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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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這個念頭一直繚繞在他的心中,從未有過的忐忑,致使趙仲衍一心只想確認喬適是否還留在原地。
手臂輕輕的攬住喬適的肩膀,身邊的人像被驚嚇了一般身體猛地一縮。趙仲衍攆了攆拳,喬適開始害怕他了,逃避,閃躲,畏懼,他與他之間,只剩下這些……
只是因為柳月的死,他一直期盼著誕生的孩子,卻在出生後就死去,這足以讓他失去所有理xing。張萱說的對,單憑字跡就確認下毒之人,確實太草率。
那自己對喬適所做的又算什麼……因為不懂得怎麼面對,所以希望他能自動離開,但當他對自己說他要走的時候,卻又放不開了。
他曾經想過,如果喬適不是這般睿智得讓人驚歎,讓人恐懼,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能回到從前那般,但喬適始終是喬適,驕傲的他,自負的他,冷靜的他。
因為喬適要離去,因為柳月的死,也許他一開始只是在為改變喬適找藉口,如果能把他的意志消磨掉,如果能讓他留在這裡,如果能改變如今的他,如果,如果……
“喬適……”
事到如今,他還可以對喬適說什麼?對不起?我相信你?連他自己聽了都覺得可笑,不能原諒吧,他把喬適折磨得快要崩潰了,卻忽然說‘我相信你’?
“你還希望離開嗎?”趙仲衍的指尖撫過喬適那瘦削的臉頰,這些天以來第一次靜靜地看喬適的臉,竟發現他瘦了這麼多,濃密的睫毛下的眼眶都已經凹陷下去了。
喬適沒有回答,眉頭依然深深地緊蹙著,臉頰想要避開趙仲衍的手。卻又好像在猶豫一般,只是輕輕地移開了一些。
“你恨我吧?如果我把你放了,你會回來殺我嗎?”趙仲衍低著頭,認真地望著喬適的臉。
儘管始終沒有得到迴應,但趙仲衍卻不再像以往一樣,在喬適身上發洩著自己的怒氣。今晚的趙仲衍有些不一樣,意識朦朧中的喬適只能確定這一點。
不料下一刻,趙仲衍竟然深深地吻住了他,這半個月來唯一的一個親吻,就像對著自己珍愛的人一樣,吻得格外仔細輕柔。
吻,代表什麼?沒有人會親吻只為發洩□而存在的工具。這麼說來,趙仲衍起碼把他當作人看了是吧……
如果是從前,他可以認為,趙仲衍有那麼一點愛他了,但如今不行,這個可笑的假設,他如果愛他,又怎會待他如此殘忍。
上天總喜歡欺騙他,但這些年來的堅持如今已經消失無蹤了,今晚的趙仲衍,似乎溫柔得不正常,就連進入他的那一刻也像是害怕弄疼了他一樣。
“後悔了嗎……”喬適閉著眼睛問道。
趙仲衍稍微停住了,對於喬適的話,讓他無言以對。
“我想…讓你後悔,但我…有這個資格嗎……”這一刻,喬適睜開了雙眼。
原本清澈的黑色眼眸,如今就像被蒙上了一層混濁,失去了原來屬於它的光芒,趙仲衍看著那雙失焦的眼睛,久久未能回神。
他多希望現在能看見一切,多希望能恢復他的聽覺,但上天從來沒有對他仁慈過……
“知道嗎……我這一生中,做的唯一一件讓自己後悔的事,就是愛上你……”
喬適一字一句說得極慢,聲音雖小,但卻字字清晰。
“因為你,根本不愛我。所以我放棄了,真的放棄了……”一股濃烈的腥鹹味從喉嚨直往上湧,喬適卻笑了。
“我眼睛看不見了,你不在乎。我耳朵聽不到了,你也不在乎。那麼如果我死了,你同樣不會在乎,是吧……”
“我眼睛看不見了,你不在乎。我耳朵聽不到了,你也不在乎。那麼如果我死了,你同樣不會在乎,是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喬適忽如起來的這句話,讓他感到疑惑,同時……也感到驚訝。
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喬適停住了話語,感覺就像從來沒有醒過。趙仲衍一怔,停留在喬適頸側的手,感覺他的脈搏緩慢地跳動著,卻一下比一下更加微弱。
在這一次心跳以後,呼吸就會停止嗎……這個可怕的念頭忽然而至,趙仲衍開始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再次看著喬適,趙仲衍卻整個人都僵住了。屬於深秋的氣息,那種寂寥間的絕望,正在侵佔著他的大腦。
“喬適…喬適!”他開始輕輕地搖晃著喬適的身體,只要他還有任何一絲反應,都能讓他懸起的心稍微安定一些。
手被握住了,喬適稍微清醒了些,但抓住趙仲衍的那隻手,分明不是要握緊,只是想撥開,可惜他沒有足夠的力氣。
“我想…殺了你……”
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趙仲衍。
但是現在,我最希望的是…死。
“可以…只要你有這個能力,我絕不會阻止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說出這種奇怪的話?
