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1章 “,桃花劫(二)

第91章 “,桃花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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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桃花劫(二)

第八十七章,桃花劫(二)”

天很暗,崎嶇不平的山路在車燈的照射下顯得詭異,但我沒有時間去害怕,這才發現害怕也是一種矯情。

我對絕情崖不算陌生,因為我來過這裡。第一次來的時候還在讀高中,和劍一起因好奇心來看看。那時心裡暗笑在崖底喪生的痴情人,劍嚴肅地說:“誰也不願意這樣,卻是誰也無法走出感情的魔障,他們是可愛的,至少他們沒有負心。”我至今都記得他那肅穆的神情。後來,與書生分手時一時未能從虛擬的情感中自拔,也曾獨自一個人數次來此地。我常常靜悄悄的坐著發呆,直到夕陽西下,總覺得這深不見底的崖底有一種無形的引力,有時真想跳下去與那些痴情人作伴,感情受挫者的愁容見多了就使人麻木到把你當祥林嫂看待。而崖底下的那些人,他們應該是理解彼此之間的感受的吧。

我最後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讓尾隨我出門的劍發現,一路跟蹤到崖頂,他以為我要自殺。他告訴我,自殺的人是最愚蠢的人,因為沒有人可以替你去死,你以為死了就什麼都解脫了?其實你應盡的責任一樣沒盡,未了的心願一樣未了,心頭的憾恨一樣無法彌補,而白白犧牲的是自己的生命與親人的傷痛。他說,傻丫頭,真正的朋友和親人永遠不會恥笑你的,他們只會為你痛,即使罵你打你也是為你痛的表現。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上過絕情崖,今天舊地重遊竟是因為有人強迫我為他殉情。

山路彎彎曲曲,我恨它太長,把油門催到底,希望一切還來得及。兩邊的山峰在黑暗中象張牙舞爪的怪獸似的在眼前飛快掠過,入夜的山寂靜無聲,只聽到自己車輪滾動的聲音。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劍--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終於,我看見了車燈照耀下的一雙人影。他們相擁在一起,我甚至聽到金平波低低的壓抑的哭泣聲。

怒從火起,嫉由心生!我顧不得摘下頭盔,下車大步上前,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抱在一起的男女,大喝:“不要臉!!!”手起掌落打在劍的臉上。

劍的臉因了這一巴掌變得極為猙獰,這張臉我從來沒看過,扭曲變型的臉上一雙噴火的赤目狠厲地盯著我,猛然一拳揮過來打掉了我的頭盔打散了我的頭髮,打得我的五臟六腑移了位。

嘴裡流著血,我掙扎著起身,蒼惶後退,這個人我不認識,劍只打我一次,那一次也是為了救我的命。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步步緊逼,絲毫不在乎我的身後就是那萬丈深淵。

“劍--”我狂吼:“你讓鬼迷了心竅?你睜眼看看啊,我是誰?我是誰--???”

只差幾步路,我就沒命了。劍突然站住了,臉上露出笑,老天,他竟能笑得柔情似水?

“畫兒,你是我的畫兒。”他露出痴迷的神情:“來,畫兒,到我的懷抱裡來,來吧。”

畫兒?劍竟叫我畫兒?不--他從小就叫我丫頭,畫兒是書生的叫法。我悲哀得無法自制,書生佔據了劍的身體,劍死了?

“你還我劍,還我劍來。”我撕聲力竭地叫著。劍死了,讓書生害死了,也等於讓我間接害死了。我想我這輩子做的最不可原諒的事情就是在網上認識了書生,如果我知道他竟是這麼歹毒的人我怎麼會和他聊天進而愛上他?如果,如果,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如果。當你漫不經心踏出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步的時候,你絕對不會料到這一步對你的整個人生有著怎樣巨大的顛覆。

“畫兒,還記得兩年前嗎?畫兒,畫兒……”曾經溫柔到令人心醉的嗓音如今聽起來那麼的令人毛骨悚然,那目光裡的魅惑再也不能讓我沉醉,反而透著刺骨的陰寒。我漠然的望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同一張面孔啊,因為住著不同的靈魂而給我全完不同的感覺。難怪啊,畫人畫皮難畫心啊。劍,你等著看吧,丫頭已經不是那個事事需要你操心的小丫頭了,丫頭會為你報仇的,哪怕我必須變成最猙獰的厲鬼。

