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章 似曾相識

第2章 似曾相識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 最強殺手在都市 重生之逆襲 首席女中醫 等來年風起時 蒙英帝傳 魔魂啟臨 裂空 葬屍經 鳳臨天下:傾世女丞相

第2章 似曾相識

第二章 似曾相識

我一直在考慮這樣一個問題,它並不是十分困難、也不是十分棘手,而是,這個問題困擾我已然六年之久。是的,六年,整整六年。每每靜坐之時,它便如同幽靈一般無孔不入,飄蕩在這世間,飄蕩在我的身邊。我並不是在講一個看似恐怖實則毫無科學意義的鬼故事,只是,現在想起來,所謂的鬼也許並不可怕,反而這個世間,真正可怕、真正教人心驚肉跳的是人,是那一群為世人所拋棄的人!恐懼與震驚在我腦海之中已經埋沒了六年之久,現在,我必須盡我最大的努力將其寫下,無論用怎樣的語言、也無論用怎樣的心情、更無論用怎樣的觀念!總之,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忍受下去。那件事就如同一雙雙惡魔的眼睛一般,無時無刻不在盯著我,似乎要將我吞噬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終究不能自拔。就是那樣一個校園,卻一度籠罩在黑色的恐怖之網下,讓人喘不過氣來。很無奈,死者竟是因為那種原因被生生扼殺了生命。一語成僭!儘管凶手最後以自盡贖罪,然而,整整七條人命,又豈是如此這般便能了結得了的?

事件整整過去了六年,即便當年的風景不復存在,學校也有了新鮮的血液。只是,設身處地,假若此時此刻我置身於彼,應該可以聞到當年那濃濃的血腥味。或許那並不是真正的血的味道,而是死者無法罷休瞑目的一股股強大的怨氣吧!這種駭人聽聞、匪夷所思的事件竟然會在這樣的社會發生,人們不得不再一次省視社會對於人的種種影響,尤其是對於心靈的滋擾,那是因為意識的可怕遠甚於物質。故而,我難以忘懷。多少次午夜夢迴,那些亡靈都會飄蕩在眼前,儘管、儘管我不是凶手。可是,我不殺伯樂,伯樂卻因我而死。

我不能乞求他們的原諒,也不能渴求她們的原諒,更不能奢求自己的原諒…

這三房一廳,我和杏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省吃、又是儉用、又是兼職、又是貸款,最後還是依仗雙方父母的慷慨解囊,前幾天才還清所有的債,真真正正有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家。

家是什麼?按英文的說法,就是“爸爸媽媽我愛你”。

現在這個家只有我和杏,要是再添個人,那才是十全九美吧!不知道,她在鄉下好嗎?五歲多了,再半年,該幼兒園了。想起上學時候的一幕幕,滄桑油然而生。轉瞬之間,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都有了快上學的孩子了,哈哈…

命運對人的捉弄真是匪夷所思。

“唉。”我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事。

這房子,父母們只是零零散散地住過幾天,美其名曰孝敬父母,其實我知道他們找藉口說城裡不習慣還是鄉下的好還不是為兒為女嗎?父母勞苦奔波一生,子女們真正盡孝的也不過是他們病入膏肓的那幾天,我們為他們送個飯、倒個水而已。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因此,這間父母睡過的房間變成了我的書房。

我愛好收集書本,樂此不疲,與那個人的“只看書,不買書”大相徑庭。四個書架靠牆而立,以便我不時查閱。掃視之下,該放的地方都放了,不該放的地方也放了,其實這比起埃及金字塔的石縫刀片不入的境地還差很多,完全是因為我疏於整理,用完不歸處的惡習所致,現在我必須為其付出代價。

當初杏就預言,我雖是愛書之人,卻不是理書之料。三年來,倒是讓她說中了,每次都是她實在看不下去了,自己親自動手整理,弄得滿身塵埃,隨後怒火中燒將我臭罵一頓,讓我自慚形穢、無地自容,方才作罷。對於這件事,她總是發表她獨特的觀點:“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永遠都只會磨嘴皮子,什麼時候理論真能聯絡實際了,你的夢想也就還剩九十八步了。”

於是,杏出門之前下達最後通牒:“蕭愁,如果今晚我回來,書房還是這樣不堪入目!那麼,恭喜你,你將擁有一次為妻子下廚的光榮機會!”

晚飯?晚飯!

