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楊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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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楊杏下
第二十五章 楊杏（下）
“呵！”
我深吸一口氣，向楊杏走去。
不管是不是你，我都要看看。或許只是你的側面，但只要一絲希望尚存，我決不能放過！我已經失去了一次，這一次，縱然是天塌地陷，我也要再一睹你的容顏，我也要再一吐相思。等著我，我來了…
“楊杏！”
我清楚地聽到這兩個字！
然而這個字眼卻不是由我的聲帶發出的！
是誰？到底是誰！
我停住了腳步，就那樣看著，看著那聲音的主人——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快步跑向楊杏！
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渾身血液在瞬間凝結！
渾身神經在瞬間短路！
渾身細胞在瞬間休克！
渾身能量在瞬間冷卻！
楊杏回過頭來，我得以看清少女的正面。這一次，我的確是確定了這個天大玩笑的真實性，可也的確感受了老天捉弄人的殘酷！
蒼天呀！你為何熟稔我意？
大地呀！你為何不諳我心？
我幾乎是機械地後退了兩步，一腳踩空，慌亂中抓住了楊樹，才沒有跌倒。可是，此情此景的我，與跌倒在地的慘像又有何分別？
她們就那樣坐在了一起，毫無間隙。腦袋一片空白，只見她們在說著什麼，聽不到，完全聽不到。
我心灰意冷，這一刻，天崩地裂、海枯石爛。
千羽湖，這個我還沒來得及牽手的所在卻給了我當頭一棒！天昏地暗，不堪相向！
她們就那樣說說笑笑，那神情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純真。
撇過頭，我機械地邁開步子，朝前方走去。我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驅動雙腿？她們的身影逐漸變小，逐漸消失。我恨，我恨自己懦弱！也許她們只是普通的朋友，也許她們說說笑笑不過是普通問題，也許楊杏還記得我，也許…
不，沒有也許。我沒有權力要求別人做什麼。
當年，因為那句話我失去了楊杏。
如今，又是同樣的場景，我還是先入為主。
我這種人，有什麼資格懇求楊杏的原諒？
我連面對故人的勇氣都沒有！
音容，不停地迴盪在耳畔；
笑貌，不斷地浮現在眼前…
恍惚中，我似乎聽到了這樣的聲音：誒？那個人好像是蕭愁。
哼，由它去吧！什麼都無所謂了！一切都結束了！走吧，去填飽肚子，美美地睡上一覺。明天起來，蕭愁還是蕭愁，楊杏還是楊杏…
“怎麼了，蕭愁。怎麼愁眉苦臉的，誰欠你錢了？”吳越嘻嘻哈哈的樣子真噁心。
我跌跌撞撞地走向連著櫃子的桌子，拉過鐵凳子，如同跋涉了千山萬水一般頹然地坐了下來：“沒有，我沒事。”我無力地揮揮手。
“還說沒事！”張宇飛高大的身子走到窗前，拉上鋁合金窗子，然後就聽見淅淅瀝瀝地水花撞擊陶瓷的聲音，“蕭愁，你是不是失戀了？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介紹？對了，前幾天，好像有個不錯的女孩…”
我靜下心來，伸手拿過帕子，走到洗衣池邊，開啟水龍頭，浸溼帕子，然後奮力地擦著臉。很久很久，我恨不能擦掉這張皮。那樣，或許沒人會認識我了，我也可以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了。
“哎，蕭愁，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平常，你可不是這樣的。”吳越問道。
我擰乾淨帕子，放回原處，坐了下來，打開臺燈，使臉色看起來不那麼蒼白：“哎！如你們所說，我失戀了。”
“哦！說說，看上誰了，有沒有表白？要不要我幫你鴻雁傳書？”張宇飛總算是完事了，沖水的聲音與洪亮的嗓門形成合唱。
“是啊！”吳越也附和道，“誒，那女的漂亮嗎？”
“漂亮。”
“身材好嗎？”
“好。”
“有才嗎？”
“有。”
“有男朋友嗎？”
“有。”我平淡地回答。
“什麼！有男朋友你都不放過！”兩人同時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嗨！”我一咬牙，打定主意。反正事已至此，也沒什麼難以啟齒的了。於是我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他們。從小學四年級講起，悲歡離合、點點滴滴，直到剛才發生的，我娓娓道來。他們就那樣聽著，我就這樣講著…
真不知道，當故事成了事故，沉浸其中的人兒還能否接受最後的真相？還能否為失意的人兒倍感惋惜？
“我說蕭愁呀，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今天變得這麼蠢了？”吳越嘲諷道。
“怎麼，你有想法？”張宇飛居高臨下地打量吳越。
“當然！”吳越白了張宇飛一眼，隨後看著我，問道：“蕭愁，他們牽手了嗎？接吻了嗎？”
“呃…”我吃力地回答，“好像沒有。”
“對嘛！”吳越猛地一拍大腿，“所以呀。他們可能是剛認識，還沒發展到情侶的關係。”
“哦！”張宇飛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你是說，蕭愁還有機會？”
“對！蕭愁你看，他們才剛認識不久，而你和楊杏卻早在六七年前就認識了。而且，據你說，當時還是楊杏先向你表白，是你小子不識趣說出那種放屁的話傷害了人家…可我想，楊杏當時應該是喜歡上你了，而且，你們同窗三年…嗨，總之呀，楊杏的心裡應該是有你的。你最後聽到的那句‘誒？那個人好像是蕭愁。’說不定呀，就是她也認出了你…所以，大膽去追求吧！男人嘛，失敗並不可怕，重要的是努力拼搏。否則，即便楊杏當年喜歡過你，可看到你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對你的感情也會真的淡漠了。”
“行啊，你小子。”張宇飛猛一拍吳越的後背，哈哈大笑，然後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吳越說的對！你們是天生一對，那個後來居上的傢伙算什麼？大膽去追求，要是那該死的傢伙敢說半個‘不’字，我讓他好看！”說完，特意捲起袖子，亮出發達的肌肉。
“對！還有我！”吳越高喊道。
我撥出一口氣，滿腹的愁緒頓時消去大半。我站起身，拍拍張宇飛的肩膀，又走過去拍拍吳越的胳臂，真誠地感謝道：“張宇飛，吳越，謝謝你們！你們給了我勇氣，我有重新找回了自我。相信我，我不會失去她的…倒是你們，什麼時候也找個伴呀？”
“這個，我…不著急…”吳越有些靦腆。
“嗨，我那媳婦在那旮旯裡呢…這個呀，你就不用操心了。”張宇飛爽朗笑道。
“來，我們去喝幾杯。今晚我請客！”我邀請他們。
“那就不客氣了！”
“誒，你們幹什麼？站成一排。”門開了，林然疑惑地打量著我們。
“對呀，怎麼能忘了你呢！”說著，張宇飛摟過林然的頭向外走去。
我與吳越相視一笑，帶上門，叫道：“等等我們！”，奮力跑去…
不多久之後發生的一系列命案讓我一度惋惜，這樣的友誼終究無法長存，而人生卻還要繼續。或許是老天捉弄，或許是命運安排。。。那都無所謂了，一切的一切最終都會有答案的，只是要看看答案的人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