一抬手,我擦去了嘴邊的血跡,逼迫自己綻放出一朵如花的笑顏。這如花的笑顏一直綻放到淚光盈盈的眼睛裡,這如花的笑顏巧妙地隱藏了眼裡復仇的火焰,這如花的笑顏成功地掩飾了一位網名叫畫皮的女子內心刻骨的仇恨。

“畫兒,你笑起來真好看,我愛你的大眼睛笑起來象個月亮灣。”這句自從書生看了我的照片後一直在說的話又被他提起,我心中刺痛,往事已逝,站在我眼前的只是一名凶手。

“書生,你還好嗎?”我澀澀地開口。

“不好,一點兒也不好,你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你不知道我為了做了多少事。”

我回避著他殷切的目光與熱切的擁抱:“你為我做了什麼?”他為我殺了人,為了殺了劍。

“哈哈哈哈哈哈--”身後傳來金平波瘋狂的笑聲:“女人,你的劍還沒死呢,你就急於和林嘉重溫舊夢了,枉費劍為了你不惜以死相拼。”

“劍沒死?劍沒死?”我欣喜若狂得差點手舞足蹈起來。

“不錯,他的靈性暫時讓林嘉封住了。”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問。

“你問他問他,你問他我是誰?”金平波的手直指著書生。

沒等我問,書生便嘴裡罵著“賤人”發瘋似的衝向她。

“你這個賤女人,我讓你壞我事,我讓你壞我好事。”兩個惡鬼瞬間鬥在一處。

鬥吧鬥吧,我在旁邊看著說著幸災樂禍著。人類總是那麼好鬥,鬥志鬥勇鬥權鬥錢鬥情,無論男女都一樣。我冷眼旁觀著一男一女的纏鬥,心理陰暗到極點,這一切多麼象做夢,卻又多麼真實與無奈。

我悄悄地走向那輛劍開來的警車,我要拿黑狗血,只要我把黑狗血往他們身上一沷就一切OK了。

我輕輕地開了車門,輕輕地,生怕驚動那對鬼男女。

“卡嚓”什麼聲音?那聲音很輕,卻沒能躲過我的耳朵,我順著聲音的來源搜尋了過去。那是我不止一次在劍的手中看到過的東西,那是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纏鬥在一起的男女,我的目光隨著槍口遊移,它對準的是書生,確切地說是劍的身體。埋伏在最前面的警察用槍口示意我走開,那表情分明在嫌我礙事。那個警察用極輕的聲音說:那個已經不是劍了。

說話間,書生已暴露在他的射程內,他拼命示意我別擋著他的視線。可是,那是劍的身體啊,我只呆了幾秒就毫不猶豫地撲向正在惡鬥的男女,我擋得住一個人的視線擋不住那麼多人的視線啊。

“砰--”槍響。

纏鬥中的男女幾乎同時停了下來,我很想象電視中的女主角那樣選一個美麗的姿勢倒在男主角的懷裡,可是麻木過後的劇痛使我整個身體糾結成一團,噝噝的喘著,我很奇怪自己竟然沒痛暈過去。

“唉,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為他擋槍。”金平波的聲音悠悠的,如嘆息。

書生感動得淚眼朦朧:“畫兒,你何苦?我不怕槍的。”

你不怕,可是劍怕啊,劇痛使我說不出話來。書生騰的站起來,身上的戾氣暴長,一步一步獰笑著走向那幾個警察。

“不--”我的聲音微弱,我竭盡全力拉住了他的衣襟:“我……跟你走……請你不要……傷害他們,讓他們暈了吧。”

“好吧,我成全你最後一次的善良。”他終於答應我了,我慶幸當我和兩個鬼同歸於盡時,劍不必面對無法解釋的命案。心裡一鬆,整個人便沉入了黑甜的深淵。

“林嘉,我求你,不看在我的份上也看在咱們孩子的份子,你別走啊別走啊……”地上,涕淚交加的孕婦跪著苦苦哀求著面無表情的男人。

那男人的臉麻木得令我吃驚,他並不看跪在地上的女人。

“林嘉,你想想啊,想想我們的相識,想想我們戀愛時的艱辛與甜蜜,想想我們結婚時的阻力啊。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齊,你怎麼說變就變啊?以前那個畫皮的事,我已經不計較了啊,我只想把孩子生下來,我們一家平平安安在一起啊”女人的臉越發的悲傷,悲傷的讓我不忍多看她一眼。

