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章 事有蹊蹺

第七章 事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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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事有蹊蹺

芳洲心裡發怯,剛對上安梓純的目光,便似被灼烤一般,驚慌失措的低下了頭。

悅明是她的親兒子,孩兒久病不愈,做孃的才最是焦心,可但凡有一點法子,她也不會眼看孩子受苦,即便傾盡所有也要請了最好的郎中過來替悅明診病,只是如今,上頭有個二夫人壓著,自個雖是姨娘,地位卻連個丫環不如,自顧不暇,又怎保悅明周全。

奶孃於氏一直陪侍在側,日日瞧著,最是清楚芳園這對母子的處境,三小姐金枝玉葉,高床暖枕,怎懂得姨娘的悲苦。莫說是給小少爺請郎中,芳園如今連個像樣的藥罐都沒有,即便請來了郎中,診金也是付不起的,芳姨娘性子執拗,始終不願向三小姐求助,到頭來委屈的還不是小少爺

眼見小少爺腿上的傷口已經開始腐爛,內裡折的骨頭怕也沒長好,若是再耽誤,將來恐成了跛子,豈不毀他一生。

於氏心疼悅明,雖知事後會遭芳洲埋怨,卻實在不願見她親手拉扯大的孩子受這磨難,猶豫再三,才挪了一步上前,向安梓純福了福身,“回三小姐,給小少爺看診的崔郎中是二夫人指來的人,這湯藥也是每日在大廚房裡煎了才送來,小少爺懂事,每次都一口不落的喝光,可這病卻一直不見好,怕是,怕是——”

“多嘴。”芳洲聞此,一時情急,便打斷了於氏的話。

安梓純雖依舊一臉淡漠,卻在心裡思量了幾遍,細細打量了芳洲和於氏,瞧著都是安守本分的人,並不像在挑事,側身見悅明已經痛的額角冒汗,便問道,“今兒的藥可喝了?”

芳洲見安梓純並無責怪之意,才稍稍安了心,忙應道:“已經喝過了。”說著快步走到桌邊,見藥碗裡還剩小半碗藥,十分驚慌,忙不迭的質問於氏,“少爺的藥貫是你伺候的,今兒怎麼剩下這許多。”

於氏惶恐,十分無辜,“小少爺口裡爛了瘡,說這藥辛辣苦澀,勉強才喝了這些,奴婢沒法子——”

聽到這裡,安梓純忽覺蹊蹺。治療骨傷的的藥大都以溫補固原為主,苦澀也就罷了,怎會有辛辣的味道。便起身走到桌邊,端起那半碗藥,仔細聞了聞,竟有一股淡淡的生薑味。

安梓純心中一緊,將藥碗又放回了桌上,“崔郎中該留了藥方,拿來我瞧瞧。”

芳洲聽聞此言,心中大駭,忙問道,“可是這藥有不妥,會不會——”

“只叫你把方子拿來。”安梓純說著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神色冷清,並不想與芳洲詳說。

芳洲見此,也不敢再問,忙揮了手,示意劉氏去取。

劉氏忙去妝臺上的小抽屜裡,將藥方找出,小心的奉到了安梓純跟前。

安梓純雖不精通醫術,可這些年遍覽群也看了不少,所懂的醫理並不比一般郎中少,不會斷症,卻能對症下藥,毓靈苑的丫環小子但凡有個頭疼腦熱,方子大多是她開的,從來都沒有過紕漏

手中這張方子,的確是個治療跌打骨傷的良方,用藥極為溫和滋補,很適宜給悅明這樣年紀小的孩童服用,可是她分明從方才的藥湯裡聞到了濃濃的生薑味。

跌打骨傷最忌辛辣,不但有礙傷口骨骼的癒合,即便傷口有幸長好,也會落疤。

莫不是叫於氏說中,真有人要害悅明?

安梓純心中猶疑,抬頭瞥了芳洲一眼。

若說這藥是二姨娘動了手腳,倒也說得通,畢竟爹爹只大哥和悅明兩個兒子,又都是庶出,父親偏愛幼子,卻礙於二姨娘的面子一心栽培大哥。悅明從前還只是個奶娃子不足為懼,可這孩子如今也快六歲,正到了要習字唸書的年紀。二姨娘怕悅明聰慧,越過了大哥去,一時壞了心思,設計陷害也不是不可能。可芳洲向來把悅明當**似的疼,衣食住行無不萬般小心,怎會一直沒有發覺這湯藥有異呢?

畢竟生薑不易於傷口癒合的事,還是早些時候從芳洲這裡聽說的。

想到這裡,安梓純十分糾結,芳洲啊芳洲,你難不成真是將計就計,要拿悅明的腿與二姨娘做賭注?

