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妖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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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妖眼(二)
第五十七章,妖眼(二)”
深夜,小巷.
小巷前是燈火通明的街道,燈火通明,色彩絢麗.小巷裡卻黑漆漆的,黑色的垃圾袋,滴著血水的動物碎片,泛黃的菜葉,零亂殘缺的報紙.
不時有衣著光鮮的紅男綠女從小巷前經過,笑的,冷漠的,氣的,哭的,鬧的.小巷深
處,黑暗邊緣,一個女子佇立在陰影中,長髮,白衣,飄散著一種淡淡的幽香.
“多好的世界啊,可惜為什麼這些人總是不知道珍惜?”白衣女子輕聲嘆著:“你說是嗎,貝貝.”
黑夜中閃出兩點綠光,幽幽地,卻沒回答.
不久,兩個酒味沖天醉意熏熏的年青人走進小巷.很響的對著牆角小便.
“大膽,我怎麼覺得有人在看我?”
“去,誰沒事去看你方便,哪有這麼無聊的人.”叫大膽的回答。
“不是啊,你看,那有人,真的有人.”
“啊,真的有人,笨蛋,是個小妞啊,過去看看.”
兩個新新人類式的年青人走向白衣女子.
叫大膽的青年劃亮打火機,微弱的火光中出現一張極度白皙的少女面容,小巧玲瓏甚為可愛,只是不時撅起小嘴掛著冷笑看上去透滿邪氣.
“妹妹,你一個在這做什麼,不害怕嗎,哥哥陪你聊天.”
“是啊,妹妹和哥哥一起玩啊,包你舒服得***.”
兩個新新人不帶好意滿面奸笑走過去.
“好啊,我正愁沒人陪我玩呢。”白衣少女笑逐顏開:“你說是不是,貝貝?”
兩人楞了下,從白衣少女的身後閃出一條巨型狼狗,眼若小燈發著綠光,打了個響鼻,低低的吠了一聲,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哦,兩位哥哥等下,貝貝好象餓了.”
白衣少女從隨身帶的包裹裡拿出個東西,也不見怎麼用力,掰作兩半,扔了一塊在地上.
月光突然間明亮起來,兩人看到那東西竟似人手,五指俱全,斷手處血水清晰可見.
貝貝很歡喜地撕咬著地上的人手,小巷裡彷彿充斥著一股血腥味。
“你給它吃什麼?”大膽顫聲問.
“你看不清嗎?是隻手而已啊。”白衣少女笑著說:“我也餓了,你們等我一下啊.”
說完,白衣少女笑著拿出另一個斷手很斯文地咬下一塊肉,很輕很柔的咀嚼.幾絲殷紅的血水從嘴角緩緩流下.月光下白衣少女的冷笑越發清晰了,彷彿在嘲笑著什麼.
“鬼啊……”
兩人狂叫一聲如旋風般撒腳就跑。
“可憐的世人。”白衣少女突然轉過身對著更深的黑暗中說:“看夠了嗎,你要不要也來嚐嚐?味道很好哦。”
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黑框眼鏡,蒼白臉色,毫無情感的神色,赫然是方振衣。
貝貝皮毛聳立,前爪在地上抓了抓了,一副躍躍躍欲試的樣子。
“貝貝乖,不要吵。”白衣少女摸摸了貝貝頭頂,對著方振衣說“給你,很好吃的。”
方振衣一言不發,默默的接過人手,慢慢地偏過頭去很小心地咬了一口,嘴角如白衣少女般一樣流出殷紅的血水,很輕很輕地滑落下去。
唐家,沈輕霓正專心的摺紙鶴,五彩繽紛的紙鶴被極細的白線懸掛在門前,風一吹,宛如活著般飄浮飛揚,輕盈如夢。
無論是神是佛,是真主是上帝,只希望好好保佑義父,讓他幸福的度過晚年,如果真有什麼凶劫,我願一力承擔。沈輕霓在心中默默為唐吉鴻祝福。
房門輕開,唐古風輕輕走進來,說:“父親睡著了。”
沈輕霓抬起她那張絕美的容顏,一副擔心的樣子,說:“哥哥你信嗎,義父說他真的命犯天煞在劫難逃?”
“別傻了,世上哪有這種事。”
“如果沒有的話,那玉姨和小弟怎麼解釋?”