畫皮?指的是我嗎?唉!!!我輕輕一嘆,卻不知說些什麼,無心之過卻不能辯解也不敢辯解什麼。

“我不想再湊和下去了,一切就此結束吧。”男人說罷,奪門而出。

我無助的望著跪在地上哭泣的女人,我想安慰她卻想不出用什麼語言,只得默默地伸出手想扶起她。可是我扶不起,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扶不起她,她還是跪在那裡絲毫感覺不到我的存在。我死了嗎?我只是一縷魂魄了?

終於,她流完了淚,艱難地站起身來,坐在沙發上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她笑了,笑得很苦,她的手指在茶几上比劃著,我看到她寫著:畫皮畫皮畫皮……

我很想告訴她,我並不知道她和她孩子的存在,我很想告訴她書生原本只是我網上認的哥哥,我更想告訴她當書生向我表白愛情的時候我並不愛他,我只是好奇只是躍躍欲試的好奇,卻在不知不覺中越陷越深。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我並不想傷害誰,從來也沒料到自己會有淪為第三者的一天。現在,當我面對大腹便便的她我才知道自己的無知與幼稚傷害了兩個無辜的生命。

“我還要活下去是不是?”她自言自語著:“我還有孩子。”

是啊,她還有孩子,想著她的孩子,所有的母親都是偉大的,儘管她只是個準母親。我能幫她什麼呢?我什麼也幫不了,我只是一縷幽魂,說不了話做不了事,唉~

我跟著她出了門,跟著她堅難地擠上了公交車,跟著她來到一幢居民樓,看著她敲門。門開了,我閃了進去,看到了冷漠的林嘉與一臉驚愕的陳可可。“大姐。”可可的聲音細如蚊吟。

“今天我來,是說個故事給你聽的。如果你聽了以後還是決定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我放手了。”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眼裡有著孤擲一注的決心,看來這個故事是可憐的女人最後的武器了。

“我和林嘉是大學同學。學校畢業後我不顧父母的反對跟著他去了那個貧困的山城,那兒是他的家鄉。我們的愛情始終得不到雙方父母的認同,我的父母嫌他太窮,他的父母怕我終有一天會離他而去。可是,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他。為了他,我拋棄了父母親人,為了他我忍受他家人的白眼,終於我們在那個山城結婚了。他一直說自己是如何的不甘心,我理解他那種龍困淺灘的不甘,我支援他去讀研考博。於是他走了,我卻留在小城替他照顧他的父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鴻雁傳書,愛情未曾稍減。我拼命掙錢,我要替他付學費,要養活遠在北京的愛人,也要照顧年邁的公婆。”

“終於,我熬出了頭,他畢業了,留在北京了,我日夜緊繃的心絃也可以鬆下來了,我可以自豪地面對我的父母,證明我沒有看錯人,我也可以無愧於他的父母和自己的愛。我跟著來到了北京,等我看到了他眼底的陌生,才驀然發現七年的辛勞換來的竟滿臉的細紋,我老了,顯得比同齡的女人老。他曾感動地說他並不在乎我的容貌,是妻子造成了他的成功。他會永遠愛我如初。”

“我在小城的時候是個教師,為了與他團聚辭了職。可是在北京我竟找不到一個工作,他說你不要工作了,你的工作就是照顧我照顧這個家,你累夠了也苦夠了,你應該休息了。於是我沒有繼續找工作,我精心照顧著他的起居,他每個月給我的2000元我除了日常開支還要寄一部分給他老家的父母。”

“可是,不知什麼時候起,他開始不動聲色地疏遠我了。他從來不帶我參加任何應酬,因為我是小城裡來的人他嫌我土氣不夠漂亮。他從來不和別人提起我,因為我是個全職保姆我的思維形態跟不上潮流。他變了,雖然從不曾與我紅過臉吵過架,但那份嫌棄明明白白地寫在他的眼底。”

“終於有一天,我發現了他的祕密,他抱著我,在夢中卻喊著別人的名字,那個人叫凌琳,是他的網友,網名叫畫皮。”

