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0章 漸形

第50章 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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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漸形

第五十章 漸形

翹首期盼了半個學期,傳說中的獎學金終於下達。

可想而知,情理之中,幾個月來,學校一連死了六個,各方面的壓力接踵而至,輪到資金這方面更是捉襟見肘。直到今天我才瞭解到還有貧困生這一說,而唯一的證明也只不過是幾個印章而已。我倒沒什麼,家裡雖說不富裕,但好歹處於中等偏下之流,有獎學金父母自然高興;沒有,他們也不會說什麼,只會更加鼓勵與安慰說:世上可憐之人何其之多,要那幾百塊又有什麼用?杯水車薪,還不如多資助真正困難的學生,相信他們一定有他們的難處。所謂我為人人,人人為我。如果大家都這麼想,也許就不會發生那麼多悲劇了。我說是啊,我已經很努力了,奈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比人、比死人,我為自己的成績得到認可而高興,這畢竟是靠自己的努力而換來的成果,既不是偷、也不是搶,我無比驕傲。

種種原因,獎學金、助學金都只有往年的一半。我得的是獎學金四百元,而林然則是八百元。當班長滿臉笑容地把八百元恭恭敬敬地遞給林然之時,他只是淡淡一笑接過錢,隨手扔在桌子上,然後繼續其創作…

張宇飛死後,吳越很是傷心,畢竟他們是最好的朋友。比起我和林然,吳越真正依賴和仰仗的是張宇飛,也許,在虎背熊腰的東北漢子身邊能享受無形的安全感吧!一個月來,吳越和林然一樣神出鬼沒,然而吳越的目的我十分清楚,那就是去遊戲廳,繼續未完的遊戲;而林然,我竟然感到陌生起來。

他的變化太大了,難於言表。

夜深了,林然還在奮筆疾書。那八百元對於他來說好像是無關緊要的空氣。

“林然,得了獎學金,你準備做什麼?”我試圖緩和冰冷的氣氛。

“哼!”沒想到他只是冷哼一聲,滿是嘲諷的語氣,“獎學金。區區八百塊叫獎學金?你不睜眼看看,那些所謂的貧困生他(她)們得了多少?少則兩三千,多則五六千。比起他(她)們,我無地自容。這年頭,獎學金遠不如助學金值錢。”

“哈哈哈…”我爽朗地笑道,“別這麼說嘛!人家是貧困生…”

“貧困?他們就那麼貧困?幾個破章就是證明!我呢?父親走了、女友沒了,我還能依靠誰?還不是靠自己!他(她)們有我貧困嗎?那些所謂的助學類獎學金我不屑一顧…可惜,我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他的語氣無比悲憤又無比悲傷。想想也是,有證與沒證差距就是如此殘酷!殊不知,林然才是真正需要幫助的人,而那些所謂的規章制度卻恰恰遮掩了事實!大一的成績,林然排名第六,我排第十五。按理說拿個一兩千不是問題。再說林然曾經發表過學術論文,名噪一時。許多方面,林然絕不落於人下!

很久以來,林然都是奔波在外。一大早就出去,晚上還要創作到深夜…我不知道是什麼在支撐著他,但反觀有些所謂的貧困生,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名牌衣服穿著、名牌手機用著…只要成績稍微好一點,得到的好處都勝過我們這些拼命學習的人…你說不公平吧!也沒什麼不公平,只要蓋上幾個章,你也是貧困生,你也可以拿幾千幾千的獎學金…

可林然不這麼想:“那些所謂的助學類獎學金永遠都被冠以‘助學’的帽子!我不需要幫助、也不需要憐憫、更不需要可憐!人生在世,豈能低聲下氣為那幾個錢摧眉折腰!”

“不要這麼說嘛!他(她)們也很努力的,那麼多錢也不是隨便一個貧困生就能得到的。我們要尊重別人的成果,不是嗎?再說,你這麼高傲…怎麼沒考第一名?”

本是一句無比挑釁的話,硬是沒有激起火花。林然頭也不回,繼續埋頭苦幹,口裡喃喃自語:“是啊!為什麼我沒考第一呢?為什麼要這麼高傲呢?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這學期最好玩的當屬“金工實習”了。

這週五上午是最後的期限。

大家難得齊聚一堂,即便少了兩個人。

身穿工作制服貌似工人大叔的老師站在講堂上,用異樣的眼光掃視著我們,眼角的魚尾紋此刻有了無限的活力,緩緩遊動。

“近來不太平,大家都知道。生命就像被銼刀銼掉的鐵屑一樣緩緩落下,再也挽回不了。然而,只要我們一天是學生,學校一天不倒閉,學業就還要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這次,第一個任務該完成了。你們的錘子應該打磨得錚亮錚亮,我們是按照引數評分的。當然,如果沒有完成、甚至還要翻工的同學,可就要小心了,時間不等人,我們都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就不必多說了。越是這種非常時候,我們越是要冷靜。軍訓訓的是什麼?你們自己也知道,那些小把戲騙騙小學生還可以…但有一點必須肯定,軍訓是在鍛鍊你們的意志!這一點是不容置喙的!誰能把握這學期,成績將會有很大的提高…好了,我就說這麼多,沒什麼問題的話,就開工吧!注意安全!”

