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民貴君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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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民貴君輕
九十七 民貴君輕
雖說有了鹽津帕子,不好吃的還是不好吃。
勉強吃完肉,參與祭天典禮的大臣得以飲上一杯薄荷香茶清口,又一人分了一顆理胃大山楂丸,才能強撐著各自的體面,順利的封了印。
許是因為那帶鹽帕子的功用,再加上氣氛和寓意實在是好,這歲末大宴大家比往日要多用了些,言談間也多了幾分歡快。
沈淵悠哉吃了一塊蜜橙糕下肚,又夾了了幾片雪嬰兒和幾根豆芽,他是孤家寡人一個,這座上好些個人都等著回去趕一場家宴呢。
“待到子時,便又是新歲,各為愛卿和朕還當共勉。”皇帝飲了爵中清酒,杯中是酒的,或是清茶的忙也紛紛舉盞祝詞,沈淵也隨之舉盞,一飲而盡。
雖說今年變數頗多,到底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只待著明年春來,便又有一歲的光景。
“愛卿們的心意朕已領了,天寒雪滑,早些回吧。”
沈淵是最後一個離去的。
他等了一會兒,便有一對金銀錁子落在了他的掌中,每一個都刻了一個圓,圓形的四周是長短有序的數根線條。這是皇帝自己創的印記,猛然看上去,當真像是一輪耀眼的太陽一般。
“陛下,臣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沈淵無奈道,他早就不需要壓歲的錁子了,也早就不是那個因為沒有錁子便哭哭啼啼的孩子了。
陛下對當年的這種小事記了這般久,讓他很是羞惱。
“朕給眾位愛卿的也是錁子,他們年歲更大些。”皇帝緩聲道,“你們都是朕的子民。”
長者賜不敢辭,沈淵只得將錁子收了,素來淡漠的臉上卻不自覺帶出一絲笑意。
沈淵向皇帝拜了拜:“那明玄便提前恭祝陛下萬壽無疆,元日大吉了。”
“元日大吉,明玄。”皇帝含笑回他,鳳目中光華灼灼。
“啊呀,純金的。”阿鸞咬了一口金錁子,滿意地彎了眉眼,“這是壓歲用的吧,做的真精緻,你們這些貴人好生講究。”皇帝默然失語,他想起自己竟未說起自己的身份,眼前人也未問過自己的身份。是當真不在意,還是不願?
阿鸞她……看來已經猜出了什麼。
“不要緊張。”阿鸞嘆了一口氣,“我早些便知道了。你可是雍王一脈的人?”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她雖猜錯,卻這般篤定,令皇帝心下疑惑。
“當然是因為您裝也裝不像,漏洞百出啊。之前公子可未出現,直到寧王之事後,皇宗的人抵搭京中,下面是四國來朝和嘉樂公主返回滄瀾,年宴,再之後是萬壽……現下大人們都休了春假,你卻還能留在宮中,怕是等著稍後的家宴吧。”她隨意坐在桌案上,“當然最重要的證據,是你的眼睛。”
她執起燈盞,細細的看了許久那雙光華驚人的鳳目:“雖然不明顯,但的確是紫色的。”她於宮廷中已有些時日,自然知曉紫眸烏髮的相貌天然地流淌在柏家血脈當中。
皇帝下意識撫上了自己的眼睛,久久無話。
雍王一脈掌管宗室,如今的確留在京中,這幾日因嘉樂皇姑透出的再嫁之意,更是常出入宮門,無怪乎阿鸞會想錯。
他開口,正想要說些什麼。
“那你……”阿鸞在沉默中突然出聲,半是試探半是低落道,“還能帶我出去看燈嗎?應是出了萬壽便要離京了吧。”
皇帝搖頭,“我保證。”他從未食言過。
憂心忡忡的人聞言笑了:“那就信你一回。”
“明。”
“嗯?”女子愣了一瞬,才意識到這是眼前男子的真實名字,有些惱怒道,“你告訴我,你叫“戚梧”,當真……好一個大騙子。”
“棲梧。那是我的字。”皇帝輕聲道,“你問的是‘名字’,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總歸是你有理了?”
“……”皇帝不說話了,他的確對她有所隱瞞,他自小起便學會了如何隱瞞一些東西保護自身,實則何嘗不是一種欺騙。
“好啦,我又不是怪你。”阿鸞定定注視著他美麗無比的紫眸,那抹飄忽不定的紫意十分玄妙,深沉如海,卻又無端的清明。她看了幾息才得以轉開頭,“不如給我講一些宮中的趣事吧,娘娘們美不美?宮宴都吃些什麼珍饈?”
琳琅和阿月都生的好,外邦公主們的容貌卻已經模糊了。自從在一片泥濘的先帝宮中掙扎過,他似乎已經失去了對那些美麗面孔的審度,唯獨除了眼前之人。尤其這雙笑意瑩瑩的眼睛,似是鐫刻在他骨中一般,只一眼便不敢相忘。
“唉,我說這個做什麼,你日日對著自己的這張臉看,眼中大概也沒什麼美人了。”阿鸞苦惱道,“不過據說宮中的吃食都是在灶上備的,反覆蒸煮溫熱,估計也不如何好吃。說句大不敬的話,我可不羨慕聖上。”
皇帝生來第一遭遭到了這種似是很有道理的同情,一時間有些如在夢中。
“不過你們的生活,大概是我想象不到的。”阿鸞撐著書案,眼神在燈火下飄忽而迷醉,“你瞧這小小一間藏書閣,裡面擱置的物件便是我聞所未聞的。若是讓我空口白牙杜撰一番,大概就是‘聞說老包要出京,忙壞了東宮與西宮。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揀大蔥’之類。”女娘笑著攤攤手,撥了撥瓶中的帝霄花。
大餅,大蔥,還有這種俗世俚語,虧她想的出來。而這般古靈精快的女子,他也從未見過。
皇帝的鳳目飛快的彎了一彎,才輕咳一聲,納罕發問,“…………你口中的老包是誰?”
“呃……重點不是這個啦。老包是個斷案如神的黑皮老頭兒,等著我把他的故事寫給你看。”阿鸞飛速的搪塞過去,“小明,我要叫你小明……你方才笑了吧?絕對笑了,再笑一下?”她伸出一根手指,似乎猶豫著要不要扯一扯眼前之人的麵皮,再扯出一個笑容來。
皇帝強撐著不答,卻聽到耳邊有人吐氣如蘭:“我卻是不知道權貴生活,那身處權貴的小明,你知道一個雞蛋要多少銀兩嗎?”
“不需要銀兩。旺季三文,淡季四文。”皇帝看著她因揉搓而亂翹的黑髮,忍不住心中莞爾。
“誒?!”阿鸞未料到他當真知道這等物價,驚訝過後鼓腮道,“差不多吧。看來你有個忠厚老實的好管家。”
說好的層層盤剝幾兩銀子一個,高達市價的幾千倍導致吃不起雞蛋呢?
皇帝雖不吃雞蛋也不事農桑,卻對所有大宗食材的價格瞭若指掌,最是耳通目明,哪裡會被她難住。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江山從不是他手中的玩具,而是他累年的心血堆凝,不敢有一日相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