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做一回採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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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做一回採花賊
說到這裡，喬子勳沒有立即說下去，只是看著凌暮沉。
凌暮沉看著他的眼睛，便知道了他想說什麼。“阿勳。你不用懷疑，我媽當年確實是自殺，而且是殉情自殺，但是我始終查不出來，我丈母孃和我媽的自殺有什麼關係？”
喬子勳嘿嘿一笑：“你凌律師都查不出來，我的調查當然也只到這裡，不過我可以確切的告訴你，你丈母孃的死，和你媽媽的自殺有直接關係。”
凌暮沉揚眉，看向鬱冷宸：“差一些我早就知道的事。這就是你的辦事效率？”
鬱冷宸淡淡的喝一口酒，淡淡的笑道：“著什麼急啊，雖然沒查出來，不過我這位屬下很熱心，順藤摸瓜找到了你老婆的老家，查出了她的身世祕密，這個訊息對你來說重要不重要？”
“挺重要！”凌暮沉點頭。
“說真的，我一開始查到楚醫生和楚夫人過的那麼清苦，怎麼都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出自大門大戶。楚夫人的孃家自不必說了，就單單說楚醫生吧，她竟然是s市赫赫有名的楚家，楚衡的女兒。”
“楚衡？”汪洋問了一句：“楚衡是誰？s市的楚家聽說過，可沒聽說過有楚衡這號人啊！”
“他大學一畢業就和他的太太也就是楚小姐的母親結婚了，由於當時他們的婚事遭到了家族的反對，他便帶著妻兒到了一個小鎮上隱居。你當然不知道。”
“噢！”汪洋恍然大悟。
“你還查到什麼？”凌暮沉又問。
喬子勳繼續說下去：“還查到楚醫生其實還有很多親人尚在人世，她的父親楚衡，一直周遊列國在尋找他的妻子。除此之外，楚醫生還有一個爺爺，還有一個親生的大哥，說起這個人你們一定都聽說過，他就是楚天國際總裁----楚墨池！”
“她竟然是楚墨池的親生妹妹？”這一點連凌暮沉都不知道。
“對！”
“那楚墨池知道嗎？”
“知道。”
凌暮沉沒再說話。
反倒是鬱冷宸笑了起來：“這楚總還真沉得住氣啊，知道自己有個妹妹也不來找？”
“他不是不來找，是他正陷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中。”
“怎麼回事？”
“他算是和凌律師同病相憐吧，逼走了他的妻子，沒想到他妻子卻在離開的途中出了車禍，車上幾十號人遇難，他妻子目前下落不明，他正在瘋狂的尋找當中。”
老婆比妹妹重要，看來這世界上痴情的男人還真不少。
凌暮沉聽完這一切報告。什麼都沒說，起身離開。
“老大，你幹什麼去？”
汪洋在後面喊，可，凌暮沉頭也不回的走了。
汪洋不放心，又問鬱冷宸：“宸少，我老大不會有事吧？”
“別那麼看不起你家老大，他沒事。”鬱冷宸說的輕鬆。
“那他幹什麼去了？”
“應該是去看某個人了吧----”
是的，這夜已經深了！
楚夜雪了無睡意。下了床，去到了陽臺上。
冬天的夜風是刺骨的，是無情的，可是現在的她，已經平靜了許多，平靜的面對這蒼茫的暮色。
同時，這樓下不遠處的隱祕之處，停著一輛車。
明處之人看不見暗處，可是躲在暗處的人，卻可以把她看的一清二楚。
即使這樣，對於某個人來說已經很知足了。
“就知道你還沒睡呢！”海倫端著一個托盤走上陽臺，在她旁邊的藤椅上坐下，放下手中的托盤：“這是我親手做的一些營養粥，吃點吧！”
“我不太想吃。”
“就算你不餓，你肚子裡的寶寶也會餓啊，就讓你的寶寶陪我的寶寶吃點可好？”海倫開玩笑的說。
夜雪也笑了。
沒辦法，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海倫看出她不太想說話，便找著話題跟她聊：“雪，你給寶寶想好叫什麼名字了嗎？”
“我還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
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不知道是像她還是像他？
凌暮沉……
怎麼到了今天，還是會想他？
接連好多天，凌暮沉都在她的樓下出現，默默的看著她，守護著她。
她是不知道，可蘇家怎麼可能不知道？海倫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知道凌暮沉在看，知道夜雪不肯原諒他，體諒他的一片痴心，便每天夜裡和夜雪到陽臺上去聊天，誰知人家凌先生根本不領情，給她打來了電話劈頭蓋臉的一頓責備：“你每天帶她去陽臺上幹什麼？”
“這怎麼了？”海倫不明所以，她還做錯了？
“怎麼了？你笨蛋嗎，她剛出院幾天，身體還那麼虛弱，你整天帶著她在陽臺上晃悠，這大冷天的，她還懷著孩子，受涼了怎麼辦？”
海倫頓時醒悟過來，心裡有些感動，可還是不免為自己申辯：“我說凌大律師，我這不是考慮你思妻心切嗎？沒想到你還不領情？”
“我不用你為我考慮，我拜託你照顧好我老婆，我謝謝你了好嗎？”
“那你也得答應我，不能跟我老公作對！”海倫趁機和他談條件。
“只要你看好我老婆，看好我兒子，我這輩子當牛做馬報答你，ok？”凌暮沉二話不說的答應。
“ok！”
海倫沒想到，凌暮沉竟然是這樣一個人，他對夜雪做的這些，不是什麼，卻就是這些小事，也把她給感動了。
想必，每一個女人想要的也不過就是這些吧？
