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86章 ,桃花劫(一)

第86章 ,桃花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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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桃花劫(一)

第八十六章,桃花劫(一)”

我是一個職業美容師,每天在不同質地的面板上描描畫畫,努力勾勒出不同形象的美女。應該說,我還算是成功的,因為要我親手為他們畫臉的人越來越多,多到要一星期前預約。

小時候,老爸總擔心我找不到工作,因為我太沉迷於繪畫,但我不畫別的,只畫人臉,而且只畫女人的臉。這樣的我,考美術學院是沒什麼希望的,但我也真的不願去學別的什麼。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了,等我20歲的時候,我找到了自己的工作。我喜歡我的工作,只是從此以後我不在紙上畫臉,我直接畫在人的臉上。在我的工作室裡,有一面奪目的錦旗,上寫“妙手回春”四個大字。那是我為一位大名鼎鼎的貴婦畫臉之後她親自送來的,從此我的工作室和我本人都隨之小有名氣起來。哦,忘了介紹,我的工作室取名“畫皮”。

晚上,我最喜歡的就是上網聊天,我的名字很是讓一些聊友好奇,他們都不厭其煩地問我為什麼叫畫皮,我皺著眉懶得回答--一群無聊的人。我固定的聊友只有一個,他叫“魂飛魄散”,我喜歡這個名字。我固定去一個聊天室,魂飛魄散不來的時候我基本就掛在那裡,我熱衷於在網上看一個又一個的靈異故事與靈異小說,我喜歡去的地方就是網易的鬼園幽夢。事實上我並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鬼這樣的生物存在,我一直以為所謂的鬼充其量是一種能量波而已,所以魂飛魄散說我是一個奇怪的人一個矛盾的人。呵呵,一個不相信有鬼存在的人竟熱衷於看鬼故事與靈異小說,是夠怪異的。

天一直下著雨,一般的美容工作室都門可羅雀,可我從不擔心這個問題。因為我的客戶都是提前預約的,她們不來是她們的損失,她們總是付了一半的定金盼我親手為她們描畫一張美麗的臉。

快下班了,我送走了最後一個預約客戶,終於有空坐下來喝一杯咖啡提提神,今天晚上我和劍有個約會。劍是一個敬業的警察,也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很多人都以為我們是情侶,事實上我們太熟,熟到沒有**去和對方談一場戀愛。如果有可能,我寧願去愛魂飛魄散,他比劍有情趣得多,但他離我太遠,而且他在生活中有一個談婚論嫁的女友。

“凌姐。”短促的叫聲打斷了我的遐想。我抬頭看到小林惶恐的表情耳聞她急促的呼吸,覺得很奇怪,什麼事使她這樣,象見鬼似的。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穿黑色風衣的陌生女人。

“我記得今天的預約我都做完了。”我懶懶地開口。

“她一定要找你。”小林的聲音在顫抖。

那個女人摘掉帽子,露出一頭枯黃的頭髮,她的臉是灰白的,嘴脣蒼白毫無血色,兩個眼睛顯得木然而沒有生氣,這樣的臉配著身上的黑色,詭異到極點,再前衛的時裝秀也不會將模特兒畫得這樣。職業的本能讓我湊近她仔細觀察,呼--我倒吸一口涼氣--那灰白色不是畫上去的,她的眼睛象死魚似的盯著我。

她拿出一張照片,塞到我的手裡:“把我化妝成這樣的。”聲音嘶啞、漠然、冰冷。

照片裡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水盈盈的大眼,高挺筆直的鼻子下一張典型的菱角小嘴。這樣的五官長在鵝蛋臉上,非常的具有古典美,這張臉算得上是麗質天生。

那個女人並不在乎我的反應,徑自在工作椅上坐下。從來沒有客戶敢對我如此不敬,我正想開口拒絕,她說:“五千元--幫我畫成這張臉。”

五千?我迅速盤算著,沒有人可以抵得住金錢的**,眼前這個女人再怎麼讓我覺得詭異看在錢的份上我盡力而為吧。

她的頭髮實在太亂,我先叫小林來幫她洗頭,誰知叫了幾聲都沒人應,不知什麼時候工作室裡只剩下我和陌生女人兩個了。得了,我親自幫她洗。

頭髮象枯黃的稻草一樣散開來,我開啟水籠頭按常規開如替她洗髮。她的頭皮上有幾個斑點,脖子上也有幾個,而我這個對面板算是有些研究的人竟分不出那些桃紅色的斑點是什麼斑。

清水順著頭髮衝淋而下,頭髮順著清水一縷縷掉了下來,等洗完後水槽裡竟有一大把頭漂浮著。她好象知道自己的頭髮掉了,輕聲說:“別管頭髮。”

我拿起梳子,只輕輕一梳,又是大把的頭髮掉下來,此時她的頭上只剩少許頭髮象冬天裡黃土地上可憐的雜草一樣貼著頭皮。我的頭皮也跟著發麻,不由自由脫口而出:“這生意我不做了。”

“不行。”她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看著我,一手抓住我的腕,冰冷的觸感讓我說不出話來。

我不得不做。我認命地拿起照片,一筆一筆認真描畫起來。女人的臉色灰中帶青,青中透白,我用了很多白色的粉底遮住,然後再填上肉色。奇怪的事發生了,她的臉迅速吸收了這些粉底,我用手去摸,摸到一片如水的平滑,就象我從沒往她臉上填過東西似的。

