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十八、白鯊魚:黑色赦免令(3)

十八、白鯊魚:黑色赦免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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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白鯊魚:黑色赦免令(3)

在白鯊魚的這場惡夢裡,還有一個人不得不提,這個人不是鬼谷簫,而是水草。白鯊魚也沒有去想過水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沒有留意,所以當他發現的時候,水草的情況已經相當糟糕了。

在白鯊魚身邊的水草變得神神道道,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上大學以後,水草是不是獨自經歷過什麼?尤其是在鬼谷簫去白大讀書的那段時間。

這一切,身為寫手的我,已經無法以情景再現的方式向大家演繹了。不要問我水草是不是死在荒野上了,在這個問題上,她死了活了都一樣。小說裡曾經無數次地寫到,水草總是可以忘記那些大家都覺得不該記住的東西。再說這部小說才寫了不到一半,現在就透露關鍵人物的結局好像有點不負責任。

這中間的一切,我只能剖析和推測。好在我們還能從白鯊魚那裡知道不少關於水草的事情。

在白鯊魚看來水草在多數情況下,只是一個可以隨意玩弄的廢物。他不會懷疑水草這個人有問題,因為白鯊魚知道,水草的智商不夠。那段驚恐中的日子,白鯊魚更是無心傾聽水草那些稀奇古怪的話。但是有一天,水草卻提起了一件讓白鯊魚浮想聯翩的東西。

水草提起了她曾經見過的一樣東西,她描述了每一個細節。那是一塊黑色的牌子,方形,不過半個手掌大小,有玉石的質感,但是比玉要冷。據水草說,牌子的一面雕刻著一大堆形態奇異的雲朵,另一面則光可鑑人,差不多就是面鏡子了。

白鯊魚盡力壓住情緒,這東西聽上去和赦免令相差無幾,只是赦免令上雕刻的圖案並不是什麼雲朵,而是一片火海,而赦免令的背面——反正當白鯊魚翻到這東西的背面的時候,他看到的不是自己。

那確實很象是一面光溜溜的鏡子,但是白鯊魚從裡面看到的是一張肥胖的臉,他自己長得可沒那麼油水充足。

白鯊魚故意對水草說,“你別逗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呢?你是從哪見著的?”

水草忽然感到莫名其妙,以前她不管說什麼離奇的事,白鯊魚都不予反駁,這個東西乍一聽倒未必離奇,他怎麼忽然對這個不依不饒了呢?

“在哪見到的……就在那個地方,在鬼谷簫家附近……”

“什麼?”儘管早就覺得鬼谷簫不象正常人,白鯊魚還是喊了出來。

誰知水草說,“就在……她家附近的那個大水窪那裡。”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是……她家剛搬家沒多久的事。那時我全家到他們的新家去玩……那時那邊還沒建設起來,一副荒郊野外的樣子……”水草的神情變得有點陰森,“她家離那個水窪就那麼點距離,那時好多人把垃圾往那個水窪裡扔……”

燕壁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但燕壁的古老正在被現代化瘋狂地吞吃。從前皇家修建的城牆沒了,從前老百姓住的四合院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棟又一棟沒有表情沒有故事沒有特點的高樓大廈。這些玩意兒又在以每隔二三十年翻修一次的速度被人們吃了吐,吐了吃,噁心至極。開發商連文物都不放過,只要能掙錢,什麼都好意思啃。在這樣的氛圍中,人們只能自我麻痺,告訴自己這就是前進的代價。

可是從來沒有人來解釋解釋,那個大水窪為什麼沒有成為前進的代價。

白鯊魚很少去那邊,但那個大水窪讓他印象很深,因為它佔地面積實在是不小。如果在這裡建樓,可以建兩棟,每棟每層大概可以安排十五家,如果蓋二十層,那就是六百套房子,按照燕壁現在的房價,一套至少能賣二百五十萬到三百萬人民幣不等。一套房子能淨掙多少呢?保守估計,至少是原價的十倍。大家可以自己算算,如果把這個大水窪填平了蓋房子,能掙多少錢……

就算因為地質的原因蓋不了房,把這個鬼不成鬼的破坑改造成一個景觀湖什麼的,總可以吧?這樣每一套房子又可以漲價。

但事實是,那個大水窪就那樣被保留了下來,誰也沒有動它。雖然清理了周邊的垃圾,水坑裡的水也並沒有什麼難聞的味道,但那仍然是一個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彆扭的地方。那時候還沒有什麼白大的教授來為這個水窪說三道四,那不過是一個和普通地溝一樣的地方。

在燕壁蓋房子的那群流氓,為了幾個錢連命都可以不要,倒是什麼讓他們望而卻步,連一個手指頭都不該亂動?

