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繡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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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繡鞋
而此時,安梓純聞聲出來,正瞧見這一幕,心裡一緊,卻見金元寶甩了甩尾巴,便往外跑了
。
安梓純見此,正要追出去,含玉慌忙上前給拉住了,“事有蹊蹺,還是奴婢去吧。”
“瞧見那繡鞋上的花樣沒有,分明就是——”
含玉怎會瞧不見那鞋上明晃晃的金桂圖案,於氏閨名便喚作金桂,所以無論帕子還是鞋子衣裳都著意繡上桂花裝點,丫環們私下裡還常拿這事做打趣,所以這雙繡桂花的鞋才這般好認。
含玉斷定於氏凶多吉少,怎能叫安梓純去見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便要去叫上薛子然一同過去。
安梓純對死者心存敬畏,卻並不忌諱這些,一定要跟過去。
含玉擰不過她,便忙去喊了薛子然來,三人各擎了一盞燈籠跟著金元寶往南走。
金元寶在後院繡樓處停下,便回身一躍跳上了安梓純的肩頭,薛子然四下檢視,聽後院有動靜,便先一步去探查,隨後與含玉揮手示意其過來。
見此,安梓純便與含玉一同過去,剛拐過彎來,就見繡樓後院的井口邊上圍著七八個人,地上停著一具屍體,其中一人正給蒙上了白布。
藉著燈籠幽暗的光,安梓純看清了屍體的樣子,正是失蹤兩日的於氏無疑了。
安梓純見此,快幾步上前,定定的瞧著那具屍體,原只是猜想於氏已遭遇不測,可親眼瞧見她的屍身,這心裡還是不好受。
莫不是我害她尋了短見?此時,安梓純心中充滿了自責。
圍在井邊的幾人見是三小姐來了,忙避退去了一邊,沒人敢吱聲。卻見一女子邁了一步上前,輕聲說了句,“郡主怎麼來了。”那口氣無比的淡然,只像是尋常逛園子時遇到一般,竟將眼前如此恐怖的情形全然忽略。
單聽這冷淡的口氣,安梓純便知是大姐安悅昕,卻無心與她解釋,直截了當的問了句,“什麼時候的事?”
安悅昕聞此,也不甚清楚,便瞧了隨侍丫環靜芳一眼。
靜芳原是多年前安悅昕剛接來公主府時就指派過去伺候的丫頭,鵝蛋臉細眉眼,長的十分清秀
。可安悅昕生性冷淡,除了自小伺候她的天合,旁的丫頭一個都用不上,直到天合出了那檔子事,這靜芳忙前跑後,好不殷勤,安悅昕才慢慢重用了她,許多要緊的事也交由她打理。
靜芳與安悅昕一處久了,耳濡目染,竟成了一路性子的人,見這場面並不似一般的丫環嚇的哭鬧,頗為淡然的回話說,“奴婢方才下來給小姐打洗臉水,猛然見著個黃鼠狼似的怪東西從井裡竄出來,口中還叼著件東西,想這井水該是給汙了,便叫了幾個人過來打著燈籠照照,沒成想卻見了這不乾淨的東西。”靜芳說著,眼光落在安梓純的肩頭,微微一怔,猛的往後退了一步,“郡主,就是您肩上那個,那個——”靜芳一時咬不準詞兒,這才慌了神。
聞此,眾人都往安梓純肩上瞧,安梓純卻不以為然,抬手揉了揉金元寶的下巴,眼光銳利如刀的審視著靜芳,琢磨她這話是否可信。
安悅昕見安梓純沒說話,亦補充說,“我方才聽樓底下亂哄哄的,便披件衣裳下來瞧,不想撈上來這個。想這事還是要去回爹爹的,未免人多口雜,傳錯了話,便將過來看熱鬧的下人都攆回去了。”
安梓純聞此,想難得大姐周全,能在這當口還考慮府上的體面,卻沒心思在這誇誰贊誰,又問了句,“今早打水時,就沒人見嗎?”