“也許是偶然吧,世事本來就難說的很。”
“唉,兩個這麼好的人,竟然會有這種噩運,難道世上真的是好人不得好報?”
“別想那麼多了,早點睡吧,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義父還有明天嗎,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明年今日就是他的死祭?
彷彿有風,輕輕拂過,窗外,一片樹葉嘆息著在風中輕輕劃落。
漫長的黑夜,短暫的人生,無法預料的際遇,生命在無邊際的宇宙中顯得如此渺小。
“十二點了,不早了,睡吧。”唐古風滿眼憐愛。
十二點了?那是新的一天了開始了。
門鈴響了,有節奏的響鈴彷彿是歡快的呼聲般打破唐家的沉靜。
這麼晚,還有人來?
唐古風透過門眼看去,門外什麼人也沒有。
誰在惡作劇?唐古風轉身過去剛往回走幾步,門鈴又響了。
再看,依然是沒人。
難道,真有鬼魂在按門鈴?
唐古風直冒冷氣,心頓時懸了起來。
沈輕霓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誰啊?怎麼不開門?”
門鈴繼續在歡叫。
唐古風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力鎮定一下,猛地拉開了門。
果然,門外一個人也沒有。
唐古風怔了怔,慢慢地想把門關上。
彷彿是一陳白色的風,迅速從半掩的門吹進來,再看時,竟然是一個小巧玲瓏可愛的
白衣少女。
唐吉鴻臥室外內。昏黃的檯燈無力的酒在桌子上,桌子表面明顯的映出花色的紋理,竟然也是花梨紋紫檀木做的,款式和沈家老宅的一般無二。
桌上擺著一個頗大的金魚缸,鼓著大眼睛的幾尾金魚在澄清的水裡悠閒地逛來逛去。
突然,金魚失去了那種悠閒的態度,彷彿受了驚嚇般急急亂竄,把水裡沉積的沉澱翻
飛起來,水色也渾濁起來。
一個人影在牆角上出現,由小變大,由遠變近,慢慢移動。
人影走到沉睡的唐吉鴻邊,看著唐吉鴻均勻的呼吸,一隻戴著黑皮套的手輕輕的伸了
過去。
白衣少女轉過臉去看沈輕霓,笑了笑,透滿邪氣的說:“你就是那個木頭人說的沈輕霓吧。”
“木頭人託我給你一樣東西呢。”白衣少女走向沈輕霓。
“你是什麼人?”唐古風喝道:“鬼鬼祟祟做什麼?”
“嘻嘻,”白衣女子走到沈輕霓面前,從包裹裡掏出一個白紙包住的東西,遞給沈輕
霓,說:“拿著啊。”
“你說是誰託你送我的?”沈輕霓滿臉疑惑。
“方振衣那個木頭人啊,你不認識嗎?”
“哦,是他啊。”沈輕霓放下心來,去接遞來的白紙包住的東西。
“小心。”唐古風急急叫著。
沈輕霓的手一抖索,沒接住,東西掉在地上,白紙翻開,露出帶著殷紅血水的人手。
沈輕霓看到不由地尖叫,身子軟綿綿的往後倒了下去,旁邊唐古風目瞪口呆。雷飛揚知道該自己出場了。
選擇適當的時機,作出適當的行動,本來就是偵探最基本的本能。
當沈輕霓告訴他唐吉鴻有無法避免的凶劫時他就開始探源尋凶。
甚至,他懷疑唐家以前死的唐夫人和小兒子都不是意外,是有人精心策劃的謀殺。
當然,雷飛揚沒有證據,那只是一種直覺,一種從多年在生死邊緣光怪陸離的血案中鍛煉出來的直覺。
他從不相信鬼怪,或者說,他不相信命運可以被他人所控制。
因此,當沈輕霓要他來保護唐吉鴻時他義不容辭地來了,而且是一個人偷偷的來的,悄悄的隱身於沈輕霓房間內。
要來的總是要來的,雷飛揚一看到白衣少女就知道有事要發生。
除了那少女天生的邪氣外,還有那淡淡的香奈爾5號香水味。
所以當沈輕霓身子往後倒下去他很及時的出現了,也很穩妥地扶住她。
雷飛揚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柔膩,沈輕霓彷彿柔若無骨般,軟軟的靠在他身上,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沈輕霓略帶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的心跳。
可惜不能這樣一直抱著,雷飛揚看到唐古風憤怒的眼神,如果說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他不死也會被那怒火灼燒。
放下沈輕霓,雷飛揚轉過身來,面對那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撅起小嘴歪歪的一笑,酒渦燦爛。
唐吉鴻彷彿處於無限的漩流中,隨著漩流不停的飄遊,無窮盡的門一道道佇立在前面,過了一道又一道,不停的開門,不停的漩流,前方永遠有一個微弱的亮點在引誘著他,吸引著他。唐吉鴻如殭屍般木頭木腦地一道一道門走過去,突然亮點沒有了,墮入永無止境的黑暗中,前行的門沒開,往後,來時的門也關了,四處寂靜無聲,只剩下他一個人,漩流益發急了,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渺小,彷彿變成一粒塵埃,在漩流中消失。
從夢中驚醒,唐吉鴻冷汗溼透全身,氣喘噓噓。額頭冒出的汗珠從臉上滑下來,掉入嘴脣中,微微鹹苦。
定下神來,卻看到床前坐著一個黑影,黑的皮手套,黑的皮衣,靜靜地在床著陰影中看著自己,若有所思。
那身影怎麼如此熟悉?難道,是他回來了?可是,不可能啊,他明明死了的。
六年一輪迴的凶劫,十八年的噩夢,今天終於要來了?