幻覺、幻覺。我拼命提醒自己,一邊抖著手繼續往她的臉上塗抹胭脂。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終於完工了,再細看她的臉,完全是一張容光煥發的美少女的臉。我用手摸上自己的傑作,一點也看不出化過妝的痕跡,可我知道,隨著我的描畫,她的臉型、鼻型、眼型、嘴脣都隨之變化著,那種真實的變化使我一直處在莫名的恐懼與驚駭中。

神志不清中接過那個女人遞過來的錢,昏昏沉沉地數著,大腦始終一片空白,總也數不出個所以然。抬頭驚覺四周一片漆黑,工作室的燈不知何時滅了,偌大的空間裡只剩我一個人,那女人不見了。

“啊--”我終於控制不住尖叫起來。歇嘶底裡的尖叫聲迴盪在寂靜的空間裡,我把自己的身子倦成一團,心也糾結成一團。

咿呀--開門聲。感覺有條長長的人影逼近過來,那陰影籠罩著我的視線。

“別過來,別過來,鬼啊--救命啊--”終於,我這個不承認鬼存在的人終於大叫有鬼。

“有鬼啊--”那條人影也跟著叫起來。

啪的一聲,室內頓時大放光明。我驚恐的眸子捕捉到他的身影,繃得緊緊的身子一下子放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安全感,劍來了。

“嗯?怎麼嚇成這樣子?”他壞壞地笑著:“讓你不要看那麼多鬼故事,你偏看。”

“我跟你說,這次我真的見鬼了。”我驚魂未定,尤自扒在劍的肩上四處張望,生怕再看到什麼。

“切,這世上哪有鬼啊?”他學著我平時的語調,這句話正是我平時講得最多的。

“這次我真的看到了呀。”接著,我講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邊講邊給那鬼女人用過的一切工具消毒,我很怕沾上不潔的東西。

“呵呵,鬼怕惡人,她知道我要來了就躲了。”劍還是一付玩笑的口吻。

“你?惡人?哈哈--。”緊張的情緒終於放鬆下來了,我放肆地笑起來:“我才是惡人。”

“對哦,你就會欺負我這樣的老實人。說真的,你這個人真財迷,你有多久沒有休息了?再加上那麼愛看靈異故事,太累了出現幻覺也是難免的。考慮一下去渡個假?”

渡假?我哪有這麼好命去渡假?劍根本不知我有多忙,再說錢多有什麼不好?不賺錢哪能實現我買別墅的理想?我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聽膩了父母嘮叨的結果。他們總是說我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不知結交個男朋友。他們哪知我的男友結交計劃總是莫名其妙地半途而廢,他們都懷疑我是工作狂,再加上劍有時故意搗亂,會成功才怪呢。

“你這裡,好象有什麼異味?”劍吸著鼻子問。

“什麼什麼?我剛消毒了啊,是不是消毒水的味道?”我心生好大的不滿:“每次來這裡你都嫌東嫌西的。”

“好好好,算我沒說行了吧?我鼻子過敏行了吧?就知道說不得你賺錢的地方。”

“嘿嘿,有錢才好呢,有錢要什麼沒有啊?”我想起我的營業款,那個女人給我的錢我放哪兒啦?整整五千啊,我可捨不得放過。

錢呢?錢呢?我把裝營業款的洋箱翻了個底朝天,營業款數了又數,就是少了那女人給我的五千元。天哪,難道真是我的幻覺?我剛才在幹什麼?難道人累了就會出現幻覺?難道我的鬼故事真的看得太多了?

我不死心,極力尋找證據。對了,頭髮,我記得我給那女人洗頭的時候她掉下來的頭髮曾經塞住了水槽。我跑到洗頭槽邊,果然,那頭髮還在。可是,那五千元呢?我明明記得自已拿在手裡數的,數來數去老也數不清,索性放在洋箱裡了。難道,那錢根本就是她從我的洋箱裡拿來的?可是我的洋箱要有密碼才能開啟,她會隔空取物?她到底是人是鬼?

想到這裡,機伶伶打了個冷戰,頭又開始疼起來了。

休假吧,我是該休假了。但我不想去任何地方,我要補眠,我要睡他個幾天幾夜才過癮,而且我要瘋狂上網。我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在網上遇到魂飛魄散了,我有些想他,他老說是為了我的存在才上網聊天,有些男人總喜歡說些甜言蜜語哄騙女孩子,我才不信他的話呢。

明天,我就要給自己放大假了。明天,我要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我差點就忘了那天發生的事,如果不是魂飛魄散提醒我的話。

魂飛魄散是一個比我還奇怪的人,很有些深藏不露的樣子。呵呵,我這個人別的沒有,就好奇心特別重,正是他的神祕吸引著我。我記得第一次在網上遇到他(確切地說是他找上我),他就說自己總有一天會魂飛魄散,而且是為了我而魂飛魄散。我當然不信啦,就把他大罵了一通。他說信不信由你,事實將證明他說的一切,然後就打了一行字:這傢伙即將為畫皮魂飛魄散,從此塵歸塵土歸土。咦?這句話我最常見了,難道這傢伙也愛看靈異故事?結果是必然的,而我在網上從來沒有找到我的同好者。這以後,QQ裡其他的朋友形同虛設,他們再也沒有上過線。通常,當我開啟QQ,見到的就是魂飛魄散,漸漸地,我把他們遺忘了。

就象現在,我開啟QQ的時候,魂飛魄散的留言就象往常一樣在等著我了:從明天起你最好不要上班,不然會有麻煩的。明天?我忙檢視留言的日期,正是我遇上那個女人的前一天。

怎麼會?魂飛魄散怎麼會知道我有麻煩?難道……陰謀?