“我說最後一次…柳月她,不是我害死的……”
他知道自己的聲音不可能有多大,所以他只能儘量貼近趙仲衍的耳邊。
聞言,趙仲衍閉上了眼,咬了咬牙說道。
“我…知道了…所以,喬適……”正當他猶豫著要說下一句話的時候,喬適卻接著道。
“柳月不是我害死的……但你卻,始終不肯相信……”
輕顫著的笑聲漸漸清晰,屬於喬適的笑,在他耳邊迴響著。
“我想殺你,但這永遠不可能了。我只能,選擇另外一種方法……”
如果,有人在你眼前死去,你會把他記住多久?假如死去的人是你,我會記住一輩子,那麼……死的人如果是我,你會怎樣?
喬適他,已經徹底毀了。你會記住他的,對吧。
“你對喬適太好了,他所犯的罪,足夠讓他死上十次!他們都說你太偏心了……你是捨不得讓他死嗎……”
寧願…把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要讓他死麼……你這樣,比直接殺了他更殘忍。
“畢竟,他們都說你愛他,所以寧願揹負著朝臣的壓力……你對他太好了,好得…連我都覺得心痛。沒關係的,我能幫你……殺了他。”
他們說…他們說……連他都差點忘了,這些年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原來只剩下這三個字。這種虛假得讓人厭惡的關係,全都只是因為‘他們說’。而喬適,其實只是在詮釋著趙仲衍所需要的角色。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趙仲衍壓著聲音吼道,喬適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但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卻顯得異常清晰。
“我為你付出了一切,卻什麼也得不到,趙仲衍……”喬適哽住了話語,那一股往上湧的腥鹹**被再一次嚥下。
重重地吸了口氣,原本握住的手又手緊了些,胸口卻因為呼吸變得越來越疼痛,手臂扣著趙仲衍的肩膀,盡力把彼此的距離拉近。
“就算死,我也要你炎國子民…為我陪葬……”
最後一句話說完,他的嘴裡已經沾滿了鮮紅的血,那種濃烈的血腥,代表著死亡的腳步,漸漸靠近。
“不……”根本無暇思考喬適最後那句話的意思,趙仲衍只是拉下了喬適的手,讓他平躺在**,那在嘴角溢位的鮮血,依然豔麗得刺眼,喬適只是痛苦地側身蜷縮著,身體卻開始抽搐著。
“什麼死?什麼陪葬!你不是要殺我嗎?你都只是說說而已?喬適!聽到我說的話嗎?睜開眼看看我!”趙仲衍扳過喬適的身體,手卻再一次被撥開。
忽然間,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從枕邊滑落跌在了地上,清脆的陶瓷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引起了趙仲衍的注意。
瓶子裂開,碎了……裡面卻什麼也沒有。在腦海中回想著所有畫面,最後才想起,這是柳月死後,禁軍在絡華閣搜到的……毒藥。
只是,空了?除了自己,還有誰碰過這藥瓶?轉眼望著**的喬適,霎時間,他不能敢確認自己所想的一切。
“喬適……藥都哪裡去了?”
趙仲衍不知道,自己的冷靜還能維持多久。他想得到答案,但唯一能解答這問題的人,卻遲遲沒有作聲。
“回答我…快回答我!喬適!藥呢?!”喬適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
下一刻,趙仲衍像是忽然想起些什麼,連忙下了床,在那一個個放滿藥瓶的櫃子前找尋起來,一個個藥瓶被扔在地方,原本排列整齊的藥櫃被翻得一片凌亂。
門外的人被藥瓶摔地的聲音驚動了,慌忙地打□門,一臉驚慌地試探房內情況,正準備詢問趙仲衍有何吩咐,卻被他一句話吼了出去。
門再次被關上,門外的人其實嚇得不輕,雖然趙仲衍平日也說不上平易近人,但也絕不會無緣無故遷怒於奴才們,如今既然他把他們吼了出來,就聽聽話話地繼續守在門外罷了。
眼看著喬適繃緊的身體越來越放鬆,趙仲衍的心情又再急躁了些,他知道這絕不是因為他感覺好多了,而是他的意識正在消失,再這樣下去,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死!
握著手上好不容易找到的解藥,捏緊了喬適的下顎,把解藥倒了進去。
“我不要你的命!快點把解藥服下……要殺我也好,怎麼都好,就是不要死,你聽見嗎?喬適!”
