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我兒子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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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我兒子沒死
沈明軒聞言，看向她，她便把紙條遞了過去，那上面只有一句話：
孩子不是我的。我沒有碰過她。
沈明軒很不想說。這律師就是律師，肉麻情長的話是一句都沒有，專攻重點，一陣見血，想必他是知道這句話必會讓夜雪心軟吧？
沈明軒實在是不想去為這個情敵說話，但，看夜雪始終深陷在無盡痛苦的深淵裡，他終究還是抵不過內心的煎熬，不想看她再這麼痛苦下去，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小雪，他說----”
“他說什麼我不想知道。”夜雪無力的搖頭。
“小雪----”
“我累了。讓我休息。”
“好，那你休息吧。有什麼話都等你休息夠了我們再說。”海倫給她蓋好了被子。
此時，天已大亮。
凌暮沉還在病房外面。沒有離開，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酒店房間裡還有一個女人在等他，也或者說，他不是不想離開吧，這時候還有什麼比守著自己的女人更重要的？
走廊的盡頭，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來，不同的是一個神色匆匆，一個氣定神閒。
“老大，你怎麼回事，怎麼一直給你打電話你一直不接。最後還乾脆關機了？”汪洋來到他身邊說。
他沒有吭聲。
“老大，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在醫院裡待這麼久，你就不怕引起懷疑嗎？”汪洋苦口婆心的勸。
但，凌暮沉就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汪洋無奈的看向後來的鬱冷宸：“鬱總，我是管不了我們家老大，要不你來勸勸他？”
“打都打不走的人，勸說有用嗎？”鬱冷宸看著凌暮沉那張掛彩的臉，似笑非笑的問：“我說兄弟，你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凌大律師，這誰有本事讓你掛彩？別賴在人家醫院裡了，起來，跟我走！”
“我不走！”凌某人終於有了反應。
“你不走你留在這裡幹什麼？你老婆需要你嗎？我和阿洋全力配合你，現在我們馬上就看到結果了，你說不幹就不幹？”
“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什麼結果又有個屁用？”
此時此刻的凌暮沉，真的是頹廢到了極點。
鬱冷宸無聲的嘆息：“孩子的事是意外，事實就是，如果不是你及時推開她，現在也許你就見不到她了。若你在這時放棄，你想過後果嗎？”
“……”
“你應該知道你現在該做什麼，凌暮沉，別讓你的女人白白受罪！”
鬱冷宸說著，對汪洋使了個眼色，汪洋立刻會意，架起凌暮沉就往醫院外面走。
這一次，凌暮沉沒有再反抗。
他是真的該回去了，酒店裡的宋雅桐，這時也應該醒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他，心裡都明白。不過，若不是汪洋把他弄走，他還真的沒有力氣離開醫院。
離開之時，他回望一眼長長的走廊，久久不願意離開，沒有人能體會，他此刻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鬱冷宸開著車，將他送到了酒店大門口。
“五分鐘後，打電話給我。”臨下車時，凌暮沉說。
“想你這位情場高手凌大少風流一世，也有怕被強的時候？”鬱冷宸又笑了起來。
凌暮沉只當沒聽到，下車離開了。
然後一進到酒店大廳，就有一位侍者迎了上來：“凌律師，您要的早餐都已準備好，請問是否現在給您還是直接給您送到房間去？”
“早餐？”
凌暮沉愣了一下，隨即又反應過來，應該是自己已經耽誤了太久的時間，鬱冷宸擔心他到時無法應付過去，便準備了這個早餐作為理由吧。
他推著侍者交給他的那輛豐富的餐車，來到了宋雅桐的房門前。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敲門，面前的門就開了，一眼迎上的是宋雅桐驚慌的眼神：“暮沉，你到哪裡去了？”
“去給你準備吃的啊！”凌暮沉推著餐車進去。
“那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她急忙又問。
沒想，他一臉奇怪的看著她：“你昨天晚上做什麼事你都忘了？”
“我？”她愣了一下：“我又做噩夢了？”
“嗯。”
她心裡頓時一陣愧疚，“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睡著覺也會打人，這個毛病總是改不了----”
“身為女人，有戒備心不是壞事。”他對她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來：“更何況，我們是什麼關係，你還需要對我說對不起嗎？總有一天我會治好你的噩夢！”
也不知道這男人是怎麼練出來的，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
宋雅桐心裡一陣甜蜜，看著他在沙發上坐下來，她也坐過去，挽住了他的手臂，“暮沉，我----”