如果真有報應的話,那就爽爽快快的來吧,何苦應在我那可憐的妻子和不懂事的孩子上?唐吉鴻心如刀絞。
那人影看到唐吉鴻醒過來了,俯下身子,慢慢地湊了過來。
燈光下,人影的面容慢慢清晰起來。
雷飛揚走向前撿起那類似人手的東西。
從一開始,雷飛揚就不相信那是人手,雖然看上去極象,卻沒有肉體腐爛的那種特殊的臭味。
果然,那只是一個看上去非常逼真的道具,奇異的是竟然是些食物做成的。
外皮是麵包,裡面夾雜著肉卷,並灌入了番茄汁。只是做得極為精巧,乍看上去和人手無二。
“唉,可惜了。”白衣少女嘆口氣說:“我可以花了好長時間做出來的哦。”
雷飛揚苦笑,無論是哪個突然看到如此外形的食物都會嚇一大跳的。
“姐姐不要怪我啊,”白衣少女嬉皮笑臉:“我不知道你膽子這麼小,木頭人就好多了,二話不說拿起就吃的。”
姐姐?果然證實了雷飛揚心中的猜測,只是,這個少女如此古怪精靈,一點也不象沈輕霓。
“麻煩,能不能把燈熄掉一些,”白衣少女說:“太亮了,我受不了。”
雷飛揚看到白衣少女異常白皙的面板上竟然在慢慢變色,轉成淡淡的紅色,裡面的肌肉血管清晰可見。
“我叫沈輕裳,”白衣少女說:“我一出生就得了一種很奇怪的面板病,不能受強光刺激,不然,會全身乏力血管爆裂的。”
沈輕霓熄滅幾個燈,屋子裡黯淡了許多。
“啊,好多了。”沈輕裳歡呼起來:“現在,有什麼要問的嗎?”
原來,沈輕裳從小就得了一種奇異的面板病,她的面板裡不能合成黑色素抵抗陽光中的紫外線以及其他強光刺激,只能在晚上和弱光中生活。而方振衣和雷飛揚一起去沈家老宅時驚嚇死的老婦是沈家以前的僕婦,就在他們去之前沈輕裳還一直和那僕婦在老宅的一個暗室中生活。老宅裡的鐘是沈輕裳特意調的,別人是十二點睡,她卻是十二點才醒出去玩。
“就因為你面板不能見光,你就要呆在那不見天日的老房子裡生活?”雷飛揚皺著眉頭問。
“那倒不是,主要的原因是……”沈輕裳神神祕祕的說:“是因為我是不祥之人,煞星下凡,不管到哪,都會有人死去。”
不祥之人,煞星下凡?雷飛揚才不信。
“不信啊。”沈輕裳看著三人不信的樣子,好象受到了巨大的汙辱:“比如說,這裡,馬上就會有一個老頭要死了。”
老頭,看來說的是唐吉鴻了。雷飛揚笑了:“不可能的,我知道唐先生那裡很安全,何況還有一個很特別的人在那裡保護他。”
“你說的是那個木頭人方振衣吧,”沈輕裳笑了:“雖然他很特別,但是還沒有本事把人從陰間拉回來吧,閻王註定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的,不信,你們去看,也許還能看到最後一面。“
唐吉鴻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漸漸清晰湊進過來的臉孔,瞳孔隨著人影的接近越來越放大,呼吸都為之停頓,枯瘦的手顫抖地指過去。
“你……”唐吉鴻無法置信:“不可能的,你不是死了嗎……”
黯淡的燈光中方振衣毫無感情的面容也顯出一種詫異的神情。
“不可能的,我親眼看到你死了的,”唐吉鴻聲音也顫抖起來:“你不要怪我,當時我真是沒辦法……”
唐吉鴻還要說些什麼,但是心臟開始絞痛起來,呼吸也變得極為困難。
“藥……”唐吉鴻費盡力氣只說了個字,藥。
方振衣順著唐吉鴻的眼光從桌子裡的抽屜翻出一個小瓶子裝的心臟病特效藥。
唐吉鴻急切的吞服下去。
然而,吞服下藥的唐吉鴻非但沒有好轉,本來就急促的呼吸更加急促,上氣不接下氣。
方振衣愣了下,等他反應過來,唐吉鴻突然失去動力般忽然不再顫動,身體軟軟地倒在**,一動不動,竟然真的死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方振衣站起來回過身,正好看到雷飛揚沈輕霓沈輕裳唐古風四人走進來。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每個愛恨都有原因的,只不過有時當事人自己都未必清楚。