仰躺著的人喉嚨滑動了一下,趙仲衍懸高的心稍微平服了些,下一刻卻因為喬適猛烈的咳嗽而再次懸了起來,解藥被完整地吐了出來,如今喬適的臉色就像白紙一般毫無血色。
無措之間,趙仲衍把解藥服下,渡到了喬適的嘴裡,藥物與鮮血混合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味覺與大腦。但無論餵了幾次,解藥最後依然還是隨著鮮血流出。
因為心境而冰冷的手,撫住了喬適的臉頰,此刻他的動作竟也顫抖了起來,因為懼怕,所以不能平靜,嚥了下喉嚨,用最平靜的聲音,貼著他的臉說道。
“我知道柳月的死於你無關了……快醒來吧,喬適…睜開眼好嗎?”
“張萱說我欠你太多了,你死了……我該怎麼還?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把你逼成這樣……”
“你恨我對吧…不是要殺我嗎?你現在這樣,又怎麼殺得了?”
“喬適…喬適……”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身體,額頭抵在喬適的頸側,他的體溫似乎越來越低了,只有那微弱得難以察覺的呼吸,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好不容易讓他服下的解藥,似乎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現在的喬適,脆弱得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心跳就會立刻停止。
視線因為眼淚模糊了,他幾乎想不起來,上一次流淚,是在什麼時候。身為一國之君,他沒有哭的資格,但現在,他卻不自不覺地哭了。
他想過讓他離開,可是……絕對不是這種方式。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喬適真的死了,他會如何……
痛,雙眼像被灼傷了一般,周遭的空氣,壓抑得快要窒息,就連自己的心跳聲,彷彿也一下下在耳邊迴響著。
………………
幾日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傳出訊息,說易將軍早在西踉一戰中殉亡,這訊息一出,猶如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同時讓炎國上下無比震驚。
但對於某些早已有心進犯的鄰國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訊息。趙仲衍登基以來,炎國一直處於太平盛世,其中最大原因,就是因為有‘易’的存在。
若這一訊息屬實,炎國則少了最好的將領,也就如同失去了最好的保護屏障。即使炎朝中依然存在不少有能之士,但少了‘易’的炎軍,似乎也就沒有從前那麼值得畏懼了。
這幾天,宮裡的御醫無不提心吊膽,若接到了皇帝的召見,那隻能自求多福了。這些天裡,御醫們因皇帝一時之氣,而被摘除官銜並抄家已經不是新鮮事。這是繼柳月死後,太監宮女們又一討論的話題。儘管,他們都對事實有了一定了解。
年輕的皇帝已經好幾天沒有早朝,這是趙仲衍繼位以來的第一次,沒有上朝,沒有召見大臣,沒有批閱奏章。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原因,卻沒有人敢說什麼,那可是當今聖上,誰也不會拿自己的xing命開玩笑……只能用靜守在外這種不痛不癢的方式,提醒君王自己需要揹負的責任。
剛開始的一兩天,趙仲衍還會現身在眾臣面前,但前天開始,他似乎沒再踏出房門半步。不管大臣們已經在門外恭候了多久,那緊閉著的門,始終沒有敞開。
看著房門前守候著的大臣,季宣巨集象徵式地行過禮後,直接往房間走去,門外的禁衛看著來人,都有些驚訝,畢竟如今沒有人會願意淌這種渾水。
半個時辰前被召進去的御醫,如今沒有任何動靜。恐怕今日之後,宮裡的御醫也消失得差不多了,門旁的禁衛拿起手上的長刀,交叉擋在門前阻止季宣巨集的腳步。
“皇上有命……”禁衛軍也不想再多說,這句說了這麼多天的話,誰都倒背如流了。
“本官奉太后之命向皇上求見,進去為太后帶個口諭,稍後便會離開。”
季宣巨集淡淡地說著,禁衛軍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收回了長刀,讓季宣巨集進了房間。
房內有些凌亂,有收拾過的痕跡,但也看的出只是喘促間隨便整理的,大概是在宮女收拾的時候又被遣了出去,但房間的溫度,卻異常的低。
房內還有其他兩位老太醫,此刻都沒有了往日的氣定神閒,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趙仲衍不發一語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前跪著的是全身發顫的年輕太醫。
“皇…皇上……”年輕的男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把話接下去。
趙仲衍站起身來,走到床邊,俯身伸手輕撫著**那人的臉龐,平靜中隱藏著讓人顫慄的暴戾。他可以用最平淡的語氣,對你說著最殘忍的話。
“怎麼不接著說……”趙仲衍的聲音,因連日來不眠不休而顯得暗啞。
“皇上,臣…無話可說…微臣該死……”
“該死?一個兩個都只會說這兩個字了嗎?想死很簡單…朕可以幫你。”趙仲衍冷笑道,這一笑讓旁邊站著的太醫們紛紛不寒而慄。
無話可說,確實無話可說……皇帝的心思他們都猜不透,如今看來是無論說什麼也不合他的意。既不想步前人的後塵,也不想成後者的先驅,一時間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上……”季宣巨集喊道。
趙仲衍抬頭看了他一眼,稍微停留了片刻,隨後再次低頭,繼續凝望著**平靜地躺著的人。
“退下。”嘴裡吐出兩個字,沒再多說話。
“皇上,您已經五天沒上朝了,再這樣下去,臣恐怕皇上會落個昏君的罪名。還是說,皇上身體不適,所以未能上朝?”語畢,季宣巨集邁步走向床沿。這一刻,房內的人把訝異的目光投向了季宣巨集,因為他的直接,令旁人也冒了一身冷汗。
這次趙仲衍沒有抬頭,只是直接抬眼盯著季宣巨集漸近的臉,蹙緊了眉頭。
“朕叫你退下!”
