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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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60章
看著柳子怡雖不過十三歲的年齡,卻已經可以從青澀的五官中,窺見今後將長成何等模樣,不說絕世傾城,想必一句風華滿京城的誇讚是跑不了的,待她及笄,媒人的隊伍約莫也能排出二里地去,也不知,他們柳家的門檻還能安好到幾時。
宮宴散罷,在蒼茫暮色中,眾人各自致辭歸去,踏著冬日夕陽的餘暉,回答了自己的家中,開始了各家形式各異的歡慶。
定國候府內,人丁稀少,晚膳卻花樣不少,除了尋常人家團圓飯桌上的各色常見菜式外,還多了一盆長壽麵,壽麵上還擺放著各種雕花,均是以時令果蔬雕制而成,手工精細,且色彩搭配也極度養眼,其技藝之精湛,可見一斑。
為數不多的下人家僕歡坐一堂,你一言我一語地祝過酒賀過詞,便擼起袖子開吃,三兩下便將桌上的壽麵與長相各異的薄皮大餡兒的餃子給消滅個乾淨。
只要心細如髮的大管家注意到自家侯爺似乎興致不高,問了一句:“公子,是有哪道菜,不合您的口味嗎?”
夏許淮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說:“沒什麼,只不過突然想起了一個沒良心的小傢伙罷了,說好要給我送個像樣的生辰禮,結果現在都不見人影。”
許陽啞然,從沒見過夏許淮居然也有如此在意俗禮的一面,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麼為好。
還沒等他措好辭,夏許淮又渾然不在意地繼續招呼大家享用晚餐了,於是他也只好閉口不言,心裡暗暗想著,看來自己還是不夠了解自家公子啊!
而被夏許淮唸叨著沒良心的小崽子,此時的確沒想起來,一個多月以前隨口丟出的一句承諾,早已不記得他的生辰是在猴年馬月了,只在心裡盤算著眼下的一點小九九,打定主意之後,才如釋重負地睡過去了。
次日,大年初一,辭舊迎新的第一天,夏墨時終於召見了沈雲祺,新年伊始,卻不見一個笑臉,面對沈雲祺帶笑的神色,說的第一句話也不是那麼悅耳,甚至還多了幾分冷冰冰。
“再帶一批人入江湖,人手、渠道、金錢,我皆會提供給你,旁的資源,你還需要什麼,也同我說,只要我能辦到,我都可提供,你建立的勢力,不需要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會過問,具體要如何做,你自己拿捏便可。每月初一十五,你將我要的資訊收集上報於我,非特殊事情,其他時候,我不希望在宮中看到你。”
言下之意,無論是現在已在掌中盡握的勢力與人脈,還是將來可以動用的勢力,夏墨時皆存了個意圖讓他們全都撤出檯面的打算,潛藏下來,各方面重新做出調整,該安插臥底的繼續安插,但明面上,他是打算重拾草包皇子的廢物人設了。
冷漠的嗓音說出來的話也是含著從來沒有過的冷意,刺得沈雲祺臉上的笑也維持不下去,眼角的笑意轉瞬便被疑惑取代,沈雲祺不明白,張揚了這些許年歲的殿下,緣何又突然對廢物點心的生活,開始情有獨鍾了?
待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更是漫上一抹明顯的痛色。
沈雲祺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忐忑地等了一個月,怎麼等來的,卻是讓自己從此淡出七殿下的視線,甚至淡出這位殿下的人生,這個決定,不是他想要的。
“殿下,為何,是雲祺哪裡做錯了什麼嗎?”才招致他如斯厭惡。
夏墨時卻並不打算理會他的發問,徑直轉身離開。
此時的沈雲祺,談不上什麼錯處,但於如今的夏墨時而言,遷怒,不問對錯。
夏墨時喃喃低語:“八年,還剩八年啊,不讓本殿下好過的人,本殿也斷不會讓他過得太好。”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盡是扭曲的笑意,與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快感。
第六十三章
當天,沈雲祺兀自在雪地跪了一天一夜,無論他說什麼,夏墨時都無動於衷,最後,還是在初二那天早晨,叫奉皇命上門複診的陳太醫撞見了,不知同他說了什麼,好說歹說,才終於將人勸回了屋裡。
接著,沈雲祺暖了暖手腳,收拾了輕便的行裝,包袱皮一裹,便辭別他們幾個,沒驚動別的任何人,離開了上京,不知往何處去了。
翌日一早,夏墨時向祁安皇帝請過安後,便出了宮門,直奔柳府而去,卻不期然在街角遇到了一個熟人,一個數年未見的熟人,姚明何。
如今的姚明何,儼然已經出落成一個謙謙君子的模樣,身板也跟抽了條似的,甩夏墨時一截兒,往街上他面前就這麼一站,長身玉立的,便能吸引不少姑娘的目光,甚至於,令人對這位少年芳心暗許。
