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十二、水草:一件已經忘掉的事(2)

十二、水草:一件已經忘掉的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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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水草:一件已經忘掉的事(2)

於是水草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對薇語微笑著說話。“你筆盒裡那個戒指很好看,我看看行嗎?”

誰能想到,不知道送了水草多少東西的薇語一口回絕,並不留情面地把筆盒的蓋子蓋上了。

筆盒蓋子蓋上的聲音,強烈刺激了水草的神經。這反倒讓她對那枚戒指更加念念不忘,甚至難以自拔。終於,趁著薇語課件離開教室的時間,水草偷偷把那枚戒指拿了出來,託在掌心裡目不轉睛地端詳起來。可她怎麼也沒想到,薇語竟回來得這麼快,正沉浸其中的水草被回來的薇語撞了個正著。

薇語嗷一嗓子嚎了出來,在全班同學驚異的注視下,她蹲在地上,哭得不省人事。衛生委員帶著幾個同學,七手八腳地把她架到了校醫務室。班長急忙起身去找班主任,剩下的同學一片譁然,堪比一窩炸了毛的麻雀。水草定在了原地。周圍的喧鬧象巨浪,她就在其中浮浮沉沉,不知所之。

這算怎麼一回事呢?

其實這也不算個事。事後水草也承認,她當時確實是想要那枚戒指,她曾經想當然地覺得薇語會把它送給自己。可是薇語既然已經表態了,水草也不能強求。水草這樣的孩子,已經懦弱到了不知道怎麼說不的程度,再鬼迷心竅她也只有悄悄看一看她得不到東西而已,萬萬談不上一個偷字。

可是薇語的反應卻把這件事給鬧大了。如果她只是一般的發火拌嘴,哪怕她從此不再理水草,也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不愉快而已。成年人之間還有因為一點言語齷齪就老死不相往來的,何況當時水草和薇語都還不到十五歲,不會有人過於計較這種事情的。但是薇語這一哭一昏倒,就讓人們感覺這是個很嚴重的事情,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那裡。大家的思路就會跟著她的言論走。

這也就是說,不管是不是誤會,只要薇語醒來以後咬定水草是要偷她的東西,那麼大多數人都會相信。水草恐怕會有很大的麻煩了。

薇語醒了,在班主任、醫務室大夫、班長和衛生委員的密切關注中。

眾人問她到底怎麼了,她難得地沉默了片刻,說,“也沒什麼事,就是剛進教室的時候看到有一隻蟑螂……很大一隻。”

蟑螂?眾人將信將疑,又不好反駁。班主任只好批評衛生委員沒監督好班裡的衛生情況,又教導薇語不要太膽小云雲,匆匆收場。剛剛做過一點簡單的檢查,大夫覺得薇語的心臟好像有點問題,給她提了兩條建議。一是希望她先在醫務室多休息一陣子再去上課,二是希望她能去醫院做些嚴格檢查。

這兩條建議,薇語都沒有采納。

薇語再回到教室的時候依然面色蒼白,她是匆匆坐下,匆匆開啟筆盒看了看被水草放回去的那枚戒指,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當天晚上,水草回家住了。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薇語都不和水草說話,但是旁人並沒有察覺出什麼,因為那段時間裡,薇語和大家都不怎麼說話了。她忽然間變得有點呆滯。

水草曾經嘗試向薇語道歉,但是薇語的神情讓她不知道從何說起。似乎說什麼都變得很可笑,沒有意義。水草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躲過了一劫,還是依舊在什麼裡掙扎。好在她現在可以隨時回家了。

那段時間在水草心裡留下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一切都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但這平靜卻讓水草坐立難安。她覺得這件事好像還沒完,但是下面會發生什麼,她又完全無法預計。水草曾經有過很多設想,但都因為過於離譜被她自己給否定了。水草漸漸開始強迫自己對所有莫名其妙的感覺視而不見,她不知道如果再不走出這件事,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實際上,那段時間水草總是惡夢連連。她經常滿頭大汗地從夢中驚醒,可一旦醒來,她就不再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麼。

可水草又無法向別人傾訴和求助,她覺得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自己沒有控制住自己的那一點點心思。如果她不擅自拿出那枚戒指,一切都不會發生啊——這要是說出去,自己該多難為情?水草覺得這個,搞不好要身敗名裂了呢。好在現在這件事只有水草和薇語兩個當事人知道,薇語看來是不打算說了,她又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水草並不知道,其實她的這個想法是很可笑的。沒錯,她們倆誰也沒提起過這件事,但是這件事也已經被第三個人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個人不是她們的老師,也不是她們的同學,這個人的學校離她們學校不遠,卻很少來這邊。水草一直不知道,這個人其實在盡力迴避水草,而那時候,水草和這個人的家就住在同一棟樓裡,她們都住在暮城財經大學的對面。

