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十六、燕郊:心思(3)

十六、燕郊:心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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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燕郊:心思(3)

“何況什麼?”爾柏問。

這才是說到正題上了。白鯊魚把聲音壓到最低,“來的這些人裡,直接接觸過死亡之書的……有幾個?”

這句話說出來,白鯊魚馬上看到了他想要的局面——三兄弟的表情都在一瞬間變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洛思問。

“死亡之書……”阿克喃喃念道,“是……是那個……那個……”

“是頭狼手裡的那個。”白鯊魚笑了笑,“棗樹墳的頭狼。”

阿克表情誇張,眼看著就要喊出來,洛思看準了,一伸手把阿克的嘴巴給捂住了。他轉過來低聲問,“這麼說,你讓我們幫你的籌碼就是,死亡之書?”

白鯊魚十萬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三兄弟互相看了看,阿克有點情緒激動,爾柏看上去也比較興奮,但是洛思面色依舊冰冷。

“我們想想吧,一會兒就給你答覆。”洛思這樣答覆白鯊魚。

那就等著吧。白鯊魚覺得他應該不用太擔心,這群人跑到這裡來,不就是為了這點事嗎?

可是就在剛才,白鯊魚分明看到洛思的神情裡透著一種不屑和懷疑。說實話,白鯊魚不太能理解這種神情。

八姨眼看著白鯊魚和三兄弟在那裡竊竊私語,她覺得有點好笑,尤其是那三兄弟的表情,就象白鯊魚真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一樣。如果八姨願意,她完全有辦法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但是她不感興趣,她覺得沒那個必要。

鬼谷簫坐得離白鯊魚不遠,她對這些傢伙全然不屑一顧,這更加應證了八姨的感覺——沒有感情當然不代表沒有感覺。實際上,八姨的感覺一直很準,她只失敗過一次。而這一次,正是關於螟後的。八姨一直抓不著螟後,這件事都快人盡皆知了,實在是沒面子。

八姨確實沒有編造什麼,那正是她的親身經歷。這確實是個沒有結局的故事,因為這個故事還在發展中。螟後沒有結局,這個故事就沒有結局,螟後很重要。就算螟後死了,八姨也得找到她的屍骨。

距八姨的故事發生已經很多年了,沒有誰能永遠做黑蜘蛛谷的谷主,八姨註定也要走向和黑紗一樣的結局,她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她能擺平篝火邊的這些人,如果她在荒野上能得到她想要的,八姨就有八成的把握快速找到螟後。這樣想著,八姨又掃了一圈,這些人怎麼會是她的對手呢?八姨覺得自己勢在必得。八姨判定七婆婆和老玻璃來此另有目的,他們不會去搶什麼。八姨也知道大漢胡和娜婭是稀裡糊塗過來的,他們可能連到底要幹什麼都不知道。八姨還知道三兄弟行動受到制約,可以還擊的餘地很小。

而鬼谷簫,看來已經被自己拉攏了,她還需要擔心什麼嗎?

一百年對黑蜘蛛谷而言,也不算是什麼太長的時間。用一百年等來的這個機會,應該也不是個太珍貴的機會,但是這一個不一樣,知道這個機會的人很少,訊息都被封鎖了。其實訊息都是冥河的人封鎖的,因為冥河的人掌握了這個訊息。八姨當然早就知道這個訊息,但是那時候她不太指望這個。幾年前黑蜘蛛谷和棗樹墳有了瓜葛,八姨和頭狼有了些接觸,頭狼又提供給她很多有利的訊息,這樣要是再不試試,實在可惜了。

棗樹墳的勢力遠沒有黑蜘蛛谷大,何況以黑蜘蛛谷為起點,棗樹墳可以接觸到幾乎所有冥河勢力之下的人。頭狼自己是很有背景的,但是棗樹墳還比較單薄,八姨知道頭狼很想不失面子地巴結八姨一下。實際上,頭狼幾乎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頭狼說,黑蜘蛛谷、不歸湖和烏鴉塔三家肯定會來人,還說會來一隻冥河附近的魔獸,另外會來一個四處流竄的傢伙,和一個莉莉斯的侍者。

“這是六個人,”八姨說,“儀式要舉行,不是需要七個麼?”

“沒錯,”頭狼卻說,“可惜第七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

“怎麼會連你也不知道?”

“這個人的行蹤實在是太怪異了,無端出現又無端消失,問他他不說,也沒地方打聽。他從來不出手。”

今天來的看上去是十一個,但是刨除七婆婆,再刨除白鯊魚和水草,就是九個。其實這九個也不是九個,而是六個,正好少一個。少的這一個,就是那個連頭狼也不知道出處的傢伙。

他會是其他祕密組織的人嗎?

他會是來自地獄魔君身邊的人嗎?

他會不會根本不是地獄來客,反而是神的使者——是神要回來了嗎?

