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補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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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補考2
一個小時後，梁皓尾隨仇然來到悅百客大酒店門口，在門口處仇然叮囑梁皓說：“一會兒在裡面你一定要掩護好自己，老張就在裡面，我們要儘快找到老張所在的包間。”
梁皓點頭答應，在這個關頭，梁皓把仇然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想借助仇然再火拼一把，最壞的結果無非也是掛掉他，反抗總要勝過沉默。
可是，在那樣高檔的酒樓前，他倆被保安截住了，因為他倆的著裝打扮實在是令人懷疑：梁皓帶了一個類似面具的帽子，還配了一副墨鏡，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痞子；仇然呢，不修邊幅慣了，這次也不例外，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來這棟酒樓的主，因為她的打扮壓根兒就跟這家酒樓的檔次格格不入。
“喂！你們兩個來這裡幹什麼？這裡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進去的。”一位年長的保安說。
仇然笑著說：“喲，看您說的，來這裡能幹什麼？這裡不就是讓人吃飯的嘛，我倆受邀來這裡赴宴。”
保安大叔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他倆，並半信半疑地說：“就你倆這身打扮還來這裡消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倆肯定是學生吧。”
仇然急中生智說：“人是不可貌相的，您啊，別從門縫裡看人，小心看錯嘍！我們是105房間劉建強董事長邀請來的，不信你去查查是否有人預定105房間。”
保安大叔用對講機跟前臺通話說：“請查一查105房間是否有人預定？預訂者名字是什麼？請速回答，請速回答。”
對講機那端傳來聲音說：“105房間有人預定，預訂者是巨集遠有限公司劉建強董事長，回答完畢。”
聽到前臺傳來訊息的那一刻，保安大叔頓時慌了，他猜想是自己判斷失誤撞槍口上了，於是，他就咧著嘴向仇然和梁皓說：“兩位貴客，剛才實在是對不住，我狗眼看人低，您二位大人不計小人過，來我帶您二位去105房間。”
仇然很是鄙視保安大叔的這種勢利眼行為，她不耐煩地向那位保安說：“不用帶我去105房間，我是這裡的常客，對這裡熟得很。不過，你去給我準備些酒水，要最貴的，我們倆來的有些晚，我想帶上酒去向劉董事長賠罪。”
保安大叔二話沒說，跌跌撞撞地跑向大樓，弄了兩瓶上好的茅臺給了仇然和梁皓。
拿到茅臺後，仇然就去了洗手間，在洗手間她把外套脫下，原來，她是有備而來的，她裡面穿的是服務生的衣服，她想冒充服務生去劉建強的包間一探虛實。
在洗手間外，仇然把外套遞給梁皓，讓梁皓在外面等著跟自己接應。
而她卻從梁皓手中奪過茅臺，端著茅臺向105房間走去，在那個包間裡，仇然看到兩個中年男子，一個戴著眼鏡，一個西裝革履，不過，雖然她沒有見過老張和劉建強中的任何一個人，但她卻能辨清誰是誰，因為從著裝打扮上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戴眼鏡是老師的招牌打扮，而西裝又是商務人士所必不可少的，再說了，戴眼鏡的那位男子還一副中山裝打扮，一看就是一個比較保守但又相對有涵養的人，單從這一點兒就能分出個丁卯來。
果不其然，當仇然在給兩位男子倒酒時聽到那位西裝革履的男子說道：“張老師，君熙是個讓人頭疼的孩子，還望您多多關照啊！”
仇然暗笑，她很佩服自己的偵察能力，但是她更知道此刻她只能儘可能多地打探到一些有利的訊息，她不再為剛才那小小的成就而胡思亂想了，她打起了精神聽那兩名中年男子的對話。
