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9章 “,妖眼(一)

第59章 “,妖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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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妖眼(一)

第五十六章,妖眼(一)”

方振衣是在一個冷雨霏霏的夜晚中走進沈家老宅的。

方振衣清楚的記得,那天,風並不大,若有若無,卻異常的淒冷。路也不好走,畢竟是山路,堅硬的山石突兀直出,將腳刺得隱隱生痛。

而且,一路上,方振衣沒有遇到活的生物,別說是人,就是鳥獸也沒見到。

在來之前方振衣就聽到過些傳說,意思是這座大山曾被神祕的珠寶鉅富沈豪買下,在山中深處建造了一個神祕的工廠和一所老式的住宅。那工廠和老宅之中所有的人也是在這樣一個冷雨霏霏的夜晚之間全部失蹤,如同人間蒸發般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這其中包括被稱為珠寶業中最為傳奇色彩的一代鉅商沈豪。

雖然這件事後來被有關當局嚴格封鎖訊息保密,但一直被當作觸怒山神受到懲罰的典型案例在當地農民間廣為流傳,用他們的話說,這山是被山神所詛咒過的,生人禁近!

在這之後,以後凡是來進過大山的人都先後遭受了這種噩夢般的詛咒,或是生意破產,或是神經失常,或是突然病逝,輕者自己際遇不順,多生磨難,重者家破人亡,人財兩空。

但現在,方振衣還是要走進這座不祥的大山裡走向傳說中鬧鬼的沈家老宅。他是沈豪獨女沈輕霓的好友,受其所託來看下能否找到與沈豪失蹤有關的線索。

那沈家老宅就座落在這樣的半山間,從一開始就透露著一種腐朽頹廢的氣息,硃紅生鏽的鐵門,青磚紅瓦,雜草叢生,連那高聳的梧桐也如被風乾的老人般無望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走進老宅,裡面亂的很,很久沒有人居住的樣子。一樓裡塵土沉厚,長時間沒人打掃,房間裡似乎有種令人窒息的沉重,方振衣感到抑鬱難以呼吸。奇怪的是裡面卻沒有異味,倒有一種淡淡的香甜。那種香味很獨特,令人心曠神怡頭腦清爽。奇怪的是,方振衣四處觀察了一下,沒有看到什麼鮮花,屋外也沒有什麼花樹,香味不知從何處飄來。

從吱呀做響的樓梯上走上去,其他地方空空的牆壁上樓梯邊上竟然有一幅油畫。畫的是在風和日麗的大海上,一艘華麗的巨型海船上有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彷彿在傾聽找尋什麼,船的前方,一群外形妖豔的蛇尾海妖正在嘻笑歌唱,再上方,一隻孤獨的黑鷹在空中俯視著,鷹眼中透出詭異陰森的冷笑。

方振衣不禁冷冷的打了個寒顫。

自從走近沈家老宅,方振衣一直彷彿感覺背後有一雙詭異的妖眼在冷冷的看著自己,狠毒,陰冷,又帶有幾絲嘲諷的意味,彷彿邪惡的神魔在看著一個瀕臨死亡的卑微生物。

方振衣不喜歡這種感覺。回首,卻什麼也沒有發現,樹是樹,雨是雨,風是風,無人,無聲,可那感覺是如此強烈,一直讓他窒息得難以呼吸。然後,就是那種難以述說的顫抖。

顫抖,奇異的顫抖。起先是手指,骨骼帶著肌肉神經質般無意識的顫抖,發出輕微沉悶的摩擦聲音。然後如突然旺盛的烈火一樣,迅速蔓延起來,手臂,肩膀,胸腹,腿,頭脛,凡是有關節的地方都開始狂亂的無規律性的顫抖,彷彿鬼上身中邪般。

實際上,方振衣自己清楚的很,自己這種多年沒有出現過的現象只是因為他興奮,過度的興奮。

興奮讓方振衣難以自控,以前那次是和雪兒約會時,他也是如此這樣的興奮。身軀也是如此這樣的顫抖,心也是如此悸動。只不過那時,他飄飄欲仙,情難自禁,忘乎所以,從骨子裡都透著舒暢。

