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衣帶漸寬終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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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衣帶漸寬終不悔
他眼下還有淡淡的青暈,眸光幽深,擔心焦灼,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身上是金黃的龍袍鎧甲,而非夙焰那一身白色錦衣。
視線相觸,她顰眉,不自然地轉開視線,環顧四周,才發現這是一個寬大如房子的營帳,再加之外面傳來的打鬥聲,以及他剛才所坐的那把鋪了獸皮的高背椅,足可判斷出,此處是宜周軍營——他的寢帳。
兩面紫檀木雕破圖風將整個營帳分成了三個小間,臥房,茶室,書房。
書房正對著營帳門口,茶室位於書房與臥房中央,她坐在**的位置,正可以看到茶室矮桌旁的小爐上咕咕熬煮著藥,藥味兒瀰漫了整個寢帳。
臥房內,是寬大的實木矮床,被褥單薄但不失舒適,薄紗床帳吊在營帳頂部,卻是溫馨柔暖的鵝黃色。
趕路,再加布置這些,她謹慎地判斷著,猜測自己至少已經昏睡三天。
見她尚未緩過神,他端來一杯溫水遞到她脣邊,“先喝點水。”
她順從地接過水杯,驚訝地發現自己雖沉睡許久,手腳身上卻並沒有麻痛感,口中還殘留著清淡的藥味兒,胃裡也並沒有空空的飢渴感。想來,這三日,他定是衣不解帶地悉心守護照顧。
而身為皇帝,既然來了軍營,必不能只為她一個女子閒置軍務不顧,他那一臉憔悴,顯然是過度疲勞所致。
她握住水杯並沒有馬上喝,心裡亂成一團,一番分解,卻理不清到底是痛還是苦,倒是隻想問一句,他這又何必?!
話到嘴邊,她終於還是做不到厚顏指責與怒嘯,更怕多番爭執會讓事情重蹈當初自殺被他救走時的覆轍。
真正相愛過的人,分手之後,若成為仇敵,必是因為有太過的利害紛爭,那也便不算真的愛過了。
他,不只是傷害過她,也畢竟是她深愛過的人,他的利用之中,亦有部分是為著她著想的。諸如,那些吃穿住用無一不精緻,且保護了她的安全。既然此次他又能及時趕來救她,她就算做不到平心靜氣,也至少該保持幾分客氣。
“多謝皇上的救命之恩與照顧,湛藍多番勞煩皇上,實在過意不去。此恩此情,湛藍會名謹記於心,將來有機會,必會重謝。”
她客客氣氣,從當初的臣妾,到此刻自稱湛藍……他忍不住期望她能再失憶一次,徹底忘掉過去的痛苦。
他又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乾澀的鷹眸枯竭了似地盯著她,張口要怒斥,強硬的理智又逼迫他把要出口的話嚥下去,“餓嗎?要不要吃點什麼?”
“不用,我想盡快離開。”
“完顏湛藍……”
她及時開口,“待我回去皇兄身邊,我會想辦法儘可能地讓皇兄留索檀雅一條命,若皇兄不肯同意,我也會盡力相助索檀雅返回皇上身邊來,如此,也算報答了皇上的救命之恩。”
他們都保持著良好的風度,避免了再次互相傷害。
然而,事情忽然就這樣說開,他卻氣結無語,啞口無言。
復仇,是他必走的路,從他踏入血腥的那一天起,就不可能保持一身潔淨。
關於索檀雅,他說不清,道不明,那個女子是為他而拼盡全力的,他不能輕言丟棄,可他更捨不得她。
可……這樣的貪心,若是對她坦白,定是可悲可笑。
自月魔地宮,她從重傷中甦醒,他一直恐懼失去她,因為完顏襲,因為利用,因為太多複雜的事……從她知道索檀雅存在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連解釋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離開床畔,背轉過去,沉重地嘆了口氣,確定自己還算鎮靜,才開口,“你內傷嚴重,身體未愈,先調養幾日再說吧。”說完,他快步走去寢帳門口,“朕會讓秦夫人過來照顧你,不必有其他顧慮。”
這就好。湛藍撥出一口氣,放下所有的戒備,整個人便忽然再也打不起精神。
在他離開之後,她慢慢地把杯子裡的水喝完,才嘗試下床,輕一活動,五臟六腑卻像是移了位置,痛得她眼淚泛上來……
那天,她被兩個黑衣人帶進石室內,便恐懼地忍不住尖叫……
她從現代而來,何曾見過那麼恐怖的屋子?角落裡是說不出名的身體組織和殘肢,地上血汙成片,密閉的空間裡,惡臭熏天,此刻想來,她仍是毛骨悚然,忍不住作嘔。
楚氏跟進來,看著她恐懼的樣子,不但是習慣的樣子,還享受,似乎讓別人恐懼以及殺人,是她最喜歡的遊戲。
“把她倒吊上刑架,狠狠地打,打到她說出龍血草的下落為止!”
她完顏湛藍,學了一身武功,可不是坐以待斃的!
