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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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第一次見到這麼情緒化的夏許淮,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樣不敬又有點不雅的說辭,夏墨時感到非常新鮮,也才意識到,這人是當真極其生氣了,估摸著,一時半會兒是不具備和談的條件了,也就沒有再過多糾纏於他。

之後,聽說夏許淮又另外尋訪了兩件東西,夏墨時也才知道,那是給姚明若的及笄之禮,其中更拿得出手的那件,是幫姚明何尋的,另外一件既不跌份又不逾矩的,是以他自己的名義送出去的。

想到夏許淮竟那般嫌棄自己,被他搶過的東西就不屑於要了,這得是一個多小心眼的人,這得是多討厭他。

至此,夏墨時這才徹底打消了要與夏許淮和好的念頭,而夏許淮也幾乎再沒有出現在夏墨時的眼前過,此後,倆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了好長一段時間。

只有在偶爾閒暇之餘,夏墨時才會懷念當初,那個曾經笑著摸著他的頭,給他抓了兩隻活蹦亂跳的野雉,讓他帶回去,說是方便他交差的那個少年,有時候,想起那段意氣風發的歲月,也順帶著一併懷念一二。

第六十九章

不知不覺間,人間自然景緻流轉,已是又三年的時光匆匆而逝,如今的大祁,朝局已經十分明朗,諸位皇子的奪嫡之爭也進入白熱化階段。

而夏墨時,卻因為早已布好棋局,經過多年以來對人心的算計耍弄,令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忽視了這位年紀最小的皇子,沒有人在意七皇子如何,也沒有人將他當做是威脅或是攔路石,因此給他留下個清淨之地。

這一點,雖然是夏墨時多年籌謀想要的結果,但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因為他實在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能夠好糊弄,不過是安插幾個謀士,便能讓這幫自命不凡的龍子鳳孫們言聽計從,讓時態按照他樂於見到的那樣發展,一步一步走入無底深淵中。

夏墨時冷眼旁觀他的親兄弟們鬥得死去活來的,冷血地想,難怪他們一個個的都不得善終,這段位,的確不是夏許淮的對手,活該沒有好下場。

於是,在他的袖手旁觀和背地裡推波助瀾之下,舊世家的根基也已經動搖得差不多了,有人惶恐不安,有人驚慌失措,有人背水一戰,有人負隅頑抗,還有人樂見其成,滿懷期待地盼望著迎來一個清明盛世,也有人,兩耳不聞窗外事,如牆頭草一般在疾風中求存。

對於這一切,夏墨時在注意著的同時,卻並不放在心上,甚至,在他的父皇重病在臥的時候,還頗有閒情逸致地自己動手搗鼓了一碗長壽麵,一次就成功地做到了,一碗麵僅僅由一根不間斷的麵條組成。

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這個長壽的寓意挺好,尤其是與皇帝當今的境況一對比,更顯得諷刺。於是,夏墨時將這碗麵嗦得很是帶勁,比吃上什麼山珍海味都更開心,一碗平淡無奇味道一般的麵條,半點都沒有浪費,盡數下了肚。

夏墨時也就這麼,又長大了一歲,雖然因為受時局所限,他的十六歲生辰過得比往年冷清很多,但他的心情,幾乎沒怎麼受到影響,日常生活該如何,就仍舊是如何過。

祁安二十九年的尾巴,註定是不平靜不平凡的一個冬天,宮牆外的人民仍是安居樂業,宮城內卻是血流成河,宮人們換了一波又一波,血液漫了一遍又一遍,宮階上的紅色淌得遍地都是,鮮血流了又幹,幹了又流,而後又被潔白無瑕的雪淹沒覆蓋,消弭於無形,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無論前一天發生了什麼,第二天的太陽都照常升起,日升月潛晝夜交替,萬物似乎都一成不變,只是太平鳥不再盤桓於皇宮上空,御花園的那片梅林也變得格外低調沉寂,提醒著眾人,這個冬天,終歸還是不一樣的。

在這段時間裡,多少王公貴族也都將腦子裡的弦崩得緊緊的,唯恐行差踏錯一步,而淪為他人的階下囚,永遠不得翻身。

而他的父皇,祁安皇帝,直到除夕宮宴,都沒能在眾人之前露面,沒能出得來見一見,他制衡了半輩子的各派各系大大小小的官員,沒能再耍一耍他引以為傲、自以為高高在上的君威皇權。

滿朝文武全都心知肚明,祁安皇帝的命數,恐怕也即將走到了盡頭。

再之後不久,還沒出正月裡,在祁安皇帝繼位的第三十個年頭,他終於死在了他的嫡皇子之手,至於皇后,早在宮變之前,便被病痛折磨得不人不鬼,皇帝死後,她乾脆也求了個利索的死法,權當自願為皇帝殉葬了。