可這次,方振衣感到的是無邊的恐懼。

恐懼來源於那雙詭異陰森的鷹眼,幻化成好友秦天宇死後的眼神,更加詭異,更加冷酷,更加陰毒,又帶有幾絲嘲諷的意味,彷彿看著一個瀕臨死亡的卑微生物。

想起秦天宇,就想起秦天宇曾經一直引以為傲的女友。

曾經,他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與女友從學生時代開始相戀相愛十年,朝夕相處,相濡以沫。

而那天,秦天宇卻對方振衣說,這世界,一切都是假的,除了金錢和權力,其他所有的都是假的。

說這話時,秦天宇一臉慘笑,那個他相戀相愛十年溫柔可愛的女友,正在他老闆的懷中放聲歡笑,笑靨如花。

大徹大悟的秦天宇將人生看作是一齣戲,封鎖所有的情感,竭盡所能在人生舞臺上努力飾演好自己的角色,成功地讓虛偽感動自己。

三年後,當他傲然把以前的老闆和女友趕出他以前的公司時,他已經被本城商界傳說成神話般的傑出人物,甚至把他和當年神祕崛起富甲一方卻又神祕失蹤的珠寶鉅商沈豪相提並論。

誰又曾想到,與沈豪相提並論的秦天宇竟然在命運上比沈豪更加悲慘,會選擇比沈豪更加悲劇性的方式來結束他叱吒風雲的人生。

還記得,也是這樣的細雨霏霏的傍晚,那天秦天宇約好方振衣一起去幽閒吧品茶。可是那天,方振衣一直有種預感,即將發生的事不是去品荼消閒那麼簡單,而且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在電話中,秦天宇就說他去過那個珠寶業的傳奇鉅商沈豪老宅,並且在那有特別的收穫。儘管方振衣不知秦天宇在那所不祥的沈家老宅發現了什麼,但是一直以來沈豪的神祕失蹤以及沈氏商業帝國的突然崩潰都成為本城商人的禁忌之地避之不及。

後來發生的事證明,方振衣的不安是有道理的。

就在他來到秦天宇所在公司,剛想進入大廈的瞬間,有一個物體,準確的說是一個人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重重地墜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發出連續而沉悶的骨頭破碎聲。

腦漿四濺,白的,黃的,柔軟的肌肉扭曲變形,殷紅的鮮血歡快地流淌出來,迅速將潔淨的周圍染成血紅血紅的顏色,呈現出一種攝人心魂震撼心靈的悽豔。

方振衣站在屍體旁邊,目瞪口呆,在潮水般湧上尖叫的人群中,他看到秦天宇的眼睛,從紅白相間的眼眶中跳躍出來,悠悠滾出來,交織著無與倫比的複雜情感,透著殘酷的寒意,冷冷的望著他,猶如看著一個瀕臨死亡的卑微生物。

那眼神,就這樣一直深深的鉻進方振衣的腦海,不時在他噩夢中再現,寒意刺骨。

方振衣無法控制自己。一個曾經朝夕相處,親如兄弟的好友,就這樣破碎在他面前,秦天宇臨死前的眼神宛如毒咒般一直纏著他,方振衣一閉上眼,就浮現出秦天宇滲血的眼神,如此冷酷卻又如此譏笑。

如果不是這眼神,方振衣就不會受沈輕霓之託來沈家老宅調查沈豪失蹤的事件,也不會發生那些讓他一生一世都無法忘卻的恐怖際遇。雨一直在下。

而恐懼如一張無形的網,緊緊網住方振衣所有的神經系統,一種從未沒有過的虛無和沉重如重錘般擠壓著他,使他無法呼吸,無力掙扎。此時的他,更象一條離開水的大魚,在恐懼的痛苦中瘋狂的顫動。

如果不是那簫聲,方振衣不知自己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

簫聲極為單調,淒寒,隱有悲世之意,卻彷彿直擊入內心深處,使人不知覺中投入到簫聲所要表現的世界中去。

在簫聲中方振衣從恐懼中慢慢鎮定下來,全身因劇烈的顫動而痠麻不已。奇怪的是,現在,竟然有人在沈家老宅**?

