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14 明暗鬥

014 明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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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明暗鬥

寂靜的夜,陌生而溫暖的男子懷抱。杜蘭若像貓一樣蜷縮在北堂昊寬闊的胸膛邊,幸福感充盈在她的眼裡眉間。

從今以後,她的身上,烙下了他的印記。

回想起方才的一場綺夢,杜蘭若羞得臉色潮紅。

北堂昊似睡似醒,半闔著眼睛,她輕啟朱脣,不知是說給他聽,抑或只是自言自語:“皇上,還記得祭天大典那天您救下的那名衛兵嗎?”

北堂昊模模糊糊地聽了個大概,正要開口答話,外面猛然傳來內侍的稟報聲——

“啟稟皇上,太后請皇上即刻去長信宮一趟。”

“母后……”北堂昊清醒過來,掀被起身,“蘭妃,朕去去就回。”

杜蘭若心中閃過一縷不快,旋即暗怪自己不夠大度,體諒地對北堂昊一笑:“皇上快去吧,耽誤了太后娘娘的事可不妥,不必掛心臣妾這裡。”

“等著朕。”他承諾著,就像一個外出的丈夫對妻子的承諾。

然而,杜蘭若擁著被子等了一夜,盼了一夜,北堂昊,始終沒有出現。

甚至沒有遣人過來說明緣由……

他是九五之尊,要處理的事太多,也許,早就將她和自己的承諾一併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心頭酸澀著,合不上眼。杜蘭若怔怔地望著窗外。

天,一點一點變亮;心,一點一點灰下去……

杜蘭若自行起身,將錦被掀到一旁。

床單上,少女初紅濺開成一朵桃花,昭示著昨夜一切並不是一個夢。若不是看見這個,杜蘭若幾乎要懷疑昨夜只是一場綺夢,過早地甦醒過來。

她走至銅鏡前,端詳著自己的面容。鏡中的女子憔悴而幽怨,一夜之間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這紅牆綠瓦的深深宮苑裡,又有誰會憐惜她如花美眷,綺年玉貌,又有誰,會將一顆真心與她的真心交換……

門外響起話音,是自幼相伴的丫環靈犀來伺候梳洗。靈犀的聲音讓倍感孤寂的杜蘭若覺得前所未有的溫暖。

推開門,靈犀入內,卻是面有憂色。

“小姐……不,娘娘。”靈犀糾正了習慣多年的稱呼,“聽說昨夜雲妃娘娘假傳太后旨意,將皇上騙到湮雲宮去。”

“什麼?”杜蘭若聞言大驚失色。

“雲妃娘娘月信延遲,經太醫診斷,證實懷有龍脈。”

“這……”初入宮中便聽得這樣的訊息,對杜蘭若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

靈犀看看四下無人,方輕聲道:“小姐,雲妃表面上說自己是有喜之後身體不適,希望皇上相伴,但依奴婢看,她這是在給您下馬威呢!”

下馬威?!她還沒有主動出手“爭奪”,對方卻已先下手為強了。

一入宮門深似海,以後時光漫漫,她該如何自處……

杜蘭若默然不語,任由靈犀為她洗漱。

她從小的生活簡單明瞭,她不想捲入無休止的爭鬥、廝殺。戰爭還沒有開始,她的心已經進入歇戰狀態了。

按照大齊宮規,初次侍寢的妃子必須去長信宮向太后請安。梳洗完畢之後,杜蘭若帶著靈犀與另一名喚採青的宮女一同去了長信宮。

“臣妾拜見太后娘娘,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杜蘭若俯身跪拜。

“起來吧,賜坐。”太后和顏悅色,“來,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是。”杜蘭若聞言抬頭,目光平視前方。

“模樣倒是清秀乖巧,”明明是一句讚許的話,太后的眼中卻沒有讚許之意,“鎮國大將軍生的好女兒。”

“太后謬讚,蘭若愧不敢當。”杜蘭若再度將頭垂下去。

“雲妃昨夜的行為哀家也有所耳聞,哀家已罰了她三個月俸祿。”太后神色恬然,輕描淡寫地敘說著。

腹中懷有皇室骨血無異是一個大大的擋箭牌。假傳旨意本是死罪,卻讓太后不動聲色地一語帶過,如同一件毫不重要的事件。

“臣妾知道,初為人母很是辛苦。臣妾……臣妾追謹記太后教誨。”杜蘭若恭順地俯下頭。

“去吧。”太后揮一揮手,示意她離去。

杜蘭若艱難地邁動步子,一顆心不斷地下沉,下沉——

北堂昊娶她,看到的是她當時歌舞的驚人之美;太后看她的入宮,眼光卻落在她身後的父親上……

杜蘭若在御花園中與雲妃不期而遇。雲妃的肚子還是扁平的,腰肢纖細,身量苗條,與尋常並無區別,可她的神色卻是倨傲異常,彷彿肚子裡面住著的是下一位大齊君主。

“參見蘭妃娘娘。”杜蘭若先矮下身子納了一福。

“妹妹這是從太后那裡回來嗎?”雲妃春風滿面,得意非凡,“剛剛太后命底下宮女傳話給本宮,說本宮有孕在身,原本三日一次的晨省改為半月一次。”

“太后如此體諒,姐姐當真有福。妹妹還有要事,先告辭了。”杜蘭若敷衍著讚了一句,欲起身離開。

她實在不想聽這個女人在她面前炫耀,這個女人,成功地破壞了她的洞房花燭,讓她一個人獨自面對空蕩蕩的房子,如今,還想要在她還沒有結痂的傷口上撒把鹽嗎?