正如沈輕霓和雷飛揚以及沈輕裳對方振衣的感情來說,他們甚至是不瞭解對方,可是相互間很信任。雷飛揚憑藉的是多年來闖蕩江湖社會閱歷相信自己眼光,沈輕霓則是一個極好的朋友與方振衣有非同一般的關係,而沈輕裳的思維則簡單多了,她看得順眼感覺好就相信
,用佛法說也可是說是他們投緣,可奇怪的是真問她們三人方振衣是什麼人她們卻什麼也說不出,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對方振衣的信賴。
現在的問題是,當她們三個走進唐吉鴻臥室中時,方振衣很平靜地坐在唐吉鴻身邊,可是唐吉鴻本人卻無緣無故真的應劫而死。
雷飛揚本身就是查案的大行家,所以他一看到唐吉鴻死時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死者生前受到極大的刺激心理極度恐慌。可是,以表面的觀察以及方振衣的敘述中在唐吉鴻臥室裡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唐古風顯得非常悲痛,抱著唐吉鴻的身體低著頭淚水滿面。再抬起頭時,目光充滿凶狠的味道,狠狠的盯著方振衣。
沒有人證,沒人物證,人卻無緣無故的死亡,怎麼說,方振衣也難辭其咎,而且,在旁人眼中,最有可能就是害死唐吉鴻的凶手就是方振衣。
雖然沈輕霓沈輕裳雷飛揚不信,但事實上卻很難讓人相信方振衣能置之度外,除非他有很好的解釋。
誰也沒想到,方振衣解釋的第一句話是:“我以為你會放手的,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撫養了你這麼多年。”
方振衣是對著唐古風說的,說話時很平靜,彷彿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唐古風不怒反笑,說:“方振衣,你害死了我父親,卻誣衊我。”
雷飛揚插口說:“方振衣,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凡事都要講證據。”
“其實,有一件事,我們大家都忽略了。”方振衣很鎮定的說,“本來我也沒注意到,等我醒悟時已經晚了。
“什麼事?”
“你們在聽到所謂的凶劫後,唐老先生一直在擔心自己,卻從來沒有為他擔心過?他是唐老先生在這世上唯一有血緣的親人和兒子,應該說比他自己生命都要重要的多。”
雷飛揚看向沈輕霓。
“是啊,義兄,義父好象更擔心自己避不了這凶劫,卻從來沒有囑咐你。”
“這與那凶劫有什麼關係?現在是方振衣謀害了父親。”唐古風怒吼。
“是嗎?據我瞭解,唐老先生的妻子是十二年前失足從高樓墜下,唐老先生的小兒子卻是六年前車禍意外身亡。唐老先生對凶劫六年一輪迴深信不疑。”
“你到底想說什麼?”唐古風不耐煩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是唐老先生的親生兒子,他一定會更加擔心你甚至自己,事實上他卻根本沒有擔心過你。”方振衣一字一字的說“所以你不是唐老先生的親生兒子。”
“笑話,誰不知道我是父親的長子,你簡直在說笑話。”
“是嗎,其實這是一個很容易搞清的問題,只要做下親子鑑定,或者說血緣測試,就可以知道了。”
“我為什麼要去做親子鑑定,就算不是,你又能說明什麼?大家都看到了,我一直和他們在一起,而你,則偷偷地跑到我父親房間謀害了他。”唐古風冷笑。
“其實你現在的反應也不對,如果你真是唐吉鴻的親生子他的死真與你無關,你應該衝上來和我拼命而不是站在這冷靜的和我說道理。”方振衣的話依然是那種毫無感情的語調,卻彷彿如重錘般擊中唐古風。
“其實,不僅僅是唐老先生,也許,唐夫人及其小兒子都可能是你謀殺的。”
“謬論!”唐古風明顯反應失常:“凡事要講證據,你以為你說的話有人信嗎?”