先前的平靜忽然消失無蹤,他也找不到原因,只是……他不想看見季宣巨集。
季宣巨集低頭淺笑,沒有聽從趙仲衍的話,方才嘴巴上問的是趙仲衍的身體狀況,現在卻伸手打算幫喬適把脈,就在將要碰上喬適的時候,被趙仲衍擋住了。
季宣巨集怔了怔,隨後把手收回,嘆了口氣,說道。
“太后鳳體欠安。”
“……”趙仲衍睨了季宣巨集一眼,對他所說的話,顯得無動於衷。
“皇上,臣以為,在情在理,您都應該去探望太后。”
“就算不探望太后,皇上您乃一國之君,做任何事之前都該以國為先,而今皇上您竟數日不予早朝,恐怕有違明君所為。只要皇上以國事當先,微臣相信皇上要做其他任何事情,天下人也不會有異議。”
季宣巨集知道自己現在說這些,在其他人眼裡是在自尋死路,但他只是相信,相信趙仲衍那一貫的沉著理智,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去理會。
“皇上,季大人所言甚是……請皇上三思。”
“都退下吧……”趙仲衍說道。
“皇上!”老太醫猶豫了一下,話沒來得及說,已經被趙仲衍的眼神鎮住。
“國事朕自然會處理,你們先退下。”
“是……”
半個時辰後,守在房外數日的大臣,終是再次看見了君王的身影。趙仲衍簡單地下了道口諭,隨後在議政殿召見朝臣,手上捧著周折的大臣臉上終於稍微放鬆了下來。
一連數日的國事堆積起來顯得繁瑣,但最讓人煩心的,莫過於關於易將軍的死訊,一時間流言四起卻也無法掩蓋。
大臣們都知道,若易將軍仍在,只要把他請出面調解,問題便得以解決,可當日在場的所有大臣,都清楚聽見那大殿內的將領所說的話。
如今辦法不是沒有,既然天下人都不知道易將軍的真面目,要找人冒充也是可以的,但這種雕蟲小技,又怎能瞞過那些野心勃勃的鄰國?若當真做到這份上,看在外人眼裡,也只會覺得愚昧。
………………
趙仲衍離去之時,把原來守在那廂房外的禁衛軍,全部調遣到延璽殿的南廂四周,原本留守的大臣也早隨他的腳步離去,如今南廂除了守在周遭的禁軍,再也沒有其他人。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趁著禁軍交替接班的空隙,季宣巨集躲過了守衛,成功闖進了房內。房間雖然在南廂左側,但禁衛軍也只是在南廂四周巡視,只要避開了最外層的禁軍,而後的行動就顯得輕鬆多了。
待眼睛適應了黑暗,季宣巨集慢慢靠近床邊,看見依然安靜地躺著的人,心裡稍微安定了下來。
“喬適……”儘管知道他不會聽見,但輕輕搖晃他身體的同時,他還是喊著他的名字。
喬適…醒醒吧……
即使手上已經加大了力度,可喬適卻始終沒有迴應,那可怕的念頭漸漸清晰起來,季宣巨集遲緩地伸手往喬適的頸側探去。
一時間,他全身的血液都想凝固了一般,指尖感覺到的冰冷,像是在提醒他這個事實。他此刻才明白,今日那個跪在地上的年輕太醫,為何遲遲不能說出一句話。
因為,**的人…根本沒有心跳……
烈火,吞噬了眼前的一切,染紅了漆黑的夜。火源發現得太遲,如今做一切都只是徒勞,只能看著被火焰包圍著的一切燃為灰燼。
誰也沒有想到延璽殿的南廂會忽然起火,禁軍只在外院巡視,待有人察覺之時,已是烽煙蓋頂。沒有及時阻止火勢蔓延已經是大罪,一時間眾人亂成一團,但更重要的是,南廂之內的人是……喬適。
所有人都不敢猜想後果,就算火被撲滅了,他們的下場也不見得好,只不過若是讓火勢猛烈下去,後果更加毋庸置疑。
混亂間,卻有人表現得格格不入。