我固執地等著魂飛魄散上線,但他卻一直沒來。我再也不敢去鬼園幽夢看故事了,於是早早上床睡覺。

一縷陰冷的風一直跟著我,我醒了。

我發現自己重回校園,我坐在課桌前,很冷,冷得直哆嗦。

風越來越大,形成一股氣流,衝擊著教室的每一扇門窗,啪啪作響。

我不知道別人什麼反應,只覺得自己極度害怕,那氣流,那越來越強大的氣流是來找我的麼?它要卷我入深淵。我知道自己該找個地方躲一躲,但是我躲到哪裡?四周一片空曠。

啪!一扇窗子被吹破了,氣流乘虛而入,我把整顆頭埋進了課桌的抽屜裡,緊緊地閉住了雙眼,心快跳出了胸腔。

嗚嗚--氣流鳴響著,盤旋在我的頭頂,卻一直沒有下來,耳邊一聲暴喝:“快走!”

我頭也不抬,低著腦袋目不斜視衝出教室,感覺有些安全後才敢回頭。兩團黑白分明的氣流在教室裡你追我趕。看得出來,那白色的想害我,而黑色的拼命阻攔。

我承認,我是一個很沒良心的人,一點兒想幫黑色的念頭也沒有,僅看了一眼,轉身就逃。人在關鍵時刻總是最想家的,不知不覺跑上了回家的路。但是,快到家的時候那白色的氣流又擋在眼前,它旋轉著,我甚至可以聽到它陰測測的笑聲。跑、跑,我一心想跑,無奈雙腳不能離地,只得兩眼一閉,任它宰割。

啊--,我大叫出聲,噩夢也隨之驚醒,冷汗從脊背上無聲地流了下來。看看天色,已是大亮。

想著夢中的氣流,又想起工作室裡那個詭異的女人,突然覺得呆在家裡很不舒服,突然前所未有地渴望陽光,渴望自己站在人群中,哪怕是站在平時最討厭的髒裡吧嘰的民工們中間。

換了套休閒服拿著錢包,清晨人最多的地方莫過於菜市場,只有站在人來人往的集市中我才覺得有些安心。

“小凌,難得上菜市場來喲。”我回頭一看,是樓下的汪姨。

我上前挽住汪姨的臂,總算覺得不那麼孤單了:“阿姨買那麼多菜啊?”我覺得奇怪,平時她是一個很節儉的人,有時兩老口買的菜還不如我一個來得多。

“是啊,我家可可回來了。我們好幾年沒看到她了,長高了呢。”汪姨笑著,幸福寫在臉上。

可可是汪姨的女兒,一直在北京讀書,後來又留京工作,聽說好幾年都沒回來了。

陪著汪姨出了菜場,因為一夜驚魂沒睡個好覺,眼皮子又上下打起架來,於是就想回去補個眠。

剛穿過一條馬路,就見一個長相畏瑣的男子攔在跟前:“兩位大姐,看個相吧。”

菜場附近常有這種靠看相算命騙錢的人,我從來不信也不理他們的,可這會兒不知怎麼回事就猶豫了一下。那人見我不語,信口開河起來,他指著汪姨:“這位大姐,你印堂發黑,不出三日必有大難……”

“呸呸呸,你烏鴉嘴啊?切!”我拉著汪姨就走。

“這位小姐,你也有大難,不過你的八字夠硬……”

“我們不算了,你走吧。”我一把拉過汪姨,把那個騙子甩在一邊。什麼嘛,逢人就說走黴運有大難,若說我走黴運倒也有跡可察,連汪姨也跟著遭大難?騙錢也不是這麼個騙法呀。

汪姨一步三回頭,邊走邊說:“小凌,再讓他看看?我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

???我不解地看著她?不知問什麼,眼裡全是問號。

“我家可可啊,也不知怎麼回事,整天躲在房裡不出來,也不象以前那樣愛說話了,我擔心這孩子在北京出了什麼事才回來的,問她也不說。”

“汪姨,你多慮了,女孩子長大了總是這樣的,也許是失戀了,過幾天就好了。”我安慰道。

“我覺得她變化太大了,以前那麼愛洗澡的姑娘,回來三天了沒見她洗過一次澡,把自己關在房裡消毒,那股味道啊象走進十幾年前的醫院似的難聞。”汪姨面帶憂色:“不行,我得回去問問那個看相的,萬一可可出什麼事我也別活了。”

哪裡還有那個看相人的影子?汪姨悶悶地往回走,到了樓梯口神氣越發凝重了,說:“小凌,有空幫我勸勸可可,你們年青人有共同語言,我家可可會不會得了怪病了?脖子上有奇怪的斑點,今天我發現她手背上也多了一個,讓她去醫院她也不去,老用那個消毒水,也不知哪裡搞來的。”

“斑點?什麼樣子的?”我問。

汪姨沉默了,任我再問也不言語,默默地上樓,心事更重了。

門開了,裡面探出一張俏臉,並不說話,接過汪姨手裡的菜藍子,就在一瞬間,我看到了她手背上呈黑紫色的斑點,心裡一驚:和那天我工作室裡從那灰面女人頭皮上、脖子上看到的一樣,只是顏色不同罷了。

疑惑中抬起頭,全身僵硬!

