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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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姑娘
慵姑娘
深夜才回到幽瀾苑的花悽悽睡了大半個白天,終於慢慢吞吞地從**爬起來,漫不經心地簡單梳過妝,便有丫頭進來:“姑娘,蘇公子來了。”
花悽悽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昨兒個這旁邊剛剛出了命案,今兒居然還有客人上門?”
那小丫頭並不是隨侍花悽悽的,而是這一間幽瀾苑裡頭的,因而並不清楚花悽悽的脾氣,誠惶誠恐地陪笑道:“姑娘若是不喜歡,我去讓蘇公子回去好了。”
花悽悽打量那丫頭一眼,雖說長得不夠漂亮,眼神裡倒是機靈得很,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才能繞過她直屬的丫鬟直接進來向她通報事情,想來是抱著讓她看中提拔的心思,這丫頭倒是頗有栽培的價值。花悽悽也不說話,只盯著她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隨著她盯著那丫頭看的時間愈發便長,那丫頭便於是惶惶不安。
等了半晌,才聽到花悽悽透著懶散的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頭戰戰兢兢地回答:“奴婢菱菱。”菱菱話剛答完,眼前便突然出現了一隻素白的手,菱菱驚訝地猛地抬起頭,正看見花悽悽倚在美人榻上,半閉著眼睛糯聲道:“菱菱,來幫我塗指甲,要豔紅的。”
菱菱心知這是花悽悽看中了自己,臉上頓時壓抑不住有了喜色,殷勤地去桌子上拿塗指甲的盒子,沒有看見花悽悽盯著她的背影露出的一個若有所思的神情。
蘇懷世在樓下花廳裡頭等得簡直有些不耐煩了,這才看見花悽悽不緊不慢地從樓梯上款款地走下來。蘇懷世頓時眉開眼笑,起身去迎了上去:“悽悽,你來了?”
花悽悽懶散一笑。眼角微彎,一顆鮮紅的淚痣映得臉色愈發白皙可人:“讓蘇公子久等了。”
蘇懷世搓了搓手,興奮道:“沒有沒有,悽悽的話,等多久我都願意的。”
花悽悽不曾細心去聽,然而周圍零零星星七八個客人那邊有些細碎的聲音卻依舊傳了過來。其實並不需要細想,也大抵能猜到些流言蜚語的內容,肖秦山苦苦地跟了她那麼多年,為了她連御劍山莊莊主的位置都直接給了弟弟。
而如今,肖秦山屍骨未寒,花悽悽卻一滴眼淚不曾流,這才第二天便對著別的客人笑靨如花,當真是“婊、子無情”。又有人說御劍山莊馬上便會派人來為肖秦山討個公道,想必花悽悽也不能從御劍山莊討得到好,如今還不是快活一日算一日?
花悽悽很是無所謂地穿過這些細碎的議論走向蘇懷世,倒是蘇懷世也聽見了臉色漲得通紅,向著周圍的嫖客便要發作。花悽悽不想再自己的幽瀾苑多生事端,趕緊上去圍住他的腰,半靠在他身上軟語道:“蘇公子可讓悽悽思念多時了。我們不如去樓上喝茶可好?”
溫香軟玉在懷,又聽著如此曖昧不明的話,蘇懷世自然也顧不上處理那些個閒言雜語,趕緊順著美人的意思一把把花悽悽橫抱而起,花悽悽嬌呼一聲,臉色緋紅。蘇懷世心中更是驕傲,便抱著她一鼓氣跑上了樓,一直走到花悽悽的房間外面,才放花悽悽下來。花悽悽臉頰微紅,嬌嗔著拿軟綿綿的拳頭拍打了蘇懷世胸口,惹得蘇懷世一陣大笑。花悽悽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轉身去開啟房門。
誰知房門剛被開啟,原本昏暗的房中中央突然亮起一團火光,花悽悽一抬眼便看見青麓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房間中央的桌子旁,正對著門口,手裡拿著火摺子神色專注地點上桌子上的蠟燭,青麓身後臨淵半靠在她的衣櫃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悽悽姑娘,蘇公子,不關門進來坐麼?”青麓吹滅手裡的火摺子,語調平靜地打著招呼。
花悽悽臉上本還帶著與蘇懷世調笑的神色,然而瞥見青麓的瞬間,她臉上已然媚色盡消,雖說略微有些驚訝的模樣,倒也是坦然,神色之間一派散漫,等蘇懷世也不明所以地進來之後,花悽悽轉身關好門,這才坐到青麓對面,以手支頭,同樣盯著桌面上的東西。
蘇懷世詫異地道:“悽悽,這……”
花悽悽卻罕見地失去了作為一個花魁對於恩客應有的一切反應,絲毫沒有理會蘇懷世的問題,而是伸手從桌上的一大疊東西中拿起一張,捏在手裡輕笑了一聲。
原本還在等著花悽悽回答的蘇懷世在這樣的氣氛下陡然覺得渾身僵硬。在這一刻,這位年紀輕輕卻心高氣傲的蘇公子,突然前所未有地領會了面前高手過招,他只不過是個跳樑小醜。
桌上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大疊青帖。
青麓好暇以整地坐直,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悽悽姐姐,是蓬萊店的哪位姑娘?”