祁安三十年春,在百姓們還沉浸在過年的喜悅之中的時候,宮中傳出了帝后雙雙薨逝的噩耗。

雖然無關百姓痛癢,是件不悲不喜的事情,但到底是國喪,那些張燈結綵的裝扮一概需得取下,絲竹管絃之樂也被命令禁止,更不能夠大擺酒席呼朋引伴地去參加任何宴飲聚會。

一夕之間,熱鬧了一個月的上京就迅速冷清下來,變得肅殺又死氣沉沉,幾乎不見一絲人氣兒。

原本,有些人還覺得,皇帝生前並未立下名正言順的太子,皇帝此番撒手人寰,搞不好會留下個一盤散沙的混亂局面,可放眼望去,如今倖存的皇子,居然只剩下流風殿裡默默無名的七皇子,和很早就被大行皇帝放逐到自己偏遠封地的五皇子,以及那位身份尊貴的嫡皇子。

這麼一來,四皇子繼位大統,也算得上是理所應當之事,令人感嘆,此乃天意也,並恭請四皇子早日登基,開闢一個全新的紀元,四皇子也在假意推諉了兩回之後,終於選定在二月初二龍抬頭這天,舉行祭天大典,行登基之禮,連新的國號都已經想好了,就等著二月初二的到來。

然而,眾人口口聲聲感慨的天意卻還未成定局,就在四皇子一派歡欣鼓舞的時間裡,在他們興奮地繼續黨同伐異的同時,夏家軍不知何時,竟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化整為零,七七八八都匯聚到了大祁的國都之內。

連同著夏許淮別的勢力,異軍突起,冒天下之大不韙地把將要成為新皇的四皇子下放至死牢裡,打的旗號,自然是清君側,並拿出了四皇子殺父弒君的證據,鐵證如山,無論他人如何唏噓也好、辯解也罷,抑或是落井下石,都改變不了四皇子成為定國候劍下亡魂的事實。

這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還有狠厲的手法,讓人終於將這位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的侯爺,同沙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夏家軍領袖畫上了等號,他們恍然驚覺,原來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還藏著這樣一個狠角兒。

在料理了一干人之後,夏許淮提著削鐵如泥的寶劍,往皇宮的東南角而去,劍尖的血色在雪地裡落下幾朵紅梅,嬌豔欲滴。

夏許淮推開流風殿的大門,見夏墨時正扛了把鋤頭,從梅花樹的根部挖出一個褐色瓷壇,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見到來人一副殺神的模樣,也面不改色,反而笑得越發明顯,展袖將人請進了前廳。

“侯爺遠道而來,不如進去略飲杯薄酒,壓一壓身上的血腥氣吧。你瞧,這兒的白梅花開得多好啊,這酒,也一定濃香醇厚,韻味悠長,令人回味無窮。”

夏許淮卻不作理會,直接揮退無關的下人,開門見山地直明來意:“四皇子弒君謀逆,陛下駕崩,五皇子也已沉珂加身,恭請殿下登基,成為我大祁新皇。”

夏墨時看著眼前這人,態度比之前世,不知要客氣多少倍,但說出來的話,哪怕只是寥寥數言,也依舊是氣勢雄渾。

夏許淮蕭疏軒舉,俊雅沉毅,行禮中看似恭敬,卻又透著些許漫不經心之態。也是,夏墨時心說,在他眼中,這不過是必須的流程,自己也不過就是他隨時可以替換的傀儡而已,畢竟還有一個身體抱漾的五皇子,或許比自己更為適合。

只是,看夏許淮的樣子,似乎還夾雜著兩分的剋制與隱忍,夏墨時不是很明白,時至今日,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甚至可以說是已然登上了權利的最頂峰,那麼,如今還有什麼事,是他夏許淮也需要有所顧忌與隱忍的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夏墨時對夏許淮的感覺其實非常複雜。

前世五年的壓制,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厭惡和束縛,還有無法抑制的欽佩與敬畏,在那段時間裡,他總是不由自主地發自內心地覺得,即使當初沒有夏許淮的掌權,他夏墨時也做不到更好,那五年,於他而言是不自由,可於天下而言,夏許淮的確做到了還世道清明,保百姓和樂。

世說經天緯地之才,也不過如是。

縱然是在後來被困的三年,對夏許淮,在最初的憤恨與羞恥感過後,夏墨時也更多的是惋惜。

惋惜於夏許淮竟為了那人,放棄了整個大好格局,放棄了重整武林、鞏固自己的權利,放棄將皇權收歸己有,成為他的囊中之物,放棄了開疆拓土一統四境的好時機,放棄了他的雄心壯志,甘願成為那人的枕邊人。

他們將這個東西稱之為愛情,愛情的魔力,夏墨時至今仍是不解,尤其是兩個男子之間的不同尋常的感情,他更是無從而解。

但事到如今,他對此事的態度似乎也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回首這些年一路走來的樁樁件件,明裡暗裡的點點滴滴,眼前的這個夏許淮,在經年陌路之後的驀然重逢,令他陡然生出了一種別樣的想法。

夏墨時回憶了這麼多,在記憶的長河中回溯了這麼久,但在實際中,在夏許淮面前,也不過就是短短一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