雷飛揚冷冷地看著唐古風,沈輕霓和沈輕裳不知覺中偷偷遠離唐古風保持距離。
方振衣不再言語,走近唐吉鴻屍體,捏住他嘴脣,一道黑色的汙血流了出來。
“中毒?”沈輕裳問雷飛揚。
“肯定是中毒而亡。”雷飛揚也走近唐吉鴻屍體仔細檢驗。
“其實,我也本來不信的。”方振衣輕輕地說:“如果不是你剛才作了一個小動作,我也不相信你會謀殺唐老先生,畢竟他名義上是你父親。”
“在唐老先生死前,他曾心臟病發作,我從桌子裡的抽屜幫他拿出來心臟病特效藥。”方振衣繼續說:“可惜你怕這些人發現唐老先生的真正死因,剛才抱著唐老先生身體哭泣的時候偷偷把藥瓶藏了起來。”
“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能讓雷飛揚搜下?我敢肯定藥瓶不僅在你身上,而且裡面還有毒藥。”方振衣反問唐古風。
唐古風突然狂笑,彷彿看到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話般,旁邊,方振衣等人一臉厭惡地看著他。
笑聲過後,唐古風顯得胸有成竹,說:“不用搜了,藥瓶在我這。就算藥瓶裡有毒,那又怎麼樣,我不承認,你們誰能在法律上定我的罪?別忘了,這藥瓶上還有方振衣的指紋。根本就沒有人看到過我換過藥瓶的藥,僅僅是憑你們這些推理,能拿我怎麼樣?“
沈輕霓說:“唐古風,你這樣對義父不怕有報應?”一氣之下,沈輕霓連義兄也變成真呼其名了。
“是嗎,報應?你們知不知道,我過的是怎麼的生活?別人都有父母,我卻沒有。別人都有人疼,有人噓寒問暖,可我沒有,而且,那個女人,在別人面前裝出一副賢妻良母看上去對我很好,可是沒有人的時候只知打我,罵我,叫我雜種,如果有報應的話她早就該死了。可是,沒有,既然上天不動手,只好我來動手了,很容易的,只要輕輕一推,她就可以永遠不再打我罵我了,這就是她的報應。”唐古風誇張地作出推人的動作。
“可是陽陽呢,他還小,你為什麼害死他?”
“陽陽,他憑什麼過得那麼瀟灑,生來含著金鑰匙,而我卻什麼都沒有?有好吃的,讓他,有好玩的,讓他,就是有我喜歡的女人,也是讓他。結果我累死的做卻什麼得不到,他卻在過神仙日子。既然他這麼喜歡享受,我就讓他去天堂享受,有什麼不對?”
“可是,義父,你都能下手?”
“他?他老了,老糊塗了。他竟然要立遺囑把所有的財產捐贈出去,好在我提前得到訊息,他沒把我當兒子,我又何必把他當父親。反正他也沒幾年好活的了,天天擔驚受怕,這樣一了百了,豈不是更好?”
“好極好極。”沈輕裳拍掌大笑:“我還從沒看到過如此有趣的人,照你這樣說,唐老先生一家三口在地獄還在對你感恩戴德。”
“可惜,無論你怎麼說,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你還記不記得我來時說的話?”沈輕裳滿臉笑容。
“什麼話?”
