇后還粗還長的玉米,爸爸說,那叫什麼“雙交”。等著看吧,今年我們場上堆積的糧食,一定不是一個一個小山,而是一個一個大山。
秋假的第一天來到了。我問大秋哥哥:“哥哥,咱們今年還做不做遊戲?”
大秋十一歲,比我只大一歲,可是他卻裝出爸爸說話的神氣,故意想了想,才說:“等等看吧!”
我們會很多種遊戲,最有趣的是“唱大戲”。我們把地瓜蔓子編成圈圈戴在頭上,再剝兩個高粱葉插在上面,就像戲臺上那個插野雞毛的帽子一樣。要是誰當大王,鼻孔裡再塞上一些玉米棒上的紅纓纓,各人找一根高粱稈子當槍,一面喊著:“鏘,鏘,鏘,鏘!”一面轉著身子對打起來。一會兒你一“槍”戳到我身上,一會兒我戳到你身上。嘿,可有意思啦!
別看哥哥現在裝得那麼正經,他心裡準也想著當大王。我們一打仗,他就叫我當他的兵。
我們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爸爸派人來叫我們了。我和哥哥來到刨地瓜的地裡,看見王老師也在那裡。爸爸叫著哥哥和我的名字說:
“大秋、二秋,你們準備怎樣參加勞動?”我們都沒有開口。爸爸接著說:“好,我來給你們分配分配。大秋,你去替你茂林叔放羊,替下他來收地瓜。”哥哥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王老師和我,說:“嗯。”就慢吞吞地走了。爸爸又喊著向他說:“你向茂林叔問清楚了,問他怎麼個放法!”哥哥也沒回頭,低聲慢氣地說:“噢。”我看哥哥的樣子,知道他不大高興。其實,更不高興的還是我,我一想,這下可壞了,哥哥去放羊,我們怎麼“唱大戲”?我正想著,爸爸又喊我了:“二秋,你回家跟你媽要個籃子,下地來拾草。”
“拾草?拾草幹什麼?”我站著不願意動。“你不吃飯嗎?拾草燒鍋用啊!”爸爸拿眼瞪著我。我本來不願意走,可是王老師在看著我。我像哥哥一樣,也慢吞吞地轉過身子,向家中去問媽媽要籃子去了。
我來到家裡,媽媽剛刷完鍋。我向媽媽要了籃子就往地裡走,路過北坡的時候,見哥哥和隔壁的大林正在那裡拿鞭子逗著羊玩。我不由得走了過去。大林一見我,便說:“好了,又來一個,咱們唱大戲吧!”我說:“不,我還得拾草去呢!”大林說:“拾草還不容易嗎,玩夠了,我幫你拾去。”我把籃子一放,說:“好吧,唱大戲!”大林懂戲,他叫我當張飛,哥哥當蔡陽,他當關公。分好了,我們就去找一些地瓜蔓子編成帽子,玉米纓子當鬍子,高粱稈子當槍,就“鏘、鏘、鏘、鏘”地對著轉起來了。後來,哥哥敗了,大林和我就跟在後面追,一氣追到北坡下,哥哥沒有力氣,趴在地上直喘氣。我和大林追到那裡,也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直喘。我們喘了一陣子,忽然哥哥說:“咦,你們看,花生!”嘿,真的!這塊刨完了花生的地裡有漏下的花生。哥哥一說,我們三個人就在地裡找了起來。不大一會兒,我們共找了幾十個花生。哥哥說:“我們燒了吃吧!”大林說:“對,我再扒兩個地瓜來!”說著他又到另一塊地裡扒來了三個小地瓜。我找來一些柴草,就地生火燒了起來。哥哥忽然說:“哎呀,我得看看羊去。”他站起來,向放羊的地方去了。我向大林說:“你幫我拾草吧!”大林說:“不忙,吃完了花生再拾。”說著他拔下一根三稜草教我編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