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9章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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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

當然,自己也並不是那等不容人的昏庸君王,夏許淮的才幹,他非常看在眼裡。也或許,有了這個不一樣的開始,再經過幾年的磨合之後,同樣心懷天下的二人能夠通力合作,成就一段君臣佳話,共同造就一個盛世王朝。

但事實上呢,即使他能夠做到他所暢想的一切,可他唯獨改變不了,八年後將有另一個來歷不詳的靈魂佔據他的身體,這個變數,不在他籌算和控制的範圍之內,他的人生,走不到他所暢想的前方,未來的日子裡,沒有他的身影。

那個天外之人的到來,將迫使他不得不將到手的成果拱手讓人,將掌控天下的尊位讓給那個想法奇怪、毫無責任感和羞恥心的人,不得不讓天下的百姓們承擔他一時興起的想法,承擔他莫名而來的衝動所帶來的一切不定的因果。

屆時,不論夏許淮是選擇站在他的對立面,還是如前世那般再次被吸引,二人相互迷戀,安定下來的局勢都將再次混亂,自己的理想,以及這些年孜孜不倦的努力,都將在一夕旦暮之間,付諸東流。

七年的努力,籌謀已久的精密佈局,豐滿的理想,眼看著其他皇子就要開始明面上的爭鬥,三年之後他便可將那九五之尊的高位收入囊中,他還打算著自己能使大祁一片海晏河清,盛世安穩,可如今,卻陡然告訴他,這個念想註定要撲空。

多年夙願一朝破滅,死亡的陰影時刻籠罩,無能為力的痛楚再次襲遍全身,夏墨時面上不顯,可心境卻早已崩塌,心性早已開始扭曲。

在他閉門靜養的短短一個月裡,傷感、無助、憤怒、彷徨的思緒與狠厲的想法,也日日夜夜圍繞著他,一點一點地侵蝕著他本就不堪重負的心。

期間,他還不止一次地夢到過夏許淮,也叫他更加看清了曾經那個不甚清晰,沒留下多少記憶的詭異夢境。

譬如,臘八那日,他夢見“夏墨時”在一片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地方,圍了一塊不知啥玩意兒的布料在身前,捲起袖子,樂呵呵地在灶臺前忙活來忙活去,大概是不大懂得如何掌控這種生火的土灶,頂著他的一張俊俏的麵皮,被煙熏火燎得灰頭土臉的樣子,慘不忍睹。

又被濃煙嗆了一下,一口氣走岔了,上不去又下不來,咳得活像是得了肺癆重病不治似的,這時候,一隻寬大修長的手落在“夏墨時”背上,輕輕拍了一陣,一邊沒好氣地數落他,一邊又極盡溫柔地幫他順好氣。

隨著“夏墨時”視角的轉變,他看清了那隻大掌的主人,正是比他更為清雋的夏許淮,只不過,此時他在夢中所見的這個人,不同於他在那五年傀儡生涯裡見過的,攝政王冷冰冰的模樣,而是滿目柔情百轉千回,就連周身氣質,竟也有了許多明顯的變化,猶如被這暖意融融的山谷同化了一般,春意盎然。

他不大聽得清那個頂著自己臉皮的人對夏許淮說了句什麼,只知道等他氣息順了之後,夏許淮就親自下場燒火了。

而後,兩人一人掌火一人掌勺,居然熬出了一鍋很是像模像樣看上去似乎是臘八粥的東西,隨後又輕車熟路地炒了幾個別的菜色,大多是他沒見過的,但看上去賣相俱是不錯,真沒想到,那人雖不擅生活,卻藏了這麼一手好廚藝,還能夠拿得出手。

但,君子遠庖廚,所以,這難得的一個優點,哪怕是在夢中,也頗令夏墨時深感不齒。

接著畫面再一轉,倆人不知怎的,吃著吃著就糾纏到一處去了,之後,又是一陣更加不堪入目的**,坦誠相見的二人皆喘著粗氣,弄得倆人身上滿是歡好後的痕跡。

夏墨時紅著一張臉自這個荒唐的夢境中醒來,臉上的血氣,一半是被羞的,一半是被夢中的荒誕場面給氣的。

此後,隔三差五地,夏墨時便會夢見一些零零碎碎的場景,醒來之後,時而記憶猶新,時而遺忘,但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的心情就幾乎沒見好過。也就在這麼日復一日的自我折磨下,終於迎來了一年一度的除夕。

第六十二章

除夕宮宴之上,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員或是公侯世家,皆攜了家眷入宮,男子在前庭,女眷則由中宮之主招呼到了後頭,男子與女子的席位僅僅隔著御花園的一片梅花林子。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其實擋不了什麼,畢竟這些樹木種的太過稀疏,再加上如今又正值冬日,上面統共也不見幾片葉子,開出來的花也是小小一朵,若是指望他們來擋什麼人物,著實是不能夠的,反而平添一股琵琶半遮面的嬌羞與朦朧美感。

在一派歌舞昇平中,公子小姐們若有相互意中的,陰晦地互送一對秋波,眉來眼去之間,風流又雅緻,好不熱鬧。

由於是宮中大宴,除了像夏許淮這種有重孝在身不便參加的,有點身份階品的都來了,自然,京兆府尹家的公子柳子恪與柳大人的嫡女柳子怡也在其列。

經過這些年的名次相爭,當然,主要是柳子恪單方面地將夏墨時樹立成自己的競爭對手,一月三回地鬥,時不時在宮外還攢個什麼局,喝茶飲酒,說先逗悶,觀花遛鳥,策馬打球,什麼都玩個遍,交情也日益深厚。

