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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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然
第三章 林然
一直嚮往的大學生活終於來了,這一天我不知道等了多久。
從小學起,我便是在父母的嘮叨與丁寧中度過的,他望子成龍,她望女成鳳,半生的辛酸到今天才算是獲得了些許的慰藉。學前班半年,小學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十二年半的時光說過就過。昨天我還在三千里外的南方,今天卻已經置身於三千里外的北方。人說“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可我已經讀了十二年多的書了,卻還是微如草芥。看來要想名垂青史,不是輕易便能實現的。
可惜,我畢竟還是辜負了他們的莫大期望。
種種原因,我輾轉來到這所北方的大學。這所工科院校充其量只能位居中下游,不過好歹是個重點本科。我本打算復讀一年,說不定可以考個更好的學校擴充一下門面,可是父母卻極力支援我:“能這樣就不錯了,平常我們說的什麼哈佛劍橋、清華北大也只不過是為了激勵你努力上進而已,那些名牌大學又有幾個人能上得了呢?除了努力學習之外,天時地利人和也在所難免。你能考個重本,我們在這個小山村裡也算長了臉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再說,復讀又要浪費一年時光,經過復讀成績大幅度提高的又有幾人呢?應屆總歸比往屆好呀!再者,父母相信你,只要你肯努力,讀書不鬆懈,處好老師朋友,相信憑藉自己的本事定可以開闢一片天地。”
這座大城市離首都北京不是很遠,因此,我們一致決定在開學前兩天去北京遊覽一番。我對於北京的印象都是從書本上來的,而父母一直都期望有這個機會。
我是湖南人,到此有三千多里,坐火車一天左右,平常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們是不會隨便外出旅遊的。一來,父母工作繁忙,二來也捨不得花那許多錢。可這一次就不一樣了,眼見父母都將年過半百,不出來感受首都的繁華,又怎麼對得起這半生的辛勞呢?我極力勸父母,開始母親還堅持說等將來我畢業成家立業之後再來不遲,倒是父親心胸開闊,說人生難以預料,今時不同往日,正是要藉此機會,以來送孩子上學,二來開闊視野,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上大學是要錢,但那麼多錢都花了,又何必再多一點呢?
“將來蕭愁有錢了,再還給我們不就行了。是不是,愁兒?”父親問道。
我用力地點點頭:“會的,爸,媽!”
第一站自然是雄偉的故宮了。
到北京時,已經日漸西下,放眼望去,天安門城樓巍然聳立,天安門廣場大氣磅礴。泱泱大國的氣勢瞭然於胸。一家三口在各處照相留影之後,我們進入了傳說中的皇帝的宮殿——紫禁城。偌大的皇宮金碧輝煌,三大殿熠熠生輝。雕樑畫棟,古色古香…一個大國,一個民族,的確應該有值得本民族以至全世界都認同的成果,我們的所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還是想起了李後主的亡命詞《虞美人》,如今可以一睹詩詞中的場景,也不枉十幾年來背了上百篇古詩詞。
第二天,我們去了動物園、國子監、清華北大、圓明園、八達嶺長城,直到八月二十七號的黃昏,我與父母才在南站分別。我說兒子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去報到了,你們回去也要多注意身體,我會照顧自己的、也會盡量減輕家庭的負擔…
一番告別之後,我踏上了開往學校的火車。
火車緩緩開動,父母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我放下舉著的手,滿腹愁思。人生就是一場旅行,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站在哪裡,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必須一往無前。事實證明,等待我的不是刀山火海,卻是比之更可怕的恐懼…
這是一所近郊的大學,夜色中它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差,應該說是差強人意。從接車司機話中,我瞭解到,學校分為兩個校區,中間被一條橫貫東西的雙向五車道高速公路攔腰截斷,因此學校的兩個校區也自然而然地被稱作南院與北院,至於南院與北院的具體情況如何,他也不甚瞭解。
辦完住宿手續後,已經接近九點了。我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個書包,一個旅行袋,裝著幾套日常換洗衣服。這倒讓我輕鬆不少,夏日的夜晚不時吹過幾縷清風,吹去滿身的疲勞。我有點醉了,昏黃的路燈灑落昏黃的光線,我更加醉了。看來,必須快點收拾,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才行。
