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八章 另有隱情

第八章 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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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另有隱情

寒清聞此,也忘了害怕,忙應道,“方才奴婢打樹下走過,誰知落了一身的蟲蟻,一時驚慌,才失了方寸,衝撞了小姐您。”

蟲蟻?聽到這裡,安梓純眼光一閃,猛的望向門外那棵枇杷樹。

“悅明就是從這棵樹上摔下來跌傷的吧?”

寒清一怔,“是,奴婢當時就在跟前,少爺從前也上樹摘過枇杷,從未出過意外,誰知那日,奴婢一個不注意,就——”寒清說著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已然聽不到了,可臉上的懊惱卻藏不住。

安梓純哪有心思聽個小丫頭懺悔,隔著老遠,細細打量了那棵枇杷樹一番,並無可疑,便回身瞧了寒清一眼,“別愣著,回去伺候吧

。”

寒清得令,趕緊福身行了一禮,略顯擔憂的抿了抿嘴,才轉身回了屋去。

安梓純見四下無人,便快步走到枇杷樹下,剛一走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梔子香。正疑惑,頭頂忽然出現了一把描著荷花的半穿棉紙傘,安梓純回身,正對上一雙墨玉般明亮而幽深的眸子,溫潤如玉的笑臉與稜角分明的俊俏臉龐並不相稱,溫柔中透著些許冷漠,冷漠中又泛著許俏皮,安梓純瞧著他,忍不住“撲哧”一笑,“你慣會嚇人,嚇了人後,還要逗得人笑。”

男子聞此,有些摸不著頭腦,實在不知自己是哪裡好笑,竟惹得素日不露笑顏的安梓純笑的這樣明媚美好。

男子瞧著安梓純笑靨如花的清麗模樣,一時看呆了,也忘了回話,倒是安梓純先定下神來,問道,“子然,我可是好些日子沒見你了。”

薛子然聞此,才回過神來,這幾個月來的諸多避忌,確是有難言之隱。

薛子然本是護國公府內臣薛崇之子,薛崇因護國公叛亂一事連累慘被誅殺,薛子然與母親還有妹妹薛含玉三人,得錦陽長公主庇佑才得以苟活下來,事後便安頓在了公主府。

薛子然感念自身,如今雖然再不是什麼眾星捧月的少爺,卻不能如一般庶人安享太平,身份連個奴才不如。

奴才想入公主府伺候,尚且需要個清白的出身,而罪臣之子的身份無疑是給他上了最沉重的枷鎖,終生不得入仕經商,子孫世代為奴為婢。

無盡的輪迴,無盡的折磨。

儘管薛子然一身傲骨,卻也無計可施,所有為父洗冤,為護國公昭雪,也只是鏡花水月的泡影。

“母親交代,府上諸位小姐已經長成,從前還好,眼下我已不方便在內院出入,便少來看你了。”薛子然說著,微微晃了晃手中的傘,“方才辦完差事回來,聽含玉說府上出了事,你心情不好,來了芳園,我見天要下雨,怕你淋著,所以——”

安梓純與薛子然打小一起長大,最明白薛子然的好,卻不忘打趣他,“若是下雨,我自然會留在芳園等雨停,倒是你,乾站在門口,就不怕叫大雨淋透了?”

“這不是好好的

。”薛子然笑著,抬眼望了望身前的枇杷樹,“這樹上蟲蟻奇多,當心落在身上。”

安梓純這才想起正事,忙問道:“匕首可帶了?”

薛子然雖不知安梓純要匕首做什麼,卻明白她是最有分寸之人,無論做什麼都有自己的道理,便從腰間摸出一把六寸來長的精巧匕首。

匕首原來的鞘已經遺失,如今的皮質套子,還是多年前安梓純親手縫製的。

安梓純握著這把匕首,往事又忽的湧上心頭。

曾經,她親眼目睹薛子然為了救她,擎著這把匕首與一隻飢不擇食的惡狼殊死搏鬥,惡狼尖利的獠牙,匕首滴血的驚心模樣,還歷歷在目。()

那明明是最安全的皇家行獵,為何會有惡狼闖入女眷的營帳,還偏偏只攻擊她一人。

望著惡狼死去卻依舊猙獰的面孔,望著滿地淋漓的鮮血,安梓純前所未有的恐慌,只能撲進身負重傷的薛子然的懷裡,“母親死了,哥哥也死了,你再不能離開我了。”那是錦陽長公主亡故之後,安梓純第一次開口說話。

匕首的鞘就是在那次災禍中遺失的,後來就有了眼前這個手工粗糙卻滿懷心意的匕首套。正是拿當日那頭惡狼的皮毛縫製而成的。

安梓純手握匕首,似乎還能聞到濃濃的血腥氣。

“算了,這是薛副將留給你的唯一信物,我怎能讓穢物玷汙了它。”便將匕首還了回去,抬手摘下發間的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回身用釵底在枇杷樹皮上輕輕的颳了一下,釵上立刻粘起一層粘膩的**。

安梓純將它湊到了近前,輕輕嗅了嗅,心裡已經瞭然,又示意薛子然過來。

“是梔子味?”

