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傷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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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傷別離
52、傷別離
舊時人常有心悸，歸結到坎貓身上。
說那貓壓在心口讓人不安，算是半寄生在人的身上。
兒時聽說這種坎貓，最善於欺軟怕硬，以弱者的魂魄為食物，繼而得以生存，藉助人的心口為窩躲避陰差的追捕。
眼前這隻坎貓，看著尤為厲害，在蕭如喚的手下還能過上幾招。
紅色的披風，將它的貓臉遮擋起來，它連連後退，撕心裂肺一陣尖叫：“喵——”
很慘烈的叫聲，嚇得我捂住心口，那貓幽怨的眼神，向我這邊過來。
它素來欺軟怕硬，這會兒看著我，怕是要對我動手了，它知道蕭如喚厲害，稍微分析一下就可以知道我是弱者。
它的眼神太過迷離，一點點的迷惑人，我忽而捂住心口，心口揪地難受，像是被什麼壓著一樣。
我靠在一旁墓碑上，也不管那墓碑快要倒下，冷汗一點點落下來，蕭如喚要我別去看那貓的眼睛，可就是那樣的迷離，我的視線一直鎖在那隻貓身上。
喵嗚——喵嗚——
連連叫聲，劃破天際，我倒在一旁，心口忽而慢慢舒緩下來，看清楚坎貓被蕭如喚逼迫在角落裡，蕭如喚衝我喊道：“快過來！”
我怔了一下，急忙跑過去，與此同時，麒麟玉從懷中出來，衝著那隻坎貓而去。
一場狩獵，悄無聲息在墳山解決，麒麟玉恢復了之前嫣紅的色澤，而那隻坎貓最後只剩下一隻軀體，變成了一隻黑貓，蜷縮在角落裡。
這種貓很詭異，渾身黑色的貓，沒有五官，眼睛長在頭頂上，是藉以貓的形狀來偽裝自己。
“飽了嗎？”蕭如喚低聲問我，我怔了一下，這對話太過詭異，我點頭，麒麟玉恢復以往的色澤，意味著我的身體已經飽了。
我的腿忽而一軟，蕭如喚一把將我攬入懷中，吃飽了之後特別的困，我縮在他的懷裡，迷糊之間便睡了過去，眼皮沉重地很。
一夜好眠，沒有夢，我伸手去抓桌子上杯子，才剛醒過來就感覺渴地要命，每一次都是這樣的，漸漸地就習慣了。
一隻修長的手落在我的面前，蕭如喚把水杯遞過來：“好點了嗎？”
我點頭，睡了一會兒身體感覺精力充沛，想起之前那隻坎貓，沒來由一陣驚慌，那雙驚豔的眼睛，蕭如喚說這頂多算是打打牙祭。
我抬眸看他，笑言：“那什麼才算是大餐？”
“西山鬼池底下，有一隻厲鬼，小鬼全部都是給它療養用的。在鬼池裡面待著的厲鬼，怎麼樣？”蕭如喚挑眉，大抵是想看看我饞的樣子。
這具身體變化之後，對於這些東西特別的饞。
我沒辦法控制，點頭，不過西山鬼池底下的東西，豈是我說想要就能有的。
“你捨得嗎？那可是蕭家的東西。”我笑說，蕭如喚噓了一聲，他說那才不是蕭家的東西，起碼在他那個時代，不曾用這樣陰損的招數。
“內鬥可不利於家族發展，雖說蕭夫人陰狠，但總歸讓蕭家在道上有了立足之地。”我笑言，蕭如喚卻不與我多說這些。
我從**站起身來，腳下晃了，他急忙將我攙扶好。
“這段時間先跟著古燃，等我來找你。”蕭如喚低聲道，他言語之中似乎有些不捨。
我勾脣，點頭：“放心吧，我會好好跟著古燃的。”
“乖。”
他俯身下來，落在我的脣瓣上，冰涼的吻，一如蕭如喚此刻的心境。
他總是很匆忙，蕭家的紛爭已經逼得他沒了退路，我牽起蕭如喚的手，放在掌心，細細摩挲他掌間的紋理。
不知何時開始，我發覺自己越來越依賴這個男人，大抵是我如浮萍一般的人生，一縷寄託。
