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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狐耳從臨淵臉側同樣變成白色的長髮中慢慢伸了出來,並不似狐妖般立在頭頂,仍舊長在人類時耳朵的位置上,無力地微微向下垂去。

“大哥……”魏陵川猛地嚥了口唾沫,“大哥他……他居然……大哥……不是人……”

“轟——”

行刑架被驟然間竄出來的什麼東西擊得轟然碎裂開來,魏陵川定睛看過去,八條銀白色柔軟蓬鬆的大尾巴倏忽從臨淵腰際伸展開來。

魏陵川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倒下來的臨淵,與同樣手足無措的妹妹面面相覷。他模模糊糊地想起很小的時候看過的魏氏藏有的祭祀之書,雖說因為並不常見所以沒有特別留心,但他依稀記得裡面提到過類似的事情。

大妖若是失控或是力竭,便會妖變,化作原形。而那若是半妖,妖氣耗盡,也是是化作半妖的原形。只是被迫妖變現出原形與平時化作原形完全不同,據說,那是死前對於自己原本模樣的思念。

魏陵川近乎惶恐地死死抱著臨淵的頭,想這書裡說的,妖變,那是將要死去的徵兆。

不可能的,他的大哥怎麼會死呢?他那麼強大,那麼無所不能!不對,他的大哥怎麼會妖變呢?他的大哥明明就一直是人類啊!怎麼會妖變呢?魏陵川腦中一片混亂,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伸手按住臨淵的前額,卻駭然地發覺那裡居然已經冰冷徹骨。

他的大哥這是要力竭而死了麼?!因為他不顧大哥意願帶他回來所以大哥要死了麼?!魏陵川手腳失了溫度,手下按著臨淵冰冷的前額,慌忙中突然想到要是大哥還有力氣他就不會死。

大哥是因為力竭了才會妖變,那我把力氣渡給大哥,大哥就會好起來。

抱著這種單純到近乎愚蠢的想法,魏陵川幾乎沒有再思考別的,幾乎不顧自己性命地把開始把靈氣藉由按在臨淵前額的右手渡給臨淵。渡氣本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魏陵川的靈氣在魏氏歷代子孫中只算得上是中規中矩,雖然不算弱,也不算很強。

渡氣這種事情,對於這樣魏陵川而言絕對是危險之極,然而魏陵川性子偏執,這時候認定了這件事,便幾乎毫不顧忌後果地渡過去,他的臉色幾乎是以肉眼可見地看得到開始變白,前額豆大的汗水混著從面板中滲出的血絲滴在地上。

“二哥!你瘋了!”魏陵蘇不敢置信地愣住,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此時終於反應了過來,驚恐地過來一把抱住他渡氣的胳膊就想要拉開,魏陵川看都沒看自己的妹妹,一揮手想拉回自己的胳膊,然而這時候他已經開始有些脫力,沒能控制住力道,一下子把魏陵蘇摔了出去。

魏陵蘇被狠狠地摔出去撞到牆上,雖說那一剎那她及時用自己的力氣卸去這一摔的很大一部分力道,然而一撞之下,她的嘴角還是慢慢滲出血絲來,魏陵蘇卻沒能顧得上自己受的傷,仍舊奮力地尖叫道:“二哥!大哥要死了你也不想活了不成!大哥是半妖!你那點靈氣怎麼可能救得回來!二哥!你住手啊!”

魏陵川眼神蒼茫,手裡送出去的氣流絲毫沒有變慢,他木然地看了一眼魏陵蘇,這一眼看得魏陵蘇心跳都幾乎慢了半拍。

“陵蘇,我錯了。”魏陵川的聲音因著脫力而有些飄忽,帶著同樣的木然,還有遲到的深深悔意,“我不該帶大哥回來,要是我不帶他回來,本來應該……”

“二哥!不是你的錯,我們怎麼能放任大哥那樣自甘墮落下去,他是世子啊,我們是想要幫他的……”魏陵蘇幾乎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只能察覺到更加虛弱,魏陵川的喘息愈發重了:“不是的,我是想要幫我自己。”

魏陵蘇好不容易重新站起來,想要再過來拉魏陵川,卻聽到魏陵川的聲音愈發痛入脊髓:“我心地裡面,一直在崇拜著大哥,一直都自私地覺得,大哥就應該是當年那個樣子,那麼無所不能。

所以大哥離開的時候,我一直都覺得大哥背叛了我,我崇拜著的那個大哥徹底地背棄了我。”

魏陵川慘笑一聲,為這遲到的通透:“我錯了,我以為逼大哥回來就會變回以前的樣子,我以為我這麼做就能讓大哥回到過去。再或者,說不定我只是再恨大哥背叛了我,所以想要報復他罷了。

我錯了,真的錯了。我只是自私罷了,自私到我沒問過大哥想不想當世子,沒問過大哥為什麼要走又想留在那裡,我錯了……”

魏陵川使勁喘了兩口氣,已經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手背上青筋暴起,面板一點一點開始破裂,從傷口裡流出殷虹的血來,滴在臨淵同樣蒼白的臉上,慢慢流了下去。

“二哥!你住手啊!”魏陵蘇終於走到魏陵川身邊,這一次魏陵川再也沒有餘力推開她。魏陵蘇拼命地搖著他的身體,想要讓他放手,卻不能動搖他分毫。

她一直都知道,魏陵川是一個固執到近乎偏執的人,無論是當初對於尋找臨淵,亦或是如今想要救臨淵。魏陵蘇太瞭解他了,既然大哥要死了,而他認定自己的錯,所以想要以死謝罪,那便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魏陵蘇在這一刻忽地察覺到絕望沒頂而來。