趙仲衍沒想到一回來竟會是這一景象,火勢猛烈得根本控制不住。周遭雜亂的步伐以及火勢燃燒的聲響混成一片,火光映入眼眸,心臟似乎也漏了半拍。
喬適…喬適……
腦海中一直重複著那人的名字,繃緊了的身體只感覺一陣陣麻痺,跨步就要向起火的廂房走去。
“皇上,危險!”禁軍看了趙仲衍要往大火靠近,立刻上前阻止,但趙仲衍根本沒有理會。
那些跟隨他腳步跑回來的臣子大驚失色,見趙仲衍沒有停下的打算,繞上前擋在趙仲衍跟前跪下。
“皇上,萬萬不可!”眾人異口同聲。
“全部給朕退下!”趙仲衍大聲地吼道。
身後是熊熊烈火,面前是讓人畏懼的君王,四周溫度因火勢升高,但大臣們卻打著寒顫。
“皇上。”
“違命者,斬!”凌厲的眼神掃過眾人,有人開始稍微動了□體,低頭抿嘴不語。
趙仲衍剛上前一步,身後忽然出現一道聲音,手臂被扯住的同時,趙仲衍訝異地回頭一看,來人竟是季宣巨集。
“放下你的手。”趙仲衍沉沉地說道。
“一國之君應以社稷為重,南廂火勢迅猛,皇上若是有什麼閃失,將會關係到整個炎國,於公於私…微臣這手,不能放,望皇上恕罪。”季宣巨集說著,語氣卻平淡至極,與周遭慌亂的景象有著天淵之別。
“喬適還在裡面……”趙仲衍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語速很急,但聲音卻不大。季宣巨集忽然淺笑,說道。
“火勢猛烈,若是逃不出來,皇上您認為裡面的人……還有活著的可能嗎?”季宣巨集冷靜的語氣,讓趙仲衍心裡一寒。
“更何況,他已經死了。”
聞言,趙仲衍猛地轉過身,抬起手握緊了季宣巨集的頸部,眼神一下子冰冷了好幾分。
“皇上也很清楚不是嗎?”
趙仲衍收緊了手,季宣巨集卻依然沒有動容,那雙直視著他的眼中,並不是畏縮的神情,而是漸漸緊迫的追問。
“你確定…你還要逃避下去?”
“季宣巨集!”趙仲衍低吼著,季宣巨集又笑了,那個一向鎮定自如的炎國君王,此刻眼底竟暗藏著驚惶。
轟的一聲,烈火中,廂房瞬間塌下,周圍的人驚慌後退,誰也知道再也沒有補救的可能,一時間竟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空氣像被瞬間凝固,只有感覺到自己清晰的心跳,聲響落下,耳邊一片寂靜,季宣巨集卻湊到他耳邊說道。
“喬適已經死了,你比誰都要清楚。”那溫度過低的廂房,滲透著深沉的氣息,因為**的人已經死了,所以連暖爐也沒有生起,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閉嘴!”
趙仲衍的眼神開始閃躲,手上的力度漸漸退了下去。他只是想麻zui自己,但卻忘了自己早已在潛意識裡接受了這個事實,喬適死了,因為他趙仲衍。
頃刻間,季宣巨集抬起手點了趙仲衍的囧道,後者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周遭的大臣聽不見他們的對話,更加不知道季宣巨集對趙仲衍做了什麼,只是能專注地望著兩人。
“知道嗎,認識你這麼久……我是第一次,有種想殺你的衝動。如果你死了……炎國會如何?”
才回想起,從前的季宣巨集,並非那麼平易近人。他的手段……比任何人都要狠。只是在自己繼位以後,季宣巨集從前那種鋒芒畢露的xing格,漸漸地暗了下去,時間太長,長得連所有人都忘了從前的他。
“想知道結果,現在輕而易舉。”趙仲衍竟然苦澀地笑了。
“皇上,你也太自私了吧。為了一個罪臣喬適,就連炎國子民都不管了嗎?”
