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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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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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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州有數位大妖與蓬萊店一干人坐鎮,實力比起其他兩州強盛許多,因而在原先的計劃中,第一個從混戰中脫身而前往馳援沂關的,應當是庸州的青梵和小痴。

蓬萊店的大多數人,在楊思恆的統帥下仍舊留在庸州抵擋剩下不多的活死人。青梵和小痴帶著速行軍繞道沭陽接了半鬱便快馬到了沂關。

此時,距離臨淵抵達沂關已經過去了一整日。

臨淵看起來面色極差,也不知多久沒有睡過覺了,正在指揮不多計程車兵安撫民眾以及設定營地。青梵面色不佳,身後跟著被懷樾推著的半鬱和念兒,大步流星地闖進臨淵所在的沂關理事堂。

臨淵看著來人愣了片刻,不確定般地環顧了兩圈,而後直接開口問道:“青麓呢?她去哪兒了?”

青梵喝退了旁人,對臨淵道:“小痴去幫你處理這邊營地的事情了,所以你坐下,先不要急,聽念兒說一遍經過。”

念兒跪伏在地上,帶著哭腔慢慢地敘說他們一路上得遭遇。待她說完,死一般的寂靜在室內沉寂了很久,臨淵和半鬱都面無表情地一動不動。青梵面色發灰,一時也無人答話。

半鬱終於開了口,她聲音有點疲憊,又帶著一種刻意的與己無關的疏離感:“著墨一共就那麼多高手,同時進攻三個州,還要派人強攻沂關。而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那麼區區一條小道上居然埋伏瞭如此多的高手,你這路挑的,也真是不錯。”

話一出口,念兒的臉色猛地就變了,眼淚還掛在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青梵詫異地回頭去看半鬱,尚未轉完頭,心裡就明白了這裡的言外之意。此時戰事正如火如荼,著墨那邊人手也絕對算不上寬裕。即便是猜得再準,十二條岔路里面無論如何,不可能在同一條岔路上埋伏六七個高手。若是先後趕到還有可能,然而念兒說的是,皆是埋伏了很久。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著墨事先已經知道她們會走那一條路。

而那一條路是念兒臨時挑的。

既然如此,那麼念兒,就必定是被著墨所收買而背叛了青麓。

“鏗--”龍雀出鞘向著念兒的方向劃出一道耀眼的光澤,直衝著門面刺了過去。

“鏘--”尖銳的金屬交錯聲音幾乎讓人耳膜刺痛,青梵眼裡發紅,再用了幾分力,終究是沒能刺到念兒。

架開他劍的是一把黯黑沒有光澤的唐刀,龍雀的萬丈光芒在此被那幽暗的深黑阻斷,宛若被吞噬進去了一般。

那把刀,是青硯。

臨淵淡淡地看著青梵,青梵這時怒極反笑:“好好!連你也攔著我!難不成害了我妹妹的也有你一份麼!魏陵遠!”

臨淵神色如常,看上去居然是毫不在意的樣子,只淡漠而無甚表情地盯著青梵,直看得青梵有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把幾乎覆頂的怒氣生生澆滅了一半。

“青麓,讓她回來了。”臨淵微微垂下眼簾,“青麓是跟著我長大的,在那個境況下,怎麼可能沒想到這一節。然而就算是青麓已經知道念兒背叛了她,可她,還是讓念兒回來了。”

念兒的臉色忽地近乎死灰。她突然明白了青麓最後讓她先走的時候,那半明半昧的月光下,那黯淡的神色與灰濛濛的笑容意味著什麼。

她一直沒有細想過青麓為什麼要說那一句話,這一刻她終於想通了。

青麓知道是她。可是青麓還是讓她先走了。

念兒忽地不可遏制地,幾乎有如篩糠一般劇烈顫慄起來,在安靜的室內,幾乎能聽見她後排牙齒因為顫慄發抖而互相碰撞的聲音。

怎麼會呢,她自以為高明的陷害,步步緊逼,最後終於把青麓逼入絕境,可是,青麓她居然讓她走了。

臨淵近乎用一種憐憫的神色看著委頓在地的念兒,聲音輕柔且溫和:“她原諒你了,念兒。”

念兒近乎抽搐般向後爬了半步,涕泗橫流,臨淵又踏過去半步,慢慢地俯下身,聲音里居然是掩飾不住的哀哀慼戚:

“念兒,告訴我她最後,說了什麼。”

這一刻,沒有人發覺,臨淵這時候,不僅是左眼,居然兩隻眼睛都已經紅了。

念兒顫慄到幾乎說不出話,單手撐著地,想要向後爬,居然是想要躲開臨淵的架勢,彷彿此刻在她眼裡,她暗戀了多年的臨淵就如同厲鬼一般。念兒嘴裡硬生生地向外吐著字:

“她……說……她……她……不怪我……”

說著已經爬到了半鬱腳下。

臨淵直起身,背過去,幾乎無聲地嘆了口氣。

青梵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背叛,傷害,失去,原諒,讓鮮少與人相交的他忽地無所適從。

半鬱嘆了口氣,輕聲道:“青麓她一直很容易原諒別人,”說著見念兒實在是抖得厲害,又很是害怕的樣子,便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她都原諒你了,你哭什麼。”

