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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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琴師
第八十章琴師
哪怕是戰爭，也無法掩蓋一座城池的繁華，玥影城就是這樣的一座城。
它的獨特，源於它的地位——瓦剌、湘崎、木犀、秦商四國的商業樞紐。
酒榭歌臺，溫柔暖帳，南來北往，他鄉為客。
一個年近二十的外鄉少年，揹著包袱，牽著匹棗紅駒，路過人煙繁盛的集市。
他看見一個小二正蹲在酒肆門口忙碌著，於是開口道：“小哥，向你打聽一件事，你知道湘崎的大軍行至瓦剌哪裡了麼？”
那小二直起腰，把汗巾往肩上一搭，好奇道：“今天怎麼又有人問這問題！聽說湘崎的兵昨日就已經駐紮在九百里外的無機崖上了。”
那少年聞言，立刻警覺道：“還有誰也問過你同樣的問題？”
“那位！”小二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琴師嚷嚷道：“看見沒？就那人！”
琴師一身烏黑的斗篷，半張臉置於兜帽的陰暗下，整張臉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那雙薄薄的脣，輕品一口茗香。
他手邊有一把琴，一把七絃琴，可是玥影城裡從沒有人見他彈過。
“外鄉人？”那少年問他。
“這城裡有八成的人，都是外鄉人。”生人莫近的口氣。
“可是隻有你我的目的地是一致的。”少年固執地道。
“你也去無機崖？”
“不是無機崖，是湘崎的大營！”
琴師突然眉心一蹙：“兩國交戰，烽火連天，你去哪裡做什麼？”
“這你不必多問！”那少年接著道：“我找你，只想與你結伴而行，並無他意！”
“同路而已，你我並不相識，我為何要與你同行？”
“因為我不識路。”
“你這人倒是很會強人所難。”
“不是很會，是一向！”
那琴師這才抬眼去看那少年，單這一眼，就讓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之意。
“我改主意了。”那少年忽然道。
“是不想與我同行了？”
“不，是非你不可！”
萬花樓，美的不是花，而是女人，比花還美的女人。
然而在這些女人中，最美的還是一枝花。
花的名字叫海棠，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一個名女人的名字，一個半個月來在玥影城迅速躥紅的名女人的名字。
你可以見這個女人，但要黃金三百兩；你可以睡這個女人，但要黃金三千兩。
這個女人的身價很高，高的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可她就是值這個價，說一不二的價！
所以這樣的女人，一般很少出面，因為很少有人會出的起這個價。
可是，就是這樣的女人，她現在不但出面了，更彈起了琵琶，並且是為一桌男人而彈。
究竟是一桌怎樣的男人，可以請得動這樣的女人——他們有錢，當然，也有權！
“先前本教派人屢登鷲山，拜請您老人家下山。大師皆以修身為由，拒絕了本教。真沒想到，這次您竟會主動下山，助我瓦剌大業！”獨孤嘯傲為那鷲山老叟斟滿一杯好酒，舉杯道：“來，本教主先乾為敬！”
說罷，頭一仰，一杯水酒下肚。
鷲山老叟並沒有喝，他只是輕輕地將酒推到了一邊，冷冷地道：“老夫此次下山，並非是為了瓦剌，而是為了老夫自己。”
“大師此話怎講？”獨孤嘯傲問。
“這話說來可就長了。”那老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道：“十六年前，老夫為修得不死之身，擅自拿走了南宮家的鎮山之寶闢雲珠。本想練得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便還與師妹，卻不成想在最後緊要關頭，被那雪山上的妖狐盜走。老夫不但功敗垂成，更因此成了南宮家十六年來追緝的叛徒。此仇不報，老夫是死不瞑目！所以，老夫此次下山，為的就是那隻狐狸！”
琴瑟錚然，纖指舞動，海棠面無表情地在一群舞女中拂著琴，渾然一個冷美人。
獨孤嘯傲轉動著手裡的酒杯：“說到那隻狐狸，可能有些件事，大師您還不知道。”
“什麼事？”
“先前三叉城一戰，令徒太清道人已枉死於他手。”獨孤嘯傲滿意地看著那老叟聞訊後的一臉蠟白，又接著道：“昨日在汲水河上，那狐狸又在混戰中，殺害了您的另兩個徒弟。在下深知令徒道法高強，絕非泛泛之輩。只是因那狐狸過於狡猾，才會讓他們著了它的道兒……”
鷲山老叟盡其一生，只收了這麼三個關門弟子，此時此刻，你叫他怎能不心如刀絞。
老叟抬手截住了獨孤嘯傲的話，嘴上說著：“教主大人不必多言，怪只怪那些孩子學藝不精，怨不得天，也由不得地。”
“大師節哀。”獨孤嘯傲虛情假意道。
鷲山老叟一口喝盡了那杯茶，又道：“老夫聽聞，小王子近日帶手下幾人離開了皇都，不知所為何事？”
“小王子一向行事詭異，他的一舉一動又豈是我們這些臣子能揣測的。有些事大師還是不要多問，只管做好手頭上是就好。”
“這老夫知道。”
獨孤嘯傲見他如此老實，也是一笑：“大師風塵僕僕地趕到瓦剌，週日勞頓，想必也是累了。本教主就一盡地主之宜，今夜就讓海棠姑娘為大師解解乏。”
鷲山老叟客氣地道：“多謝教主好意。只是老夫練的是內家純陽之身，這美人還是留與教主大人自己享用吧！”
“既然如此，那便可惜了。”獨孤嘯傲手拍三掌，幾名隨身侍衛立刻入內，下令道：“殺了這些女人，一個活口也不留！”
“是，教主大人！”幾人異口同聲道。
獨孤嘯傲與鷲山老叟前腳剛離開屋子，後腳屋子裡就是一片刀光劍影，血濺白牆。
半柱香過後，屋子裡橫屍遍野，一股子血腥味。
一隻黑貓悄悄地從門縫裡鑽了進去，它跑到海棠的身邊，伸出粉紅的舌頭，細細地舔舐著她脖頸上的那道血痕。
血痕就在它的不斷舔舐下，漸漸消退，直至消失。
原本奄奄一息的海棠，此刻慢慢地睜開眼，嘴角上揚，勾起一個冷豔的笑。
“陰姬，換了顆腦袋，你倒是變得越發漂亮了！”那個琴師支起一條腿，就坐在窗框上，向海棠打著招呼。
死而復活的海棠伸手把緇兒抱在懷裡：“界主大人找陰姬不知有何貴幹？”
藍直說道：“有個人在冰女手下跑了，我想讓你解決他。”
“誰？”
“這個人你也認識，他叫南宮長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