“解kai我的囧道。”
“恕難從命。”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趙仲衍眼前一黑,倒下了。
死,只是一種解脫。活著,才是最好的折磨。
……………
黑暗中,只剩下一絲的光芒,他注視著那點光許久,那裡面…是他要尋找的人,只是…霎時間,那點光芒衍變成了火海,無法前進,更加無法後退。
喬適在看著他,最絕豔的臉上,是淡淡的笑意,那種微笑,代表諷刺。
——不想承認嗎?趙仲衍,你愛我。
——沒有彌補的機會,因為…喬適已經不存在了。
“喬適……喬適!”雙眼猛地睜開,心跳起伏異常強烈,坐起身來定睛一看,自己身在熟悉的寢宮。前額陣陣發痛,頸後因之前被季宣巨集那狠狠的一下,敲得到現在還有些發麻。
是夢吧?什麼死,什麼起火……都是假的吧。一切都沒有改變,不是麼……不是,真的不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讓人窒息。
“皇上。”
思緒忽然被打斷,放下揉著太陽囧的手,抬頭看見了季宣巨集畢恭畢敬地站在床邊。
“皇上近日勞累,應該好好調整作息,以免有損龍體。”
趙仲衍沉默許久,季宣巨集接著道。
“皇上,能回答臣一個問題麼。”
“說。”
“如果我說,南廂的火是我放的,你會怎麼做?”
趙仲衍一怔,胸口忽然壓抑起來。
“你在說什麼……”
“我想說……你,根本沒有資格把喬適留在身邊。即使,他已經變成一具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的屍體。”微微上揚的嘴角,表現著話語中所沒有的笑意。
頓時,趙仲衍一手抓起季宣巨集的手臂,扯到自己面前,咬著牙說道。
“別在我面前擺出這種表情!”
“你對喬適所做的一切,根本比殺了他更讓他恐懼,那個驕傲的喬適,早就被你毀了。死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不笑的話,那我還能哭對吧?”
面對季宣巨集的譴責,他沒有任何反駁的能力。後悔?他知道自己連後悔的資格都沒有。
“喬適死了,你是唯一沒有資格為他哭的人。在他的眼裡,除了你以外的一切都不重要。我喜歡他,他卻始終不明白,到頭來,竟然親口對我說…‘殺了我’。”
“你果然見過他……”
“是,我見過,但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那個人就是喬適!你知道吧,這根本不是喬適會說的話。皇上,你的手段太高明瞭,竟然能把他逼到這種地步。”
“看不見,聽不著,只有僅剩的感官存在,每天就像個人形傀儡一樣活著……他可是喬適,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樣,他想死…那個最堅強的人,竟然也會想死,他根本不想活了。”
即使現在,季宣巨集依然只是淡淡地述說著,並不是沒有對趙仲衍發怒的勇氣,而是此時此刻只感覺到無力,他正在用最平靜的語調複述著,但在趙仲衍的立場,卻字字驚心。
“什麼看不見聽不著,這是什麼意思……”在話裡竟聽見自己所未知的事,趙仲衍第一次顯得小心翼翼地詢問著,而他的聲音,並不沉穩。
記得喬適也說過類似的話,但他要追問的時候,他卻沒有任何迴應。
“太醫院還有那些藥存放著,看來皇上你還不知道吧?在絡華閣搜出的毒藥,跟柳妃娘娘中的毒根本不一樣。他們說柳妃中的毒,只會讓有身孕的人致命對吧?但絡華閣那一瓶…根本不是。”
“但,太醫院……”這話才說一半,趙仲衍才把所有事情串聯起來,一時間所有事情都清晰起來。
“有人從一開始就計算到這一切,太醫院裡,除了那段時間沒有出現的我,沒有人會說真話,那人已經算準了你會因為柳妃的死失控,他的目的…是要喬適從此消失,你還不明白嚒。”
是不相信,還是在為自己找藉口?他其實……一直想要磨去喬適所有的銳氣,讓他安靜地留在他的身邊,那個睿智計謀獨步天下的人,活得太累了。
喬適為了趙仲衍而改變,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可在所有都接近他所想的一切時,他卻發現變成傀儡一樣的喬適,只讓他心疼與愧疚。到了最後,他,心死了。而自己,連後悔的機會也沒有。
“喬適所中的毒,比柳妃身上的要嚴重百倍,我看見了……南廂的房間裡,有這種藥。”