可是，別看這凌暮沉說的瀟灑，習慣了天天晚上看著人家，這一天看不到，他憋著，第二天看不到，他忍著，第三天還看不到，他不踏實了，於是就在第四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竟然潛進蘇家別墅，找到夜雪所在的房間位置，手腳利索的就從窗戶爬了進去。
夜雪正在熟睡中，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
事實上，他也不敢弄出任何動靜來，就在那夜幕中，藉著月光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這都多少天了，她怎麼還是這麼蒼白？
蘇家是豪門大戶，不輸凌家，生活水平當然不在話下，更何況海倫還是一個營養師，每天什麼事都不做，盡心盡力的照顧著兩個肚子裡的孩子，可為什麼，那蘇海倫是一天天在胖起來，他老婆卻在一天天的瘦下去？
若不是他每天都親眼所見，他還真的以為是那蘇海倫把他老婆的那份吃的也給搶去了。
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摸她的臉，真想她，真想過去她和他鬥嘴吵架打鬧的日子，那時的她多健康，多陽光，怎麼就把自己弄到了這個地步呢？
說起來，都怪他，他的老婆他保護不了，要鬱冷宸來幫忙，他的兒子他竟然也保護不了，還要蘇家來幫忙，他活了這麼半輩子，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無能過。
夜雪像是感覺到了有人不規矩的觸碰，睡夢中動了一下，他立刻縮回了手。
看著她又睡熟了，他忍不住又伸出手去摸她的肚子，還是這麼平坦，好像還沒有任何感覺，可是她這裡真的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想著她的肚子慢慢隆起來的樣子，他第一次覺得，人的生命真是神奇，當爸爸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正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沒想，夜雪現在還處於驚弓之鳥的狀態，一感覺到有人觸碰的肚子，她立刻醒了過來，整個人往後躲去，滿臉戒備的瞪著他：“凌暮沉，你要做什麼？”
他剛才在摸她的肚子，他要做什麼？要害死她的孩子嗎？
“雪，你不要怕，我不是要傷害你----”他立刻要解釋。
“你怎麼會進來的？”她環視一眼周圍環境，還是在蘇家，還是在她住的房間裡，他怎麼會進來的？
“你趕緊出去，聽到沒有？”她瞪著他，不敢鬆懈。
他被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神情刺痛了：“雪，你別怕我----”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一面防備的看著他，一面用手護著自己的肚子：“我警告你凌暮沉，我不是隨便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你別想奪走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我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你趕緊走，不許再進來！”
“雪，你聽我說----”
原來面對她，他也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他不想她這麼怕他，他想讓她明白，他不會傷害到她和孩子。
可，她又怎麼會信呢？
“凌暮沉，我告訴你，你和宋雅桐的孩子沒有了那是你們的事，你愛怎麼著怎麼著，但是你別想打我孩子的主意。”
“我跟你說了，那不是----”
“你走不走？”她打斷他：“你不走我要喊人了！”
“那你喊！”他根本不怕她喊。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喊，已經有人聽到了動靜過來敲門：“楚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楚夜雪對外面喊。
她並不想鬧得人盡皆知，警告性的盯著凌暮沉：“我知道你不是從大門走進來的，凌暮沉，你怎麼來的就怎麼走，立刻，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
“ok！”
反正她也不聽他解釋，他乾脆就別惹她更生氣了，就走吧！
不過，他當然不會怎麼來的就怎麼走，而是堂堂正正的走到大門口去，讓夜雪根本來不及阻攔。
門外的傭人看到他已經下嚇呆了，二話不說轉身就去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太太不好了，有人闖進來，我們家裡遭賊了！”
凌暮沉那個無語啊，他需要當賊嗎？他像是賊嗎？
雖然他挺想做一回採花賊。
蘇家二老被這麼一喊都驚醒了，全家出動來抓賊，結果就看到這凌暮沉大大方方的坐在人家客廳裡的沙發上，對倆人笑笑：“抱歉伯父伯母，打擾你們休息了！”
“不是，凌律師，你怎麼進來的？”海倫納悶極了。
“海倫，你去房間裡看看小雪怎麼樣了。”蘇父命令。
海倫只好去了。
蘇父看沒什麼大事，便又遣散了那些匆忙起來‘抓賊’的傭人和保安，讓大家都回去休息，只和蘇母還有凌暮沉在客廳裡坐下。