巧的是,這位高顏值的俊俏少年,正好與自己順路,但對於他所為何來,姚明何卻三緘其口,隻字不提,只跟個鋸嘴葫蘆似的,默不作聲地在夏墨時身後,保持著半步之遙的距離,一路同行至柳家。
二人在前廳見過京兆府尹柳大人,話還沒說幾句,連茶水都沒來得及給他們上,就被柳子恪給截胡了,用的理由乃是一同探討釀酒的技藝,還大言不慚地說,待第一罈酒大功告成,必定拿來孝敬他這位親爹,倘若順利,還可以供給他招朋待友。
自家長子雖然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對這位七殿下有著很強烈的敵意,但自從他八歲那年,與七皇子一起落了回難,共患難過一番之後,態度已經漸有緩和,這一二年間更是處成了交情不錯的朋友。
所以,對於夏墨時登門拜訪這件事,柳大人早就習以為常,只不過,對他居然還擅長釀酒一事,感到頗為驚奇。
柳子恪說著,還十分自來熟地搭上了倆人的肩膀,儼然一副哥仨好的樣子,被柳大人一個威嚴的眼神盯過去,一句放肆堪堪到了嘴邊,眼看著就要發作,柳子恪這才訕訕地放下了搭在夏墨時肩膀上的右手,端正著姿態,極其有禮貌地,將姚明何與夏墨時二人一起請到了後院。
至於姚明何的身份,柳子恪也只是語焉不詳地一語帶過了,柳大人也並沒有如何在意,便放任他同他們一起走了。
柳大人多年後回想,也不知是該懊悔自己此時的大意,導致引狼入室,拱走了自家小白菜,還是該感嘆天公作美,替他柳家覓得一個人人稱道的好女婿。
說回到此時,三人一離開柳大人的視線,柳子恪便拽著姚明何半新不舊的袖子,大步流星地先走一步了,徒留夏墨時一人在後頭,滿腹疑惑,請恕他不是很明白這到底是要鬧哪一齣。
就在他想跟過去瞧熱鬧的時候,柳子恪又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他面前,端出一副好學的架勢,將他拉走了,至於原本說要向他討教各種酒的釀造方法的柳子怡,夏墨時壓根兒連個頭髮絲都沒見到。
但好在柳大公子還又那麼幾分靠譜,倒像是真的要將這項本事學個透的樣子,不僅祭出了紙筆,認認真真地做筆記,還在這大雪天裡,挽起袖子親自上陣,參與到了每一道工序當中去。
對於姚明何的到來,夏墨時心中其實有了個不大成熟的猜測,但事關一個姑娘家的隱私,柳子恪又是這麼一個護妹狂魔,他總不好當著人家兄長的面當場打聽,遂將那顆八卦之心壓了下去,等著對方主動提及。
直至忙活到接近尾聲,夏墨時都表現得相當鎮定且淡定,沒有表露出一星半點的好奇心,柳子恪卻耐不住了,朝夏墨時叮囑道:“殿下,我昨日託你幫的忙,還須得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徹底幫個忙,全了舍妹的滿心念想。”
夏墨時一聽他說殿下二字,便知道這八卦不是那麼好聽的,以手做出請的姿勢,道:“願聞其詳。”
而後,柳子恪便將柳子怡如何遇見的姚明何,又如何看上了姚明何,甚至打算非君不嫁的事情娓娓道來,卻苦於他們親孃一心想要為她尋的結親物件,乃是須得從有權有勢的世家子弟中尋找,模樣與脾性是否附和他妹妹的喜好卻是其次。
所以,今次若是叫柳夫人知曉了柳子怡的這番小心思,那她同姚明何,卻是再也沒有可能了。
因此,在發現柳夫人居然對七皇子夏墨時印象不錯時,柳子怡便想起來拿他當擋箭牌,這邊又找著各種理由,增多同姚明何來往的次數,這一來二去的,多刷幾波好感度,再讓柳大人收姚明何做學生,既方便姚明何備考春闈,又方便柳姚二人成就一段良緣佳話。
夏墨時聽得一頭霧水:“你不是說你娘想要將你妹妹嫁給一個有權有勢的世家子麼,緣何卻又會將我納入考量的範圍,除了家世上或許附和貴府招女婿的標準,旁的,半點也挨不著邊兒啊。”
柳子恪坦言:“或許她覺得,你這個身份就夠了吧,也或許,是你這張人畜無害的臉太具有欺騙性,天生就比旁人更討長輩,尤其是女性長輩的喜歡罷。”
夏墨時姑且將此話當做誇讚,大大方方地認下了,但思及姚明何,還是多問了一句:“那你們可知姚明何的心意?若是他二人兩情相悅,我自然樂得做這件好事,但倘若他心中另有所屬,豈不是……”
“他敢!”柳子恪激動地說,“我妹妹如此優秀的人,他要是都看不上,難道還想娶個天仙回家不成”
一看自己差點將這為護妹狂魔給惹毛了,夏墨時趕忙順毛:“誠然,柳姑娘無論是容貌、性情、家世或是品格,在你我看來,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未必人人都能消受得起。”
其實,柳子恪也深知,七皇子這話說得,算是比較委婉了,他那妹妹,相貌雖是一等一的好,禮儀之類的也沒得挑,坐下來還挺能唬人,可卻慣愛舞個刀弄個棒啥的,一般男子可能真的不一定能駕馭得住。
是以但凡有外人在的場面,柳夫人必得對她耳提面命,讓她表現出一副淑女得不能再淑女,文靜得不能更文靜的大家閨秀的模樣,生怕嚇退了那些未來有結親概率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