芳洲見安梓純沉著臉不說話,心下十分忐忑,開始懷疑自個先前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當日悅明跌傷,二夫人一早便將她的親信崔郎中遣來替悅明診病。芳洲明知二夫人沒安好心,卻也要對送藥的媽媽笑臉相迎,可那藥湯濃濃的生薑味,已經太過明顯的暴露了二夫人的居心。雖然她湊錢叫丫環寒清拿著藥方去叫信的過的郎中瞧過,知道這是個好方子,可那一味生薑,已經將這藥變成會害悅明變成跛子的毒藥。

她原來也想捧著這碗藥去求老爺做主,一則老爺不會輕信,二則老爺因為入贅公主府的事,多年來對二夫人一直心懷愧疚,事事以二夫人為先。她若單槍匹馬的前去問罪,無異於以卵擊石。

思來想去,公主府上下,除了她之外,唯一心疼悅明又可以與二夫人抗衡的只有三小姐安梓純一人。原也打算直接去求三小姐做主,卻知空口無憑,總要叫她親眼所見才能信服

。所以只能破釜沉舟,日日含淚眼睜睜的看著悅明將這藥喝下。只盼著安梓純發覺之後,盛怒之下,逼著老爺處置了二夫人那惡婦,她們母子才能有條生路。

“二姨娘的確有心,這真是極為溫補的好方子呢,你便按著醫囑,按時給悅明服用吧。”

芳洲原就有些晃神,聽了這話,又是一陣恍惚。這藥裡可是下了十足十的生薑,三小姐怎會聞不到?

“三小姐既說好,我也就放心了。”芳洲雖這麼說,心中卻十分苦澀。原以為三小姐察覺後,會為他們母子做主,可千算萬算,也才算到人心難測。三小姐金枝玉葉,高高在上,事不關己,又怎會真正在乎他們卑賤之人的死活。只怪自己痴傻,相信三小姐對悅明還有血脈親情。

安梓純見芳洲沒有坦白的意思,垂下了眼瞼。芳洲雖然素日溫馴,可性子太過執拗,即便再無助,也不能拿悅明做賭注,這次的行為著實太過偏激,本不該原諒。可悅明這孩子實在可憐,又實在懂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看著他無辜受害。

“藥方是好的,可這服藥也有講究,必須得趁熱服下。”安梓純說著,烏黑的眸子直直的盯著芳洲略顯蒼白的臉,原來銳利的目光也漸漸的和軟了下來,“大廚房離這邊太遠,藥熬好了送來差不多也涼透了,打今兒起,這藥便送來芳園,你親自盯著熬,才妥當。”

芳洲沒想到安梓純話鋒一轉,竟如此的體貼明理,一時欣喜,險些哭了出來。

安梓純清楚,芳洲生性純良,若不是被逼無奈,也斷不會用如此荒唐的法子,只要她以後安分守己,好好照顧悅明,今日的錯事便一筆勾銷,如若她與姨娘一樣,人心不足,妄想在這公主府裡興風作浪,她也不配再住芳園當主子了。

安梓純又回到床邊坐下,見悅明因為睏乏已經淺淺睡去,也不願在此打攪,便輕輕摸了摸他的小臉,與正揹著身子抹淚的芳洲說,“悅明也快六歲了,等他腿傷好了,我便與父親說了,給悅明請個師傅回來教他念書識字,將來也能到太學修習,為自己謀個好的前程。”

芳洲這會兒已然說不出話來了,於氏卻怕冷場,趕緊替主子謝到,“三小姐仁慈,我們小少爺可是有福了,奴婢替我們姨娘謝三小姐大恩。”

安梓純見此,多少有些不自在,便擺了擺手,“你也甭謝了,回頭別忘了去大廚房將今晚的藥取回來,好伺候你們少爺服下,小小的孩兒,受了這麼大的苦,怎麼忍心

。”安梓純說著,心裡還生著芳洲的氣,也不願多留,起身走到桌邊,放下了一包銀子,便往門口去了。

見此情形,芳洲趕緊追了上去,“外頭天陰的厲害,叫奶孃送您回去吧。”

安梓純冷著臉,也未給芳洲好的,只丟下“免了”二子,就徑自出了屋。

正如芳洲所言,眼下天陰的厲害,大片大片的烏雲沉沉的壓了下來,原本陰霾的天空,到如今已經晦暗無比,空氣中透著些許粘膩,原先聒噪的蟬也都噤了聲,氣氛壓抑非常。

傾盆大雨在即,安梓純只怕會淋在路上,趕著往回走,可剛要邁出院門去,便被閃進來的丫環寒清撞了個滿懷。

安梓純一入夏,身子越發的虛虧,這一撞雖然不重,卻叫她腳下不穩,如若不是寒清反應快,扶了一把,險些摔倒在地。

寒清無故衝撞了主子,本就嚇著了,再一看人,竟是最不能得罪的三小姐,來不及多想,便“砰”的一聲,硬生生的跪在了冰涼的石板地上,“奴婢不是存心的,三小姐饒命。”

安梓純見此,也嚇了一跳,只是不當心碰了一下,何以嚇成這樣,難道在這些丫環眼中,她真如豺狼虎豹一般,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主子嗎。

寒清聽三小姐沒有說話,才抬頭偷偷瞧了一眼,見三小姐臉上並無怒色,才稍稍鬆了口氣。

安梓純想寒清方才那一跪,膝蓋怕是也傷著了,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嚇壞了她,便叫她起來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略顯生硬的說,“府裡不興行這麼大的禮,以後仔細些,不要這麼冒失就好。”說完便往院門去了。

寒清聽了這話,心裡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尋常時候三小姐總是不苟言笑,冷冰冰的模樣,本以為她也是鐵石心腸,沒想到淡淡的話語卻如此溫暖人心。

寒清頓時紅了臉,忙對著安梓純的背影說,“三小姐出去的時候可躲著走,門口的枇杷樹古怪的很。”

安梓純聞此,驀地停下了腳步,回身瞧著寒清,“有何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