我的宿舍是S1-502號,一拿到這扇門的鑰匙,我苦笑不得,我深憎命運的捉弄。為什麼每一次這些個痛苦的事總要降臨到我的頭上,那件事又在腦海中浮現了。
宿舍來了兩個人,他們半躺在**,一個高大威猛、一個略顯瘦弱。見我開門進來,忙起身打招呼。
右邊的說道:“我叫張宇飛,遼寧人,你加入502,以後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了。你叫什麼?”果然是東北漢子,雄渾的嗓音讓我的睡意減去大半。
左邊的說道:“我叫吳越,福建人。也你。”南方的還是比較溫和。
我回敬微笑:“我叫蕭愁,蕭瑟的蕭,愁苦的愁。我來自湖南,很高興認識你們。”
“蕭愁…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張宇飛哂笑道。
“對呀,兄弟,你要是有不開心的事可要跟我們說呀!”吳越應和道。
“謝謝你們,我會的,你們也一樣。”
和他們一一握手,隨後我選擇了靠窗的床位,略微整理之後,跑進廁所衝了一個冷水澡,然後躺到**,拉過單被。三個人又東拉西扯了一會兒,這才熄燈睡覺。
倦意襲來,眼皮打起架來,再也忍不住,我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便是傳說中的軍訓了。從早到晚,都是在佇列操中度過的,一日下來,所有人都疲憊不堪。最後還在操場之上集體唱了幾首軍歌之後,才腰痠背痛地回到寢室。
任涼水沖刷身體,洗去一身的臭汗,晒黑的面板灼熱不堪,恐怕得過個把月才能恢復從前的顏色了。
說實話,這所謂的軍訓完全不能稱之為軍訓。從初中到大學,我本以為會有諸如翻山越嶺、實戰演練等新鮮玩意兒,可今天一進田徑場,一切都瞭然於目,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在剎那間跌入谷底。操場上十幾個方陣倒是整整齊齊,清一色的綠色軍裝,可愚鈍的我就不明白了,這樣走走停停二十餘天究竟有何意義?這究竟鍛煉出了什麼意志?浪費這麼久的時間,還不如讓男生舉舉啞鈴,讓女生跑跑小步,要肌肉的有肌肉、要苗條的有苗條,你情我願,怎生不好?何苦作這形式主義,待二十天後,學校各位領導高座觀臺,我們累死累活,走完方陣。看完節目,之後總教官再自豪地吼上一句:“2005年我校新生軍訓任務圓滿完成!”,然後該頒獎的頒獎、該寒暄的寒暄,最後該走的走、該留的留,整個軍訓就在同學們的歡呼聲中落下帷幕…可試問教官口中的“圓滿”到底指什麼?我是永遠不瞭解,我想絕大多數同甘共苦的兄弟姐妹們都看不出究竟圓滿在何處吧?
第二天,太陽早早地升起,照得我眼皮發熱。我的意識已經清醒,我的肉體卻不願接受現實。也不知哪來的幾聲雞鳴,生生地將這群睡夢中的漢子拉了回來。
習慣性地,在右邊摸索了一陣,拿起手機,按下中間的按鈕,睜開迷濛的眼睛,快六點半了。我猛地坐起,邊下床邊叫道:“起床,快起床,快六點半了,遲到要當著女生面做俯臥撐的!”於是起床聲、抱怨聲、賴床聲、下床聲陸續響起,一個忙碌的早晨就這樣開始了。
六點半準時集合,首先是第一項:繞著千羽湖畔慢跑兩圈,然後到操場進行第二項:早操。說來,我說這所大學還差強人意也是因為有了這湖的存在。只是我不知道,有朝一日它會成為人們心中的禁地!
做完早操,吃完早飯,八點在樓下集合,然後整個專業整個年級三百多人隨親愛的教官奔赴操場。還是和昨天一樣,擺臂、踢腿、轉身、脫帽、戴帽等一系列動作,各有各的用處,然而萬變不離其宗,最終都是為了展現一場盛大的小型閱兵式,“兵”當然就是我們五千名新生。
這是軍訓第二天了,我們班來了二十九人,其它寢室都注滿了,只有502還空著一個床位,我想還有一位仁兄吧。等他來之後,502才是真正的一個整體,不知道他是何尊榮?
未來的仁兄是何尊榮不必我再妄加揣測了,他此刻正從南側大門快步跑來。直到跑到教官面前,敬上一個標準的軍禮,我才看清他的模樣。
自創的三七式短髮雖不潮流卻不失利索,兩道眉毛猶如兩把鋒利的寶劍,一雙閃爍著矍鑠光芒的雙眼皮眼睛,小巧伶俐的鼻樑,暗紅色的兩瓣嘴脣…總之,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張白皙的臉,似乎白得有些過分了,不遠處的女生方陣中隱約發出驚詫的聲音,不知是愛慕還是羨慕。如果不是男性特有的喉結以及嗓音,再加上一頭長髮的話,我會不假思索地認為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清純女子。他穿著白色花條紋短袖襯衫,白色的休閒長褲。儘管襯衫看上去很合身,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現,襯衫下的應該是小巧的柳腰。當然,用這個詞來形容一個男人似乎有傷大雅,但我著實想不出更貼切的詞來形容。或許不用形容,這位男生此時此刻應該已經成為了眾多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了吧!上帝開啟一扇門,便會關上一扇窗。雖說他有著不凡的氣質,然而,在眾人面前,他是那樣的渺小。當然,我們班三十個,他不是最矮的,比他矮的或者差不多的應該還有五六個。至於我嘛,對於身高還是有些自信的。
解釋清楚之後,教官讓他做自我介紹,然後找個位置,將方陣補齊。
“我叫林然,來自湖南,希望我們能成為好朋友!”