如老師所說,這是第一個任務的最後期限。這節課的任務是拋光、打孔、攻螺紋、最後裝上手柄。話剛落音,大家抖擻精神,該用餐的用餐、該幹活的幹活,各行其是。我淡然一笑,向車間走去…

也許這才是大學生活,那些命案,又何必那樣介懷呢?

一切,皆有定數!

這一次,林然出奇的脫掉外衣,露出健壯的胳膊。雖然如女人般瘦弱,但動作之間,肌肉如同小老鼠一樣來回竄動,胸肌也是一樣。我從來都不知道,林然還有這樣的身體。或許真是小看他了,誰說瘦弱就不能有肌肉?誰說瘦弱就該受欺負?

任務很快就完成了,看著手中的成品,我躊躇滿志。明明機器在旁,卻還要採取這種古老的方式,並不是老師可以為難折磨我們,其目的不外乎鍛鍊動手能力。這種軟鐵做的錘子哪裡是釘釘子的料?拿來觀賞都還欠點火候。

看看林然,那把錘子錚亮錚亮就安安靜靜地放在旁邊,一如八百元獎學金一樣。林然還在分離地磨,銼刀與鐵塊劇烈的摩擦,似是在打造神兵利器。他面無表情,只是盯著老虎鉗中的鐵塊。

我好奇地走到他旁邊:“你在磨什麼?”

他沒有回頭:“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我耐心地等著,看看林然到底能做出什麼?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地上堆起了銀白色的鐵屑,彷彿是月光下的墳墓…

“好了。”說著,他放下銼刀,略微用力地開啟老虎鉗。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把匕首,不,是一隻鏢——一隻銀光燦燦的鏢。

鏢身是劍的形狀,鏢柄則是小巧的心型。

剎那間,意識一片空白。那銀光彷彿是林然的眼光,無比犀利的眼光。種種預感、種種不祥如雪崩一樣襲來,我猝不及防,淹沒在大雪之中。好熟悉!這種感覺,真的好熟悉!一定見過,一定在哪兒見過,可我就是想不起來。

“蕭愁,你說用它來殺人,能不能致命?”蕭愁晃晃手裡的鏢,輕聲問道。

我幾乎是機械的回答:“能…能…”

我堅決反對你說話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有什麼辦法呢?覆水難收,這個問題我本不想回答。奈何此刻我就是被操控的傀儡,我的身體、我的意識、我的靈魂都不屬於我。那些血腥、那些恐怖又一次縈繞在心頭,林然雖是淡然無比,我卻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邪惡…

這學期的家教質量相當差,家長下達最後通牒,要麼準時去,要麼另謀高就。我無奈的搖搖頭,學則了後者。太累了,牽扯其中果然是在玩命。

週六。

“杏兒,你在哪兒呢?”站在樹林入口處,我張望著。

“著什麼急呀!在橋上呢?”楊杏不耐煩地說道。

“快點呀,車都要開了。”

“開就開吧!不會坐下一趟嗎?”

“擺脫,我的大小姐。下一趟可是要等半個鍾呀。”我焦急道。

“好了好了,我跑過去好了。”說完,結束通話了手機。

一道紅色的影子由小變大、由朦朧變清晰,是楊杏。她在奔跑,她在微笑,她很開心,她很漂亮。

很反常,是嗎?

不,是很正常,的確很正常。

恍如月宮裡的嫦娥,恍如瑤池的仙女。

她就那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蕭愁、蕭愁,你怎麼了?”她的手在前如時鐘一樣擺動。殊不知,我看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心。

牽過她的手:“怎麼換上紅妝了?”

她笑道:“偶爾也該換換品味呀!不像某些人,一輩子都那麼老土。”

“哦,是說我嗎?”

“不然還有誰呢?”

“的的的…”

“快,666要開了。”不容分說,我拉著她就跑,在最後一刻上了擁擠的公交車…

好久沒來步行街了,都快認不出了。遠遠望去,洋建築鱗次櫛比,彷彿置身於十八世紀的英倫。

逛街逛街,不一定非要買東西,看看風土人情也未嘗不好。這裡很是繁華,雖然是冬天,但熱鬧不減。校園事件好像與這些人沒有關係,該幹嘛的還幹嘛,人們的腳步不可能因為區區幾條生命而停止。

我們一家一家的看,走馬觀花。便宜的適可而止,昂貴的付之一笑。隨後,一些教堂、一些學校,順便參觀參觀…一整個下午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找了一家小排擋吃過晚飯,踏上了歸途。

“開心嗎?”撫摸著她的秀髮,看著窗外,我疲倦地問道。

“開心。”楊杏玩弄著我的衣釦子,有氣無力地回答。

“也對!我想通了,我們牽扯的案子已經結束了,何必杞人憂天、惶惶不安呢?那些都不是我們能阻止的,我們畢竟只是學生,還是過這樣的生活吧。”