我心兒狂跳,終於提到我了,我何時讓他嫌棄了自己的妻子?我一直不知道他是個有太太的人。如若我知道他們的真實生活,我不會傻傻地投入的,可以想見當書生愛上畫皮的時候,作妻子的是何等的傷心與不甘,畢竟她為他付出的太多太多。

“我的世界在一個月內支離破碎,畫皮佔據了他整個的心靈,我不知道我在他眼裡算什麼?我們為此吵過鬧過,他容不得我說一句畫皮的不是,他竟指責我一直拿那份恩情壓得他抬不起頭來,他不要再生活在報恩的陰影裡,他要離婚。”

“在我付出那麼多以後,竟然以離婚來收場,我想起自己的父母當初勸我的話想起自己當初對待他們的決絕,我把自己的幸福押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但我被他嫌棄,他急於拋棄我。我恨他,愛得越深恨得越切,我不能離婚,我決不會離婚,我若離婚會讓天下人恥笑我的有眼無珠。”

“說到底我心裡存在著一絲希望,畢竟網路是虛幻的,其戀情也是建築在虛幻的基礎上的。我開始學著瞭解網路這個世界,我甚至申請了一個QQ號去接近他,同時我也審視自己究竟哪裡做得還不夠好。在我和他的聊天紀錄中,最多的就是談論他妻子的種種不是,對於我,那是字字血淚。明知他心不在我,可我還是盡力想挽回他,我按他的希望努力改變著自己,努力讓他接受自己的妻子。”

“那一天,他哭了,因為畫皮嫌他已婚認為他欺騙感情,畫皮就此和他分手了。他在網上向我傾訴他太早婚了,這個婚姻毀了他的幸福。在那瞬間,我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可是,我還懷著孩子,我還是不能離,我只能選擇不計較,畫皮終是離他而去了。”

“大姐,難為你了。”可可的眼裡含著淚花,我也是,可我的淚無人看見。我從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他曾是我魂牽夢縈男人。我突然想起了白素貞,白素貞為許仙九死一生到頭來仍落個被棄的下場,而我終究不是青蛇。我是他生命中飄過的一片雲,我曾愛過他嗎?回首往事最不堪,我悟了,那是迷戀,迷戀總是一時的,再深的迷戀和整個人生相比也是瞬間,可嘆人間多少人都把迷戀當真愛。

可可的神情恍惚,她低聲的問著林嘉:“你愛的是我還是畫皮?”一臉低氣不足的樣子。

林嘉愣了一下:“可可,不要多想,我和你在一起了不是嗎?”

未等可可反映,林嘉的太太幽幽地開了口“走吧,我放手了,辦手續去吧。”

一室的空曠中,可可喃喃自語:“他愛我嗎?他真的愛我嗎?他愛的是我還是畫皮?他以後會不會對我無情?”

唉,我也嘆著氣,可是這嘆息聲連自己都聽不見。為什麼痴情的總是女人,為什麼受傷的也總是女人?我無語問蒼天,蒼天亦無語。可可啊,我多想和她說句話多想告訴她不要和這個危險的男人在一起,我張了張口,努力又努力還是啞口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可可從怔忡中醒來,書生一直沒有回來讓她不安起來。她一遍又一遍地打著他的電話,然而回答她的竟是一聲聲無人接聽的長音。她百般無奈地收了線,她自言自語地一次次確定書生是因為有事才沒有回來,一次又一次否定著自己的想法,為了安神,她甚至拿出信紙開始給父母寫信,告訴他們自己和書生在一起的事,還說將來結婚了一定要凌姐為她化了一個漂亮的新娘妝。可憐的可可啊,她在虛構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的美夢。

書生回來的時候,可可趴在桌上睡著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反而是放在她旁邊的信封引起了他的重視。他只瞥了一眼,臉色就變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抽出裡面的信紙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難看。到後來竟鐵青著臉把可可從睡夢中喚醒。

“怎麼回事?”他捏著兩張信紙的手揮舞著。

可可顯得被他嚇得不輕,卻不明所以,怯怯地解釋:“這是我給我爸媽寫的信。”

“這個地址,是你家?”

“是啊。”

“你認識凌琳?”