“我是不祥之人,煞星下凡,專門來這勾你魂,引你入十八層地獄的”沈輕裳的笑容益發燦爛了。
“你以為我會信……”唐古風不以為然,突然想起沈輕裳剛才奇準的說中唐吉鴻的生死,不覺頭頂冰涼,一陳虛無飄渺的寒意貫徹全身。雖然受到了沈輕裳的恐嚇,唐古風畢竟常在社會闖蕩,很快的恢復了常態。
“別忘了,這裡是唐家,我是唐家的合法主人,現在,我有權請你們出去。”
沈輕霓還要說些什麼,沈輕裳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說:“走吧,姐姐,你放心,他絕對會受到報應,活不過三天的,我們等著看他的結局吧。”
雷飛揚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報警,還在說些什麼,方振衣已經無聲息的走出去了。
沈輕裳一把搶過雷飛揚的手機,擠眉弄眼,說:“我們兩個弱女子,可是要雷大偵探保護的哦,世上壞人惡人那麼多,不出能點差錯哦。”
三人走出唐家,夜光中繁星點點,微風習習。
“你真的會魔法能詛咒人的生死?”沈輕霓不解的問。
“別傻了,她不過碰巧罷了。”雷飛揚對這些倒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是嗎?那麼你看唐古風呢?我說他活不過三天,事實會證明給你看。”沈輕裳撅起嘴不服氣的說。
“不會吧,唐古風這麼工於心計身體強壯的人會三天內無緣無故死掉?”雷飛揚雖然知道沈輕裳精靈古怪,可是還是不信她的預言。
“唉,你們都沒木頭人好玩,如果是他肯定不會問這些無聊的話了。”
“方振衣?他話都不喜歡講的人有什麼好玩,難道他信?”雷飛揚反問。
“他不信的話就不會二話不說一個人偷偷溜掉了。”
雷飛揚突然想起一事,驚聲說:“他不會是暗中報復暗算唐古風吧。”
“絕不會。”沈氏姐妹異口同聲說。沈輕裳繼續說:“木頭人知道他三天內必死,又何必去動手。”
“難道你真能看透人的生死?”雷飛揚銳利的眼睛盯著沈輕裳。
“嗯,真的,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每一個人都有生命的氣息,有的強,有的弱,但總是持續不斷的變化之中的。有的變化就是轉向極弱面臨衰退蒸發般,那就是他死期不遠。”
“不會吧,真有這種事?那不是可以知道每個人的生死。”
“也只能是感覺,並不一定是可靠的。如同你感到飢餓,長久的飢餓你會餓死,但是中間也有可能其他突然的變化,如吃飯,吃飽後飢餓感就會消失。”
“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其他特殊的變化,唐古風生命的氣息就會在三天的變化消失?”
“大致的原理就是這樣的了,如同生物界中有一些特別的動物,有一些很強的預感危險的能力。”
“那方振衣呢?我怎麼瞧他都怪怪的,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木頭人最特別的地方嘛,就是,我們都不清楚他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他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又肯定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沈輕裳又換回了那張嘻皮笑臉的態度。
“如你所說,那你離開沈家的老婦就是知道她也為時不久?”
“嘻嘻,這是祕密,佛曰不可說。”
“那我倒要看看,唐古風怎麼會在三天內無疾而終。”雷飛揚半信半疑的說。
唐古風整理完唐吉鴻的後事,志得意滿的躺在古桌上慢慢品味康娜咖啡,這種咖啡產自夏威夷康娜地區火山熔岩培育出的咖啡豆,略帶一種葡萄酒香,有一種浸入靈魂深處的醇醉感。
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他成為唐家名副其實的主人,富可敵國,可以隨心所欲過著自己喜歡過的奢侈生活,享受人生。雖然沈輕霓走了讓他心中有點難受,可那點難受很快就被成功的喜悅衝散。
可是,怎麼老是覺的怪怪的,哪裡不對勁?難道,是哪裡做錯了?把步驟再細想一遍,絲絲相扣,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漏洞,就算是上法庭,也沒有人能拿出能置他於死地的證據。但是,那種不安的感覺總是纏繞著他,使他不得平靜。