天哪!!!照片上的女孩!!!不,看她手上的斑點,應該是讓我畫臉的那個灰面女人。

“小凌,進去坐坐吧。”恍惚中聽到汪姨的聲音,我如夢初醒,一股刺鼻的氣味衝進鼻腔。是福爾馬林,絕對是福爾馬林。可可用福爾馬林消毒?不,那不是可可,那是--鬼,絕對是一個鬼。真正的可可大概不在這世上了。

不,這太可怕了,那個鬼女人竟找到了我家的樓下,我無能為力,我除了認命沒有別的辦法,不僅是我,連汪姨一家也得跟著遭殃。

那是女鬼,不是可可。她直直地注視著我,那張豔若桃花的臉離我很近,這張臉是我親手畫的,這張臉是我親手畫的。這張臉衝著我咧開嘴,無聲地笑了。

我驚恐的尖叫就梗在喉間,我的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它在空間裡得到釋放。就在這幾秒間,許多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

跌跌撞撞來到街上,我望著滿街的人來人往不知去哪裡,有些疑問急需解答,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我不能再回家去了,那裡已是一幛被魔鬼佔領的地獄。

當劍看到我的時候,我臉色蒼白,他看著我在洗臉盆裡乾嘔,彷彿把所有的恐懼都倒了出來。

他遞給我的水杯就放在桌在,我無力的漱口,然後無力地閉眼,把自己倦進沙發裡,只有在這裡在他的身邊,我才有些安全的感覺。

他仔細地傾聽,傾聽著我語無倫次的講敘。

“丫頭,你說那個斑點,畫給我看看。”

“好的。”我邊畫邊說:“很奇怪呀,一開始那顏色是桃紅色的,但今天看到的顏色是黑紫色,但我就是知道屬同類斑點。”

劍只看了那畫一眼,就轉頭凝視著我,輕輕地問:“丫頭,你相信我嗎?你相信我會保護你的安全嗎?”

“嗯。”我點著頭,往事一幕幕,從來不需要刻意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

劍比我大了三歲,從小就是我的保姆兼保鏢。我上幼兒園時是他接我回家(當然幼兒園就在我家旁邊),後來他又護送我上小學;初中時我們不同校了,但他還是常來找我。有一次一個男生冤我偷他的錢,劍馬上跑到我們學校讓那個男生嚐了一頓飽拳並在各個教室發表了一通演說,從此沒有一個男生敢靠近我欺負我;高中,我初戀了,那個男生對甜言蜜語讓我幸福了好久,後來劍帶我去看他和另一個女生的約會,從此我學會不再輕信;我沒有考上大學,劍卻從公安大學畢業成了一名刑事警察。當我決心開一個美容工作室的時候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對,是劍一直鼓勵我支援我,他替我租房,替我介紹最初的客戶。他總是站在我的身後,默默地關心著我,呵護著我,如果你問我這個世界除了父母還有什麼人值得我無條件信任的,唯有劍了。

“丫頭,我們回去。”他的話打斷了我的回憶。

“回哪裡去?”

“你家。”

“不--”我大聲叫起來“那個可怕的地方我再也不要回去了,我不回去,我明天就去退租。”

劍還是那樣凝視著我:“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除非我死。”

“不行不行,你不能去送死,那真的是一個鬼啊。”我越喊越大聲,內心的恐懼一浪高過一浪。

“你冷靜些。”他扶著我的肩說,他看起來是那樣的鎮靜那樣的強大:“還記得我說的話嗎?鬼怕惡人,邪不壓正。如果那是個鬼,那麼我們一起消滅它,我們必須回去。”

“不,我不回去,要去你一個人去。”我還固執著。

“那好,把你的房門鑰匙給我。”

劍的態度無比堅定,我看著他的眼睛,它們是那樣殷切地望著我,我有些動搖了:“為什麼你一定要去?給我個理由。”

“好的,你聽著。”他說:“丫頭,你想過沒有?你樓下的汪姨一家,他們安全嗎?還有真正的可可在哪裡?那個鬼為什麼要纏上你?如果真是鬼,你逃到哪裡都一樣,你說是嗎?還不如積極去面對。我心目中的丫頭是善良可愛的天使,她從來不是一個只顧自己不顧別人死活的人,何況平時汪姨對你不錯。”

……

“你剛才畫的那個你知道是什麼嗎?那種斑叫屍斑。人體死亡以後全身的血液漸漸冷卻凝固,在面板的表層形成了屍斑,顏色隨著血液的凝固程度逐漸由桃紅轉向黑紫。另外,這個女人找你畫臉的那天我在你工作室裡聞到一股淡淡的福爾馬林的氣味,福爾馬林是用來儲存屍體不腐爛的,你太緊張聞不到,而我又太怕你繼續胡思亂想就沒告訴你了。我們現在要知道的是那具屍體是誰的?前幾天醫學院有具屍體被盜,會不會就是那一具?你見過那女人的真實面孔,你去辯認一下。如果是,那我們先查查她的身份再說。”