“不認識,不過我媽老提起她,說她開了個美容室。”可可還是一頭霧水,見林嘉如此關心就把自己所知的儘量告知:“我媽說她的工作室生意很好,就是名字怪了點,好好的美容室竟取名叫畫皮。”

“畫皮?畫皮!”可可突然醒悟過來,雖是疑問,語調卻是肯定的:“凌姐是那個和你網戀的畫皮?”

“可可,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坦白吧,如果你能坦白自己做過的事,那我還可以原諒你。”他語聲輕柔,臉色卻更加陰沉了。

“我什麼都沒做過,你要我坦白什麼啊?”

“你不承認?你竟敢不承認?你有膽做就沒膽認?”林嘉抓著可可的雙肩,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表情,把她的一頭秀髮搖得散亂不堪。

“你以為我做了什麼?”可可被搖得昏沉沉的,但還是為什麼辯解:“我不明白你要問我什麼?”

“你還裝蒜?”看書生的火氣越來越大,我跟著可可一起無助起來,但只是瞬間他就冷靜下來。

“可可,你機關算盡卻忘算了一著,那就是--我並不愛你。想結婚?可以,但不是和我,明白嗎?”

“為什麼為什麼?”僅管早有所思想準備,但當這句我不愛你由書生親口講出來,還是震得她心緒大亂。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隱瞞你什麼了。可可,我們認識有幾年了?三年多了吧?你在我們醫院實習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愛我,你那點小女孩的心態與目光裡的熱切逃不過我的眼睛。你千方百計地留院,又不擇手段當了我的助手,這些我都看在眼裡。男人或許抵禦不了女人的柔情攻勢,但男人有權討厭你這樣主動的女人。別以為我這半年來是被你感動而愛上你,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哈哈,可可,謝謝你用盡心機替我擋掉了那幾個奮不顧身主動獻身的女人,但是在我眼裡你和她沒有什麼區別,你僅比她們多了一個優勢,誰讓你和畫兒是同鄉,想叫我抑制那份親切感都不行。我愛的是我的畫兒,而接近你是愛屋及烏。”

“你你你你,你從來沒愛過我?”可可的聲音在顫抖,她的身體也在顫抖:“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

“你只是畫兒的替身,替身你懂嗎?現在我老婆和我離婚了,我可以自由地毫無牽掛地去找我的畫兒了,我們的兩年之約可以提前了。本來用不著大費周章,只因為你,你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你騙了我也出賣了我,你明明知道畫兒的存在明明是你故意告訴畫兒我無法離婚的事,不管你的用意如何,不管我和畫兒之間的分離你是直接也好間接也罷,總之都是你的錯你的罪,所以我不打算再給你做美夢的機會與時間了,你的夢該醒了。”

“你只是一顆棋子。”林嘉笑著,輕蔑地說,與傷心欲絕的可可形成獻明的反差。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我什麼也沒做,我做錯什麼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哭泣令人心碎,她的容顏已接近崩潰的邊緣。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當初為了擺脫書生的糾纏我有口無心地和他訂了兩年之約,誰知竟間接讓兩個女人先後為這句話而傷心欲絕。

“林嘉,你好狠心。”可可的口氣已是怨毒。

“呵呵,可可,以後你得記住,沒有一個男人會心甘情願當女人的俘虜,很多男人是不喜歡太主動的女人的。不過說實話,離開你我會想念你煮的咖啡的,如果說若干年以後我還記得你,絕對是因為你的咖啡。”

“林嘉,我愛你,我那麼愛你,我甚至不能做到恨你,可是我的夢也該醒了。你放心,我不和凌姐搶男人,我媽他們平時都靠她照顧著。”梨花帶雨的笑顏染上了悽豔的美麗:“最後喝一次我煮的咖啡吧,我們好聚好散,我陳可可不做拖泥帶水的事情。”

傾刻,便有濃郁的咖啡香飄滿整個空間。冒著熱氣的咖啡親自端到林嘉的手中,可可滿臉是淚,卻又痴痴地凝視著他,目光恨不得隨著杯中的咖啡一起送入他的腹中。

當咖啡的香氣漸漸散去的時候,林嘉的臉色也變得青白起來,他掙扎著掙扎著無比痛苦:“你……下毒?”兩眼怒睜直視可可,無奈視線已漸失焦距,指控著可可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他,被毒死了。