杜蘭若轉身離去,因而沒有看見雲妃眼中閃過怨毒的光芒……

慕容雪顏不記得自己多久從相府中出來了。忙完杜蘭若的事情之後,她就整天窩在相府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一天,她是被秀容硬拖出來去承德布莊準備夏季衣裙的。

早知道南宮逸的侍妾也在布莊,打死她也不來。她先後去過幾次王府,見過柳湘湘、陸美兩人,而今日這個楊麗,卻連個照面也沒打過。

楊麗先前已從柳湘湘與陸美的口中聽到了慕容雪顏的轉變,但並非親眼所見,因而不信。

於是,便有了承德布莊的一番脣槍舌劍。

“小多,本夫人好像看見一個傻子來買布。”楊麗故意挨著慕容雪顏站著,出語挑釁。

慕容雪顏充耳不聞,其態度令同行的秀容十分驚訝,若依自家小姐的性子,應該重重地反脣相譏才是呀!

她當然不知道,慕容雪顏是因為不想再與南宮逸扯上關係,才會容忍楊麗的胡言亂語。

“夫人,傻子雖然沒腦子,但是衣服還是要穿的呀。”名喚小多的丫環配合著主子一搭一唱。

“本夫人還以為,傻子是不用穿衣服的呢。上次王爺大婚時本夫人就看見過一個不穿衣服的傻子……”楊麗輕笑著。

慕容雪顏再也維持不了風度,決定和這個女人好好吵一架!

“有些人明明是如夫人,出門還要丫環稱自己為夫人,有些人衣服穿得多,但是沒臉沒皮,比沒穿衣服更可恥!”慕容雪顏不留情面的反駁!

楊麗氣極,瞪大了雙眼:“你在說誰沒臉沒皮?”

慕容雪顏莞爾一笑,反問:“你不知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這句古詩嗎?”

“什麼?”楊麗出身小門小戶,只些須認得幾個字。

“你知道,如夫人為什麼叫‘如夫人’嗎?”

楊麗讓這個問題問懵,半晌不語。

“連這個都不懂,還出來裝什麼夫人太太,如夫人就是小老婆,妾字怎麼寫知道不?”

“怎麼寫?”楊麗條件反射地反問,引起周圍圍觀者的一片笑聲。

慕容雪顏忍住笑意,正色道:“上面一個立,下面一個女,意思是,當夫人的坐著,妾只有站著的份!”

楊麗嘲笑道:“你不是早就讓王爺休了嗎?就算當夫人也輪不到你!”

“我就算不是南宮逸的老婆,我還有個當丞相的爹,你我之間,孰高孰低?”慕容雪顏不依不饒地反擊著。

楊麗心知討不了好處去,索性連布也不買了,喚起丫環:“小多,咱們走!”

“走?沒那麼容易!你必須向本小姐道歉!”慕容雪顏讓秀容攔住二人去路。

“道歉?憑什麼?”

“憑你只是靖王的侍妾,而我是相府千金,你出言不遜,就該道歉!”

“你……”楊麗指著慕容雪顏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是想讓這裡所有人都知道靖王府的侍妾以下犯上嗎?還是想讓靖王知道,他的小老婆在外面丟他的臉?”慕容雪顏加重了聲音,引得更多的人佇足觀“戰”。

“慕容小姐,對不起。”楊麗只得出言致歉。

慕容雪顏微微一笑:“這才對嘛,下次奚落人的時候,首先稱稱自己的斤兩!”

“你……”

“秀容,下次來買布之前,記得先看看這裡有沒有潑婦。”慕容雪顏漫不經心地又加了一句。

楊麗雪白的臉在剎那間變成黑金剛,面上又不敢將怒氣過於明顯地流露出來,只能恨恨地與小多相攜離開。

一番鬥嘴之後,慕容雪顏竟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難道,這就是“與人鬥,其樂無窮”?

鬥……

這個詞無端地牽起慕容雪顏一縷愁緒。

不知道此時的杜蘭若過得怎麼樣了?距離選秀結束之後好些天了,不知道她有沒有開始適應宮的生活?

想到曾經意氣風發的杜蘭若如今成了宮中的金絲雀,慕容雪顏禁不住一陣惋惜。在她的想象裡,真正配得上杜蘭若的,應該是一名江湖俠士,而不是深居內宮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