她反抗,掙扎,捱了重重的幾拳,仍是不肯放棄。
不等黑衣人將她掛上刑架,她便成功地擲出袖中的髮簪,打滅了石室裡的燈。
兩個黑衣人防備地揮刀便砍,她迅速移位,巧妙移到楚氏背後,毫無防備且因裝了假肢而行動不便的楚氏反倒是救她一命……
無盡的黑暗,她不知道在那樣的血腥惡臭裡等待了多久,彷彿煎熬了幾百年,飢餓,恐懼,絕望……她以為自己將會死在那樣地獄一樣的黑暗中,前世,今生,她為自己默然寫下遺言,唯一的遺憾卻是,沒有得到最想要的那份真心,但是,她也很開心,能那樣沒有記掛的死去。
她也希冀著,金風或蒼龍可能會來救她,完顏襲或許也會殺來,御天可能會良心發現的折回去……
可是,她沒有想到,夙焰——赫連恆會攜一束耀眼的光,白衣勝雪地出現在她面前。
“湛藍,是我。”他的聲音緊張,關切,小心翼翼,完美地無可挑剔。
聽到他的聲音,她是想撲進他懷裡的,可是她又忽然想起他那些完美的欺騙。
他曾說,她的愛,讓他疲憊,讓他厭煩……而曾經發生過的甜蜜與溫存,也提醒著她,他讓她成了一個連自己都鄙視的低賤女子。
這整個營帳內,遍佈他的氣息,她煩躁地一刻不想多呆,多穿了兩件衣袍,挽起長髮,依舊是簡單地傾髻,步搖簪,脂粉不施,幽魂似地緩慢挪動著步子,穿過偌大的軍營。
那些將士對她恭敬行禮,喊皇后娘娘金安。
她不禁覺得可笑,在他們眼中,她明明就是敵國來客,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呢?
她躲去了軍營外不遠處的河邊,身心皆是重創,她總是覺得有什麼人在暗處遠遠盯著她……
秦葛慧若找來時,卻驚魂未定一陣長吁短嘆,“妹妹躲來這裡倒是清靜,卻害得我這個大忙人被皇上怒斥一頓。”
曠野無邊,沙場歷練,軍營裡盡是豪氣乾雲之人,也讓秦葛慧若變得爽朗許多。
湛藍剛才出軍營時,聽到有士兵談論,秦夫人幫傷兵療傷,幫炊兵煮飯,幫將士們洗衣清掃營帳……這樣的秦葛慧若嘔心瀝血,定是讓秦景瑞驕傲且愈加疼寵,他們夫妻夫唱婦隨,委實叫人豔羨,傳誦於民間,委實一段美好佳話。
湛藍打量著這樣的秦葛慧若,不禁又想到自己,她何嘗不是開朗率直的女子呢?
從湛藍婚情診苑,忙到拍賣會,她亦是為赫連恆嘔心瀝血,可惜……她又想遠了,總想這些,再難做回從前樂觀的完顏湛藍。
對比別人的不幸,會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可,對比別人的幸福,自己卻又如此不幸。她當真是個俗不可耐的女子,此生難逃紅塵羈絆了。
“姐姐去忙吧,不必管我。”
湛藍那一臉悽愴,失落,憂鬱,越是讓秦葛慧若心疼。
“你一個人在這裡,我怎能放心?”
為了方便行動,她穿了一身士兵常服,髮髻高束在頭頂,顯得清爽利落,眼角眉梢再也尋不到那位幽居府內多愁善感的秦夫人的半分痕跡。
她環住湛藍的肩,儼然是疼惜妹妹的長姐一般,柔聲哄勸,“回去吧,皇上找不到你,像是引爆了火藥的豹子,逮誰咬誰,你自在了,吃苦頭的卻是我們這些無辜的人。”
赫連恆如此在乎她的一舉一動,又是為何呢?湛藍猜不透,也不想再去猜了。
她的內傷在黑暗的石室裡混戰時,不慎被掌風擊中,肺腑劇痛,就算休養幾日,也恐難完全康復,這樣長久在他身邊療傷,也不是長久之計。
“姐姐就不能饒了我嗎?我又不會逃,只是在這裡看看風景,散散心。”
“這裡危機重重,暗箭難防,哪裡是看風景的好地方?”秦葛慧若不由分說,拉著她起身,“既然能動了,就陪我去給將士們燒菜吧,也讓他們嘗一嘗皇后娘娘的手藝。”
湛藍清絕自嘲一笑,打趣道,“他們恐怕會懷疑我這個敵國女王兼長公主,會在飯菜裡下毒。”
“多慮了,你這天下第一美人兒的奇聞,可是讓他們欽佩得五體投地呢。”
秦葛慧若環住她的後腰,半是攙扶著她,隨口就唸起最近流傳民間的童謠。
“宜周皇后,湛藍無雙,相助吾皇,放糧除荒,拍賣選秀,充盈國餉,將士遠疆,不愁天涼,乞丐顛沛,從此有房,百姓皆暫,娘娘善良!”
湛藍不禁揚起脣角,“慧若姐姐果真是變了xing情,竟也會出口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