當我見到女屍照片的時候,臉一下子就白了,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真的見到了又是一回事。雖然她在我面前不如在生時那麼鮮活,但以我的職業眼光卻認定那是同一個人。

她叫金平波,現年24歲,是本市一家賓館客房的領班,有一相處多年的男友。今年初莫名其妙與另一男子訂婚,上個月被前男友騙至一冷僻的山地,先奸後殺。

我看著眼前的一大堆關於金平波的材料發呆,她為什麼要找我,我和她往日無怨近日無愁。她為什麼要找上汪姨一家,可可遠在北京與她素不相識。太多的不明白攪在一起令我頭痛不已。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我膽戰心驚地跟著攜帶換洗衣服的劍回家了,他說他要搬到我那裡去。剛走進小區,就感到一股**不安的暗流,空氣中瀰漫著陰冷的血腥味。

“不好。”劍拉著我就往家跑。我住的那幢房子前面圍滿了人,那血腥味越發的重了。

可可的父親汪姨的老公--陳伯死了,墜樓而死。

我不忍看,也不敢看那模糊的血肉,始終閉著眼把頭埋在劍的懷裡。可是,他還是狠心推開了我,因為他是警察。

我心裡明白,陳伯的死,那個女鬼脫不了關係。心念這麼一動也顧不了害怕了,在人群中尋找汪姨和女鬼的身影。旁人告訴我,汪姨暈死過去了,被送到醫院去了,而可可在陳伯跳樓的視窗邊發呆呢。我還聽說陳伯是自殺的,好端端地自己跳下樓去的,當時汪姨就在他身邊的不遠處,沒能及時拉住他,而可可並不在家。

陳伯的死激起了我的正氣,恐懼也因之減少了些,我一口氣跑上樓,那女鬼木然地站在陽臺上,她的臉色不如我早上看到的紅潤了。

“凶手!!!!!!!!!”我嚷著衝過去:“你到底想怎麼樣?你還想殺幾個人?”

她並不理我,只是用那嘶啞低沉的聲音一遍遍地說著:“我來遲了,我來遲了……”那神情,竟有幾分哀婉。

這一天,殘陽如血。我呆望著天空默不作聲,忘不了汪姨的愁眉不展,忘不了陳伯血肉模糊的慘狀,忘不了金平波臉上的哀婉。我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金平波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子為什麼在死後是如此的興風作浪?她在殺死陳伯後那一臉的哀婉是她未泯的良知嗎?她接下來還會採取什麼行動?汪姨的生命會不會有危險?我呢,我逃得過這一劫嗎?我敢肯定,夢裡的那團白色氣流就是她了。聽說,人在睡夢中特別脆弱,我會不會睡下再也醒不來了?

“吃點啊,吃完飯我們再想辦法。”劍說。

“有什麼辦法?我和汪姨只能眼睜睜等死了。”

“我問你,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害怕?比起第一次和金平波接觸時怎麼樣?”

不問不去想,一問才覺得我真的變了,第一次見到金平波嚇得連思考能力都沒有,現在居然敢衝過去質問她了。是不是我已經習慣了鬼這種生物?可是陳伯好端端的怎麼會跳樓自殺呢?平時陳伯是個挺開朗的人啊,絕對不會莫名其妙地跳樓的。金平波竟然一言不發,她一直保持著那樣的神情,我和劍悻悻而歸。我多麼想躲得遠遠的,躲到一個她找不到我的地方,可是劍不允許我當逃兵,對汪姨的牽掛不允許我當逃兵,自己對陽光的渴望更不允許我當逃兵,我得想出一個剋制金平波的方法來。

對了,我怎麼忘了還有一招狗血淋頭呢?在鬼園幽夢看了那麼多的故事多少也看出點心得來,這黑狗血是很靈驗的驅鬼法寶。那東西一淋到她頭上看她怎麼辦?呵呵,想到這裡我笑出聲來,就這麼辦嘍,吃飯睡覺,明天一早備好黑狗血。

夢境,又開始侵襲。舊夢,重演。還是那兩團氣流,還是被白色的氣流逼到走投無路,只是這一次我沒有在尖叫聲中在淋漓的冷汗裡醒來。我站著,站得直直的,無畏無懼地直視著它圍著我旋轉、旋轉。但是,漸漸地頭暈了,覺得自己也跟著轉起來,雙腳似乎離開了地面。掙扎著,我不斷地掙扎著,從來沒有人告訴我,這種感覺是多麼可怕,我似乎讓那團氣流裹脅著身不由已。驀然,那氣流放開了我,啪的一聲,我掉了下來。回眸處,黑白兩道氣流又纏鬥在一起,我被痛醒了。

劍聽到我的叫聲,立該衝了進來。我說我不敢再睡了,一睡就做惡夢,那道一直脅迫著我的氣流一定是金平波。天還沒有亮,劍逼著我閉上眼,他坐著電腦邊上守著我。他說:“天亮時我們不知要面臨什麼,你必須養精蓄銳,一有夢就叫我吧,我就是打也要把你打醒。”

是啊,我們都不知道,新的一天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麼,我不願再聽到什麼噩耗了。我強迫自己合上眼,儘量什麼都不去想。

“畫兒、畫兒~~”耳邊的呼聲是那樣的輕柔。

“畫兒~~畫兒~~”聲聲呼喚溫柔似水,令人迷醉。

是誰?是誰在我的耳邊聲聲呼喚?為什麼我竟覺得這聲音是如此的耳熟?畫兒,只有一個人這麼叫我,是他嗎?鄰家書生?