走到窗前,從聲音飄來的方向望去,漆黑中什麼也看不清。雨越來越大了,從開始的霏霏細雨變成了傾盆大雨,雨點無情的擊打著風中哭泣的梧桐樹。

突然間又有蛇般扭曲閃光的電劃過,方振衣朦朧中看到似乎有個白衣長髮女子撐著把小紅傘在精瘦的梧桐樹下,背向著他。

方振衣有些恍惚,然而蕭聲卻是那樣清晰地侵入耳中。

傘是找不到了,方振衣想了下,乾脆冒雨向梧桐樹下衝了過去,短短几十米的路程也就十幾秒,由於雨太大把眼鏡映成水朦朦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等方振衣拿下被雨打溼的眼鏡後,開啟手電筒,樹下卻找不到那白衣人的身影了。

難道是幻覺?

苦笑,略想了下,方振衣打算跑回去,畢竟這麼大的雨淋在身上不好受。這時,身後傳來渾濁沉重的呼吸聲。

難道在身後?可是,女孩子會有這麼難聽的呼吸聲?

方振衣疑惑的轉過身去,竟然看到黑暗中出現兩點陰冷的綠光。

怎麼可能?這是什麼?微弱的手電筒照在那動物身上,龐大的身軀,如狼,卻比狼大多了,似狗,卻又比狗凶猛多了,難道那蕭聲是這動物發出來的?

眼睛發著綠光的怪物一動不動,呼吸聲卻越來越渾濁急促了。方振衣毫不懷疑,如果他轉身一跑,這動物就會撲上來撕裂他。

方振衣勉強鎮定下來,冷冷地和綠光對峙,身子一步一步的後退。綠光猶豫了一下,繼而吠了起來,然而只是吠了兩聲卻又停下,向前走兩步,象要攻擊,看到方振衣不慌不忙的樣子,卻又退後一步。

看到這,方振衣稍稍安下心來,怪物叫了說明它內心也感到害怕,以吠聲給它自己壯膽。傷人的動物一般是不出聲的,暗中突然間襲擊人類的。用農村老話來說,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卻是不咬人的。人類其實才是世間上最狠最凶的動物,讓其他所有生物感到害怕。

方振衣不再後退,慢慢俯下身,象是要撿石塊的樣子。綠光怪物終於動搖了,嗚嗚叫了兩聲,夾起尾巴,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此時,老宅的一個角落裡,一個黑影,一動不動的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雷電繼續轟鳴閃耀,映出黑影的模樣,滿臉皺紋,雞胸駝背,白髮摭面,恍如骷髏。

當方振衣返回老宅大廳,全身已經淋透了。雨水從身上一點一點的擊打在木板上,聲音清脆。而此時,屋內的香味卻比開始進來時更香濃了。

難道,有人來過?

方振衣用手電筒發出的微弱光亮慢慢地在房間裡遊離過去。殘腿的桌子,破舊的床,沒有光罩的檯燈,鋪滿灰塵的古籍,一樣一樣,慢慢地看過去,一絲微笑,悄悄在方振衣嘴角浮現,卻又一閃而過,依然冷峻如故。

走近桌子,方振衣仔細看了看。沈豪果然不愧為當時富甲一方的鉅商,所用木料是有“木中黃金”之稱的紫檀木,而且還是其中最貴的花梨紋紫檀木。整個紫檀桌子製作考究、工藝獨特、質感天然,價值連城,可是這樣的紫檀桌子現在竟然斷了一條腿,歪歪斜斜地靠在牆角上。

屋外,一個黑影慢慢逼近,悄無聲息。行走方式如貓般,前掌先著地,中間虛空,後掌落下毫無聲音。

影子進了老宅大廳,欺近方振衣身後。

突然,方振衣手電筒斷了電光,大廳回覆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影子彷彿怔了怔,正要後退,側面電光映照過來,方振衣已經閃到側面另一個地點冷冷地看著黑影。

黑影虎背熊腰,極為魁梧,神采奕奕,眼光銳利得如利劍般,方振衣的眼神卻是一片空無看不出情感,兩人雙目相觸,恍如刀劍在空氣中交錯擊鳴過一般,各自有點意外。

相視良久,黑影莞爾一笑,說:“你就是沈小姐的朋友方振衣吧,我姓雷,雷飛揚,沈輕霓重金請來的私家偵探。聽她說起過你,沒想到在這遇到你。”

“是嗎。”方振衣不動聲色:“你就是那個在私人偵探圈中極為有名的大地飛鷹吧”