“唉,等等,等等…”

不等我哀求一聲,杏已經帶上了門。

看來沒有辦法了,我真後悔收集它們,要是我有哆啦A夢的道具該有多好啊!只消一時半刻,這兒將會是令人賞心悅目的藝術所在。

“哼哼,看來我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呀!”我自嘲道。

首先,我把四個書架上的所有書都用抹布擦拭乾淨擺成幾疊,然後將書架上的灰塵、蜘蛛網、碎紙屑等一一清掃,最後再將這些我連數目都不知道的書籍一一歸類,擺放整齊,這樣,我的工作才算完成,我才不用擔心今天的晚飯。

說來簡單,做起來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從前都是杏幫我整理,我作為旁觀者,只見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約莫一個鐘頭的功夫,書房便煥然一新。原來不當家不知油鹽貴,這角色一旦調換,時間也是成倍的增長。

正如你所想象的,一本日記還是神話般地出現在荒蕪之中。六年來,我只看過這日記一遍,不過饒是如此,也是花了好幾天的功夫,死了不知多少腦細胞,才勉強理清作者當年的扭曲邏輯。這一晃,居然過去了五六年。

奇怪,為什麼前幾次我沒有發現呢?看來老天又在開玩笑了。

翻開塵封許久的日記,我還是不由自主地看這最後一篇。這篇名為“最後的告別”的文章把我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那個深淵正是為我打造的,六年來,我試圖忘記它的存在,不過,久而久之我發現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學會忘記比學會記憶更加困難。於是,現在,這本日記正安靜地躺在我手中,我不能讓它就這麼躺著,更不能讓它曾經的主人在另一個世界還依依不捨,消弭不了許多的遺憾。

準確的說,我打算寫下這個故事是在三個月前的一天。具體是那一天記不得了,只記得那是一個陰天,見不到一朵白雲,全是灰濛濛的一片,教人喘不過氣來。

杏依舊一大早就出去上班。

由於我的工作在家就能完成,因此時常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陽光。所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是比黃花大閨女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一天,心情實在是糟透了。一篇稿子,反反覆覆修改了十幾遍,我總是覺得還有不足的地方,而且是很大的缺憾。其實,那種東西我完全可以不必太在意,我也可以在末尾加上一句“限於本人水平,書中不免有不當之處,還請廣大讀者指點與批評”之類的巧舌如簧的敷衍之詞…可是,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一時找不到煩惱的癥結所在,我決定出去走一走,去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離家不遠,有一休閒區。那是一個面積頗大的人工湖,遍栽花卉樹木,各色樓宇古色古香,假山假石巧奪天工…行走其中,如置身世外,一切的煩惱都會為美麗的風景所取代。看慣了燈紅酒綠、看管了是非成敗,在現代城市中尋找一片心靈的淨土已成為越來越多人的業餘目標,這無疑是個絕佳的所在。而且,此公園免費向遊客開放,所以幾乎每天都是人山人海、絡繹不絕。

公園的名字叫做——玉珠湖。

到公園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果不其然,即便是陰天,這兒也是門庭若市。有人說,中國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多。當然,這只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調侃之詞。其實人多有什麼不好呢?到處洋溢著生活的氣息,彰顯著一個泱泱大國無限的活力。

走在環湖路上,欣賞沿途的花花草草,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過去了,乾癟的肚子也提出了抗議。抬起左手,已經是十二點十分。

“該祭祭五臟廟了。”我嘀咕了一句。

正在我考慮要吃什麼的時候,閒言碎語又恰如其分地鑽進了耳朵。

“幾點了,肚子都咕咕叫了。”

“哦,十二點多了。”

“那,我們吃飯去吧!”

“是啊,我也餓了。這是公園,東西很貴,都是些小吃,也吃不飽,去外面吃吧!”

“那吃些什麼呢?”

“我聽說這附近開了一家煲仔飯,味道相當不錯,要不去試試?”

“煲仔飯?早就吃膩了。我倒是聽說有一家雁城酒樓,那裡不僅飯菜好吃,而且聽說…”

總覺得,今天的情狀似曾相識,陰天、陰雲、湖水、公園…還有這陰沉的氣氛。

好了,人們都去用膳了,那我去哪兒吃飯呢?還是去老地方吧…

“喲,蕭愁,又來蹭飯了。嗯?怎麼沒見楊杏?你們分了?”胖子還是老樣子,剃著利索的三分平頭,身穿黑色的做飯馬褂,那肥的流油的大肚子挺得老高,彷彿身懷六甲的孕婦。脂肪多得無處可去,便 一個勁地往臉上跑,這不,呈現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個渾厚圓潤的肉球。

“怎麼沒見阿芳,難道你們也分了?”我學著他的口氣。

“沒有,你們沒分,我們怎能分呢?”胖子笑道,“好久不見你來了,怎麼?心情不好?”

找過一張椅子,我頹唐地坐下:“哪裡!只是有點累而已。”

這倒是讓胖子抓住了話茬:“我說年輕人哪!身體要緊,身體要緊哪!凡事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這話只要是個心智健全的人都會立馬反應過來,我也不生氣,反駁道:“這樣的話,你可要關緊後門啊!”

“嗯?”胖子停下手中的活,丈二和尚摸不到頭,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哈哈…還是讀書人說話有水平呀!”

周遭投來千奇百怪的目光…

吃過飯後,小店裡已經沒幾個人了,有的都是些老大爺搖著扇子,品著廉價的二口茶,以打發多餘的時光。

“喏,十塊。”

胖子接過錢,笑道:“客官,您還滿意嗎?”