安梓純聞此,邊取了帕子將簪子包起邊點了點頭。

“有何古怪?”

安梓純收好了帕子,見四下無人,才低聲應道,“悅明當日就是從這棵樹上失足跌下受傷的

。你看,這枇杷樹並不高,橫枝卻多,莫說悅明一個靈活的孩子,連我這身繁複打扮的女子也能輕易爬上去。當日悅明跌傷,我已覺得蹊蹺,今兒瞧見這樹上密密麻麻爬滿了貪食的螞蟻,恐怕都是被這帶梔子香的梳頭油給引來的。如若不是有意,好好的誰會無故將梳頭油澆在樹上。如此,悅明摔傷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蓄意謀害。”

薛子然並不熟悉女子的梳頭油,卻知道螞蟻無故聚集,一定有蹊蹺,眼見安梓純面色冷峻,心莫名的揪緊,生平最不願見她這般悵惘,忙問道,“既如此,我便去查個明白。”

“算了,不過一個人心不足的草包,使的小把戲而已。”安梓純說著,眼中透著淡淡的不屑,“天快下雨了,咱們回去吧。”說完,便邁開步子,往回走了。

薛子然又瞧了枇杷樹一眼,微微有些遲疑,忙追了上去。

二人一路無語,前後隔了兩丈,直到天空降下零星小雨,薛子然才上前了幾步,將傘舉過安梓純的頭頂。

安梓純抬眼望著傘上描繪的精緻花紋,淡淡的說了句,“真是好看。”說完就將傘推開,邁進了雨裡。

薛子然見了,本想上前將安梓純拉回來,可手剛伸出去一半,就驀地收了回來,“咳症剛好些,可別再淋雨著涼了。”

安梓純卻站在雨中,臉上揚著恬淡的笑。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些年來養尊處優,是把自個慣壞了,也是個時候叫自己清醒些了。”說著,抬手摸了摸被細雨打溼的髮髻,眼角的淚不動聲色的與雨滴交纏滑落,笑容也顯得蒼白了。

宗室女子及笄之後,都會依據出身加以封誥,後經皇上指婚,許配人家。安梓純上月行的笄禮,皇上卻並未立即冊以封號,怕是對她的歸宿還有諸多思量。可即便如此,她也到了要定親的年紀,至多一年便要嫁做人婦。母親留下的公主府,怕是再守不住了。

薛子然定定的瞧著她,沒有勸阻。她不過是個孩子,與其成日裡壓抑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到不如痛痛快快的哭一哭,才真真切切的像個有血有肉的女子

兩人剛走到半路,就見五六個撐傘的丫環急著往這邊來,領頭的是一位年約四十的婦人,竹青色的長裙印著細密的華蓋紋,精緻而高雅,光滑的髮髻,白淨的面容,十分的溫婉得體。

那婦人正是薛子然和薛含玉兄妹的母親姚書芹。

姚書芹見安梓純走在雨中,也顧不得被雨水沾溼的裙襬,擎著傘快步迎了上去,剛一站定,就忙將安梓純攬來傘下,抬眼望著薛子然道,“明明帶了傘走,怎麼還會叫小姐淋了雨?”卻已瞥見薛子然手中還好好的傘,雖覺奇怪,卻也未細究,倒是薛含玉十分心疼哥哥,趕緊湊到薛子然身邊,“哥也真是的,雨下大了,也不知找個地方躲躲。”

安梓純這會兒也是累了,難得柔順的靠在姚書芹身上,“芹姨,咱們回去吧。”

姚書芹從小一手帶大安梓純,雖名義上是主僕,卻早將她當做是親生女兒一樣的疼惜,她說什麼便是什麼,沒有一件事是不盡心力的。聽了這話,趕緊抬手摸了摸安梓純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熱,才舒了口氣,張羅眾人護著安梓純回了毓靈苑。

安梓純雖表面瞧上去有些抽離,心裡卻沒有一刻安寧。

從記事起,庶母就是個恭敬謹慎的女子,無論對母親還是我們姊妹都是客氣有禮。就連母親去世後,待我也一如往昔的體貼,絲毫沒有輕賤怠慢之意。

算來這是我快及笄的這大半年來,庶母才換了一副面孔。

念著十數年的情分,其中緣由本不該肆意揣度,可一個人變化之大,令人咋舌,不是本性如此,就是先前太會做戲。

眼下我還未出閣,她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壞我清名,害死芳洲母子。

母親留下的偌大家業,怎能交到這樣一個居心叵測的惡婦手上。

不但不能造福怕是造孽不止。

無論她有何隱憂和苦衷,都不該對至親下手。

既如此,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也該讓她嘗些苦頭,叫她想清楚,有沒有這個本事與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