“畫兒,畫兒,還記得書生嗎?還記得最愛你的書生嗎?”那溫柔的傾訴一直盪漾在耳邊:“畫兒,你想我嗎?你還愛我嗎?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你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嗎?畫兒,畫兒,讓我帶你走吧……”

走?走哪兒去啊?我全身無力,我想說話,可是嗓子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發不出聲,連手指都動不了。書生?書生?不敢入詩的來入夢,夢是一條絲,穿越那不可能的相逢,刻意忘記的怎又闖入夢鄉?

“畫兒,畫兒,我知道你沒有忘,我就住在你的心裡,走吧,從此我們一起再也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了。”

走吧,走吧,我也想走啊。一股神祕的溫暖包圍著我,它輕輕拂過我的臉龐我的胸口,隨著它的所到之處,我的身體變得不可思義的無力與柔軟。很久以前,我的心就隨書生而沉淪,那麼在夢裡再沉淪一回又何妨?

“啪-啪-”清脆有力的聲音震得我耳朵嗡嗡直響,我的臉頰兩邊火辣辣地痛。

直視劍熬得通紅的眼睛,我不滿地大叫:“你幹嗎打我?你瘋了?”

“春夢了無痕。”他平靜地開口:“打醒你。”

“我愛做春夢是我的事,要你管這麼多?”從小到大,劍一直對我那麼好,從來捨不得打我一下,連小時候淘氣老爸打我他都要心疼半天,可現在他那兩巴掌竟打到我嘴角流血,兩邊臉頰發麵饅頭似的腫得老高。天哪,我望著鏡中狼狽的自己,這樣怎麼叫我出門見人哪?

劍並不理我,拉著我來電腦邊:“你來看看,這是我同學替我找來的可可的資料。”

陳可可,畢業於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學,一直是父母的驕傲,可是現在,她只能在北京郊區的一家瘋人院裡度過餘生。關於她發瘋的原因竟然是她殺了一個一直和她同居的男人,那個男人名叫林嘉。

林嘉?林嘉?我盯著這個名字,大腦一片空白。林嘉死了?他死了?他竟在一年半前就死了?被可可殺死了?

“對,他死了。”劍扶著我的肩肯定道。

“那我夢見的又是誰?我夢見他了。”我兩眼直視,喃喃自語。

鄰家書生,是我在網上認識的。他叫林嘉,不僅是書畫協會的成員,還精通音律詩詞天文地理,他是我唯一的一次網戀。要不是父母和劍的反對,我早就包袱款款去北京找他了。當然得知他竟有妻子而妻子已經懷孕的時候,兩天沒吃東西,他一直說自己未婚。我不能原諒一個欺騙我感情的人,從此我再也沒有去過聊天室,從此我開始了漫長的相親路。在那段最痛苦的日子裡,我逼著自己學會遺忘,忘記這個人這件事甚至這個城市,當我終於真正忘記的時候我已經不再是昔日天真爛漫的小丫頭了。

天哪,我望著劍呆若木雞。書生要帶我走,他要我和他一樣,他要帶走的是我的生命!!!劍的那兩巴掌及時救了我。兩年前,是他把我從開往北京的飛機裡劫持下來,兩年後的今天又是他的暴力救了我的生命。

“嗚哇。”我伏在劍的懷裡放聲痛哭。

我知道,擦乾淚,我該幹什麼還得幹什麼,要面對的終究逃不掉,劍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我一世。我告訴自己沒什麼可怕的,只要我不再想書生,就不會再做夢,不做夢他又能拿我如何?

很久以前,我曾看過一篇叫《幻嬰》的靈異小說,那裡面提到幻質的理論,如今想來彼覺有理。幻質理論提到:所謂的幻質的產生並非來自於死人,而是來自活人,意念是一種能量,這種能量可以轉化為物質,由意念轉化來的物質就是幻質。幻質不是幻覺,幻覺裡的意象是虛無的不存在的,幻質卻是客觀存在的。幻質不但存在,還會隨強加於它的意念的增強而不斷壯大。以傳說中的南海觀世音舉個例子,我們假定它是一個幻質。最初,觀音只是一個神話故事裡的角色,隨著故事的傳播,有很多人開始信奉觀音,這些人的思想便是一種意念,但並不所有意念都能產生幻質,只有特別強烈意念才能做到,假如觀音的幻質適時出現了,那麼所有信奉它的人的意念都會加到它的身上,它便具有強大的力量,並按照信奉它的人賦予它的意念行事,也就是給人以庇護。換句話說,如果有人曾見到觀音顯靈,那麼他們所見的觀音,其實是由無數人的意念製造的幻質。我也一直認為觀音的幻質是存在的,所以中國的老百姓更信奉觀音菩薩,而不是玉皇大帝。

如果幻質理論僅是建築在幻想基礎上的理論,那麼公認的科學能量守恆定律也說明能量是此消彼長的。我到底怕什麼呢,古人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當然沒做過虧心事,我怕鬼,那麼我身上的能量都轉到鬼上面去了,當然如果幻質理論成立的話,就等於是我給了鬼無窮的力量。

劍也跟著呵呵一笑說:“所謂的鬼,無非是對紅塵還有留戀的靈魂,它們的能量來自於對現實的貪念。貪念越強力量也越強,那種貪念說得好聽點叫未了的心願。”

“你?”我眼裡的問號一串一串往外冒。

“呵呵,丫頭這麼愛看的東西我怎麼能一點兒也不關心呢?”