我搖搖頭:“你的水平還是沒有阿芳的一半好啊。看來我今天是虧了,下次我是非阿芳的飯不吃呀!”

“蕭愁呀蕭愁,你小子是越來越饞了啊,老子的廚藝在這一帶可是宣告狼藉啊。”

我再次搖搖頭:“胖子,看來你不但廚藝不濟,而且口舌也乏味啊!好了,我走了,等哪天有空了,我們四個好好聚聚。”說著,不等胖子反應,我便邁開步子向公園走去,留下胖子晃頭撓腮的滑稽模樣…

我有這樣的習慣,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因何緣何故以何方何式養成?每每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我總會絞盡腦汁,冥思苦想,有時候,一連幾天,我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會說,就那樣站著、坐著、躺著,直到一道靈光從天而降準確無誤地砸在我發燒的頭上,我才猛然睜開雙眼,發瘋一般解決困擾的問題。

這一次也是一樣,在公園中我不知遊魂了幾圈,那些花花草草也不知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我多久。

不時看看天,蒼天總是一片陰雲;

不時望望地,大地仍是一片繁華;

不時瞧瞧人,行人還是一片模糊。

“啊!”

一生響徹雲霄的吶喊把我拉了回來。

“有人跳湖了!”

“快來人哪!”

“救命啊!”

前方已經聚集了許多人,顧不上許多,我瘋也似的拔腿就跑。跑進人群,一番擁擠,我終於看到了真相。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湖中穿梭,很顯然,他的目標是前方的湖心亭。

“別叫了,他不是跳湖,只是游泳!”突然有人吼道,頓時,呼喊聲停止了,人們的目光隨著白影迅速地移動。

彷彿是四百米長跑,白影開始遊得飛快,越接近終點,身體越難受,速度也隨之慢下。現在,他已經很慢了,雙手一前一後擺動著,雙腳一上一下晃動著。越來越遠,越來越慢,終於,白影打起最後的體力精神奮力一衝,把人們拋在了腦後,把世界拋在了腦後…

太像了,太像了…怎麼會這樣…那個噩夢為什麼要重現…為什麼…

第二天,各大報紙都毫無例外地刊登了如下新聞:

白衣男子跳湖疑自殺,湖心亭隕命誰明真相?

昨天下午4時左右,在玉珠湖公園,發生了一起跳湖事件。據目擊者稱,當時一名身穿白色短袖襯衫與白色休閒褲的年輕男子在脫下皮鞋襪子後,仰天長嘯,隨即跳入湖中。起初遊客以為他是要自殺,便爭相呼喊救命。但見到男子跳下湖後,又從水中浮出,在湖中只是一味地遊向湖心亭,人們頓時放鬆了警惕,以為男子試圖以這種方式炒作或展現自我,或是想刺激一番,並不會有生命危險,因此盡皆旁觀,準備下水救人的遊客也打消了念頭。直到男子上岸後,爬上湖心亭,大口喘氣,不一會兒卻見男子倒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人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幾個遊客又跳下湖中救人。最後警方趕到,在湖工的幫助下,警方登上湖心亭,呼喊過後不見迴應,探其鼻息才發現男子已經十分虛弱。警方速將男子送往醫院,可惜男子在途中死亡。目前男子身份還未確定,是否是自殺也未確定,事件在調查之中。

在大城市中,這種事可謂司空見慣,可是這個白衣男子的死卻讓我一陣不安。並不是因為這個人,而是因為那種場景是在太過熟悉,熟悉到閉上眼睛就能呈現的地步。

更奇怪的是,當那天晚上回到家,整理衣物的時候,我竟然在褲袋中發現了一張紙條。我怕杏懷疑,找個藉口躲進洗手間。

那是一張粉紅色的紙條,上面用清秀的行楷字型寫著:

您好。仰慕已久,望乞一見。後日玉珠湖橋頭,不見不散。切勿辭絕,三生有幸。

那一看就是女人的筆跡。行楷字型,流暢自然,端莊不失灑脫,雋永不失豪邁。擁有此等書法造詣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樣?留下這張字條的目的又何在?廢煞思量。

不想今天,我又開啟了這本塵封的日記,泛黃的扉頁記錄了許多許多,我決定寫下那件事,以綿薄之力告慰亡靈。

可是,該如何下筆呢?

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原來編故事不過是小兒科,而記錄真實卻是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首先,整個事件不過是在半年之內完成的,而其中牽扯到的人物卻有近二十個。其次對於人物的心理,我著實難以一筆帶過。更為甚者,對於當事人,我究竟該採取何種態度呢?

與杏討論一番,結合實際情況,仔細思量後,我還是決定以第一人稱記錄。我知道很難,可無論如何,我必須克服之。憑我肉眼所見,憑我肉耳所聞,憑我肉腦所感…

故事就從七年前進入大學校門的那一刻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