花悽悽眼神稍有些遊離,卻並沒有掩飾什麼:“也有人稱呼悽悽慵姑娘。”
青麓鎮定地點點頭道:“慵姑娘,那你能否告知我,皇兄如今被囚禁在何處麼?”
花悽悽聽到這一句,似有些詫異地盯了青麓一眼,隨手把手裡的那張青帖放回那一疊裡頭,忽地一笑:“青麓妹妹,亂翻別人東西不打聲招呼,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你們怎麼發覺的?”花悽悽神色之間終於不復慵懶的豔色,認真起來反倒是平添幾分清麗。
“這張青帖上的字跡,跟皇兄的字一模一樣。”青麓手裡拿著那張還帶著她噴出的那口血的青帖,亦淺笑,仿若只是一般的閒聊,“再準確一些,跟皇兄與我在一起時候的字,一模一樣,簡直就是為了讓我認出這是皇兄的字才這麼寫的。”
青麓把那張青帖推到花悽悽面前:“字如其人,隨心性改變而變化。我記得皇兄的字,在巫蠱之禍之後就開始慢慢地收斂鋒芒,在最後離開時尚未定型,如今一晃近十載,這要我怎麼相信他的字跟當年一模一樣?這隻有可能是有人仿著皇兄當年的字寫出來的,悽悽姐姐以為呢?”
“是筆公子。”花悽悽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緊不慢地說,“只要看一眼便能仿出別人的字跡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筆公子。不過筆公子本人我也沒有見過,不能告訴你更多。”
青麓點頭,心中分辨著花悽悽最後那句話是真是假,屈指微微敲著桌面:“然而鬼公子衣袍上確實是皇兄的氣息。既然如此,我便只能推斷,皇兄確實是鬼公子,然而那一夜穿著皇兄衣袍、面具的鬼公子卻不是真正的鬼公子。既然有人能拿到皇兄的衣袍,篡改皇兄的禁令,並且拿到皇兄多年前寫的字跡,我想皇兄大抵應該是受制於人了。”
花悽悽擊掌叫絕:“青麓妹妹好才智。不過只憑對於字跡的推測,便說殺人者並非鬼公子,未免輕率。”
青麓亦拎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淺淺抿了一口,盯著茶水上的嫋嫋白煙,輕聲道:“若果真是皇兄想要我的命,根本不必這樣大費周章。我當初欠他的,根本就不是一條命可以還得起的。他只要走到我面前,說一聲要我去死,我絕不會抵抗的。”
花悽悽饒有興味地瞟了一眼臨淵,滿意地發覺臨淵微聽到這句話幾乎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這才繼續追問道:“那你又是如何懷疑到我頭上的呢?”
青麓從桌上的青帖中捻起一張:“既然殺人者不是鬼公子,那青帖便不一定是鬼公子的帖子。
從你們十六位殺手的名字看,蓬萊店頗有些風雅的惡趣味。這些個名字,大抵有些風雅的來源,卻又偏偏要取得奇怪些,狀似與風雅不沾邊才好。
倘若這麼推斷,‘烏衣巷邊朱雀橋’,烏衣巷的帖子卻不是黑色,而是取了相鄰的朱雀橋的暗紅色的話,那麼也容易想得到‘青樓薄倖名’,薄倖樓的帖子便應該是青色的才對。
這一點要驗證也不難,既然連姑娘是我們的人,一問便知。只可惜連姑娘不願呆在蓬萊店,因而沒有注意過公子們的帖子顏色不同,因而以為所有人皆是青帖,而沒有在開始時便察覺有異,否則,本該最初便知道那位‘鬼公子’並非是鬼公子。”
花悽悽抬眼狀似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旁邊的蘇懷世,悠悠然喝了口茶:“妹妹請繼續講。”
蘇懷世只覺得雙股戰戰,慢慢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屋子中央兩個女人面色溫和,有如閒聊一般來回過招。
他一直以為花悽悽會是屬於他的女人,直到這一刻,他忽地自慚形穢,前所未有地清楚明白,他根本沒有資格佔有花悽悽,他才是花悽悽的附屬品。剛開始的時候,他還為她們談話中的諸多隱祕而震驚,等到了此刻,光是那樣的風度氣勢便已經讓他不能直視。
他下意識地求助般看向這間屋子裡另一個男人,近乎卑鄙地想要看到那個男人同樣衰頹不堪的樣子來平衡一下內心不能抑制的自卑。然而他抬起頭,卻看到那個他曾經心中不屑的男人嘴角帶笑地看著自己,然而那雙眼神卻分明肅殺,絲毫沒有笑意。
蘇懷世在那眼神裡突然覺得沒頂的絕望,幾乎想要奪路而逃,然而那眼光中分明有著某種力量,壓得他即便這樣坐著都呼吸難以繼續,更不消說站起來了。
因為春節偷懶好多天導致存稿用完了的阿笙狼狽地爬過………鬼公子篇總算進入正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