不會是受那小女孩胡言亂語的困擾吧。雖說那個沈輕裳一身上透著邪氣,但總歸是個貪玩的小女孩,世上的事,遠非她所能瞭解的。
咖啡很濃,很香。淡淡的白霧飄浮在唐古風眼前,浸過他的臉,帶著些許溫暖。唐古風有些迷醉,回想自己這一生,孤獨,落寞,始終隱藏自己的情感卑下的做人,不覺傷感起來。好在這一切都有回報,以後,他就可以率性所為,做個真情性的男兒。這世上,原是有錢人的世界。
似乎證實了那種莫名的預感,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唐古風怔怔的看著後機,不予理會。
響了幾聲,停了下,卻又是不甘心般再響。
看來是躲不過了,唐古風悶悶的拿起手機接聽。
聲音是低沉的,卻又是那樣清晰,只說了幾句話,唐古風的臉色馬上變成死灰色。
“不可能?怎麼可能?”唐古風對著手機失去理智的狂叫。
顯然那邊是再次肯定。
憤怒地摔掉手機,精巧的手機在堅硬的瓷磚上變成碎片。
唐古風毫無光彩的臉上有淚滑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想了下,唐古風進臥室拔過一個電話號碼。
然而,好象還是證實了前個電話的內容。唐古風面如死灰。
失望的最後是什麼?是絕望,是對一切都無法相信的絕望。
彷彿,有音樂響起來。
那音樂,是如此悲傷,雖然是英文,卻彷彿是一個絕望的人在臨死前的吶喊。
唐古風艱難的看了一眼唐家花園,是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花園內,一個剪花的傭人突然對他傻傻地笑了下,很奇怪地卻又很清醒的把巨大的剪刀剪向自己的脖子。
血灑了一地。
唐古風也傻傻的笑了下,縱身一躍,從原來推唐夫人墜樓而亡的地方躍了下去,在空中,唐古風臉上竟然出現一種難得看到的頎慰。
很遠的地方,沈家姐妹居住的房間內,沈輕霓看到沈輕裳很無奈的嘆了口氣,那種古靈精怪的邪氣突然消失,代之的是一種很深很深的疲憊。然後用一種平淡的口吻輕輕的對著沈輕霓說:“他死了。”第二天,唐古風自殺的訊息已經傳遍全城。
等雷飛揚來找沈輕霓時,已經從她身上看不到什麼悲傷的影子。雖然生活在一起那麼久,可是沈輕霓和唐古風從未真正相互相知過。
“很奇怪的事情,除了唐古風外,還有一名園丁與他差不多時候自殺。”雷飛揚說。
“真的是自殺?一個那樣不擇手段向上爬熱衷功利的人,也捨得自殺?”沈輕霓不信。
“因為他自以為得到的都成了泡影。唐老先生早就改了遺囑,死後將所有家產捐給一個教會組織。”雷飛揚把查到的訊息告訴沈輕霓。
“那他怎麼以為唐老先生沒有改遺囑?”沈輕霓問。
“問題恰恰在這裡。”雷飛揚嘆了口氣苦笑著說:“實際上唐老先生並不是被唐古風殺的,而是那個散佈假訊息說唐老先生將要改遺囑的人殺害的。如果唐古風不是聽信那個假訊息,就不會對一直視他同親生的唐老先生下手。”
“難道,真正的想要唐老先生死的是那個散佈假訊息的人?”沈輕霓不解。
“嚴格的來說,唐古風只是一個工具,被用來實施那個人殺人的工具。”雷飛揚肯定地回答。
“世上真有如此工於心計的人?不動手卻可以殺人於無形?”沈輕霓感到涼意襲人。
“相信唐古風不受那個人的欺騙的話,知道遺囑已經改了,應該不會再起殺機對付唐老先生,可惜現在知道這一些全都晚了。”
“可是,那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做?義父死了對他有什麼好處?”沈輕霓還是不解。
“問題就在於此,犯罪都有動機的,最常見的就是利益驅動,要看唐老先生死後最得益的人。”
“那是誰?”
“實際上,除了那個教會組織外,沒有其他的人能從唐老先生的死得到更多好處。”
“不會吧,難道那個教會組織會這樣做?”
“不會,教會是公益事業,沒有私人能得財物,可是除此外又沒有其他的解釋。要不,是為了隱藏什麼祕密。唐老先生一直為多年前做的一件事耿耿於懷,可惜現在無從知曉了。”
“我也發現義父好象對很多年前發生的一件事一直內疚,可是他卻從不肯對我們吐露。”
“也許唐古風知道些什麼,所以那個人還是希望他死。僅僅是沒有遺產很難將他置於自殺,他想出一個極難看到的方法。”
“什麼方法?”沈輕霓問。
“說起來你也不信,一首音樂,加速了唐古風的死亡。”雷飛揚露出佩服的神情。
“一首音樂?”