老張客氣地回道：“您言重了，劉董事長，老師愛惜學生、關心學生那都是理所應當的，倒是您對我的生活這麼費心，實在是不勝感激。”老張很是冠冕堂皇。
劉建強笑答：“張老師，那些都不算什麼，您一次次讓我兒子考試及格，我也很感謝您啊！咱們這算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老張恬不知恥地說：“對對對，還是劉董您說得對，各取所需、互惠互利，好！來，為咱們的合作乾杯！”
二人暢飲。
一杯下肚，二人又接著聊，聊著聊著，劉建強就從皮包裡拿出一個信封說：“張老師啊，我是個生意人，凡事都講求一個利益，對於一切能給我劉建強帶來利益的事情我都會投資，目前，我想給我兒子劉君熙投個資，您知道他一向不愛學習，我就只怕他畢不了業，畢不了業就拿不到證書，拿不到證書的話接替我的位子會很難，所以，我想讓您幫忙擔待著點兒，您看，這些錢夠不夠買他永不掛科的？”
一看到鼓囊囊的信封，老張就兩眼發光，他嬉皮笑臉地說：“劉董，您這人太豪爽了，跟您合作非常愉快，請放心，君熙一定能門門透過，並且能順利拿到畢業證書，您就請好吧。”
之後，二人繼續沒完沒了地談，劉建強誇老張識時務、明事理，老張贊劉建強有諸葛孔明般的睿智、有外交家的魄力，總之，他們倆的虛偽勁兒讓仇然很是鄙視。既然該聽的都聽到了，仇然決定暫時撤退。
在105房間外與梁皓接頭後，仇然重新穿上自己的外套，並吩咐梁皓撤退。
當他倆走到酒店門口時又碰到了那位保安大叔，保安大叔畢恭畢敬地向他倆敬禮，並目送了很遠的距離。
保安大叔煞有介事的樣子樂壞了仇然和梁皓，他倆在一個拐角處笑得前仰後翻。
不過，仇然和梁皓心裡都明白，那只是有錢人的待遇，如果他倆要是沒有看到那個邀請函的話，恐怕早就被保安掃地出門了，更別奢望能得到保安這麼畢恭畢敬地對待了。金錢、權力在一些場合下似乎像具有某種魔力似的，當擁有那些的時候，周圍的一切人都會給以尊重，甚至是俯首帖耳。
仇然在回學校的路上向梁皓講明瞭自己的所見所聞，並告訴梁皓勝利就在眼前，讓梁皓一定要打起精神去完成接下來的任務。回到學校，仇然和梁皓繼續“備戰”。
他倆在老張辦公室外等候。
一個小時後，他們看到老張腆著肚子從外面回來了，梁皓和仇然慌忙起身。老張瞥了梁皓一眼，並奸笑著說道：“怎麼著？害怕了吧？知道我那巴掌大的權力有多大威力了吧？好啊！如果，你實在是想過那就好好給我認個錯，趁著我現在心情好，你的認錯興許能打動我，我一高興說不定就讓你小子矇混過關了呢，來吧，道歉吧！”老張帶著幾分醉意，說話時有點兒吐字不清，像脫舌似的，總是吞字音。
梁皓則不緊不慢地說：“張老師，您不僅喝高了，您還忒能幻想，我今天來不是給你道歉來的，我是要討回我的公道的，噢，對了，您說您今天心情好，是不是撿到大便宜了？”
“什麼撿到大便宜了？沒有。還有，你不道歉是討不回公道的，我讓你掛——掛到底。”老張惡狠狠地說到。
“哦，這麼回事兒啊！沒撿到大便宜，那一定是出賣自己良心了吧？我看你的靈魂很廉價，不值得向你這種人道歉。”梁皓反駁道。
老張見梁皓還是不向自己就範，就惱火地說：“好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兒了，既然你不道歉那就等著畢業時哭吧！”老張的語氣很是堅決，說完他就徑直向辦公室走。
這時，站在一旁的仇然卻無法再容忍老張的囂張行徑了，她大吼著讓老張站住，並向老張說：“你還認識我嗎？”
老張湊到仇然跟前仔細端詳，可是他看了老半天也沒看出仇然是誰，他搖搖頭說不認識。
仇然就脫下外套，指了指制服說：“我就是悅百客大酒店105房間的那個服務生，你還記得我嗎？”
老張急得摘下眼鏡，並使勁揉了揉眼，他仔細端量仇然才想起在酒店裡確實見過仇然，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酒店服務生，為什麼會到——會到學校來？你有什麼事？”老張的酒頓時醒了一半。
仇然得意地說：“我不是真正的服務生，我是學生，我來找你就為一件事，你讓梁皓補考及格，並保證以後不掛他。”
“我憑什麼要這麼做？教師的職責在於公
平公正，梁皓掛科一定是因為他答得不好，我不能這麼做，這樣做對所有學生都不公平。”老張說得振振有詞，像是自個兒真就那麼高尚、那麼秉公執法似的。
仇然冷笑道：“公平？就你還敢說公平？你就是公報私仇，你這個人怎麼能為人師表呢？簡直是禍國殃民！”