大地飛鷹雷飛揚,本城酬金最高的私家偵探之一,曾做過國際刑警,回本城後做的第一件事是孤身一人臥底瓦解稱霸一時的黑幫飛龍會,卻在當局準備重獎並且提拔時突然辭職,轉做私家偵探,短短几年間查出榮氏集團假上市案,恆發銀行洗黑錢案,富豪林嘯圖私賄媒體捧其明星情人案等,一時間名聲雀起,上流人物為之又恨又怕。

“哈哈,過獎,其實應該說是極為惹人厭的蒼蠅吧。”雷飛揚轉而一臉嚴肅:“不過,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只做我應該做的事,不計後果,只因我始終相信這世界需要公理和正義。”

方振衣笑了,問:“你來了多久?發現了什麼沒有?”

雷飛揚答:“我才來,本打算先去看看廚房,剛才好似乎聽到了有什麼聲音,轉過來時聲音消失了,卻看到你在這。”

“是嗎?”方振衣不想說吹簫的白衣少女的事,畢竟沒有結果,將話題轉移,淡淡的問:“那你看看這裡能發現什麼嗎?”

“考我啊。”雷飛揚銳利的眼神如鷹般將大廳的物件一一掃過,也笑著說:“這裡有人來過,說不定在這住過!”

“哦,肯定?”方振衣看著窗外,心不在焉:“不是說老宅是凶宅嗎?還有人來過?而且會有人在這住?這樣的地方,也能住人?”

“我不但能肯定有人來過,可能住過,還能肯定至少有一個女子。”雷飛揚繼續說:“否則不必特意偽造成這種樣子的。”

“這是偽造的?”方振衣故意問。

“你看。”雷飛揚走近殘腿的桌子:“以沈豪當時珠寶鉅商的身份和這桌子的工藝來看,所選用的傢俱的木料必是上選,雖然我不清楚這是什麼木料,但肯定十分堅硬耐用,不會因為二三十年光景就殘斷,這桌子腿明顯是人特意折斷的,造成沒人居住的假象。”

方振衣插口說:“這是上好的紫檀木傢俱,和黃花梨傢俱紅木傢俱並稱三大名貴硬木傢俱,用個幾百年沒損害也是常有的。”

“其實,想看透這些灰塵是天然還是後來做成的很簡單。”雷飛揚走近書架,拿出一本書:“從外面看過去擺放的書側面佈滿灰塵,可是裡面封面卻沒有什麼,兩者相差如此之大,如果不是特意為之於常理難說的通。”

“那你怎麼知道最少有一個女子?”方振衣淡淡地問。

“我當然知道。”雷飛揚說:“你沒聞到這裡始終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香氣是法國最貴的香氣之一香奈爾5號香水。”

“你竟然可以聞出是什麼香水?”方振衣這時才吃了一驚:“難道你真有福爾摩斯那種鼻子?”

“呵呵,那倒不是,只是我最近的女朋友所用的香水就是這種。”雷飛揚苦笑:“每盎司170美元,世界十大著名品牌之一,也是世界十大最貴的香水之一,這麼貴買來的,想忘記都難。”

“何況。”雷飛揚手在床頭櫃搜尋一番,找出個空瓶子,說:“你看,這是空的香水瓶,Chane1No。5,我沒說錯吧。”

雷飛揚從身上拿出個塑膠袋子,很小心地把空的香水瓶放進去。

“所以說,我不但肯定最近有人在這住過,而且能明確最少有個女人。”雷飛揚下結論:“其實這些,你也早就知道,不是嗎?”

“我只知道。”方振衣輕輕的說:“我剛才站在這裡看到了梧桐樹下有一個吹簫的白衣女子,跑過去時人卻不見了。”

“對了,剛才的聲音好象就是簫聲,怎麼會人不見了?這麼大的雨,一個女子,在這大山中,能跑到哪去?”雷飛揚歪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也許,那不是人吧,或許只是個幽靈,在這突然現下身就消失了。”方振衣幽幽地說:“說不定,她看我們寂寞,特意從地獄來看我們的。”

方振衣本來只想開開玩笑調節下氣氛,不知怎的,兩人卻突然冒出陳陳寒意。

難道那吹簫的女子真有可能是個幽靈?不然,怎麼能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來這樣詭異的老宅吹簫?方振衣拿出一節蠟燭,點燃,燭光在風中閃爍不定。

“也許,”雷飛揚故作輕鬆的說:“是因為看我太帥了,特意來勾引我的。”

“是嗎?”方振衣說:“那你不入地獄怎麼去陪她?”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其實,不入地獄又怎知地獄不好?”雷飛揚竟與方振衣打起了禪機。

就在雷飛揚話音剛落,突然間有鐘聲響起。

鐘聲沉悶刺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響亮。“當”“當”“當”一連響了十二下。

雷飛揚頭皮有點發麻:“沒有這麼邪吧。”

“據說,鬼魂都是過了十二點才出來的,”方振衣嘆了口氣:“要不然,誰又會讓掛鐘在十二點才響鈴?”

