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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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隱情
51、隱情
冷風微微吹過，入秋之後，天氣轉涼速度快，我裹緊身上的衣服，訕訕地站在一旁。
蕭如喚問我們知不知道，一旦鬼池崩塌，將會遭受滅頂之災。
“可你明明知道那是蕭家鬼池，為什麼要騙人？仟江底下的子母棺，亦是蕭家所為，為什麼你要欺瞞我們？”
我沒忍住，問了出來。
蕭如喚的神色略微有變，他眼底掙扎著情愫，怒氣仍未散去，冷眼看向我。
古燃拉了我一下，他做起中間人來，說其中定然有隱情。
其實蕭如喚根本不用跟我們交代，我之所以這樣問他，只是想試探蕭如喚。
可看到他眼底的怒氣，以及因為我不信任他而起的憤怒，我隱隱之間感覺有一絲愧疚。蕭如喚曾經跟我說過，要我信他，可是如今，疑竇重重，我不得不這麼想。
“鬼池的確是蕭家的，之所以不跟你說清楚，是怕古燃有異動。”蕭如喚沉聲，他在跟我解釋。
我略微抬眼，看向他。
“蕭家的勢力，或者說蕭夫人要做的事情，不是你們所能阻攔的。讓你們知道，只是平添危險。”蕭如喚怔了一下。
他忽而沉默片刻，這會兒冷風颳起地上的落葉，噠噠噠地響著。
他說既然我們改變不了的事實，倒也省去跟我們交代的麻煩，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蕭夫人此人行事狠毒，她早前可以給古家面子，但若是古燃涉及道蕭家利益，那麼古家，或許只能做炮灰。
古燃亦如此，更何況我這沒有根的浮萍呢。
“上常家這次行動，已經驚擾了她，往後蕭夫人定然會更謹慎。如果這一次被蕭夫人撞個正著的話，你們很可能被上常家推出來做為炮灰。”
蕭如喚說的沒錯，常霖錦此人城府頗深，腦子靈光地很，要是這次來的人是蕭夫人的話，我跟古燃怕是要死在裡頭。
想起來沒來由一陣惡寒。
蕭如喚忽而伸手，將我攬在懷中，他說有些話只能私下與我交代，他並非有意瞞著我這些事情，也並非不信任我。
我抬眸看向他，一直不敢多說什麼。
蕭如喚帶我上樓，忽而像是想起什麼一樣。
他轉身，對古燃說：“古先生，古家一脈，也只有你來傳承了，跟蕭夫人硬碰硬，你討不得好處的。”
“多謝提醒。”
古燃站在晨曦之中，光芒打在他的背部，恍惚之間，就像是撒上光芒似的。
我跟著蕭如喚上樓，他忽而鬆了手，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我怔了一下，知道他這次是真的生氣。
蕭如喚的脾性大，我是清楚的，而且尤為怪異。
他在外人面前裝著無所謂，但是在我面前，他尤為執拗。
“歡歡，為什麼不信我？”
他忽而轉身，將我抵在牆壁上，我猛地一抬頭，落入他那貌似快瘋了的眼底，我有些害怕，做賊心虛，不怪我，怪他行事詭異。
我在心底是這麼想的，可是沒敢說出來，我總覺得這些事情之間，有因果關係。
驀地想起在鬼池裡，楊叔跟我說過，蕭家冥婚，是蕭家人一貫的手段，蕭如喚定當知曉，可他在我面前，卻說是因為愛情。
我短暫間的失憶，蕭如喚挑起我的下巴，他眼底的怒意表露出來：“你說話啊，歡歡。”
“好，那你告訴我。去蒼山究竟為了什麼？”
追根溯源，我需要一點點將這些理清楚，看似毫不相干的幾件事情，全然跟蕭家拖不了干係。
他忽而揚起手來，一把將我的腦袋帶了過去，下巴抵在我的頭上，他低聲道：“有些事情，必定有隱情。歡歡，我只能告訴我，我不會害你。”
“隱情，隱情，為什麼又是隱情。你曾經說過，與我坦誠相見，可是現在呢。”
“我不想將你捲入無端的危險中。”蕭如喚厲聲，他微微有些激動。
我的情緒被渲染著，也跟著激動起來，我一把掙脫開他的手，沉聲道：“蒼山寺廟、仟江子母棺、西山鬼池……以後還有更多……”
眼淚不爭氣順著臉頰落下來，蕭如喚忽而鬆開手，他就那麼看著我。
我哽咽著開口：“好，你只需要告訴我一件事情。”
他挑眉，依舊看向我。
“你跟蕭夫人，是不是一路人？”我已經退到沒有退路了。
蕭如喚搖頭，他說他雖為蕭家人，但決計與蕭家不是一路人。
我不再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太過詭異，他好像也不敢說話似的，好像一開口，我們之間就會爆掉。