“怎麼說話呢？跟你有什麼關係，梁皓是我的學生，你管不著。”老張有些招架不住地吼道。
這時，仇然從兜中拿出手機，並播放了一段錄音，老張一聽錄音頓時傻眼了，這次他的酒是徹底醒清了。他嚇得四下裡張望，一看沒人就把仇然和梁皓拽到辦公室了，他還急得鎖住了辦公室的門。
在辦公室裡，老張的臉變得煞白，老張央求仇然：“這位同學，你大人有大量，你說吧，我要怎麼做你才可以消氣？”
“第一、你這次不能無緣無故地掛梁皓，你要公平、客觀地去判題。第二、以後你要以學生為本，不能再這樣收受賄賂了。第三、這次你得到的贓款要全部捐給殘嬰院。第四、這個錄音我要保留，不過，我會給你簽訂一份合同，如果你遵守合同，那麼我絕不會把這個錄音交出去，否則，後果自負。”仇然開啟天窗說亮話。
老張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什麼，只是他不太情願接受仇然的條件，他試探著商量道：“那個錄音能不能留給我保管，還有那個錢就不要做慈善了吧，免得聲張出去，影響不好。”
老張說的是一本正經、冠冕堂皇，這下可惹惱了仇然，仇然平時最看不慣那種假裝正經的人，老張做的事和他說的話簡直是驢脣不對馬嘴，他嘴上說一套，暗地裡做一套，氣得仇然向他吼道：“好，你可以不答應任何一條，但是，我有權利和義務把這個錄音上交給領導，咱們走著瞧！”話音剛落，仇然就拽著梁皓往外走。
老張叫住了仇然和梁皓，他答應了仇然的全部條件，並跟仇然簽訂了一份合同。可是，當一切塵埃落定，仇然和梁皓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老張再次叫住他們倆，並緩緩地說：“其實，我知道作為一個教師的職責，我也很想去堂堂正正地做人，可是天意弄人啊，人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只能苟活，你們師母在前年被確診為乳腺癌，我是東湊西湊地給她借醫療費啊，最困難的時候我家連鍋都揭不開了，我心裡很鬱悶啊，那時候我對這個世界只有怨和恨，我覺得這個社會對我這個小老百姓很不公平，這不好不容易能撿著便宜了，所以我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心裡什麼都知道，只是在盲目追求生存的過程中我開始變得看不清良心的模樣，這不是我自願的，是被逼無奈。”
“你的故事夠悲涼，很值得人同情，但是，你不能把貧窮作為你犯錯的藉口，不論生活多麼艱難人總得堅持自己的原則，至少不能丟掉良心。”梁皓在聽完老張的陳述後說道。
老張說道：“嗯，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作為一個人民教師的責任，只是生活的容貌並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樣，它遠要複雜得多，也許你們還沒經歷過生活的真面貌，一些人對生活妥協，以致丟掉自己的某些原則、某些傲氣、某些清高，這些東西是你們所不能理解的，但我很佩服你們倆人的正直和秉性，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了，能不被大環境所玷染的已經所剩不多了，希望你們能繼續保持秉性，別的我也沒臉向你們說，啥都不要說了，希望我們都能在生活面前不掉以輕心，你們倆回去吧，補考的事兒不用擔心了，我會公平公正的對待的。”
之後，雙方都沒有再說話。
幾天後，老張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發現一個捐款箱，裡面放著很多零零星星的錢，箱子最上端還有一個紙條，紙條上說：“張老師，這是咱們全班同學的心意，請您收下。”老張看在眼裡感激在心裡。
從此以後，老張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很真心實意地對待同學們，沒有了先前的得理不饒人，更沒有了先前的腐敗行為。
人心都是肉長的，相信心與心的關懷能帶給世界一些溫暖與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