半鬱的撫摸忽地讓念兒惶恐的心情安定了許多,她下意識地回身抱住半鬱的腰,伏在半鬱腿上,慟聲而哭。

“你後悔麼?”半鬱問道。

“我……我……”念兒泣不成聲,“我後悔了……”

“那你肯把你從他們那裡聽到過的事情都讓我知道麼?”半鬱又問。

“恩。”念兒抽泣著只說出這一個字。

“那你先站起來吧。”半鬱道,“我腿不好,不能這樣承重。”

念兒哪裡聽得清她在說什麼,只渾渾噩噩地依言向後直起身,想要爬起來。

半鬱向著臨淵的背影道:“可以了。”

剎那間,黑色的光澤有如吞噬光澤的毒蛇般破空而去,黑暗得近乎耀眼地灑下一片沙芒冰針般激盪的殺氣。

一聲沉悶的聲響,進而幾聲滾動的聲響,最後再度歸於寂靜。

青梵瞠目結舌地看著滾到自己腳下的東西。

那是念兒的頭。臉上還帶著那種悽切的神色。甚至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嗒--”一滴血從黑暗無光的刀鋒上滴落了下來。

從脖子的斷面裡噴射出來的鮮血飛灑了半鬱滿身。半鬱臉上仍舊沒有表情,浴著半身鮮血,乍看上去好似修羅。

臨淵緩慢地轉過身來,把青硯插回刀鞘。神色冷漠而鋒利地掃過念兒的屍體,那表情無動於衷得好似在路上看到腳下有一隻爬過的螞蟻一般。這一刻,他不僅已然雙目赤紅,甚至耳朵都已經開始變尖,連耳廓上都隱隱生出了白色的絨毛來。

“臨淵!”半鬱這時候才注意到臨淵的異樣,雙眼剎那灰白,硬是逼出十成十言之巫祝的氣力來,帶著無法抗拒的雷霆之氣厲聲喝斥,“控制住情緒!你在妖變!”

掌管言語的言之巫祝全力之下的一喝何等衝力,這一聲之下,不是正面相對的青梵都幾乎一陣膽寒。

然而臨淵冷厲的目光掃過半鬱,以半鬱的定力居然幾乎一個哆嗦,只覺得毛骨悚然,生生憑著意志硬咬著牙,維持著臉上的神情,不至於退縮。

臨淵怔了很久,終究是依言閉上了眼睛,過了半晌,耳邊的白色絨毛才慢慢消退了下去。

“你不是……”青梵一個激靈,“你不是說……青麓原諒她了……”

臨淵復又睜開眼,看向青梵:“青麓原諒她或是隻是想要她回來送信,有什麼關係,就是青麓真的原諒了,那又怎樣?”他冷笑一聲才繼續道,“可是,我還沒有原諒她。”

說著竟是再也不看一眼,直直地走出門去。門外有等候已久似乎有事情計程車卒趕緊上來跟他說了什麼,臨淵這時居然溫和如常地笑了笑,看起來神色如常,隨著那士卒走了。

青梵只覺得手腳發涼,這個人的心性,委實也太可怕了。

半鬱看向青梵:“你是不是想問臨淵,為什麼先攔了你,又殺了她?”見青梵雖沒說話,神色間是肯定的,便接著說道,“自然是為了不讓青麓讓她回來浪費。以情相誘,讓她愧疚,答應讓我聽到她所聽過的話,這樣,她在著墨那邊的聽到的所有的話,我都能夠知道。這樣,才能最大可能地擊潰著墨。”

即便是盛怒之下,都能步步算計,謀劃先行,這等心機,實在不是常人所能有的,青梵幾乎打了個寒戰。

“你們商量過的?”青梵想起半鬱對臨淵說的那句“可以了”,追問道。

半鬱眉頭一挑:“自然沒有。”看青梵還是有所懷疑的樣子,不由皺眉道:“從臨淵攔了你那一劍之後,他就沒有讓青硯回鞘,這難道你都猜不出來他的意思?”

說著輕笑一聲:“自然是在等,等著刀尖染血的時候。”半鬱慢慢地自己轉動著輪椅道:“你妹夫這個人,曾經聽容昔說過他,心緒未動,謀劃先行,果真如此。即便是這種情緒,都能壓得住,果真可怕。”

半鬱說著居然露出了些許悲哀的神色來:“你自然覺得剛才的臨淵陌生,因為剛剛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們認識的臨淵,而是真正的魏陵遠。他總是說,恐怕自己也以為,那個魏陵遠早已經死了,可是哪有那麼容易?終究他骨子裡,不是一個如同表面上那麼平靜良善的人。”

青梵猶自臉色蒼白,喃喃自語:“先是一場衝鋒,又痛失了摯友,接連著失去青麓,再幾乎妖變,他居然能安然無恙地壓下去……”

“你說什麼?”半鬱聞聲忽地回過頭來,“安然無恙?對了,安然無恙……該死,青梵,你趕緊去帶於晟找臨淵,看見臨淵什麼都別說,直接把他打暈!”

這是魅公子策反的第三人……在弓止篇最後一章應該有說過他除了韓昀、姬弘還策反了一個人,就是念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