這不,夏墨時剛一落座,柳子恪就自發湊到了他這一桌,所幸位置偏僻,又在風口,坐這兒的人少,不用擔心還得費心吧啦地同其他什麼人搶個座位,隨意撈過一張圓木凳,以豪放不羈的姿勢,袍角一撩,就此坐定。

“聽說你前些日子偶感風寒,在家修養了一個月?你不知道,這三次旬試,沒有你作對比,感覺考起來忒沒勁兒了,本公子想著,要是你在就好了……”

夏墨時沒好氣地打斷他的喋喋不休:“你打住,這話我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呢,什麼叫要是我在就好了。別說的我好像死了似的,本殿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本來還想繼續關心一下夏墨時的,被他這麼一回懟,柳子恪當即便將還在打腹稿的熨帖話打散了,權當沒這回事兒,接著掛起了一副有些欠揍的嘴臉,頗為志得意滿地說:“我這不是想著,倘若要是你也參加了旬試,本公子就能瞧見自己的名字壓在你上頭的榜單了,豈不快哉。”

見夏墨時一陣恍惚,一時沒忍住,吐了一句摻雜著些許變了味兒的關懷的話語:“不過一個小小的風寒,就把你吹得一月出不了門,這身子骨是不是太弱了點,跟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似的。”

夏墨時伶牙俐齒道:“不過一個月不見,你怎麼跟個長舌婦似的,忒囉嗦!再者,要是被令妹聽見你這番話,她定會以為子恪兄是輕視她們女兒身,少不得,是要揮起拳頭來揍你一頓的。”

柳子恪仔細一想,認為夏墨時言之有理,若是被柳子怡聽見,依照她那女兒當自強的論調,還有素來能動手就不吵吵的脾性,必定會對自己下死手,到時候一定會把他打得,別說出門了,估計一個月起不來床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見柳子恪嘴角抽搐地輕輕抖了抖身上身上的雞皮疙瘩,夏墨時也懶得繼續逗他了,執起一杯黃酒,拇指與食指捏住酒觴一耳,輕輕晃了晃,正色道:“說吧,到底有何事,竟勞得動尊駕,在這兒主動同我搭話。”

“殿下好頭腦,此番前來,確然是受人所託,有求於殿下的。”

“我就說你不正常,什麼時候見你如此尊敬過我,一口一個殿下的。我就知道,你一這麼叫我,準沒好事兒。說吧,這是又擱哪欠下風流債傷了哪家姑娘的心了,還是被哪位心上人的爹孃為難了?”

“殿下說得這是什麼話,我才多大年紀,殿下又才多大年紀,您……”

“唉,你可別,這又是殿下,又是您的,我有些受不住,”夏墨時抬手:“你還是別殿下前殿下後了,聽得我眼皮直跳,眼珠子都快被你叫得蹦躂出來了。”

“那我就直說了,我妹看上了你,”

夏墨時剛拿起酒樽的手一抖,才喝到嘴邊的酒就把自己給嗆住了:“你說什麼?”

在一頓猛咳中,只聽柳子恪接著說:“看上了你釀酒的手藝,特命我來偷個師學個藝,或者你何時得了空,來我家也是一樣的,需要什麼只管說,我立即著人去買。”

夏墨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跟我攪在一起,你不怕被你爹知道了,要打死你嗎?”

“這就是你的迂腐陋見了,我家沒什麼親戚,也無需考慮那麼多彎彎繞繞盤根錯節的血親關係,自然,行的正坐得直也不怕小人構陷,今上也深知家父為人。”柳子恪又指了指定國候府的方向,“況且,我家又不似那位,手握重兵,不至於惹人猜忌,也就不用你操心了。”

再次聽人提及夏許淮,夏墨時又愣了愣神。

沒有得到半分迴應的柳子恪,不耐煩且大不敬地推了推他:“你只說教不教吧,給個痛快話。”

夏墨時顧慮道:“你們家,難道不興個男女大妨,不怕有損令妹閨閣清譽的麼?”

柳子恪白眼一翻,將方才夏墨時送給他的一句話,回敬給了夏墨時:“忒囉嗦,跟個畏首畏尾沒見識的婦人似的。”

夏墨時欣然應允:“既然你都不怕,我又避的哪門子嫌?只要你爹將來不要在心裡想著把我一棍子打出去就行。”

他下意識就想從袖子裡掏出點什麼東西,想起來這裡筆墨紙硯一應俱無,轉而說道:“過些時日,我上門拜年,去你家一趟,給你寫幾個方子,你且先研究研究,不懂的,我在旁邊再細細教你二人。”

白梅林的另一頭,柳子怡時刻注意著這邊不起眼的二人的動靜,捕捉到柳子恪朝自己比劃的手勢,彎起了嘴角。

一旁的柳夫人注意到了,心想,這孩子果真是被關在家裡悶壞了,出來一趟,參加個她向來不喜歡的宮宴,竟然也能讓怡兒喜笑顏開,卻全然不知,自家女兒心中另有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