說話間,方振衣走到巨大的掛鐘前,掛鐘不錯,棗紅色擺針配合紫檀外殼,很有些古典的味道。

“德國出產。”方振衣說:“我到這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在十一點時沒響。”

“難道,真有人特意讓掛鐘定在十二點響?”雷飛揚苦著臉說。

“也許,十二點正是鬼魂醒來的時候。”方振衣一臉認真的樣子。

雷飛揚望向窗外,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連風也小了許多,變得溫柔多了。

“不是傳說鬼都喜歡在月光下出現的嗎?”雷飛揚笑著說:“而且喜歡撕掉自己的臉皮再畫張人皮,使自己有一副絕美的容貌。”

“也許,說不定過會就有月亮。”方振衣說:“你不妨慢慢等一會兒。”

雷飛揚不再說話,呆待著看著屋外思索。時間慢慢過去,天空的陰雲竟然真的漸漸的散了,才十幾分鍾,皎潔的月亮便如銀鉤般悄悄的冒了出來。

兩人相對無言,各自一臉驚詫。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每個來過沈家老宅的人都受到山神的詛咒?

真是那樣的話,那剛才的鐘是就是他們最後聽到的喪鐘?

“好月光!”雷飛揚反而興致大起:“這麼好的月光,正好踏月尋寶,聽說,和沈豪一起失蹤的還有沈豪那富可敵國的財富。”

說完,雷飛揚也不看方振衣,徑直走了出去。

方振衣知道雷飛揚去尋找老宅的地道祕室去了,象沈豪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重要的事都肯定都會有後著,以防萬一的。

問題是,這屋前何以正對著大樹?用風水學來說,大門正對樹遮陽屬不祥,而且是秋冬兩季會掉葉成枯樹的梧桐,更是凶宅,以沈豪之精明,怎麼會這點都不知道?

“方振衣……”突然,方振衣聽到一聲急促的尖叫,雷飛揚彷彿最到了極其可怕的事。

方振衣尋聲急步跑了過去,看到雷飛揚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月光下,宛如石雕。

怎麼會這樣?方振衣走到雷飛揚身旁,在前方不遠處,有一片廣闊的草地,草地上,竟然,排滿了凸起的墳墓。

“天,二十七座墳墓,”雷飛揚說:“這就是那些傳說中失蹤的人?”

“應該就是吧。”

雷飛揚轉過身來,盯著方振衣說:”聽說,你比較**?”

方振衣不置可否。

雷飛揚繼續說:“你有沒有感覺到一直有人在看著你?我一來這就感覺好象有人在暗處看我。”

“有人。”方振衣的回答簡單明瞭。

雷飛揚突然浮現一種詭異的笑容,說:“你猜,我現在想做什麼?”

方振衣笑了笑,說:“肯定是想把那個人找出來,你有辦法?”

雷飛揚笑的更詭異,說:“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出來,不過可以試下,反正這件事我也是很想做的。”

方振衣看著雷飛揚,心思一動,面色大變,說:“你不會……”

“不,我會!”雷飛揚從雜屋尋來一把鐵鍬,挖起最前面中間的墳墓起來。

墓碑上中間二個金色大字,沈豪!

方振衣怔怔地看著雷飛揚,他曾想到雷飛揚是個豪爽膽大心細的漢子,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率性而為膽大包天。

難道,這樣,真能逼暗中偷窺的人出來?

鍬是白的,泥是黃的,月光是冷的,好在下了雨土質稀鬆挖起來倒也快。

然而,一聲極為刺耳沙啞的聲音傳來,彷彿是地獄中惡鬼的嚎叫:“住手!”

