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桃花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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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桃花塢
夜,無星無月,一切,被無際無邊的黑暗吞噬著。
相府中,護院列隊整齊,明火執杖地巡邏著。一條黑色人影,魚一般躍到了後院處的廂房。
那是相府千金慕容雪顏的香閨——清心小築。
睡夢中的慕容雪顏翻了個身,被窗戶上“格登”的一記輕響驚醒。緊接著,她在黑暗中聽到房間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誰?”慕容雪顏警惕地問道。
房間太暗,她只能微微看到,一個黑衣人影漸漸挨近。
“為什麼不說話?”慕容雪顏擁被坐起,半夜三更光顧她的閨房,這個人是……
那黑衣人影突然拔出火摺子,點亮了桌子上的蠟燭。
“採花賊?”慕容雪顏將自己想到的用詞順口說出。
“你怎麼知道我是採花賊?”黑衣男子轉過臉,卻是一副俊眼修眉的好模樣。他對慕容雪顏挑眉一笑,“在下過無痕,‘燕過無痕’的過無痕。”
“過無痕?!”慕容雪顏心下開始緊張,表面仍維持著鎮定,看起來,這個採花賊與一般見到美女就撲上床的那種有所區別,應該是個能講道理的。
“沒錯,我過無痕喜好聰慧清雅的女子,不論是否婚嫁,我皆要一親芳澤……”過無痕頭頭是道地訴說著,自覺“採花”是高尚的“職業”。
“哦?那,你在江湖上的名聲如何?”慕容雪顏藉機拖延時間,暗自盤算著如果自己大叫一聲能不能引來那幫護院……
“現下江湖中有三個‘第一’,你可知道?”過無痕負起手,在房中來回踱步。
“哪三個‘第一’?”這個慕容雪顏還真有興趣知道。
“第一殺手——”
“邊城。這個人我知道,他連當今皇上都敢刺殺。”
“第一花蝴蝶……”
“你。”慕容雪顏指著過無痕。
“沒錯,就是本‘採花賊’。”過無痕作自負狀。
慕容雪顏好奇道:“那還有個‘第一’,是誰呀?”
“那個是天下第一莊御風山莊的莊主宇文霜。”提及宇文霜,過無痕的目中竟有敬意。
“女子?”烏潤的雙眸鍍上更濃的好奇。
“是,是一個女子,一個無所不能的奇女子。”
慕容雪顏突然笑:“原來在一個採花賊的心中竟也有敬重的女子。我還以為,所有的採花賊都把女子看作玩物。”
過無痕好整以暇地抱臂而立,對這個膽大的相府千金刮目相看,尋常女子,多半一見一採花賊,便嚇得花容失色,魂不附體,——對方越是這樣,他越恣意妄為……
“我是採花賊,是惡人,你難道不怕我?”
“我不信每個人生來就會作惡,我想你應該有自己的苦衷。”慕容雪顏側目一笑,容色動人。
“苦衷?”過無痕玩世不恭地一笑,“我能有什麼苦衷?”
“如果沒有苦衷,誰願意揹負惡名活在世上?如果沒有苦衷,誰又不想受到世人景仰?”慕容雪顏無懼所有地直視著過無痕。
“你……”過無痕指著慕容雪顏說不出話來,良久,他笑了,“你是第二個敢這樣看著我的女人。”
“宇文霜是第一個?”她對這個傳說中的女子更加好奇了。
“丫頭,以你的年歲,能有如此膽量心智,的確不簡單。”過無痕語帶誇讚。
從這一句話聽來,慕容雪顏知道,今夜危機算是化解大半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這具身體裡面的靈魂,來自千年之後,你信不信?”