那個目前還沒出現的人——這是八姨唯一值得擔心的。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跟這個人抗衡。其實八姨屈尊拉攏鬼谷簫,就是因為她覺得鬼谷簫一定知道那個人是誰。

因為鬼谷簫自稱鬼眼,鬼眼是什麼意思,八姨很清楚。鬼眼是個很意味深長的詞,有一個人的名字是地獄來客的禁忌,而他的名字永遠和鬼眼相關聯。八姨看到了鬼谷簫跳動的左手手心,她不用看也知道那裡面是什麼。

那就是能解答八姨疑惑的東西,那就是鬼眼。

八姨覺得老玻璃和七婆婆另有目的,是因為她把其婆婆當成一個單純的主持者而不是競爭者。老玻璃明顯是依附七婆婆的,他要是想討什麼好處,一定是透過七婆婆。七婆婆這樣的人,八成是年輕的時候受了什麼罰,被困在這個鬼地方了。她可能要為這樣的儀式操辦上千次來換取自己的自由,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和參加儀式的人爭的。

那麼老玻璃為什麼要討好七婆婆呢?也許七婆婆很快就要恢復自由了,恢復了自由的七婆婆可以重新掌握很多老玻璃需要的東西。

可這只是八姨的推測,事實是這樣嗎?

也許在別的地方,八姨的感覺永遠不會出錯,但這不是別的地方。老玻璃坐在七婆婆的旁邊,他正盯著七婆婆的水晶球看,他正盯著不遠處的鬼谷簫看。你見過變色龍嗎?你觀察過變色龍的眼睛嗎?老玻璃就長著一雙變色龍的眼睛,他可以一隻眼睛盯一個目標。

這還不算完,老玻璃的手裡還擺弄著那塊怪里怪氣的玻璃,從上馬車到現在,他的手就沒閒著。

其實老玻璃的時間也是有限的,他理解大漢胡的處境。不過老玻璃已經下了決心,反正他也不想再回去過那種千篇一律而且擔驚受怕的日子。不管怎麼說,他和七婆婆算是連在一起了,不算沒有後路。不過如果能象來的時候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收拾收拾再在系統內另揀高枝,當然更好。可惜一個人的不順利導致了所有人的不順利,那個傢伙遲遲不來,弄得篝火邊人心渙散,眼看著小動作也多了起來。越拖事情越複雜,可是七婆婆總是按兵不動。

道理老玻璃也想得通,跟著這群人折騰又有什麼用呢?遊戲開始前七婆婆跟他說了,如果遊戲結束那個人還沒有出現,這一百年就白等了,這個儀式就得歇菜。這個可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今天要來的人都是事先定下來的,多來的沒用,原定的人沒到齊就不行——來之前七婆婆就開始反覆強調,來了以後依然反覆強調。一開始老玻璃不明白,訊息被封鎖了,風險又大,怎麼會多出人來?結果果然多來了人。也許老玻璃常年躲在無人問津的角落,已經變得草木皆兵了,很多事他只要看到,就很不放心。

多來的幾個人裡,別人還好說,唯獨這個自稱鬼眼的傢伙,讓老玻璃很不自在。

其實七婆婆也留意了。在遊戲開始之前,她把老玻璃拉到一邊那一小會兒就問過這個。七婆婆問,“那個人是誰?那邊正說話的那個杏核眼——今天不該有這麼多人來的,人數多餘了。”

老玻璃回頭一看,鬼谷簫正和八姨和海漠說著什麼。

“不知道。”老玻璃說,“應該是個多出來的人,或者是頭狼的驚喜?”

七婆婆馬上露出一個很鄙夷的神情,“驚喜?你覺得象麼?”

確實不象,除非頭狼故意要給他們一個難堪,這玩笑開大了。老玻璃說,“她不是……那個人?”

“那個人還沒來,出來的時候不順利,那個人我們必須等他。”七婆婆說完,又回頭看了看鬼谷簫。

“那現在怎麼辦?那個……”老玻璃試探著問,“查她的底?”

“現在?怎麼查?”七婆婆簡直懶得回答這麼愚蠢的問題,她直說,“找個藉口扔火裡,完事。”

“七婆婆不是要先收拾海漠嗎?”老玻璃問,“我以為被扔到火裡的會是海漠……”

“你不懂,”七婆婆說,“我剛得到訊息,海漠已經不需要我們處置了,他已經完蛋了。我們現在可以玩點新鮮的——”

人來多了,需要清理……七婆婆一瞬間喜笑顏開,下一個瞬間又歸於冰冷。

老玻璃想起七婆婆那轉瞬即逝的表情,連他都覺得毛骨悚然。老玻璃的毛骨悚然,並不是覺得七婆婆對鬼谷簫太殘忍,而是覺得七婆婆對她自己太殘忍。什麼都不問,就下決心要除掉這個人,她就不怕給自己帶來什麼無法收拾的麻煩?

七婆婆的慘絕人寰,實在不是老玻璃可以比的。

七婆婆對篝火邊正在發生的事情不管不問的,她難道沒有看見八姨、海漠和鬼谷簫有點互相照應的意思了嗎?她難道不覺得任這樣發展,把鬼谷簫隨便燒了,會越發不可能嗎?老玻璃沒有選擇,他已經在這裡了,就得聽七婆婆的。這是一場賭博——廢話,他們這些人誰不是一路賭過來的?

看著鬼谷簫也看著七婆婆的水晶球,老玻璃越發沉默。

那塊玻璃在他手中反覆翻轉,還是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