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三十四 雲中君子

三十四 雲中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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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雲中君子

三十四 雲中君子

“這是桃花魚。”有手指在手心處輕輕寫著,又將微微灼燒過的魚肉放進口中,綿軟的魚肉還帶著火的氣息,衝盈了他的口腔。

“這是白蝦。”蝦肉更好吃些,鮮香彈牙,帶著恰到好處的鹹甜。

“好吃嗎?”手指劃過手心,激起一連串閃電般的酥麻,正如他好奇的撫摸著那人眼睛之時,手指下流暢漂亮的線條,纖密細軟的睫毛讓他覺得心尖被小蟲輕輕噬咬,既麻又疼。

在黑暗中沉淪的每一日,他都無比渴望能真正睜開眼睛看看,被放在自己手心中的蝦和魚,還有,這個人。

“哥哥,我想看看桃花江——”

“哥哥,我能不能再看一看桃花江……”記憶中那個倔強而任性的孩子,憑感覺捉住了一段涼滑衣袖,奮力搖動著,懇求著。

那條桃花江,他見過的。那時他連續幾日哭的厲害,洩憤般嘶吼著抓傷自己,那人將他抱在懷中安慰,似是猶豫了許久——才輕輕寫下。

“我帶你看看。”

寂長的黑暗突然有了破曉的光,宛若一幅古麗壯闊的長卷在眼睫前徐徐展開,拔高的視角令他意識到自己是用那人的眼睛在“看”——那人便這般毫無防備的將眼睛借給了哭鬧不休的孩子。

江水是湖金色的。浮光粼粼,一碧萬頃。千丈寬闊的江水中無數淡粉色的游魚流竄,當真有白色的蝦在沙層上跳躍。

“這裡是海。”那人似乎也有了興致,他們輕盈地飛起來,迎向更恢巨集的水流。接天的海水喧喧,簇擁著海面中心的島嶼……視線隨著他迫切貪婪的目光更拉近了些。他突然發現那並非孤嶼,而是一棵蒼古的巨樹,軀幹虯結,卻新生有嫩芽青翠。聳入雲霄,宛若登天之梯。

“好大的樹!哥哥,那是什麼樹?”

他心中微動,仰頭看向那人,眼睛卻只來得及捉到一隻繡著淡淡金紋的純白衣袖,和蜿蜒而下的黑髮。

眼前又變作連綿的夜色,那人吹起一支簫曲,他開始昏昏欲睡。

唯有白衣與烏髮在燦爛輝煌的日光中交映,成了他揮之不去的一段夢境。

……

海東青舒展雙翼,落在了主人的臂上,想從他手中討些吃食。高座上淺寐的男人倏然睜開眼睛,濃綠色的雙眸中似有水波輕蕩,猶如一汪翠湖,卻在溫柔繾綣之中帶著明顯的冰寒之意。

居然。又夢到了許久之前的事。那相互依偎的漫長時光……有著碧色眼睛的男人溫柔至極地笑了,笑容卻一分一分的減淡,直至脣角化作一抹冷硬的直線。

他不懂。

那般溫柔的哥哥,為什麼不等一等他,等他長大,等到他足以保護他。可無論他如何發問,都不會有任何迴應。

哥哥已經……死了。

男人抬手輕輕拂過胸前冰玉色的羽毛,將懷中的肉身抱得更緊,像是孤單的孩子抱住了唯一可以慰藉的娃娃。

明明心中疼痛難忍,嘴角卻依舊挑起一個笑容。

藺開陽摸了摸海東青潤澤的背毛,為自家信鷹的打擾告了一聲抱歉。

他身邊姿容灼目的女子帶著一分愁怨九分思念地看他,試探著伸出的手卻被鳥兒揮翅避開。

“水兒,不得無禮。”李老宮主聲音洪亮地責備獨女,雖說是生氣的意思,實則看著眼前一對玉女金童,心下欣慰。雖然眼下情勢並不輕鬆。

“既然是小少主來了信,做長兄的當下讀了也無妨,孤不在意。”男子踞在首座之上,語調懶散像是閒撥琴絃,他也像是撥弄琴絃一般輕柔地為懷中的素衣人修整長髮。

藺開陽握緊了信筒,額上蜿蜒下一滴冷汗,李水兒扁了扁嘴,看著自己向來威嚴,此時卻不敢反駁的父親,亦不敢直視座上恣睢桀驁的男子。

藏頭露尾,步步緊逼的小人!李水兒伸手握住了藺開陽的衣袖,就像兩人第一次在無邊的絕望下相見時那般緊密相依。

只是這一次並非希望尋求慰藉,而是給予這個還未完全長成的青年一些支援。哪怕她自身難全,哪怕這安慰如此微不足道。

藺開陽無法拒絕這披著赦免外衣的命令,深深看了座上人一眼,凝著臉打開了信筒。

裡面竟有一厚一薄兩封來信。瑤光的信依舊洋洋灑灑,衣食住行,調皮惹禍,趣聞趣事無所不包,即便粗略讀來,竟讓他在這刺骨冰寒的室內感覺到些微暖意。

沈明玄雖脅迫他在先,但這人是外冷心熱的性子,看來對瑤光亦照顧有加,此時更是恰恰解了他的困境:若這妖人以瑤光為質,眼下他也會落入李老宮主的困境當中。以老宮主的手腕智謀猶不可脫,何況他……還相差太遠。

“小公子當真是天真爛漫。”翠瞳男子滿不在乎地聽著旁人的家信,心情似乎很是不錯,又將自己整個靠在手邊男子的懷中,似是缺了一根脊骨,“就像我當年同哥哥在一起時一般。”

他親暱地把玩著始終不言不語的男子的一縷柔潤烏髮,神思似乎也隱刺沉浸其中,唯有出口的話語變得犀利起來,“李小姐,我倒是對另一封更感興趣些。”

他含笑殷殷,面上一張黃金面具,露出的下頜線條流暢冷冽,脣角的笑意卻令人不寒而慄。

李水兒只得移開腳,露出裙裾下一張薄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引得對方暢快大笑。

開陽將撿起的薄紙展平,果然不是瑤光的字,雖略帶潦草,卻自有風骨。想來是沈前輩的字跡。

第一行只有兩個墨字。

夜風。

雖不知他因何問起盜聖夜風,開陽微微鬆了一口氣,接著三個字猶如一記重錘擊下!

雲中君。

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坐首上似笑非笑,又沉浸在為自己的兄長整衣這項繁瑣活動中的男人,對方卻恰恰好看過來,似乎已經參透了他所有心緒。

那對墨翠色的眸子穠豔絕俗,是瀲灩含情的桃花形狀,偏生內裡盛的眼神陰冷寒酷,像是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