淚如大雨滂沱而下,可可瘋狂的親吻在林嘉身體的每一處遊走:“我說過,我不會和凌姐搶男人的是不是?我愛你,我那麼愛你,比任何一個都愛你。現在你是屬於我的了……這杯咖啡本來我是給自己準備的,準備了好久,可是你要喝,你要喝我就給你了,是你自己要喝的……你這樣一個男人,你竟敢看不起女人,哪個女人可以隨便把個愛字掛在嘴邊?你老婆那麼愛你?呵呵,她終究放開了你,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才最愛你最愛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可是你不要啊。不要也罷,我要你就行了我要你,我只要你……”

她瘋了,瞧她語無倫次,瞧她仰天狂笑,她應該是瘋了吧?我只是一縷幽魂,看著她的瘋狂無奈無助,我無法理解屬於她的邪惡與瘋狂。

此刻,她的手裡多了一把手術刀,手起刀落,鮮血便隨之噴湧而出。她手法嫻熟目光專注,對每一塊肌肉骨骼的切口都處理得恰到好處,我驚異自己不僅沒有嚇暈,還無端想起《庖丁解牛》。

淚如雨下的臉微笑著,神情也狂熱到極點,她把屍塊一小塊一小塊地用保鮮袋裝好藏在冰箱裡,選出其中一塊仔細地洗淨放進了高壓鍋,然後倒入黃酒醬油香料蓋上了鍋蓋。天哪天哪,我聲聲驚叫只有自己聽見,就在這一瞬間如醍糊灌頂般我明白了一件事:殺掉汪姨與陳伯的不是金平波而是書生。在我單純的靈魂裡,江湖只存在於小說與舊社會的風雨中,其實江湖無處不在,每一個人都身處江湖而不自知。書生做鬼也只想著報仇,他所選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不要再看,不忍再愛。書生的罪惡再大也不過玩弄女性,何至於落得個死無

書生的罪惡再大也不過玩弄女性,何至於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這個女人如若不是瘋了又怎麼做得出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突然,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撕扯著自己,我身不由已隨著這波力量而去,旋轉旋轉只到毫無知覺。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還是在絕情崖上,倒在書生的懷裡,不敢再看他那痴情萬狀的眼睛,因為我覺得害怕。是的,害怕,極度害怕。

金平波也在我的身邊,她的臉麻木到沒有半點表情,而眼睛卻直視著我。“凌琳,相信你的傷口現在暫時不會痛了。趕緊去車上拿狗血啊,我支援不了多久了。我需要劍的幫助啊。”我很奇怪,金平波未沒有開口,但她的話卻清清楚楚傳進了我的腦海。

“為什麼會這樣?”我還沉浸在幻覺中一時回不過神來。

“快去啊,我的能量只能暫時幫你止血止痛,子彈還留在你的體內。快~~~~~~~~我快撐不住了,林嘉一直想把你帶上黃泉路,我認為你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今我敗相已顯,所以你又回到現實了。快~~~~~~~再不行動,我就頂不住了,那樣我們三個都完了。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完全清醒了。之所以我在幻境中看到了過去曾發生的一切,是因為金平波認為我有權知道書生的一切。當我在網上狂熱地愛著書生的時候,我把所有美麗的光環都加在他的頭上。我從不曾想生活中的他是否骯髒卑鄙是否陰險狡詐是否心狠手辣,原來我愛的從來不是真實的他,我愛的那個書生是我自己用臆想塑造出來的。而金平波,在我受傷昏迷的時候一直和書生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較量,她讓我看到了事實,那個才是真正的書生。真正的書生渴望我去死,渴望我在地府能成為他的新娘。他是真的愛我嗎?我表示懷疑了,我看到的分明是他強烈的佔有慾,除此之外一無所有。因為金平波的即將敗落,我才從幻境中被攫回絕情崖,受傷的我無能為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到車上取出黑狗血潑到他身上解放劍的靈魂。有力迴天的或許只有劍了。

走到車邊,開啟車門,我見到了那桶黑狗血,貓腰把它拖到門邊。回頭,嫣然一笑,用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呼喚著那個與金平波鬥法的人:“書生~~~~~~~幫我~~~~,我要為你穿上我親手設計的婚紗,你來幫我一下。”