“我說凌律師，你這大半夜的跑我家來當‘賊’？你怎麼進來的？”蘇母開玩笑的問。
“這還用說嗎，在我們家外面守了半個月，終於忍耐不住進來了？”蘇父也道。
“抱歉！”
“算了，你那麼風雨無阻的，我們家閨女和女婿都默許了，我們兩老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不過----”話沒說下去。
蘇母瞭然的道：“你們慢慢聊，我先回房了。”
然後蘇父和凌暮沉去了書房。
“你今天竟然驚動了我們，是有事要我幫忙吧？”蘇父開門見山的問。
“是的。”
“託我們幫你照顧老婆？”
凌暮沉搖頭：“不止如此，雪兒住在這裡我不擔心，我是希望伯父您這段時間能加強對她的保護。”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蘇父關心的問。估妖夾才。
“我是擔心有人對她不利，雖然我安排了人暗中保護她，但是她身邊，我還希望您能安排一些可信之人。”
“這個沒問題！”蘇父答應了。
“謝謝！”
凌暮沉離開了蘇家。
雖然，他已經安排了重重保護，可是，這些保護也只能保證她的安全，不能保證她的健康。他希望看到她健康起來，健健康康的，而不是這麼一直活下去，也一直瘦下去。
他，還能為她做些什麼呢？
天快亮的時候，他回到了凌家，沒驚動任何人，來到凌宇晗的房間。
也不管這小傢伙是不是睡著呢，伸手就去拍他：“小惡魔，醒醒！”
“幹嘛啦？”
小傢伙醒來，看到是他，不跟他說話，又把臉扭到了一邊。
“喂，你這是氣多少天了？沒有像你這麼小氣的男人啊！”凌暮沉又去拍他。
“……”不理他。
“好了，別鬧脾氣了，起來，幫大哥一個忙！”
“我認識你是誰嗎？幫你的忙？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小傢伙的氣還不小。
“真不幫？”
“不幫！”
說不幫就不幫，很有志氣。
凌暮沉惋惜的嘆了口氣：“好吧，你不幫就算了，我找別人也可以幫忙！”
小傢伙雖然是在裝睡，可聽著他的一舉一動呢，知道他要走了，又一咕嚕的從**爬起來，瞪著凌某人的背影，凶巴巴的問：“你要我幫什麼？”
“你這是肯幫忙了？”凌暮沉回過頭來問。
“嗯----”小傢伙想了想，說：
“你要是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幫你！”
-------陌上雲起作品-------
自從凌暮沉出現又離開之後，一整夜，夜雪都沒有在睡覺。
海倫一直陪著她。
“雪，說真的，我覺得凌暮沉應該是有苦衷的，不止我這麼覺得哦，他知道你不願意見他，就每天晚上到我們家門口來守著。這件事爸媽和明軒都知道，我是真的被感動了，所以我那些天才天天和你在陽臺上聊天，其實也就是想讓他能多看你幾眼。”
夜雪沒說話。
海倫繼續說：“可你知道嗎，那傢伙竟然不領我的情，還打電話來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應該在你身體還這麼虛弱的時候還帶你到陽臺上去吹冷風……說真的，他打電話那時候，我是真的原諒他了……”
“你被他騙了。”
夜雪苦澀的搖頭：“他不是為了我，他都是為了宋雅桐。”
“這關宋雅桐什麼事？”海倫疑惑不解。
“因為宋雅桐流產了，子宮摘除了，他是想讓我把孩子生下來交給宋雅桐撫養。”
沒想，海倫卻笑了起來。
夜雪看著她：“你笑什麼？”
“你還不知道呢？”海倫下了床，去她的包裡找出一張紙條來給她：“這個是你那天在醫院裡，我親眼看著凌暮沉寫下來的，當時你連他的名字都不許我們提，我便把這張紙條放到了你的包裡，希望你有一天能看到，沒想到你現在都沒看到。”
說著，海倫打開了那張紙條，呈現在她的眼前：“你看清楚了，這是凌暮沉親筆寫下的，宋雅桐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從來沒碰過那個女人。”
“這不可能。”夜雪不願意相信。
“我說你怎麼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夜雪沒有說話。
沒有人能明白她心裡的恐懼，她生命中最信任的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全都背叛了她，她又如何，能再去豁出一切相信一次？更何況這次，還牽扯到她的孩子……
蘇家大門外----
凌宇晗一個人，揹著一個小揹包，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小的行李包，站在蘇家的保安面前。
沒人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敢情都把蘇家當成難民收容所了？雖然這小傢伙看起來漂亮極了，可愛極了，一點都不像是難民。
“小朋友，你找誰啊？”保安問。
“找我嫂嫂啊！”小傢伙對他們甜甜的笑道。
“那你嫂嫂是誰啊？”
“我嫂嫂很漂亮的，你們一定知道，她叫楚夜雪，是個醫生。”
“你說的是楚小姐啊？”保安點點頭：“那你等一下，我給你通報一聲。”
“好！”
結果，當夜雪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小傢伙坐在他那小小的行李上，雙手託著腮，乖乖的等著。
她疑惑不解，走上前去問：“寶貝，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