得了這話,靜芳忙應道:“回郡主,咱們繡樓這邊都是頭一日傍晚挑了這井水將前院那口大缸灌滿水,供著第二日一整天的用度,只是今兒下午,一個不仔細的丫頭不當心給缸碰碎了,沒法子,奴婢才在夜裡過來後院挑水的。”
顯然,於氏是昨日傍晚以後落的井,安梓純想著,可昨日傍晚以前,於氏在哪,又見過什麼人。她的死到底是自殺還是人為。看來都要在驗屍確定死因之後,再一一細查了。
安悅昕見安梓純一臉愁緒,忍不住問了句,“郡主,咱們是不是先叫人回了爹爹去,畢竟是出了人命,即便郡主做主,那邊也總要知會一聲。”
安梓純聞此,想爹爹真是沒白疼大姐這個長女,恭敬孝順,事事都以爹爹為先。可父慈女孝與安梓純而言已是下個輪迴的事兒了,在自個沒查清事情原委之前,無需旁人插手,便應道,“夜已經深了,想必爹爹早已安置下了,若是這會兒打擾,今夜恐怕就睡不成了。不如明兒個一早再叫人去回了。”
安悅昕一想也是這個理,忙說,“原是我考慮不周,都聽郡主的吩咐
。”
一陣涼風吹過,夏末的夜晚竟出奇的寒冷,安梓純不願在此久留,便吩咐方才撈屍體上來的幾個小廝和老媽子將於氏的屍體先抬去看管好,遂與安悅昕說,“這繡樓本就人多雜亂,如今還死了人,多少有些晦氣,既叢芳閣已經收拾好,姐姐明兒就搬進去住吧。”
安悅昕知這三妹妹如今已貴為郡主,實在擔不起她一聲姐姐,只是阿諛奉承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只應了句,謝郡主垂憐。
烏雲遮月的漆黑夜晚,又出了那樣可怕的事,實在不好長在外逗留,安梓純與安悅昕少寒暄了幾句,便與含玉和薛子然回去了。
安梓純一路細想,只覺於氏之死並非自殺,一定是人為。
素聞於氏是個溫厚孝順之人,善待公婆,疼愛兒女,自她男人死後,只靠她一個婦道人家掙錢養家,若是她死了,這一家子人怕是都活不成了。於氏若真被逼上了絕境,摒棄公婆到可以理解,但身為母親覺不可能拋下年幼的孩兒不管,想來於氏必定不是自個跳的井。
還有一點也叫人懷疑,那繡樓是公主府最人多混雜的地方,多數粗使的丫環婆子都是安置在那裡,今夜外頭一點聲響就驚動了大姐出來,若於氏真是自戕,墜井掙扎的動靜一定比這大許多,又怎會沒人察覺。何況欲死之人,一定會找一處清淨地,絕對不會選那隨時都會叫人發現的去處。所以於氏很可能是被人殺死之後再拋屍去了繡樓的井裡。
可府上那麼多口閒置的井,凶手為何偏要將屍體拋去那口井裡?
此刻,安梓純幾乎斷定此事與曹氏脫不了干係,可證據呢,人證物證要何處去尋?
曹氏身上已經揹負了翠珠一條人命再加於氏一條,到底要做多少孽,她才會停手。
若不是曹氏的親爹擔了個從二品太子太傅的虛名,我早就提刀去瑤光園殺了她。還有曹氏的親妹——曹昭儀,也是她的靠山,除非拿住了什麼確實的把柄,否則絕不能輕舉妄動。
“也是中了烏頭的毒。”安梓純失神之餘,薛子然進屋回了話。
一聽烏頭,安梓純微微揚了揚脣角,斷定下毒之人必是曹氏無疑,看來我先前的猜想沒錯,於氏果真是被曹氏買通,所以才在慧馨園走水那日,偷帶了悅明過去,鬧出那許多事來,害的悅明娘倆險些丟了性命
。後來我對於氏生了疑,下令要攆她出去,於氏只怕丟了飯碗,心裡既害怕又愧疚,便想要來我這兒坦白,誰知曹氏先一步察覺,只怕詭計敗露,留於氏不得,才想著殺人滅口。
若如此,整件事情倒也說的通了。
雖理清了頭緒,可安梓純心中依舊惆悵,與翠珠的死一般無二,即便能證明於氏並非自殺,所有疑點也都聚集在我身上。從表面上來看,翠珠是死在毓靈苑的雜物間裡,於氏也是被我下令攆出府去後才墜井的。若不深究,外人只當是這兩個下人得罪了我,私下裡被我處置了。無論如何也扯不去曹氏身上。
姨娘手段高明,總將狐狸尾巴藏的好好的,卻讓我陷在這有苦說不出的境地。
含玉將事前後一聯絡,也瞭然於心,“小姐,我這就到瑤光園搜了烏頭出來,灌曹氏那惡婦喝了去。”
聞此,安梓純輕嘆了口氣,“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曹氏的性命,也不是不能,可她這些年來犯下的罪孽不都成了無冤可訴的懸案。眼下要她死亦是便宜了她,只等將她罪行一一揭發,再看她如過街老鼠般的悲慘死去,才最是痛快。”
“小姐好脾效能等,我卻等不得,難不成要眼看著曹氏一直往您身上潑髒水?”含玉說著,音量明顯大了起來。薛子然聽著,拉了含玉一把,意在叫她稍安勿躁。
安梓純卻不惱,只道,“咱們偏就要等曹氏繼續自掘墳墓。”安梓純說著,瞧向含玉,“你以為曹氏為何將於氏的屍身投進繡樓後頭的井裡?”
含玉腦子靈光,不輸安梓純,立馬應道,“繡樓是咱們府上人最多最雜的地方,曹氏如此,莫不是想將事情鬧大。”
安梓純聞此,臉上遂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曹氏既下了狠手殺人,便是打定主意要與我為難,否則滿可以拿更多的銀子打發了於氏。且看著,明兒早一定有出大戲等著咱們呢。”
聽了這話,薛子然的臉色分外難看。原以為她已是郡主,高高在上,再不會受人欺負,我才想要遠赴沙場建功立業去的。卻不想樹大招風,往後的路彷彿比先前還要難走。我豈能棄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