他伸手，舒展開我的眉頭：“乖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難得的依依不捨，倒是撩地我內心難耐，我催促一聲：“你趕緊去吧。”
“嗯？”
危險的氣息，蕭如喚問我就那般想他離開，我懵了一下，笑言：“早去早回。”
目送蕭如喚離開之後，古燃就來找我，他說許昭然接到她母親的電話，要她回去。
“那她回去嗎？”我沉聲問道，古燃說許昭然也很猶豫，她母親連連道歉，聲淚俱下，要她念在母女一場的情分上，說是會好好待她的。
可是經歷上次的事情，許昭然的一顆心早就沉入水底，在許家，她母親可做不了主。
許昭然決定回去一趟，不然的話，古燃不會來找我，他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我猛然想起蕭如喚交代我的話，點頭：“我跟你們一起去。”
對昨夜鬼池的事情，我跟古燃緘默不語，到了許家的時候才稍稍鬆了口氣，許家離得不算很遠，很大的宅院，仿古的建築，有私人花園一大片，分為新宅和舊宅。
許家一看就是有錢人家，院子裡種滿各色鮮花，許昭然說他們家人一般都是住在舊宅，新宅用來接待客人的。
她一回家，就必須去見她祖母，說是規矩。
我們陪著她去了舊宅，甫一進門的時候，一個老朽出來，等看清楚老人的臉孔，方知那是許昭然的祖母。
“祖母，我回來了。”許昭然細聲，略微有些害怕，她居然不驚恐，就這麼幾天，她的祖母生生像是老了一圈，臉上滿是皺紋，就連頭髮也是徹底的蒼白。
她眼神變得不太好，摸索了一會兒，才笑著說道：“回來了？回來就好。”
一個強勢的老太太，忽而變成了這樣，倒是有些不習慣。
“昭然，你母親在裡面等你呢。”
許昭然微微變了神色：“我媽她？”
“我總歸是要老的，將許家交給你母親，我也放心。倒是你那不爭氣的父親，跟你絹姨跑了。”老人嘆息一口氣，看著像是遭受了折磨一樣，有些讓人摸不準了。
我們跟著進了屋子，老人便往後院去，她倒是比之前閒適地很。
很詭異，一個從來以許家為中心的老人，忽而就鬆手了。
許昭然面露難色，跟我們說抱歉，她不知道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等到了屋子裡面，一襲嫣紅衣裙的許昭然母親，坐在主位上，她見著許昭然回來，眼眶立馬溼了：“昭然，我的孩子。”
“媽……”許昭然跟著哽咽，兩人相擁在一塊，許伯母伸手擦拭她的眼淚。
“別哭，哭壞了眼睛可就不好了。媽終於盼著你回來了。”
在許家原本沒有地位的許伯母，搖身一變居然成了許家的主人，許家從未有過外姓主人，按理來說這位子該傳給許昭然的父親，或者她父親的姐弟。
可是許老太選擇了這位外姓媳婦兒，不知心底在想些什麼。
“媽，奶奶怎麼會捨得把許家的位子交給你，還有她為什麼一夕之間就老了那麼多。還有……還有太祖爺爺……”許昭然略微有些慌了。
許伯母忽而伸手抓住許昭然的手：“你怎麼知道許彥回來了？”
“媽……”許昭然雙目猩紅，她的手被許伯母抓得通紅，許昭然怔了一下，她急忙搖頭。
許伯母暗自嘆息：“抓疼你了。”
“媽媽，你告訴我，你坐上今天這個位置，跟太祖爺爺有關係，對嗎？”許昭然還是很聰明的，一語道破，許伯母略微變了神色，說有外人在這兒，這些事情還是晚點再說。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跟古燃兩個人到了門外。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古燃問我，按理來說，許家的事情跟我沒什麼關係，但是要說奇怪，許伯母之前有見過，與現在看到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