一陣掌聲響起,軍訓繼續進行…
幾天下來,我與林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在偌大的學校能認識幾個老鄉自然是求之不得,有什麼事大家也可以做個商量。我與林然都是湖南人,因此相見恨晚,親近感頓時增添了三分。更重要的是,我們都有一個相同的愛好,那就是文學。是的,我們的這一愛好令同班許多人不可置信。在他們眼中,現代學生應該與計算機、與手機、與遊戲相伴,怎麼會有人喜愛枯燥乏味的文學呢?那應該是七老八十的老人才特有的喜好才對。年輕人就應該享受,唱歌跳舞,聊天上網,多麼有趣,何苦咬文嚼字、浪費大好青春呢?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我們經常在一起,談天說地,觀今鑑古。我發現,林然不僅一表人才,而且腹中著實墨水不少。都說 曹植才高八斗,林然雖說不上八斗,就我個人觀點,五六鬥還是綽綽有餘的。起初,我只是愛好看些散文小說,閒來無事寫點日記等,至於背的那些詩句完全是為了應付考試。我以為這就是文學了。如今,我必須徹底改變自己的態度,否則只會貽笑大方。
軍訓二十天就在不知不覺中走向了終點。
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
九月十六號,也就是軍訓的最後一天。
“蕭愁,快下床吃飯,今晚有文藝晚會啊!”張宇飛的大嗓門我已經習以為常。
“什麼晚會?”我漫不經心。
“蕭愁呀蕭愁,明天是我們大學建校六十年紀念日,今晚當然有晚會的彩排了。”林然說道。
“哦,我可能耳朵不好使了,這麼重要的事竟然都不知道。”我以的速度下床,然後以的速度穿好軍裝,最後以的速度洗漱乾淨,帶上綠色的鴨舌帽。打量鏡子中的自己,嘴脣上下都有了許多的鬍渣,看來不再年輕了。
“你們好了嗎?不快點,等下吃飯的人就多了,又要排隊了。”吳越不知從哪冒出來,催促道。
“好!”
六十年晚會彩排,今晚總算可以輕鬆一下了,我也想見識見識大學的晚會是不是有傳說中的水平,順便看看有沒有賞心悅目的風景。
晚會是從六點到九點,三個小時的節目涵蓋了唱歌、跳舞、相聲、小品、魔術等樣式,還算精彩。
大部隊集合到操場坐下,整整齊齊,一絲不苟。北側早已搭起了十幾米的架子,下面是大半個操場大小的舞臺。懸掛的彩燈在燈光師的手下有規律、有節奏的旋轉擺動。難怪今天早上看到幾十個工人忙上忙下的,原來明天是六十年校慶啊!該死,真該死,這麼重要的資訊我卻是從他人口中得知,看來真的要好好改改了。
坐在左邊的是個長頭髮的女孩,頭髮盤起來穿過軍帽,夕陽下,一張清純可愛的臉就那樣不容分說地闖進我的眼眸。
“你好,我叫蕭愁。”我禮貌性地說道。
“你…你好,我叫陳霓。”女孩顯然沒反應過來。
“這晚會可真難等啊!”我抱怨道。
“是啊!”
打過招呼,待其回首的那一剎那,我才後悔莫及,因為陳霓的正面與側面相比實在很難讓人接受。這就好比,照片的正面是個誘人的美女,而照片的背後卻寫著“人妖”兩個字,那種反差難以描摹。我很不願用這樣的語言形容一個女孩子,好在她沒有讀心術。
“哈哈哈…”
女生們的笑聲最容易引起**。就在無話可說之際,這段笑聲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循聲望去,見前頭幾個女生正捂著口哈哈大笑,有的甚至前俯後仰。
怎麼?這麼好笑!
待看清那人是誰時,一切的謎團都迎刃而解了。
林然,是的,林然。
看來我的這位好朋友除了身高體重之外應該是個不錯的人才,我慶幸與他交了朋友,這樣一來,那天失戀了,也就有著落了…
晚會進行地熱鬧非凡,由於有了這新鮮的元素,每個節目幾乎都是掌聲不斷、震耳欲聾。整整三個小時,毫無間歇。
好久沒這麼開心了,大學的生活若是都能像今天這樣的話,我寧願時間永遠停止在這一天。其間,與林然的幾次不經意對視,他都是送以平和的微笑,我也以微笑對之。
我相信,這份友誼會是我一筆巨大的財富。
過了明天,軍訓結束。大學生活開始了,等待我的將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