“嗯？”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想說什麼，說啊！”
“嗯----”
“怎麼了你這是，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
“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暮沉，七年前是我要離開的，你能原諒我，我已經別無所求了，所以你不要因為昨晚的事感覺為難，能跟你在一起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求什麼名分。”
她說著，對他微微一笑，很是善解人意。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吃早餐吧！”他說。
“我還不餓。”她享受著此時此刻的幸福，只想靠在他懷裡感受他的存在，哪裡有心情吃什麼早餐呢？
可是，她的頭還沒有碰到他的肩膀，就聽到他說：“你是不餓，一晚上你什麼都沒做，我運動了一晚上，現在只想吃東西。”
“你----”
她畢竟是個思想比較傳統的女人，聽著這麼露骨的話，不禁紅了臉。
他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邊吃邊說：“昨天晚上脫光衣服勾引我的時候都沒有臉紅，現在臉紅個什麼勁？”
“暮沉，你----”
“我什麼？”
“你，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他點點頭，果然不再說了，專心的吃他的早餐。
心裡卻是在想，鬱冷宸那傢伙怎麼還不打電話？
宋雅桐猶豫片刻，又向他更靠近了一些，嘴張開，似乎是想什麼，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她，聞出了他身上的藥水味：“暮沉，你身上怎麼會有藥水味？你去醫院了嗎？”
“嗯！”鬱冷宸點頭。
“你去醫院做什麼？是誰生病住院了嗎？”
“一個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她窮追不捨。
“你在擔心什麼？”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我----”
“還是說，你不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我只是----”
還沒來得及解釋，門鈴聲突然響起。
他過去開門，她也跟他一起，看到一個女服務生站在門口。
“請問您是凌暮沉先生嗎？”女服務生問。
“我是，什麼事？”
“是這樣的，一位姓汪的自稱是您的助理的先生打電話來說，您那位姓鬱的朋友酒精中毒太嚴重，需要您立即過去一下。”
“謝謝你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接下來女服務生便走了。
宋雅桐也不開心了，小聲的問：“你又要出去嗎？”
“汪洋能把電話打到這裡來說明事態嚴重，我應該去看看。”
“他怎麼會知道我們住在這裡？”
“這裡的房間是他定的，他當然知道。”凌暮沉看著她，笑了起來：“要是你實在不放心，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如何？”
“我----”
其實，她還真的想跟他一起去，可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勉強對他微笑：“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嗯，我很快回來！”他說走就走。
“暮沉----”她叫住他。
怎麼他這樣說走就走？雖然她明白他很重義氣，也知道他和鬱冷宸的關係很好，可是昨天晚上她是他的女人，他就算要走，也不給她一個吻嗎？
他回過頭來，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邪惡：“你乖乖的，回去好好休息，儲備好力氣，最好再研究一些資料，我期待你晚上的表演。”
“你----”
“我怎麼？”
“你還真會給我找事做。”
“我拒絕失望啊！”
“……”
幾句挑逗之間，她的心成功的被他安撫了，目送著他離開。
並不知道，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的臉上再看不到笑容。
走出酒店，沒看到鬱冷宸的車，倒是看到了汪洋的車，他上了去，沒想鬱冷宸竟然坐在這車裡。
“我說，你凌少也有被女人榨乾體力的時候？難不成宋小姐太勇猛，讓你不堪負荷？”鬱冷宸開他玩笑。
凌暮沉懶得理他，只問：“你們兩個人怎麼在這裡？在搞什麼鬼？還有你鬱冷宸，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你電話關機了好吧？要說起來我還覺得冤枉呢，要提前給你安排一切，要配合你演戲，完了還要擔心你被跟蹤，只好讓阿洋換了部車，你這人一下子變得這麼白痴不說吧，怎麼還不知道感恩？”
“謝了！”凌暮沉無力的說。
“拜託你趕緊從這種白痴的狀態裡恢復過來吧，我謝天謝地了！”鬱冷宸沒好氣的道。
接下來，汪洋開車將他們送到了律所。
以前沒有家的時候，這律所就是他的品質生活，還在裡面設了一個小吧檯，各種好酒應有盡有。
凌暮沉隨手拿起一瓶開啟，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卻只給鬱冷宸倒了一小口。
“我說凌暮沉，你至於這麼摳門嗎？”鬱冷宸怎麼想怎麼後悔，誤交損友啊。
“對你必須摳門！”
鬱冷宸不想說他，也給自己滿上了。
但他沒有立即喝，只是看著那酒，目光凝結了。
