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密室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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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密室相鬥
夜空一輪明月之下,一道黑影尖叫著飛逝而過。良戟峰下的山林內撲騰起一片倦鳥,潘小溪蹲在幽冥劍上發抖,她抓著麻布劍袋,伸出一隻手緊緊握著劍柄,聲音發顫道:“搞什麼?一點兒保護措施都沒有,有這麼飛的麼?”夜風呼呼的鼓起她的衣物,她的身體開始失去平衡,前後左右,搖晃個不停,不停的移動腳掌,掌握平衡,幽冥劍忽左忽右的傾了傾,潘小溪呼了口氣,還真是個寶貝,通人性,懂得幫我一把,隨即放鬆了下來,在劍鋒上紮起馬步,未抓劍柄的單手亂揮:“哇哦,空中滑板,耶!”幽冥劍在天空中畫著一條超長的波浪線,直接衝入亂葬崗的斜長土坡,潘小溪貓著身體不敢亂動,看著狹長的空間正想著要怎麼停下來時,幽冥劍‘鏗’一聲,扎進對面的石磚縫隙之中。潘小溪抬手背貼上額頭,拍了拍石磚,這傢伙簡直玩我命嘛,這麼近的距離它也敢撞,幸虧沒磕著我,這要是磕著我額頭,我……耳邊傳來朱煞痛苦的嘶叫,她急忙跳下劍鋒,雙手高舉,奮力一拔,取幽冥劍在手就朝著石道的拐角處狂奔:“師父,我來了,你挺住!”
剛開啟石門,潘小溪和錢夫人撞了個滿懷,她一把推開錢夫人,在密室中尋找朱煞的身影。銅盆中的夜明珠散落一地,滾得到處都是,而那個銅盆中燃著青藍的火苗正舔噬著朱煞的身體,黃衣道長正圍著銅盆不停的念著咒語。潘小溪慌了,她又急又驚道:“你不是不怕火燒的嗎?怎麼搞的?”她朝著黃衣道長大吼道:“放開她!”黃衣道長側頭甩過一瞥道:“你是何人?”潘小溪喝道:“你管我是誰,我和你不熟,你快放開她!”她暗暗握緊了劍柄,再不放了朱煞,她真要舉劍砍人了。朱煞忍痛喊道:“書兒救我。”潘小溪看著她那樣子,心裡真不是滋味,她急忙把劍一舉道:“師……”朱煞立即就打斷她道:“書兒,是娘不好,連累你了,若是救不了我,書兒你別逞強,先行離去。”黃衣道長手中的桃木劍驚落在地,錢夫人更是怔在一旁,潘小溪一看這二人的模樣,再看變弱的火苗和朱煞的慌亂,暗想道,師父她這是?算了,她不是說過一日為我師則終生為我母麼?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冒充她女兒了。想畢,抬起執劍的手,抖下衣袖對著眼睛一擦,邊走邊哭道:“娘啊娘,您不能丟下書兒不管啊,娘,我一定會救您的,娘啊,您要挺住啊。”她趁黃衣道長呆楞之際,舉劍就往銅盆衝劈而去。
黃衣道長用腳勾起桃木劍,接在手裡,一揮一斬,比潘小溪手中的劍快了一步,敲在銅盆邊上,銅盆內的火焰直竄而起,把朱煞完全吞沒了。潘小溪恢復了冷靜,收回劍來,退開兩步,打量起面前的黃衣道長來,不就pk嗎?我就當你是另一場武術冠軍賽的對手好了。她握著劍歪歪扭扭的走起步來,玄明道長一揮桃木劍,一副防備的樣子,豈料眼前閃現出一片劍花,潘小溪一式接一式的醉劍招數,舞得他眼花繚亂,雖然每次劍尖都直指他的面部、胸部、腹部、腳部,但全身上下卻沒有一處中劍,潘小溪把每一次的攻擊力都轉移到了銅盆之上,待玄明道長回神之際,銅盆已千瘡百孔,從那密密麻麻的小孔中掉落出一個又一個火球,朱煞從銅盆頂上彈射而出,撞到古琴後面的牆上,又跌了下來,砸中古琴,連人帶琴摔到地面上。潘小溪一招收式,立舉幽冥劍,想了想,又甩劍一抖指著玄明道長,一步一步退到朱煞身邊,頭也沒回道:“娘,你還好嗎?是不是傷得很重?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錢夫人氣急敗壞的跺著腳道:“玄明道長,收了她!還有她那個野種!”潘小溪一摸還沒消腫的鼻子,一臉冷漠的掃了她一眼,蹲身想扶起朱煞,伸手一抓竟撈到一片白衣,一用力那片白衣在自己手中化成厚灰,她攤開手指,難過的看著朱煞,再也不敢觸碰。