黑暗中,巨石後,緩緩走出一個矮小的影子,黑的衣,黑的鞋,黑的柺杖。雞胸駝背,走近才看清竟然是白髮紛飛滿面皺紋的老婦。

難道,這就是那個居住在老宅的女子?那個白衣吹簫並且用香奈爾5號香水的女子?可是,不管怎麼看,更象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吸血的骷髏。

雷飛揚和方振衣兩人心都懸了起來,要面對的,總算要來了。

“你們得罪山神,不得好死!”老婦人滿是仇恨一字一字地說:“就算你們是大小姐派來的,也不能倖免。”

聽到老婦人惡毒的詛咒,雷飛揚反而定下心來,如果對方真是鬼怪的話,想必不會說這樣仇恨的話卻不動手。

“呵呵。”

雷飛揚清了清嗓音,正要打算說幾句場面話,奇異的事發生了。

老婦人皮包骨的臉孔上突然露出極為害怕的神色,瞳孔放大,張大著無牙的嘴想說些什麼,卻無法說出來,站也站不穩,竟向後退了一小步,再也站不住,轟然倒在地上。

雷飛揚馬上衝了過去,再看老婦時,已經毫無聲息,竟然活生生被嚇死了!

難道?真有鬼魂?可是,為什麼他們兩人卻沒看到?到底是什麼,竟然使能獨自在老宅生活膽略不小的老婦嚇死?

雷飛揚看了看方振衣,彼此都從對方那裡看出了恐懼。

四處無聲,不知哪跑出個烏鴉呱呱嘶啞叫了幾聲,無精打彩的飛走。

短短一瞬間,只有他們兩個人,再也沒發生其他什麼,可是,老婦被嚇死也是事實。難道,在那一瞬間,老婦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或是極為他們兩人恐怖的後果?

可是,他們卻什麼都沒有看過。難道真有所謂的山神妖魂隱藏在他們身後?兩人呆立在墳墓旁,冷氣森森,陰風陳陳。儘管有心理準備,雷飛揚看到沈輕霓時,還是狠狠地吃了一驚。

從學生時代到現在,憑著俊朗的外表和硬派性格,雷飛揚一直沒少受過女孩青睞,交往過不少漂亮女孩,自信對美麗女人有很強的免疫力。可是看到沈輕霓時還是會感到手足無措心跳加速。

女人可以分很多種,有的是妖媚萬分一看到就想上床的,有的是精緻典雅如沐春風,有的是活潑可愛青春無限,沈輕霓卻不是這些中的一種。

沈輕霓是那種特別惹人憐愛的一看上去就很想把她輕摟在懷中用心去呵護的女孩。絕美的容顏,飄散著善良與純真的氣息,如一泓秋水般的眼神更有朦朧的淡淡憂鬱。

“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親人,”沈輕霓淡淡的說:“這些,你只能去問我的義父唐伯伯了。”

雷飛揚苦笑,說:“我已經找過你義父唐吉鴻了,他說不知道,不過據我觀察,你義父親一直在隱瞞著什麼。”

“我曾問過義父我家裡以前的事,可是他怎麼也不肯說。”

“也許你義父有什麼難言之隱,當我表明身份時看上去他很不高興,看來他對你尋找父親不是很支援。”

“我真有個妹妹?”沈輕霓嘆了口氣說:“如果真有能姐妹重逢多好啊,為什麼義父不喜歡?”

“其實還是有辦法的,”雷飛揚笑了笑:“只要你肯協助,我還是有辦法知道你義父不想說的那些隱情。”

“有當然肯協助你,”沈輕霓說:“你要我做些什麼?”

“很簡單,”雷飛揚拿出一張名片,說:“這是本城一個很有名的心理醫生,只要你能勸你義父去做次心理檢查就行了。”

心理醫生?沈輕霓半信半疑,難道心理醫生就能讀懂別人的心裡隱藏的事情嗎?