撲--一大片暗紅象妖異的血魔撲向劍的軀體,瞬間在他的身上開出一大朵血腥的生命之花,他成了血染的人兒。

我聽到了邪氣破空的聲音,耳邊的淒厲的嘶吼:凌琳你這個賤人~~~~~~~~

猛然間如醍糊灌頂,同樣的紅光從我的頭頂淋下,我被血腥淹沒了。這是靈魂甦醒後的劍做的第一件事情,他把剩餘的黑狗血全倒在了我的身上。

書生憤怒地咆哮著,但現在他僅僅是一團白色的氣體。他縱有天大的不甘也只能圍著我上下翻飛左右旋轉,黑狗血的腥味或許還有裡面的什麼特殊成份讓他再也靠近不了我的身體。

不遠處,金平波終於大笑出聲,那是一種特別暢快的笑,記憶中的金平波沒有過這麼張揚的時候。

幾乎是笑聲響起的瞬間,那白色的氣體呼嘯著席捲了金平波。與此同時,劍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向金平波攔在她的身前。咯咯的笑聲還在耳邊迴盪,金平波的身子卻無力地倒下,隨之而起的黑色旋風毫不猶豫地撲向那團白色的氣體。

夢境啊,這一幕曾在我的夢裡出現過,是那麼的熟悉。我終於明白我夢裡的那纏鬥的氣體就是書生和金平波,書生已經不止一次要終結我的性命了。我顫抖著,後怕著,想著劍打我的那個耳光,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暗紅的染著黑狗血的雙臂緊緊地擁著我,生怕我受一絲傷害。往事一幕幕,我的眼淚毫無節制地滾落下來。

“丫頭,別哭,讓我們一起為金平波加油。”是的,讓我們祈禱,讓我們為她加油,讓我們幻想著她的勝利,我們用幻質去加強她的力量。

碰碰碰—這是纏鬥一起的兩團氣體的破空之聲。隨之而來的火光照亮了絕情崖的夜空,那幾個甦醒過來的警察與我們一起目睹了這一奇觀。書生和金平波同時變成一把塵埃落下絕情崖底。

一切都歸於寂靜,就象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段驚心動魄的故事,只剩下劫後餘生的人相擁而泣。

後記

一個月後,我重新開啟電腦,新登入QQ。魂飛魄散的頭像一閃一閃的提示著我看看他的留言,於是我看到了下面這段文字:

親愛的畫皮小妹:

等你看到這段話的時候,我已經消失了或者說是真正的魂飛魄散了。原諒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欺騙了你,請相信這是善意的。我,原本叫漂萍,是位女性朋友,而且是林家書生的妻子。是的,很早以前我就是一縷遊魂了—當我和我的孩子一起被視作眼中釘讓書生殺掉的時候。我恨過你,那麼強烈的恨過你,因為是你的存在毀滅了我的世界。但是隨著我對你的瞭解,我越來越感覺到你的善良與可愛,理智告訴我這一切不是你的錯。強烈的恨意與殺機使我如漂萍般留連於這個不屬於我的世界,我要報仇,我要親手報仇。這些日子我一次又一次不斷的與書生較量,沒辦法我發現自己還是劣勢,我無法保護無辜的陳伯與汪姨,我只能心痛地看著善良的老人慘死在我的眼前。如今,我是真的塵歸塵土歸土了,而且我沒有來生,因為我真的魂飛魄散了。但這一切是我自己的選擇是我可預料到的結果,我不想有來生。每一個人都應該把握好自己的今生,來生是那麼的虛幻而不現實,而且沒有誰會有真正的來生。劍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漢,是真正值得的託付終生的幸福之源,好好珍惜吧。我祝你們幸福美滿。

另:請原諒我在畫皮工作室給你的驚嚇吧,金平波只是我借用的一具軀體。當我與她靈魂交錯的時候,她告訴我一定要替她完成一樁未了的心願,那就是讓你親手為她描畫一張美麗的臉,本來她在你的工作室已有預約,但她於婚禮前死了。

沉默,長久地沉默,除了沉默我不知該做什麼。腦子裡一遍一遍迴響的是漂萍與我初相識的語言:我終有一天會魂飛魄散,而且是為了我而魂飛魄散;這傢伙即將為畫皮魂飛魄散,從此塵歸塵土歸土。

漂萍,漂萍,唉,我很難把她同傳統的女鬼畫上等號,她在我的心裡已經長出了翅膀。沒錯,她是天使,我不相信天使會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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