我輕輕地調皮地打了他一拳,算是還了那兩巴掌之仇:“走嘍,買黑狗血去。”

路過汪姨家的時候,為了證明自己的膽量,我還特地從虛掩的門縫朝裡張望了一眼。裡面沒人,我推門進去,小小的兩室一廳裡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可是煤氣灶卻開著火,那高壓鍋和老式的電飯褒內不知煮著什麼東西。我心裡暗笑,這個汪姨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心,煮著東西就出門去了,萬一搞出個火災來可不好玩了。於是伸手關了煤氣拔了電飯褒的電源,出去時順手帶上了門。

黑狗血很不好找,菜市裡當然沒有,我們在市郊的農村跑了半天,終於找到幾隻純黑的家犬。起先那主人也不肯賣,好說歹說用高價買下,那主人還親手殺狗取血。人哪,一輩子營營役役就為了一個錢字,瞧他一副賣力的樣子,我忽然黯然起來。

載著一大桶的黑狗血,車往回家的路上開時我不由得懷疑起黑狗血的功效來,它真的能驅鬼嗎?畢竟誰也沒有真的試過,萬一只是傳說呢?可話又說回來,如今也只能信則有了,鬼說到底也是一種物質,我們人類非常不瞭解的物質。萬事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就象蛇最怕雄黃一樣,這黑狗血也許真的是鬼的剋星呢。

我和劍合力扛著黑狗血上樓,路過汪姨家的時候發現門又開了,開得極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香味。

怎麼回事?我們面面相覷。會不會又出事了?

裡面還是空無一人。煤氣灶的火還是開著,高壓鍋的減壓閥嗞嗞地響著,電飯褒的蓋子卟卟地跳著。奇怪,怎麼又這樣?我伸手先關了煤氣,然後打開了電飯褒的蓋子想透透氣再蓋上。我聞到了更加濃郁的肉香,就那麼驚鴻一瞥,透過濃濃的蒸氣,我看到了一種紅褐色的的不規則的細碎的東西在裡面冒著熱氣,一層褐色的泡沫擁在已經煮熟了的肉的周圍上下翻飛。少頃,蒸氣散去,我正想蓋上蓋子,只聽“哎呀”一聲,一隻手捉住了我的腕。

“別蓋上。”是劍的低喝,我第一次聽出他聲音裡的緊張,也跟著緊張起來。抖著聲問他怎麼了。

“手。你看,這是一隻手,上面的戒指還沒摘下來,已經煮熟了。”他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

順著他的手指,我定睛一看,可不是?那就是一隻煮得變了型的快脫骨的手,那些細碎的紅褐色的東西是已經凝固的人血,手上的戒指曾是我在汪姨手中看到過的。那是一個玉戒,她常說玉能避邪,可她的這隻玉戒未能幫她逃過劫難,她比陳伯死得更慘。那香,是人肉香!!!

一時間,我和劍都說不出話了,等他反應過來打報警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幾分鐘以後的事了。不一會兒,警察們來了,我看著他們帶著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開啟高壓鍋,不用去看,我也知道那鍋裡煮的是什麼。可是那些警察不知道,他們的抽氣聲此起彼伏,有一個甚至還叫出聲來。我聽到他們在說:“太殘酷太變態了。”

我說不出話,也哭不出聲,只能淚往心裡流。汪姨一家死的死瘋的瘋,真正家已破人已亡,我希望可可瘋一輩子吧,不要再醒了。當她醒來的時候,她將無法面對這一切,她不是再瘋一次就是隨著父母同赴黃泉。金平波呢?金平波又在哪裡?為什麼每次出事她都有本事做到不在事發現場?

處理完現場,到警局錄口供已是天黑了。當我詳詳細細把事情從頭由尾說了一遍的時候,在場的人無不目瞪口呆,一個個難以令人置信的表情。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找開一看,愣住了,沒有來電顯示。

怎麼會?怎麼會?我自言自語著。劍拿來過一看,也呆了一下,馬上建議我拖住對方能說多久就說多久,他們要進行資訊追蹤。

“你好。”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畫兒,畫兒。”是書生。

我告誡自己不要怕不要怕,可拿著手機的手卻不由自主抖起來了。

“你想我嗎?畫兒,我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聲音還是這樣溫柔纏綿,可我卻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書生,是你嗎?”記著劍的吩咐,我勉強自己開口。

“畫兒,是我,是我啊。畫兒,你還記著我?”

“忘了。”我答得極快,瞥見劍責備的眼光。

“畫兒,你又在賭氣了,你總愛賭氣,不過我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畫兒,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我有些茫然。更多鬼故事加Q525898496

“今天,是我們約好了永遠在一起的日子,還記得嗎?兩年前我們的承諾,你說兩年後你的生日如果我清清白白的來見你,你就跟我走,永遠和我在一起。”話語呢喃,溫柔令人醉,我卻感到一陣刺骨的陰冷貫穿脊背。

“我的生日早過了。”

“對不起,畫兒,我記得的是陰曆的生日,正是今天,我來了,我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來了,我是自由的,我又是單身漢了,飄飄蕩蕩了兩年,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畫兒,隨我去吧?”