三天後,沈輕霓終於在義兄唐古風的幫忙下把義父唐吉鴻帶到了那位有名的心理醫生那裡。醫生姓劉,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當然,起先是沈輕霓做心理檢查,這不過是走過場,然後是和義兄唐古風一起勸說義父也做一次。唐吉鴻耐不住兩個人在旁吹風,只得勉強同意。

等兩人退出房間後,劉醫生和唐吉鴻聊了些工作壓力心理自我調節話題後,突然話鋒一轉叫勸唐吉鴻接受催眠休息。

“催眠休息是很有益處的,”劉醫生說:“在半休眠獎態可以很好的放鬆大腦,激發潛能,改善體質。”

“你看,”劉醫生隨手從旁邊書架拿出理查德。班德勒寫的一本心理著作:“這位身兼計算機家數學家的心理大師透過多次試驗證實了這一點。”

半信半疑中,唐吉鴻聽從了劉醫生的勸告,順從的躺在**。

劉醫生拿出一個懷錶,左右晃動,說:“你眼睛看著這個表中心。”

表在不停的晃動。

“現在,你是不是有點累了?”

唐吉鴻點了點頭。

“你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唐吉鴻閉上眼睛。

劉醫生有意識地不斷地變化語句字詞之間的間歇停頓時間,並且改變聲音的大小或音調,使唐吉鴻意識中的潛意思不知覺的執行劉醫生的指令。

“你感到放鬆,全身肌肉都放槍了。”

唐吉鴻臉色開始輕鬆起來。

“你正沉入更深、更深、更深的完全放鬆,完全平靜的放鬆。”

唐吉鴻的四肢很舒服的伸展。

“你就會感覺那麼的安心,那麼安全,那麼滿足,因此你將感覺到放鬆愈來愈深,你回到了年輕時的狀態。”

唐吉鴻徹底被催眠了。

房間外,沈輕霓不安的卷弄自己的長髮,唐古風在一邊表情複雜的望著沈輕霓。

沈輕霓抬起來頭,看到唐古風的眼神,呆了下,剛想說什麼,房間內傳出驚叫聲。

那叫聲,彷彿是被惡魔吞噬前的絕望用盡所有力氣發出來的,正是唐吉鴻的聲音。

兩人大驚失色,衝了進去,看到劉醫生正手心腳亂的給唐吉鴻按摩拿捏。唐吉鴻全身冷汗,一下子似乎變得蒼老了許多。

怎麼會這樣?在醫生送走三人後,雷飛揚從心理診治房間走出來,滿臉疑惑。

出了診所,下了樓,唐吉鴻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大口喘著粗氣,看上去極其虛弱。

坐進小車,緩緩開動,車外,繁華依然,燈紅酒綠。

紅燈,停車。車窗外各種男女老少人群如流星般劃過。

墨鏡,皮帽,唐衫,花色的盲棍,一個瞎子悄然從旁路過。

剛剛平靜點的唐吉鴻又變得激動起來:“開門,叫住那位師傅。”

司機尚未反應過來,唐古風急忙開門追向那個瞎子。

“還記得我嗎?”唐吉鴻急促地說:“我就是十八年前找過你算命。”

原來那瞎子是個算命先生,過多的江湖風雨吹得他滿面滄桑。

嚴瞎子顫抖地伸手枯枝般的雙手在唐吉鴻臉上慢慢摸索。

“是你啊。”

“是啊,就是我啊,”唐吉鴻滿臉喜色,“嚴師傅你想起來了,你看,那凶劫,現在還能化解嗎?”

“命犯天煞,血光之災,”嚴瞎子搖了搖頭,“怕是天意難違了。”

“真沒辦法化解?”唐吉鴻悵然若失,“難道,我註定無法避過這凶劫了?”

“種因得果,多行善事,自然逢凶化吉,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嚴瞎子兀自要羅嗦,唐古風對沈輕霓使了個眼色,從錢包拿出些散鈔,塞給嚴瞎子,把他拉走。

“義父,不要聽那些江湖術士的,”沈輕霓說:“他們不過是故意說些災禍的話騙些錢罷。”

唐吉鴻卻彷彿被抽空了,神色疲憊,兩眼無光怔怔的發呆。

回到唐家,唐古風和沈輕霓不知怎麼安慰唐吉鴻才好,三人默默無語。

良久,唐吉鴻突然說了句:“你們還記得倚玉和陽陽嗎?”

倚玉是唐吉鴻夫人,十二年前從樓上墜樓身亡,而陽陽則是唐吉鴻小兒子,六年前車禍意外死亡。

“六年了,”唐吉鴻喃喃地說:“每六年我註定要失去一個至親的人,然後就是自己。”

“我到底做錯過什麼!”唐吉鴻突然激動得大叫:“老天,你到底長沒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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