“是的,一首音樂,很特別的音樂,英文歌曲。”想到那音樂,雷飛揚心寒。
“有什麼特別的?”沈輕霓不明白音樂就是音樂,還能殺人?
“五十多年前,在比利時的一個酒吧,在演奏法國作曲家魯蘭斯·查理斯創作的《黑色的星期天》這首管絃樂曲時,一個匈牙利青年莫名的喝光酒後掏出手槍朝自己太陽穴扣動扳機自殺身亡。”雷飛揚慢慢述說。
“一名女警察對此案進行調查,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查不出這青年為什麼要自殺。最後,她抱著僥倖心理買來一張那天樂隊演奏過的《黑色的星期天》的唱片,心想,也許從這裡可以找到一點破案的蛛絲馬跡。她把唱片放了一遍後,結果也自殺了。”
“後來,在美國、義大利、法國,聽完這首歌后自殺的人越來越多,《黑色的星期天》當時被人們稱為魔鬼的邀請書,至少有100人因聽了它而自殺,因而曾被查禁長達13年之久。關於作曲家本人創作曲子的動機,連精神分析家和心理學家也無法作出圓滿的解釋。”
“由於自殺的人越來越多,美、英、法、西班子等諸多國家的電臺便召開了一次特別會議,號召歐美各國聯合抵制《黑色的星期天》。甚至作者本人也因此鬱鬱而終。最終的結果是徹底銷燬這首首樂。但是卻有一些人記下了這首樂曲的歌詞。”
“那天唐古風自殺時,還有一個園丁也自殺了,估計也是受這首樂曲影響。其實我們知道曾經播放過這首樂曲的原國是在唐家救過來一名服用過多安眠藥自殺的菲傭。她恰好懂得些英語,那首樂曲的歌詞正與傳說中的黑色星期天吻合,而她也正是因為聽到這首樂曲悶悶不樂想服安眠藥自殺。”
“不會吧,世界上真有這種事?”沈輕霓無法置信。
唐古風苦笑:“所以我們所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殺人犯,而是一個智商極高擅於利用其他人的弱點殺人不見血的冷血動物,”
“還是回到唐古風自殺這件事來,在他死前曾接過一個電話和打過一個電話。”
“調查的結果是,他接到的電話是律師通知他遺囑的內容,而他打的電話卻非常怪,根本沒有人接聽,而且登記的人是個死人。”
“死人的電話?”
“是的,他所打的電話的主人兩年前就已經登記死亡了。”
“本來還想進一步查下去,但怕你擔心,先來和你說下。看來,整個事情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這一切好象是一個局,布好了,等人鑽進去,卻又絲毫看不到痕跡。”雷飛揚無奈的承認。
“而且,方振衣好象有一些祕密,一直沒有對我們說。他可能知道些什麼事情,卻不肯說出來。”
“方振衣看上去很柔弱,膽略卻非常大,而且好象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對什麼都不曾動”
“我現在很想找到他,和他誠心誠意的談下,因為,這已經牽涉到幾條人命了。他有責任幫我將這些事情查清楚。”雷飛揚望著沈輕霓。
“可是,我也找不到他啊。”沈輕霓無奈的說。
“啊?那還有誰能找到他?”
“好象沒有人,他在這城市裡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親人朋友。”
“奇怪的是,我用盡手段都查不到方振衣的檔案,他好象根本就沒有身份。”
“也許,有一個辦法可以找到他,不過,那樣,他肯定很不高興。”沈輕霓幽幽地說,眼中滿是憐惜。
“什麼辦法?”
“一個醫院。每隔點時間,他都會去那個醫院看一個人。一個女人。”
不知為什麼,沈輕霓說這話時竟然充滿了悲傷。
“我只希望,你找到他時儘量輕些,不要打擾他,因為他在做夢,一個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的夢。”
“方振衣在做一個永遠醒不過來的夢?”雷飛揚苦笑,這時,他才發現,身邊這些人都有一些不願與人述說的祕密。
轉臉望去,沈輕裳在被窗簾摭住光線的房間內沉沉入睡,她睡的那麼甜,還是孩子,卻註定要生活在黑暗之中。
這世上原本就有著太多的無奈。可是,只要有希望,人就應該堅強的活下去。
明天會更美好的。雷飛揚暗暗的鼓勵自己。可是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明天究竟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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