“是啊,真希望不會再有生命逝去了。”

“呵…”

我沒有停下動作,繼續玩弄青絲,享受體香。

不會再有!但願吧,但願不會再有生命逝去!不管是誰,都是歷經千辛、經歷萬苦才來到這個世界的。試想,少則幾千萬多則上億顆**爭先恐後地搶奪唯一一顆卵子,最後只能留下一顆!其殘酷性不亞於世界末日爭搶諾亞方舟。或許這是生命繁衍的機制,但無論如何,能在此走一遭就十分不易。十惡不赦的凶手,你也是父母養的,你也是血肉之軀,死者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奪走他們最寶貴的生命!

想著想著,又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夢裡,黑暗的樓道,伸手不見五指。我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走向黑暗深處。這到底是哪兒?為什麼會來到這兒?越走越遠,越走越害怕,不是害怕有什麼,而是害怕什麼也沒有!鬼哭狼嚎,此起彼伏,我聽到的不是生命的氣息,我感到的卻是死亡的召喚。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有皮鞋、有高跟鞋,音調不同步伐卻一致。他(她)們在接近我,一步步地接近我。我不敢回頭,我害怕回頭看見的是那些猙獰可怖的面容。冷汗直流,心率一百。樓道很狹窄,只能容納三個人並肩而入。我徑直往前走,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我停下了腳步,因為腳步聲不止是從身後傳來,前面不遠處同樣隱藏著危險。怎麼辦?怎麼辦?左右夾擊,我沒有退路。這兒難道是我的葬身之所嗎?可笑的是,我連自己死在哪兒都不知道!我靠在了右邊的牆壁,耐心地等待死亡的降臨。腳步聲越來越近,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可惡!我想跑,腿卻不聽使喚,任我怎樣用力也無濟於事。汗水浸溼了後背,涼氣嗖嗖。似有風吹過,髮絲輕輕飄動。不,不是風,是沖天的怨氣!他們來了,他們來了,是他們。我清楚地看到,左邊是錢坤、伊澤、狄離,右邊是雷鳴、張宇飛、封老頭,他們距我只有半米之遠。六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我,眼裡放射出教人膽寒的凶光。他們面目猙獰,保持著臨死前的狀態。腦漿與鮮血順著臉頰同時留下,舌頭伸出半尺如蟒蛇吐信,皮開肉綻如干涸的土地…我嚥下一口唾沫,靠緊了牆壁,顫抖著聲音:“不,不是我殺你們的,不是…”“可我們是因你而死的。”他們異口同聲的道,有的嘴裡躺著鮮血,有的臉上流著黃膿,刺鼻的味道讓我喘不過氣來。我還想解釋什麼,他們抬起了雙手如殭屍一般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手、我的腳…我想呼救,卻再也使不上力氣。恐懼與不捨戛然而止,我清晰地聽到了脊椎斷裂、皮肉撕裂的聲音…

“啊!”

我大叫著坐直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忘了這還是在666上。掃視左右,包括楊杏在內,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心有餘悸,我艱澀地吞著口水,舔著乾裂的嘴脣。

“你沒事吧?”楊杏擦拭我的汗水,關切道。

“沒…沒事…做了個噩夢…噩夢…”

到了南院的前一站,人們紛紛下車。

不經意地往旁邊的酒店一看,林然的臉清晰地映在玻璃上。對,我沒有看錯,那的確是林然,他的身邊好像是…對…是上次喝酒時的那個服務員!他們怎麼…

難怪這兩個月來,林然神出鬼沒;難怪他心事重重…原來,原來他竟是在這種地方。那一角是宿舍,專為職員準備的。林然此刻就在那個角上。半張臉,清晰的半張臉,他在笑,看著窗外、看著這個世界,他在笑。突然,林然側過頭,目光直直地射向我,如同離弦的弓箭…

我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大玻璃。車子緩緩啟動,我的心起伏不定。剛才,他是在看我嗎?他在笑什麼?是笑我嗎?還是…

2007年1月1日,陰曆十一月十三。

宿舍管理階層的頭頭——王大爺死在了S3宿舍樓一樓的辦公室。

王大爺六十多歲,頭上只有零星的幾撮頭髮,雖時常帶著微笑,但似乎笑裡藏刀,學生暗地裡叫他“成昆”。報到的時候見過他一面,感覺挺不錯的一人,言談舉止附庸風雅,之後再無甚交往。

誰曾想到?再一次聽說王大爺卻是因為他的死亡。

怎麼死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那個死預言終究無法避免。S3位於南四教學樓的正後面,對應的方位的“坤”。

明日紅顏再次來電:

蕭愁,休息許久,應該夠了吧?現場留下了你的證據,你好自為之吧!這一次,可就不像上一次了,準備好了嗎?哼哼…

證據,又是證據!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