“還記得我們當初怎麼認識的嗎？鬱冷宸，今天我心情不好，我可沒力氣再把你扛到醫院去，這酒，你最好別碰！”
鬱冷宸長長的嘆了口氣。
許久，聽到他苦澀的笑聲：“碰又如何不碰又如何？醉又如何不醉又如何？總歸她不在身邊，身體的痛取代不了心裡的痛，除了麻痺自己還能做什麼？”
“喂，鬱冷宸，剛才你怎麼勸我的？除了喝酒我們就沒有事可以做了嗎？”
“你放心吧，今天天黑之前一定會有結果，現在，就陪我喝酒吧！”鬱冷宸拿酒杯和他的碰了碰。
“那我更不能喝了，我得隨時準備應戰！”兩個人怎麼能都倒下？
“你怕什麼？你不是千杯不醉嗎？”
“對哦！”
凌暮沉想想也是，便陪他喝了起來。
空氣在這酒精的味道里逐漸變得凝重。
兩個男人都有了一分醉意，但是，都能清清楚楚的聽到對方的聲音：
“說真的阿凌，我羨慕你啊！”
“你可是鬱家二公子，坐擁天下，羨慕我，我有什麼好羨慕的？”想到他那可憐的孩子，想到他那正在醫院裡受苦的老婆，他只恨不得殺了自己。
“最起碼還有一個人需要你的保護，你難道不覺得這也是一種幸福嗎？我這麼心甘情願的幫你，不是因為我們是換命兄弟，而是你寧願承受全世界的誤解也要保護你的女人！我呢？坐擁天下，她卻不在，這種成功對我而言有什麼意義？我告訴你阿凌，只要她回來，我把全世界送給她！如若不然，我情願拿全世界，來換我們一生白頭偕老！”
縱使是好兄弟，這也是鬱冷宸第一次說出自己的感情。
凌暮沉看到了他眼裡的淚光，真不知，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贏得了他的心？
但是這一刻，凌暮沉忽然感到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是啊，鬱冷宸說得對，他縱使有萬般痛苦，夜雪沒有從人間蒸發，他觸控不到她，但他能感覺到她，他有什麼理由讓自己頹廢下去？
還能有什麼理由，讓他倒下？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鬱冷宸接了起來，只應了兩聲便又掛了電話，對凌暮沉道：“你最好趕緊給你的手機充上電去，找不到你，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
“是不是夜雪的事有訊息了？”凌暮沉立即問。
“嗯！”鬱冷宸點頭：“她被她那個好朋友接到蘇家去了。”
“她去蘇家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
凌暮沉乾脆不再問他，立刻給自己的手機充上了電，撥通了沈明軒的電話。
沈明軒這人也不是好對付的，不過凌暮沉要知道的訊息還是問出來了，得知夜雪是被接到蘇家住去了。
然後他立即又給自己的一個醫生朋友打了電話，問了一些問題之後，他坐在沙發上，竟傻傻的笑了起來。
“什麼好事讓你這麼高興？”鬱冷宸不解的問。
“……”凌暮沉只笑，不說話，彷彿根本沒聽到一樣。
“喂！”
鬱冷宸拍他：“你中邪了？”
“不是中邪了，是中獎了！”
“敢問凌少，中了多少？”
“我兒子沒死，還活的好好的。”凌暮沉說得堅定。
“什麼情況？”
“夜雪搬到蘇家去住了，據我對她的瞭解，她不會輕易住到別人家裡去，她不喜歡給別人談麻煩，不喜歡依賴別人，尤其是有她和沈明軒的複雜關係在，她更不會住到蘇家去。現在她卻搬到了蘇家，這說明了什麼事？”
“說明了什麼？”鬱冷宸問。
“她知道現在頻頻有危險找上她，要是她自己，她肯定什麼都不怕，除非是為了保護什麼人，我想，十有**是我們的孩子。”
他笑眯眯的說完，看到鬱冷宸一直看著自己，他問：“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愛上我了？”
“恭喜你，腦筋終於清楚了！”
“謝謝！”凌暮沉眉開眼笑。
現在對於他來說，只要他老婆和他孩子都好好的，他就什麼都不怕了，痛痛快快的喝起了酒。
“別高興的太早，你老婆的性格，我估計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她的原諒了。”鬱冷宸潑他的冷水。
“那也沒關係！”凌暮沉自信滿滿的道：“愛上我凌暮沉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我有的是時間。”
“是嗎？”
鬱冷宸的聲音漸漸淡了。
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
好熟悉的一句話，好像記得，他鬱冷宸也曾對某個人說過，可是後來呢？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老大！”估邊鳥劃。
外面一聲喊插進來：“有人來了！”
凌暮沉和鬱冷宸同時看過去，只見汪洋帶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助手喬子勳。”鬱冷宸說。
“想必這位就是凌律師吧？”喬子勳笑著走了進來。
“客套的話不必說了，直入主題吧！”凌暮沉說。
喬子勳看一眼鬱冷宸，只見鬱冷宸對他點點頭，他才再度面向凌暮沉：“凌律師，根據宸少給我的資料，我經過調查核實，你的懷疑是對的，楚小姐的母親衛嫣然，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並且，是被人殺人滅口的！”
“殺人滅口？”汪洋叫了起來：“我的乖乖啊，這都什麼社會了，怎麼還會被殺人滅口？敢情殺人不用坐牢的嗎？”
凌暮沉瞪他一眼，他乖乖的又閉上了嘴。
喬子勳繼續說下去：“對，是殺人滅口，我調查的很清楚，她之所以被殺人滅口，是因為她在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