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章 4

第一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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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4

“是!我永記不忘,不忘那些像我一樣的,像潘老師一樣的普通的人!謝謝老師,我記下了!”至此,王翔這個形象便延伸了,直至他的將來。於是在他的身上,便可以看到我們這個民族的光華。在改變我們貧窮落後國家的程序中,多麼需要這樣具有愛民之心、報民之恩的人才啊!

再說說潘老師。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身體矮小的潘老師”,她有“一雙痩瘦的手”,“王翔站在潘老師面前,潘老師比他矮半頭,他看得清那頭上幾縷白髮,他望著那慈祥的溼潤的眼睛,覺得潘老師像祖母,像母親,但又不是祖母,不是母親。”她教了30年書了。

然而,這位身材不高的老師,卻有一個高尚的人格,有一個博大的胸懷,有一腔無私的愛。她開始發現王翔有驚人的記憶力,便產生愛才之心。當他知道王翔家中生活困難要中途輟學時,“像是看見一棵可以成為棟樑的小樹要夭折”,便主動地找到王翔家,說服了他的家人,讓王翔繼續念高中。在即將高考時,她發現“王翔每天中午上學時,來得都很匆忙,而且衣服都被汗浸溼了”,便在放學時尾隨王翔,直到發現他賣冰糕,於是“潘老師的眼睛溼潤了”。她“到菜市裡買了一捆青菜”,到王翔家中,失明的母親告訴潘老師:“王翔是為了給自己積累上學的費用,同時也給家裡積點錢。”潘老師“心中又湧起那種感情:是愛,是憐,還有敬”。

以上,我們可以看出潘老師對王翔的關懷是無微不至的。不僅如此,在考完第一門課,她到王翔家中,發現王翔還在賣冰糕,“她有些惱怒”。雖然王翔的“對知識的考驗”的觀點有道理,但潘老師仍不放心,拿出六元錢,說:“這三天不賣冰糕了,這六塊錢,我補償他。”這是六元錢嗎?它是多麼深厚的心意啊!正因為潘老師有這樣的深情厚意,所以在考試的最後一天,在陰雲密佈的午間,她同女兒一起去買了王翔的冰糕,解除了王翔的後顧之憂,順利地完成了考試。老師之心,良苦矣!

“最後談一下潘老師與王翔的關係。我們可以看出,潘老師與王翔之間是充滿了敬與愛的。這種愛,是人間的大愛,不是私人之間的小愛。潘老師與王翔的家庭之間,平日無什麼往來,王翔與她沒有什麼特殊關係,她之所以關心王翔,就是因為“當老師,不就是發現人才,培養人才嗎?”她是出於公心的,認為愛惜人才是老師的責任。因而當王翔一家人感激她時,她說:“王翔是個難得的孩子,應該深造。自古英雄出在寒家,窮家的孩子知道日子難過,長大了,有了知識,能更好地為老百姓服務。”除了這為國為民的崇高情懷之外,潘老師對王翔也還有一種特別的感情,“是愛,是憐,還有敬呢?”這三種感情是兼有的,因為她被王翔的勤奮精神感動著,誰能看著一箇中學生剛放下冰糕箱子,帶著滿身汗水,匆匆走進考場去拿100分而不感動呢?這就不僅是憐愛,更會使你心頭怦怦然產生敬意的。潘老師的愛生,得到王翔由衷的敬。王翔去上大學,第一次離家,面對著送行的父親和妹妹,尚能強忍著,不讓淚水滴出,可是“當他望著身材矮小的潘老師,一面笑著,一面流淚望著他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他覺得有千言萬語想跟去師說,但又不知怎麼說,可是這樣驟然離去,又覺得實在未表達出對老師的感激之情。”因而把畫像交給老師,深深地鞠了一躬,說:“謝謝老師”,就“嗚嗚地哭了”。這種感情是在六年的中學中積聚起來的,他能忘記那些往事嗎?他望著小桌上的六元錢,“很想把這個矮小的老師抱起來,親親地吻幾下”的,但是“中國人沒有這種表達感情

的方式,終於未能伸出雙臂”。他忘不了那陰雲密佈的午間被買走的那36根冰糕,更忘不了在潘老師家中喝的“甜甜的,冰冷的,帶著奶味的”一杯水。這裡有多麼崇高的人間溫暖啊!更令他難忘的是潘老師的囑咐:“不要報答我,將來有了本事,報答咱們十億人民吧!”王翔完全可以高呼一聲:“偉大的潘老師!可敬的潘老師!”但他把這種感情凝聚到那幅畫像上,凝聚到那畫像下面八個題字上:“永不忘記”,“謝謝老師”。在這裡,我們看到了崇高的師生關係,純潔的師生關係,看到了人間的美好感情。

這篇小說,通篇使用白描,用樸素的語言,生動的細節,表達真摯的感情。

顧新雨這學期該上初中三年級了。明天就開學,需要交三元五角錢的學雜費。

家裡本來是有錢的,昨天爸爸在集上買了兩隻小豬,把錢用掉了,於是決定在園子裡摘些黃瓜和芸豆去城裡賣。

兩隻蟋蟀

新雨的爸爸叫顧祥福,他覺得孩子整個暑假除了在地裡幹活,就是埋頭在家裡溫功課,一直也沒好好玩玩,想借這個機會,讓孩子進城散散心。小新雨也覺得,爸爸一天忙到晚,進趟城來回要走三十多里路,應該替大人分點辛勞,所以這趟進城賣菜的任務就由新雨來擔當。