“那個水窪邊上立著一塊石碑。”水草回憶著說,“石碑上的字已經模糊了,我就是在那塊石碑上看到那個東西的。”

一塊古怪的黑色玉牌,被放在一個堆著垃圾的水窪附近——這是什麼情況?

“那……你把它拿走了嗎?”白鯊魚試探著問。

水草臉上閃過一種不自然的神情,“沒有……那我哪敢啊……”沉默了一會兒,“我實在是好奇,拿起來看了看,又放下了。我後來問過鬼谷簫,有沒有看到那個東西……”

“她怎麼說?”

“她說,”水草神神祕祕地說,“她跟我說,你怎麼可能看到那個東西呢?這是不可能的……”

燕壁被拆得差不多了。那些幾千年棲身在古舊磚牆裡的鬼魂被趕了出來,無家可歸。水草說,她從鬼谷簫家離開的時候,聽到過詭異的低語聲從大水窪的方向傳進她的耳朵。

“水在……在沸騰!”她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好多泡泡浮起來!”

那是一個黃昏,白鯊魚和水草坐在暮城財經大學圖書館門口的階梯上。當白鯊魚費力地篩選著水草言語中的真真假假時,當他想方設法地試探水草,想知道她到底能把一件現實發生的事描述得多離譜的時候,正有無數學生從他們面前迎著下沉的夕陽前行。千百人,如一人。

就象很多年前,鬼谷簫曾經看到的一樣。

那個時候,鬼谷簫還是個初中生,她不屬於這個地方,白鯊魚和水草可不一樣。這是他們的大學,從他們面前走過的,都是他們的同學。他們就走在他們中間。他們對他們瞭如指掌……

可白鯊魚忽然間忘了,這些學生要去哪裡?

明明他自己也曾這樣走過圖書館的,他們看著太陽西去的餘暉,腦子裡一片空白,只顧向前走。這樣的時刻,很少有人說什麼,但人群裡總是熱鬧非常。

白鯊魚下意識伸著脖子往下看,但他看到的只有湧動的人頭。那些學生的表情他全然不知。

水草漸漸地不說話了,也開始盯著流動中的人群看。

看著看著,水草忽然叫道,“看那個——”

“哪個?”白鯊魚嚇了一跳。

“那個那個——那個人腰裡彆著的那個,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

難道是赦免令?白鯊魚急忙問,“在哪呢?在哪……”

水草忽然情緒過激,哭腔都快拉出來了。“你怎麼會看不到呢?你看呀,你看沒看到?就在那裡,就在那裡……”

迎著夕陽的方向,水草看到一個模糊的白色影子,腰上彆著一塊黑色的東西。但當他揉揉眼睛再看的時候,那個影子卻消失了,他旁邊只剩下哼哼唧唧的水草。

那塊黑色的玉牌,那塊被地獄來客稱為黑色赦免令的東西,難道真的僅僅是赦免罪責的保護傘嗎?漸漸地,白鯊魚不得不懷疑。

住在暮城財大的那段時間,白鯊魚總覺得死神就藏在自己影子裡的那段時間,黑色赦免令又疑似出現過多次——之所以說是“疑似出現”,就是因為白鯊魚看到的總是一個遠遠的影子,不管是被人攜帶,還是孤零零地放在什麼地方,他從來沒有把那個東西捧在手裡仔細看過。所以白鯊魚也無法斷定他看到的就一定是黑色赦免令。

比如那個車禍去世的年輕老師,也就是那個死之前還為了給白鯊魚解答問題而留在學校很晚才走的女老師——諸位,你們真的相信白鯊魚會象水草一樣勤學好問嗎?何況當時還沒有正式開學,那不過是學校在假期末尾搞的預備教學而已。鬼谷簫就讀的白大有個更冠冕堂皇的玩意兒,本質和這個差不多,叫做小學期。其實就是早早地把學生叫到學校去,學點不那麼費勁的課。白鯊魚能到底有多少東西不明白,至於厚著臉皮把老師一直留到那麼晚?

還是說白鯊魚在這個老師的身上發現了什麼?

這個管理學院的年輕老師剛留校不久,做起事來也難免毛手毛腳。上著課突然手機響,老師伸手去掏手機的時候,白鯊魚眼前一晃,他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東西從老師的包裡掉出來……

黑色見方的,看上去是玉石的質地,好像還雕著花。白鯊魚坐得遠,沒有看清楚。

老師把手機關了,繼續在講臺上照本宣科。那個東西就那樣寥落在地上,象一隻蟄伏中的什麼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