這個人,就是鬼谷簫。

鬼谷簫和水草,學校離得差不多,家也離得差不多,隔三差五地難免要碰面。鬼谷簫每次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而且滿臉苦大愁深。這棟樓裡住的多數都是財經方面的專員,她們時常能碰見父母的朋友,鬼谷簫從來就不和他們打招呼。時間一長,這些叔叔阿姨也習以為常了,這孩子就怎麼討人厭,討厭不需要理由。

好在水草不在意鬼谷簫是不是跟她打招呼,水草完全可以對著面無表情的鬼谷簫長篇大論好幾個小時。更有意思的是,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水草見了鬼谷簫都有話說,包括薇語的戒指讓水草心神不寧的那段時間。

有一個週末,水草在她家那棟樓附近碰到了鬼谷簫。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經有一個月左右沒有見到鬼谷簫了。水草開口如決堤,跟在這愛答不理的鬼谷簫後面說了一路,一直到電梯停下。

鬼谷簫轉過身來,“怎麼著?”她問,“要跟我回家?”

水草一愣,抬頭才發現電梯已經經過她住的樓層了,而她忘了下去。現在鬼谷簫離自己家也不過幾步之遙了,水草忽然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我是不是特別招人煩……”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下子湧上心頭,水草的話帶著哭腔脫口而出。

鬼谷簫依舊冷眼看著她,“怎麼,最近受打擊了?聽說你這些天幾乎天天回家住,不是在躲什麼人吧?”

水草不知道怎麼回答。

鬼谷簫不需要她回答,她接著說,“躲躲也是好事,要是看到什麼自己不該看到的東西……總之會很麻煩。有的事躲一躲也就過去了,你不用這麼著急上火。”

說完,鬼谷簫轉身走了。

水草回到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了一場。

太失敗了……實在是太失敗了,水草恨不得把自己給罵死。被薇語給逼到牆角也就算了,鬼谷簫這個沒人在乎的怪物竟然也來嘲笑自己,自己怎麼可以這麼狼狽?水草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以至於落到這個地步。到了這個時候,水草終於發現,她現在的懊惱、低落和無奈,第一次對薇語產生反感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隨著和薇語相處時日的加長,這些情緒不易察覺地積累起來。水草的性格註定她無法反抗和拒絕,她只能在逆來順受裡折磨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除了躲她還能做什麼呢?

可是鬼谷簫剛才的話,水草能怎麼理解呢?她那不明擺著是在嘲笑自己軟弱無能麼?也對啊,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水草也不相信她會這樣忍氣吞聲。鬼谷簫那樣的人,壓根就不會坐到薇語的旁邊,她可以和班主任鬧,可以陰奉陽違,甚至可以先把座位換了,等班主任走了再換回去。只有乖孩子如水草,才會忍受這種冠冕堂皇的痛苦。

至於那枚戒指,水草模糊地意識到,就算它根本不出現,也會有別的什麼事發生。也許薇語必然要狠狠地折騰一個人,這個人是誰都無所謂,正是水草的乖巧溫順把她推上了這個位子。那是水草唯一一次嚐到當乖孩子的苦頭。

看來,要想結束這種狀態,只有一種辦法,就是暫時不當乖孩子。水草不想讓鬼谷簫這個一貫不如她的人看笑話,她決定回到學校去住,把這件事徹底搞定再說。

但當水草週一上學的時候卻發現,消沉了一段時間的薇語忽然痊癒了,她又回到了過去那種瘋瘋癲癲的狀態。沒有人再提及原先那件事,就象它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切都過去了?

事情結束了?

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危機就解除了?

水草木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著不遠處,薇語和同學鬧成一片,她又在到處送她老爸從世界各地帶來的小玩意兒。水草瞥了一眼旁邊桌上,薇語的筆盒,它沒有蓋牢,張著一條細細的縫。

“水草草——我想死你了!”薇語突然撲過來,差點把水草撞到桌子下面去。“你今天在學校住嗎?快說你在你在你在——不然我會死的!”

“在……”

“你真好!”薇語歡叫著跳了起來。

水草想起什麼,“那個……你原來有一個……一個戒指——”

什麼東西迅速從薇語的眼中閃過,“戒指?什麼戒指?”這個時候另一個同學忽然把薇語叫走了。

就在剛才,水草分明看到一絲驚惶從薇語的眼中閃過。驚惶——水草是不是看錯了?但她的回答實在是充滿了掩飾的跡象,太容易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