除了賣菜,還有個“送菜”的任務,就是把些鮮黃瓜和嫩芸豆送給在城裡當副廳長的宋介夫伯伯。爸爸和宋伯伯是老朋友了,打日本鬼子時就認識;“化大革命”時,宋伯伯下放勞動,也是住在靠山莊顧家的。粉碎“四人幫”以後,宋伯伯又回城裡當副廳長,可是還不斷地捎信、捎東西給顧祥福。

天剛矇矇亮,爸爸就起來收拾,等新雨起來的時候,兩隻籃子已經裝滿黃瓜和芸豆了。在一隻籃子的下面,放著兩個塑膠袋,一個裝著十根帶著花的嫩黃瓜,另一個裝著幾斤剛摘下的鮮芸豆。

“這是送給宋廳長的。”爸爸囑咐說,“別人給多少錢也不要賣。”

“哎。”

“你知道宋廳長的家住在什麼地方嗎?”

“知道,在水利廳宿舍大院裡,我跟你去過的。”

“到他家,把東西放下,就出來;要是他們不留你吃飯,你可不要等著。”

“哎。”

“如果他們真留你吃飯,你也不要犟著出來,免得讓人說你小孩子不懂事。”

“哎。”

“賣菜的時候,不要搶在別人前邊,惹別人不高興。”

“嗯。”

“不要賣得比別人貴,貴了賣不出去。”

“哎。”

“也不要賣得比別人賤了,壓低了價錢,別的賣菜的人要罵的。”

“哎。”

“太陽不落就回來,我在莊頭上等你。”

“哎,哎。”

一條扁擔挑起兩隻籃子,爸爸望著兒子走出了村莊。

出了村子,到了一座小橋上,新雨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少年的影子——那是六年前在這橋邊上看到的。那時新雨才九歲,趕著兩隻小羊到橋邊來吃草,見公路上走來一個孩子。

“這是靠山莊嗎?”那孩子在新雨面前停下。“是的。”新雨打量面前這個孩子。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瘦瘦的,穿一件很髒的圓領汗衫,一條灰色短褲,光著腳,穿一雙塑膠涼鞋。

“這莊裡有姓顧的嗎?”那孩子又問。他牆脣乾裂,像是十分乾渴。

“姓顧的好多哪,你找哪一家?”新雨看著面前這孩子怪可憐的,頭髮挺長,臉上佈滿了灰,一雙眼睛又澀又滯。

“我找顧祥福家。”

“那是我爸爸。”

那孩子笑了,隨即用舌頭舔了舔嘴脣,因為焦乾的脣上裂開了小血口子。“我爸爸在你家嗎?”

“你爸爸是誰呀?”

“是宋介夫。”

“在!在!”顧新雨忙牽過小羊,帶著這個孩子向自己家走去。

後來他知道這孩子叫宋家駿,是宋伯伯的小兒子;他媽在前年死了,他跟著姐姐在城裡過;姐姐結婚了,他到鄉下來找爸爸。不久,新雨和家駿成了好朋友,直到姐姐從城裡捎信來讓家駿回去上學,兩個人才分開。今天肯定會見到他的。

“嚯……嚯……”路旁有蟋蟀在叫。

“啊!宋家駿是非常愛鬥蛐蛐的,我逮兩隻蛐蛐捎給他玩吧!”想到這裡,新雨放下肩上的擔子,輕手輕腳地在路邊的石頭下面捉到兩隻全須全箭的大蟋蟀。他把蟋蟀裝在兩個小紙卷裡,裝進衣袋。

“他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呢?”新雨挑著籃子一邊走,一邊想:他大概比我要高一點,可能還是很瘦的……兩隻蛐蛐,給他一隻,一隻算我的,見了面先鬥一鬥……新雨想到要看見好朋友,不覺笑了。

十八里路,走了兩個小時,太陽昇起的時候,新雨已挑著擔子來到農產品自由市場了。他根據爸爸的囑咐,不把攤子搶在別人的前面,要的價格不比別人的貴,也不比別人的賤。

但是,新雨的黃瓜、芸豆比別人的新鮮,一樣的價格,卻賣得比別人快。當他快要賣完的時候,一個學生模樣的人,推著一輛腳踏車來到他的攤前,探著身子問:“黃瓜怎麼賣?”

“兩毛五一斤。”新雨抬起頭來,見那個問價的少年卻轉身走了。他覺得那個少年有些眼熟,又張望了、一下,恰巧那少年也回過頭來看,啊,是宋家駿!可是當他要張口喊時,那少年忙轉過頭去,騎上腳踏車,揚長而去了。不是他嗎?

當籃子裡只剩下那兩個塑膠口袋的時候,新雨挑起籃子去水利廳宿舍大院。

“有人在家嗎?”新雨站在一所小樓門前問了一聲,接著又輕輕敲敲門。

屋子裡似乎有人在走動,窗玻璃上的窗簾似乎被人撩了一下,但是沒人來開門。顧新雨四下端詳了一下,上次來的是這所小樓,剛才問路時,院子裡的人也告訴他宋廳長是住這兒的。他又輕輕敲了敲門。門開了,出來一個約四十歲的女同志。“這是宋廳長的家嗎?”

“是的。”

“我是靠山莊來的,姓顧,我爸爸送給宋廳長一點黃瓜和芸豆。”新雨說完後,就從籃子裡拿過那兩個塑膠口袋。

“謝謝啦!”女同志上下看了看新雨,眉開眼笑地接過兩個裝著黃瓜和芸豆的袋子,“你快進來吧,宋廳長還沒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