他微微皺眉，低吼：“等我，歡歡。”
我點頭，不再言語。
蕭如喚像是想說些什麼，又不再說話，我從他的懷中出來，坐在**。
“歡歡，麒麟玉呢。”他再度出聲，聲線都變了，我從懷裡將麒麟玉掏出來，怪異得很，原本血紅色的麒麟玉，這會兒居然成了透明的樣子。
它在鬼池裡的時候，蠢蠢欲動，我感覺飢餓難耐，難不成餓的時候，這麒麟玉就成了透明色。
蕭如喚說我必須吃一隻厲鬼，我猛地一愣，指著我自己：“厲……厲鬼？”
這會兒上哪裡去找厲鬼，蕭如喚卻二話不說，霸道地將我摟在懷中，好似之前的爭吵都是沒有存在過似的。
我偷摸地看了他幾眼，卻發現男人平復下來之後，微微勾起的脣角。
“你不氣了？”我嘟囔著開口，蕭如喚說沒什麼好氣的，是他不能將一切告訴我。
人心難測，我摸不準，蕭如喚這一顆鬼的心呢，我忽然暗暗地下了一個決定，不如就此試著信一次？
大不了遍體鱗傷，那也好過如行屍走肉一樣活在世上。
我忽而笑了：“是我小氣了。”
蕭如喚伸手，颳了我的鼻子一下，他淺聲跟我說，大抵是看我情緒穩定下來才繼續說的。
蕭家祕術，遍佈天下，以獨特的手法控制一方水土，西山如此，仟江亦是如此。但是蒼山上的寺廟並非如此，寺廟出自蕭家對手的手筆，自古蕭金兩家紛爭由來已久。
金家對蕭家趕盡殺絕，蕭家同樣不會放過金家。
千百年來，如今面上看著雖說平和，但其實內裡波雲詭譎。
蕭如喚說他不想這麼早跟我說這些事情，但無奈，我是他的女人，遲早都會捲入這事情裡面。
他與蕭夫人不是一脈，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蕭家人，這是逃脫不掉的。
“金家？”我喃喃，說不出什麼滋味來，他摟著我的腰肢，將我從古宅帶了出去。
蕭如喚不能實時陪在我的身邊，他也不想過早暴露他與我之間的關係，不想我因為他而遭遇危難。
可惜有些事情，決計是躲不過去的。
……
墳山上，燭火搖曳，有人上山祭拜先祖，這一圈墳來頭不小，都是上了年紀的墳墓，是村子裡人的祖先。
這一代鬼火偶有出沒，基本不會有厲鬼在，都是上了年資的遊魂野鬼，彼此之間也和諧地很。
蕭如喚帶我來這樣的地方，在一塊倒下的墓碑前頓住腳步，我們剛落腳，周圍蹭蹭蹭，許多個遊魂出來，皆是熟悉的人。
“這不董家那姑娘麼，怎麼回事？”
“我還以為是誰入侵地盤，董家那姑娘什麼時候去的？”
居然開始討論我了，還有幾個八卦地很，見蕭如喚拉著我的手，開始說什麼董家姑娘什麼時候嫁人了，就那性子居然還能有人要。
握草，這是鄉里鄉親嗎？
哪有這樣揭短的，真是太不友好了。
幾十雙眼睛盯著我看，我扯了扯蕭如喚的袖子，沉聲：“快走吧，我還要臉呢。”
“噓，等會。”蕭如喚執意在這裡站著，拉風的很，這些人死了之後還都這麼八卦，什麼董家姑娘小時候還尿床呢，什麼董家姑娘以前長得跟個小麻雀似的……
我遮住半張臉，有些大嬸開始歪歪蕭如喚，說董家姑娘嫁了個帥氣的人。
陰風吹起，過了墳山，逐漸變大的趨勢，吹得遠處那些樹，搖曳生姿。
我猛地看過去，那些樹，在夜色之下，像是人形一樣，就跟站個人在那兒似的。
天邊略微有魚肚白，一夜快過去了，這些人也快藏起來。
可就在這一晃神之際，一道紅色的身影朝這邊過來，蕭如喚沉聲：“來了。”
他的速度很快，在那道紅色身影還未站穩腳跟的時候，他就閃身過去。
“又……又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嗓音之中滿是恐懼之色。
“舒伯伯，什麼又來了？”我低聲問道，本不想跟他們打交道，但沒辦法，那道紅色的身影慢慢明顯。
我聽到喵嗚一聲，遊魂野鬼忽而散掉，舒伯伯說什麼坎貓來了，說完這些話之後，他們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全部都順著墓碑躺了下去。
我的視線落在那塊倒下的墓碑上，唯獨那塊墓碑，沒有遊魂出沒，或許可以說那塊墓碑之中的遊魂，早就已經消失了。
蕭如喚與坎貓糾纏在一起，我看到尖利的臉頰，那紅衣影子之下，是一張貓臉。
小的時候，村子裡有很多關於坎貓的傳聞，那會兒不覺得是真，都說坎貓無所不吃，專門喜歡藏在人的心口，壓的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