趙仲衍不發一語,只是表情越發凝重,緊握著的拳,關節開始泛白。
“他早就知道,你一定會後悔。可是,他卻連彌補的機會也沒有給你留下,知道原因麼?因為現在的你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夠了……”
此刻,門外忽然響起通報的聲音。
“皇上,程將軍請求見駕。”
趙仲衍一聽,回過頭來看見的卻是季宣巨集那意料之中的表情。
“皇上,看來炎國的處境,不太樂觀。”
“有件事,你大概會想知道。易將軍戰殉的訊息,是我散佈出去的。”
趙仲衍萬想不到,讓炎國陷入危機的人,竟然是相識多年的季宣巨集,也許……喬適說要炎國的子民陪葬,就是這個意思。‘易’的死訊一出,便會撩起鄰國入侵的念頭,到時候……是無了期的苦戰。
………………
炎國國君好戰,這是全天下都知曉的事情,但如今的局面卻是誰也沒有預料到,四年前因‘易’的死,炎國曾陷入一片水深火熱之中,並非炎國沒有反抗的餘力,而是他們那年輕的君王趙仲衍,似乎放棄了所有反擊的機會。
誰都以為炎國會就此滅亡,可是就在戰爭爆發的一年後,炎國竟像一夜之間重生,讓早已放鬆戒備的各國措手不及從前的不堪一擊只是欺騙他們的假象。沒有人能預料炎國真正的實力,更沒有人知道,原來那養尊處優的炎國君主,在戰場上竟會讓人如此膽怯。
浴火重生這幾個字大概也不足以形容那時候的炎國,那是一個讓人驚歎的奇蹟,不僅將敵人逼得潰不成軍,在那之後的半年,炎國以意想不到的時間重新整頓過後,迎接著鄰國的是一場場膽戰心驚的苦戰。
沒有後退的機會,趙仲衍他根本不會給節節敗退的他們喘息的機會,上天也似乎特別眷顧著他們,幾乎戰無不勝的交鋒,換來的是比從前更加強大的炎國國土。緗國,明國,京國……全都成了歷史的記憶。
而今,只有一個名字,炎。
………………
“你說炎王不會真的要一統天下吧?咱鄴國跟他素不相來往,怎麼著矛頭就指向咱了?”一道帶著鄉音的嗓音響起,面板黝黑的小子有些痞氣地說道。
這是在鄴軍軍營外,開戰在即,大家都不敢鬆懈,在樹yin下作歇息的時間,眾人都開始各顧各地說著。
“喂,你到是說話啊!”那小子推了一把身邊用頭盔蓋著臉的男子。
“誰知道,你問我有什麼用,有本事找炎王去。”聲音懶洋洋地響起。
“去你的喬適!知道你跟將軍關係好,六皇子也這麼關照你,你當然不用擔心。”
“話不能這麼說,他們是他們,我是我。”頭盔取下,露出一張讓人驚豔的臉,方才說話的那小子忘了自己已經看過多少,同樣也忘了自己愣住過多少次,他就不明白,怎麼每次看見每次都有新的震撼?
“我說,你確實不該到軍營來,咱營裡的人常走神的原因你知道?就怨你!尚將軍也不讓你上戰場,你怎麼就愛趁他看不見的時候去送死?”
“得,你少來,本少爺愛到哪到哪,留軍營是為了你們六殿下,上戰場是因為我愛殺人,明白不?”
黑臉小子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戰場的生活就是如此,上一刻跟你談著的人,大概下一刻就再也沒發見面。上一刻還在軍營中練兵,下一刻就要在戰場上殺敵,就如現在。
馬踢聲,嘶殺聲,武器碰撞聲亂成一片。如今喬適頭盔下的臉,卻帶著淡淡的笑意,就軍裝看來,眼前跟自己單獨對戰的大概是炎軍的副將,難得落單而且身手非凡的對手,讓他興奮不已。
誰知道一時分神,對方迎面揮來一刀,喬適一驚,翻身躲開,手臂卻被刺傷,頭盔落地的瞬間,他蹙著眉,前一刻還顯得吊兒啷噹的,此刻卻嚴肅起來,握緊了手中的長刀反手劈開了對方的兵器。
手腕往下一轉,縱身一躍,眼看手上的長刀就要刺進對方的胸膛,但那人卻似乎沒有躲避的打算,戰場上只有生與死,沒有可能與不可能。
敵人,始終只是敵人。對方不閃躲,不代表他要停下攻擊。刀,一寸寸陷入那人的體內,喬適的嘴角帶著明顯的笑意,隨著長刀刺入的幅度,兩人距離也漸漸縮近。
“喬適……”
那人這麼喊著,喬適疑惑了,笑意正慢慢退下。
“喬適……”
戰場上的廝殺聲,就像瞬間停止了,心彷彿被狠狠撞擊了一下。這人,認識他。
——喬適,喬適。
是誰……誰在喊他的名字,眼前的人?他是誰?他是…敵人。
沒錯,他只是敵人,所以,他正把長刀刺入他的胸膛。可是在他的眼裡,他卻看見了不一樣的情愫。是喜悅,是意外,是疑惑,也是思念。
那炙熱的目光,專注得讓他想要逃避。那人,笑了……鮮血染紅了刀柄,那人卻笑了。
——你為什麼,認識我?