她不太記得當年的大哥是什麼樣子的人。琅玕公子的名噪南都的時候,她還太小,只知道從旁人那裡聽說到,隱隱約約地豔羨。

她跟養在父親和大哥身邊長大的魏陵川不同,她小的時候跟著母親,那個因為塗夫人的存在而無法成為魏君的正夫人,因此日日夜夜仇恨著塗夫人留下的那個兒子的母親,趙芸娘。

她猶隱隱約約地記得,當她跟隨母親在後花園玩耍,她不慎摔倒在地時,那正好路過便溫柔地將自己拉起來的大哥的笑容,以及母親憤然推開大哥抱著自己離開的樣子。

魏陵遠作為世子,越是出眾、越是為人追隨,趙芸孃的仇恨就愈發深入脊髓。

她無法勝過塗夫人在魏君魏天辰心中的地位。畢竟塗夫人的離開的時候,正是與魏天辰最為恩愛情濃的時候,也是魏君魏天辰最為深刻地愧疚於她的時候。趙芸娘縱是再如何優秀,又怎麼可能贏得過回憶?

若只是如此,她或許還可以認命,可是到最後,她的兒子也無法勝過塗夫人留下的兒子。甚至於,她的兒子,心甘情願地追隨塗夫人的兒子。

趙芸孃的恨意,在那日日夜夜中膨脹,卻無從訴說。她對著年幼的女兒一遍一遍詛咒著魏世子,等到臨淵徹底失蹤的那一天,趙芸娘喜極失態,縱聲大笑,卻正好被走到門口來接魏陵蘇去夫子那邊唸書的魏陵川看到。

在趙芸娘痛聲的挽回中,魏陵川抱起魏陵蘇,轉身就走。

在那一天之後,魏陵川再也沒回去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

魏陵蘇自然愛撫養自己母親,同樣也愛這個教她讀書習武的一母同胞的兄長。少年的她在母親與兄長對於魏陵遠的兩種極端而灼熱的情緒中無所適從。

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對於這個在她的記憶中幾乎已經模糊到幾不可見的大哥究竟是哪一種感情,究竟是偏向母親更多還是偏向兄長更多,然而在這一刻,她幾乎已經對自己能夠拯救魏陵川已然絕望的這一刻,她居然下意識地想要求助於那個已經失去意識的大哥。

“大哥!”魏陵蘇不知何時產生的、或許是兒時的記憶,亦或許是兄長和隱衛們的中流傳的傳說所累積而成的印象在這一剎那忽然甦醒,她本能地覺得,她的大哥是一定可以依靠的。她放開抱著魏陵川胳膊的手,轉而去搖昏迷中的臨淵,“大哥你救救二哥!二哥他要死了啊!”

魏陵川置若罔聞,亦或者他本來也已經脫力到了幾乎失去五感的地步,他眼神渙散,已經無暇去關注自己的妹妹在做什麼,他唯一能察覺到的,不過就是失去力氣而帶來的全身如同粉碎般的劇痛,以及身體裡所剩無幾的靈氣正透過那隻已經痛到幾乎無法移動的手,傳了出去。

力竭,真的是好痛啊,魏陵川恍恍惚惚地想著,大哥也是如此痛苦麼?那為什麼他寧願如此痛苦也不願意回到魏氏?回到魏氏,對大哥而言果真是比這個更加痛?是我把大哥逼到那麼痛苦的地步的麼?

一隻冰冷的手陡然握住魏陵川那隻已經皮開肉綻鮮血直湧的手,打斷了他渡氣的動作。

魏陵川已經幾乎無法思考,只聽到魏陵蘇驚喜地“啊”了一聲,木然地低頭去看。

臨淵看起來並沒有完全清醒,盡力半睜著眼睛,強自撐出一個溫和如常笑容,映著那一隻有著血紅色光澤的眼睛,儘管如今力竭,居然也有了平日裡的三分神采。

臨淵極其勉強地伸手,從自己前額上拉開魏陵川給他渡氣的那隻手,又慢慢地移到魏陵川頭上,緩緩揉了揉他的頭髮,溫言笑道:

“你在做什麼,陵川。我沒事的,不要吵著我睡覺了。”

一如十餘年前,某個下午,那個總喜歡在花園裡軟榻上睡覺的少年公子,笑著抱起驚擾了自己午覺的幼弟,輕聲玩笑。

他為什麼忘記了呢?失去最後支撐的信念的魏陵川脫力地倒在臨淵身邊,忍不住這麼想著,他為什麼忘記了呢,他所想要的明明就只是跟大哥如同兄弟一樣說說話,開開玩笑而已。他所想要取回的東西,明明就只是大哥的情誼而已,本就不是魏世子啊!

為什麼呢,他在失去意識之前這麼想著,為什麼他最後,卻忘記了他所想要的只不過是找到大哥這件事,居然想要逼他回來成為一個不願成為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臨淵的弟弟妹妹:

陵川就是標準的偏執,不到黃河不回頭,等看到臨淵快要死了,真的覺得疼了,才知道後悔……

陵蘇的話,應該算是標準的家庭失和導致的、不太好描述的性格……

臨淵還有一個弟弟著墨的話……哎……不要提了……

臨淵對此表示:一個弟弟要殺我,一個弟弟偏執狂,一個妹妹性格扭曲,當哥哥當成我這樣,也真是夠失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