暗暗咬緊了牙關,胸中騰起一團怒火,我絕不會讓貞兒的親孃消失在我面前!她握緊了掌內剩餘的白灰,用力,再用力。右手一抖,挑起幽冥劍,一式刀法的連環斬,動作敏捷的朝玄明道長連續劈去,玄明道長側身一避,潘小溪的下一招又到,他一個後空翻,連翻幾步躲了開去,眨眼間,潘小溪又貼近他身前,只好揮桃木劍一擋,桃木劍斷成兩截,他心中一驚把手中的斷劍朝潘小溪臉上扔去,潘小溪下腰一躲,順勢一個後空翻,壓低身體一個彈跳,舉劍從半空中劈了下來。“書兒!”朱煞沒料到潘小溪會為了她而動殺意,急忙高聲制止。潘小溪在落地前楞了兩秒,右腕一轉,用劍柄狠狠的撞向玄明道長的胸口,左腳迅速抬起,膝部頂上玄明道長的腹部,玄明道長連挨兩下,摔了個四腳朝天。
潘小溪倒背長劍,疾步走過去,揪起玄明道長胸前的道袍吼道:“你能害我娘也必有辦法救她,你馬上救她!”她見玄明道長沉默,再次吼道:“你聽到沒有?我讓你救她!立刻!馬上!去救她!”玄明道長依舊沉默,潘小溪眯起雙眼,惡狠狠的說道:“那就讓你為我娘骨中的水針抵命吧。”她鬆開手去,亮出身後的幽冥劍,劍鋒下垂,雙手緊握劍柄,作勢要往玄明道長胸口刺去。玄明道長驚恐萬分的喊道:“錢夫人!”潘小溪身上捱了幾顆夜明珠,她看都不看一眼,保持姿勢,繼續說道:“怎麼?怕死啊?喲,你也會怕死啊?你和那女人合謀害我孃的時候,你們怎麼也不想想我娘會不會怕死呢?”她歪著嘴一吹臉邊的垂髮,側過臉去掃了錢夫人一眼,錢夫人手中抓著一粒夜明珠,如著了魔障般的定身在原處,數秒之後,後退,再後退……潘小溪移開幽冥劍,聲嘶立竭的吼了一句:“他地球的,我沒時間和你墨跡,你給我救人!!!”錢夫人貼著牆,滑坐在地。玄明道長手腳並用,從潘小溪身下爬了出來,連跑帶跌的向朱煞奔去。潘小溪緩緩的轉動一下腦袋,一臉痞子相的走過去道:“別甩花招啊,我娘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把你切成一塊一塊丟到亂葬崗上喂野狗,再說了,好歹我也是個女人,力氣不大,自然是一薄片一薄片的削,不像大卸八塊那麼痛快。”
朱煞臥在古琴邊望著潘小溪,這孩子到底是何來歷?玄明道長戰戰兢兢的摸過腰間的葫蘆,倒出一隻小鬼,從懷裡掏出一道符,潘小溪立即抬劍搭上玄明道長的脖子,用力往他肩上壓了壓。玄明道長仰起臉來解釋道:“真是救她,貧道真的會救她,刀劍無眼,你小心。”潘小溪面若冰霜,兩眼眨都不眨的盯著他,他手中的符掉了又撿,再掉再撿,第三次撿起來,貼上朱煞的印堂,嘴裡唸唸有詞,符上的紅線像扭動的蟲子變換著位置,等原有的符咒圖變成另外一道時,玄明道長伸出食指和中指,對著朱煞的印堂一指後夾起符紙向小鬼身上投去,小鬼轉身想跑,符紙正中後心窩,小鬼慘叫一聲化成一團火球,往前跨了兩步,攤成一堆白灰。潘小溪扁了扁嘴,低頭看著玄明道長,這人太狠了。她再一看朱煞,朱煞已站起身來伸直兩手,朝錢夫人撲掐而去。“娘!”潘小溪喊了一聲。玄明道長急忙跑到石棋盤邊躲著,潘小溪彎腰撿著地上的夜明珠,抱在懷裡,笑得很燦爛,走到玄明道長身邊,把手中的夜明珠往他懷裡狂塞,拋了個媚眼道:“道長,您辛苦啦,這些拿去換錢吧,真是多虧了您,要不我娘她也沒力氣去掐仇人,您說對嗎?”玄明道長往懷外掏著夜明珠道:“不用,不用,姑娘不必客氣。”潘小溪一捋臉邊的垂髮夾到耳後,又把夜明珠塞進玄明道長的懷裡,順便再從石棋盤底下多撿幾粒往他懷裡塞道:“您甭客氣呀,收著收著,這是您該得的,換幾兩銀子買壺酒喝也是應該的嘛,您儘管拿,真的甭客氣,辛苦了,辛苦了。”
玄明道長捂著交直領口道:“那麼,姑娘,貧道先行一步,告辭啦。”潘小溪再拋一個媚眼道:“嗯哼,道長您慢走啊。”玄明道長葫蘆都沒撿,拔腿就往石門外奔。朱煞死死掐著錢夫人的脖子,聽著身後潘小溪突變的語氣,不禁回頭一望:“小書,你?”潘小溪繼續媚笑道:“娘,您也辛苦了,剛恢復了身體不宜這麼使力,還是我來吧。”她看著兩眼直往上翻的錢夫人,迅速揮出一拳把她打暈過去,轉身背錢夫人到身上道:“師父,我替你報仇,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