過無痕不著痕跡地掩去眼底的笑意:“丫頭,三年前我就聽說過你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那時候你似乎是個傻子。若不是聽說你脫胎換骨,我還真不會來這一趟。”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故事,怎麼,怕我說出去?”慕容雪顏坦坦蕩蕩地凝視他。
“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與任何人說過。”過無痕在地上坐定,將隨身帶的酒朝口中猛灌,嚥下一大口。
“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形容男女之間——非關風月,只為真心。”
“非關風月,只為真心。”過無痕驚歎地注視著如霽月風光般爽朗坦蕩與眾不同的慕容雪顏。
“也罷,有些事情憋在心裡太久了,找個人說一下,心裡會舒服一些。”過無痕又灌下一口酒。
慕容雪顏起身,披上外衣,坐到過無痕的對面聽故事。
“我出生在武林世家,從小痴迷武學。十五歲的時候,我與父親世交的女兒定了親。那時候我醉心習武,對於男女之事只覺得可有可無。當然對這婚事也並不反感。可是有一天,我去拜訪未來岳丈的時候,我未婚妻與她的表哥聯合設計,在我的酒中下了桃花塢……”
“桃花塢是什麼?”慕容雪顏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過無痕語氣平淡地解釋:“是一種**,容易讓人喪失本性,解藥就是男女歡愛……”
慕容雪顏一張俏臉“騰”地漲得通紅,自悔失言。
過無痕卻是視若無睹,接著說道:“那天,我懵懵懂懂地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身旁躺著岳丈家中的丫環,且衣衫不整,頭破血流,斃命多時。未婚妻一口認定我酒後亂性,姦殺她的丫環,因而要與我解除婚約。而我的父母兄弟……”
“沒有一個人相信你,對不對?”類似的事情,這具身體從前的主人也經歷過,因而才會撞柱而死,才有了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沐之晴的“借屍還魂”。
“你怎麼知道?”過無痕側首望著她。
慕容雪顏不語,伸手道:“給我。”接過過無痕的酒也灌下一口,辛辣之氣從喉間滑到胃裡,全身的血液也跟著沸騰了一下。
“我經歷過與你相同的事情。兩個月前,我與靖王奉旨成婚,在新房裡,我被人設計成與人‘通姦’的樣子,洞房之內圍觀的眾人沒有一個人相信我,硬生生地將我逼上絕路。”
“你……”相似的遭遇竟似過無痕驚愕不已,對這個冰雪聰明玲瓏剔透的女子頓生知己之感。
“不相信你,連查也沒有去查嗎?”慕容雪顏又問道。
“是!所有的證據都對我不利,他們甚至查都沒有查就給我定了罪,與未婚妻的婚約解除,而且要在眾人面前自斷一臂‘贖罪’。”
“你就是這樣被逼離家?”慕容雪顏同情地望著過無痕,“你的那個未婚妻,和她的表哥?”
“狗男女。”過無痕咬牙咒罵。
“你後來去殺了他們?”慕容雪顏笑問。
“沒有。”過無痕眯起眼睛,似笑非笑,“我只是將那男人捉來,放在一個貪官的小老婆的**去。”
“哈……”慕容雪顏忍俊不禁,“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從那以後,我就變成了過無痕。”
“你原來的名字不叫過無痕?”慕容雪顏問道。
過無痕斜睨她一眼,將她手中的酒壺奪回,反問:“這重要嗎?”
“的確不重要。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慕容雪顏釋懷地一笑——就像她,是沐之晴也罷,是慕容雪顏也好,總之,她只是她自己。
“丫頭,天快亮了,我得走了。”過無痕忽道。
“走……?”
“我過無痕雖然喜好女子,但從來不打朋友的主意。”
“你是說……我們是朋友?”慕容雪顏喜出望外地看著態度轉變的過無痕。
過無痕朗聲一笑,將三枚木雕蝴蝶放在慕容雪顏的手心:“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找我,就將一枚玉蝴蝶放在城南迦葉寺的佛像手心。”
“你……”
不及慕容雪顏再問,過無痕已輕飄飄地掠出了窗戶,待她再去尋找,卻哪裡還有過無痕的影子?
慕容雪顏將窗戶重新關好,返身上床休息。
折騰了大半夜,又喝了幾口酒,她這一覺睡得格外清甜,及至日上三竿了還猶自酣夢……
“小姐!”
外面不絕於耳的敲門聲,震得慕容雪顏頭痛欲裂。
“錦心,什麼事?”她回答著,眼睛困得睜不開。
想睡想睡……可惡的錦心,什麼事情,非要過來吵醒她?
“小姐,靖王求見!”錦心的聲音急切切的。
“靖王?南宮逸!”慕容雪顏一個激靈,半點睡意也沒有了。那件事情過去半個多月,她一直沒有與南宮逸再有任何往來,這次這個傢伙來找她是為什麼?
“小姐,你再不開門靖王要闖進來了……”是秀容的聲音。
闖?這個用詞讓慕容雪顏不敢有任何怠慢,飛快地翻身下床,披上外衣,高聲對外面道:“讓靖王去大廳等著,我馬上就來。”
草草地梳洗之後,慕容雪顏連早膳都未用,直奔大廳。
半個多月不見,南宮逸的樣子和從前一點也沒有變,只神色有些不豫,目光冷冷地將慕容雪顏打量。
慕容雪顏慢慢地回想自己這半個月來的所作所為,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這個男人。
南宮逸逼視著她,目光冷得如同三尺之冰,讓慕容雪顏覺得不寒而慄。
半晌,慕容雪顏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努力用最禮貌的聲音問道:“不知靖王此番駕臨,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