“你、你、你在哪兒?”我的承受力已經到了極限,說這句話的時候全聲的力氣都似乎用完了。

“萬仞山,絕情崖。等你,不見不散。”

話音至此中斷,我虛脫了,倒在椅子裡起不來。

除劍之外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測不到對方的任何資訊。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所有的人都在問著。他們說,要去,一定要去,只是我不去,找一個替身去。

不,我不能再害別人了,我不能再讓別人為我做無謂的犧牲,我站起身,大聲道:我去吧。

“不,”劍第一個出聲反對:“你不能去,說不定有去無回,我去,我帶著黑狗血一起去。”

“呵呵。”事已至此,我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你以為我在這裡就安全了?別說書生要我的命,就是那金平波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殺人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殘酷。”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走吧。一起去。”劍替我披上外套,堅定地說。

我起身,視線穿過劍驚愕的臉。

天哪!!我倒抽一口冷氣。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站在我的不遠處的對面,她--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目不轉睛地望著我。

“你是誰?”我們同時開口質問對方,連聲音也一模一樣。

“她是假的。”我們又異口同聲。

“我們走。”那女人再也不肯看我一眼,徑自走到劍的面前,挽住他的手臂,親親熱熱拉著他向外走。

一時間,血往腦門湧去,我的心裡一片空白。劍看看我,又看看她,緩緩的半推半就地跟著出去了。

“站住-------”我用盡力氣大喊企圖留住他們。劍竟然跟著她走?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當著我的面輕易地拉走他,每次我一發脾氣,總是他過來先哄我,於是那些女孩都這樣讓我氣走。

劍站住了,回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裡閃爍的竟是淚光?沒等我看清楚就扭頭而去,他跟著別的女人走了,他竟無視於我氣得鐵青的臉。

那女人也回過頭,得意地衝著我挑了挑眉。就在這一瞬間,我看到了她高挑的弓型眉,那不是我的風格,我不喜歡這種眉型,我從小到大都是清清爽爽的柳葉眉。我的助手小林多次建議我改成象鄭秀文那樣的眉型,她說我的臉更配那種眉型,看上去幹淨利落精明能幹又不失嫵媚。我說我不改,真的,我就喜歡自己彎彎的烏烏的柳葉眉,我也從不在自己的臉上用眉筆,小林總是為我的固執表示不解。所以,同一個人在一百個美容師的筆下能畫出一百張不同風格的臉。

靈光閃過,我來不及整理更多的思緒,憑著本能追了出去。門口已是空無一人,警車正呼嘯而去。沒有多想,我趕緊到街口攔車,那些計程車司機聽說我要去絕情崖都不願載我,大都絕塵而去,個別還勸我不要輕生啥的。

我獨自徘徊在長街,一邊做著攔車的努力一邊擔擾劍的安全。那個女人,一定就是金平波,她騙走了劍,她把劍騙到絕情崖去了。真的是絕情崖嗎?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去了那裡,如果去別處劍會懷疑她的。也許,還有一個地方,不會使劍起疑心,那就是我的工作室了。

畫皮,我的工作室取名叫畫皮,誰能想到,我曾真實地替一個鬼畫過皮。推開霓虹燈閃爍的門,如意料中那般,小林驚愕的臉迎了過來。

“凌姐啊,不是我說你,怎麼又把眉型給恢復原樣啦?這才多長時間啊?”

我一愣,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了。小林只畫了一雙眉?怎麼可能?

“凌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小林見我呆呆的樣子,關心地問。

“只畫了一雙眉,只畫了一雙眉,只畫了一雙眉……”我聽不見小林的話,兀自沉浸在異樣的震驚之中。

“對啊,你不就只讓我畫了一雙眉嗎?那還是我平時老勸你的結果呢。”

這回我聽進去了,那金平波只讓小林畫了一雙眉,她事先變成我的樣子來讓小林畫眉。她既然能變成我的模樣為什麼當初不直接變成可可的模樣,這樣我也不會對她起疑心。但是她為什麼非要自暴其鬼的來叫我畫臉?還有,她既然已經變成了我的樣子,她怎麼就不願意多變一雙弓型眉出來?難道她就是為了和我有所區別?我想不明白,我只知道這一切都是她故意,是的,那是故意。驀然,我又想到了劍,他跟著金平波走了。他的不辯真偽對我來說不能不算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一直以為我們之間的情誼沒有哪個女人能超越,但是我錯了,他只看了我一眼,輕易就離開了。我開始設想以後沒有他陪伴的日子,竟是索然無味,突然我苦笑了,那隻能說我還活著,不錯,活著而已,沒有快樂了。

劍對我的好歷歷在目,耳邊沒來由的想起一句話:“自然就是美,天然去雕飾。”這是我以自己為模特兒請劍為我拍新娘妝廣告照時劍看到我不加修飾的雙眉時說過的話。如醍糊灌頂般,我清醒過來,劍一直是明白的,他明白那個挽著他臂彎的不是他自小相識的丫頭,說不定他比我還早料到他面對的是金平波。他竟一聲不吭?他竟一聲不吭?他、他、他……他眼裡閃爍的是淚光,是選擇了與我生離死別的毅然決然。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瘋狂地打劍的手機。

不通,不通,呼叫沒有迴音。

我打的回父母家,悶聲不響用鈅匙開了車庫門,牽出了老爸的摩托車一路狂飈直奔絕情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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