這話,喬適始終沒有問出口。
……………
又一次激烈的交鋒,這次炎軍明明處於上風卻忽然收兵,鄴軍訝異,卻並不意外。與炎軍對戰兩個多月以來,敵方的出其不意始終讓他們頭痛,在這防不勝防的處境,有時間驚訝,到不如多留點時間研究戰略。
某營帳內,戰後計程車兵顯得憤憤不平,身上又添了幾道傷痕,換誰也不可能平靜。
“我說炎軍也真夠卑鄙,趁著尚將軍受傷了竟然來偷襲!呸!”
這話一出,定會引起強烈的迴應。
“我聽別人說啊,那姓趙的小子簡直好戰成狂了,好像就因為那個誰死了吧,天天就知道打仗,現在連咱鄴國也遭殃了。”
“嘿,這個俺聽說過,以前在俺家門外那說書先生知道的可不少,聽他說那可厲害了,連俺也忍不住想要給那小子拍手來著,多能耐的一男人,不就是叫什麼喬適的麼!”
“哎?!喬適喲,咱營裡頭不就有一個麼,對了,喬適那小子到哪了?誰看見?”
“誰知道,給六殿下帶走了吧?”不知道誰就這麼脫口說了一句。
“哎,你說…咱六殿下該不會是……”男子特意停下了話語,挑了挑眉,笑得一臉詭異,圍在一塊的其他人表情定了定,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喜歡喬適?唉喲,媽呀!你可別亂說,要砍腦袋的,六殿下怎麼會喜歡個男人啊?”男子顯得有些慌張,比人贓並獲的小偷還要失色。
“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們聽見了吧,剛剛小賈說啥來著?”男子痞痞一笑。
“不過我說,喬適長的那模樣,確實也是……”這話沒有貶義,但說完以後卻叫人浮想聯翩,頃刻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說起來,尚將軍不也是跟喬適很好來著?”
有人誇張地抽了口氣,眼睛瞪得極大,一時間所有人都望著說話的男子,男子驚覺自己似乎言之過重,努了努嘴,顯得有些發窘。
尚宇在鄴國很有聲望,六皇子親民,也受子民愛戴,有時候跟他開開玩笑似乎也沒有人會在意。
但身為將軍的尚宇卻不一樣,人們總是對他尊敬萬分,似乎說出哪一點有辱他身份的話,良心都會受到譴責一般。
“你瞧你,說話跟放屁似的,亂說個什麼勁!”男人揮手一拍就是一晃腦袋,頓時眾人鬨笑起來。
“在聊什麼?”
一道低沉溫和的嗓音傳來,眾人回頭一看,皆有些緊張地收斂了笑意,來人是尚宇,他們的將軍。
“尚…尚將軍。”
尚宇含笑點頭,隨後問道。
“看見喬適了麼?”
“回將軍,沒有。”
“哎,黑子應該知道吧,他跟喬適不是挺要好的麼?”一青年對男子說著。
尚宇狐疑,青年被回話的男子敲了一記,細聲說道。
“黑子在戰場上回不來了,你還敢提?”
回不來了,那就是已經死了。生離死別這種事,在戰場上久了也就是那麼回事,難過是誰也會有,可說不準明天就到別人為自己難過了。
青年似乎現在才知道這訊息,雙眼睜得比銅鈴還大。
“將軍,需要我們幫你找喬適嗎?”
“哦,不必了,你們休息吧。”
尚宇一離開,營內隨後又恢復了鬧鬨。
………
鄴國的邊境上是一大片叢林,到了晚上總顯得格外yin深,尚宇獨自走在林間,朝著不遠處那點火光前進,聽見了腳步聲,那火堆旁的人警覺地轉過臉來。
“尚宇?”喬適望著來人說道。
“這麼晚了還呆在林子裡?”尚宇輕笑,走到火堆旁,蹲了下來,看了看喬適。
“我在等黑子,別人說死了的人都會回魂。”
尚宇先是一愣,隨後一笑,說道。
“就算是真的,那也得到七天以後,你就打算在這邊守七天啊?”
“本來今晚還有希望的,可你一來了就給攪和了,黑子那麼怕生的人,看見你也在,他怎麼可能會出現?”
看喬適的表情,就像尚宇犯了多嚴重的錯一樣。
“就算他出現了,你又打算做什麼?”
“問他看見阿富沒,阿富你不知道吧?他半個月前死了,可他還欠我錢,那天出戰前還說他有錢還我了,誰知道他這人說謊也臉不紅氣不喘的,人都忘了回來,還說我的錢呢。”喬適一臉懊惱,似乎真的在為自己的銀子而可惜。
半晌,看著已經僵住了的尚宇,喬適才推了推他的手臂說著。
“我說尚宇啊,你就給黑子當個什麼官吧,反正人都死了,安排個營長給他唄,好對他父母交待嘛,他跟我說他家還有四個妹妹一個弟弟,父母就等他光耀門楣了呢。”
尚宇勉強地笑了笑,喬適繼續自顧自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