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七章 各有偏頗

第三十七章 各有偏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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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各有偏頗

安梓純少在夜裡出門走動,因此毓靈苑上下都頗為緊張。()尤其是大病初癒的姚書芹,定要跟著一道過去

安大人在這個時辰叫小姐去書房議事還是頭一次,想必是出了不小的事。含玉那這孩子嘴硬,與小姐是一條心,不願與我說實話,就更叫人心裡不安了。姚書芹越想越是難安,要說小姐的樣貌雖像極了錦陽公主,可性子卻與安大人如出一轍,都是擰脾氣。若只是一言不合,不歡而散也就罷了。只怕一番脣槍舌劍之後,就此傷了感情,可就不妙了。

安梓純心裡有數,只答應姚書芹絕不與爹爹頂撞,姚書芹才沒硬跟著去。

除了掌燈的四個丫頭,安梓純只帶了含玉一個近身侍候。

其實尋常時候,公主府燈火通明,黑夜如同白晝,根本無需四個丫頭掌燈。可公主府亦按宮中慣例,有宵禁這一規矩,每日亥時三刻各院便下了鎖,除了夜裡巡邏的護院,旁的下人是不許隨意走動的。

安梓純思來想去,府上既然一夜無人走動,這廊上院中的燈籠不都空亮著,著實可惜,公主府再大的家業也頂不住這般揮霍浪費。又想著母親在世時,府上並無徹夜點燈的規矩,這似乎是母親走後,姨娘才立下的規矩。

原曾聽說過,姨娘生來怕黑,夜裡很少出門,一日夜裡,實在耐不住暑熱出來納涼,卻慘被夜貓衝撞,不但重重的跌了一跤還嚇了個半死,臥在**半個月才見好。算來,似乎是打那時起,府上才有了徹夜點燈的規矩,將公主府各個角落照的恍如白晝。

既事因姨娘而起,便更應該廢止。說來也好笑,姨娘壞事做慣了,常走夜路,應該早就不懼黑暗了,她卻對黑夜這般懼怕,想來也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罷了。

安梓純有意放緩了腳步,藉著燈籠搖曳的光,靜靜的走在迴廊上。

夏日的夜晚熱鬧中透著些許靜謐,新月銳利的光打在高牆內,灑下一片溫柔的光,斑駁的樹影掩映在廊牆上,迷迷濛濛,更添幽靜。

廊下夏蟲盡情的燃燒短暫的生命,發出並不悅耳的鳴叫聲,與夜晚颯颯的風一起迴盪在小院中,掩映在星空下,叫人不忍離去。

今晚依舊是個朗晴的夜,天空中繁星成片,即便光芒微弱卻未被泛著銳光的新月遮掩,閃閃爍爍,如空中的螢火

。若非有事在身,安梓純真想在廊下好好坐坐。

安梓純見這良辰美景,按捺不出,淡淡的笑了笑,叫掌燈的丫頭熄了兩盞燈籠。

夜如白晝是對黑暗的褻瀆。

安梓純記得那墨衣男子曾說過,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越是怕越是抗拒,便越要想辦法克服。今日的一絲懈怠,來日便會成為你的軟肋,若叫別有用心之人洞悉,拿住了把柄,便再不是暗夜中的一個跟頭,而要付出永遠葬身於無邊的黑暗中的代價。

安梓純一路走來,身子叫夜風吹的有些發涼。

盛夏的夜晚本該燥熱難眠,今年的天氣的確透著些古怪。

安盛軒書房門口掛著兩隻精緻的宮燈,即便在暗夜中也十分扎眼。

安梓純忍不住上前,輕輕碰了碰燈底的纓絡,母親曾說過,這是她大婚時用過的燈籠。

所謂大婚,並非是與入贅而來的父親,而是與當時啟瑞國第一世家,護國公家的嫡長子徐玄清。

關於徐玄清以及護國公一家,母親生前並未多提,因為一說到這裡,母親便會抑制不住的哭泣。

母親說,在我和哥哥之前,她與徐玄清曾經有過一個女兒。可那孩子身為徐氏女,逃不出護國公府被誅九族的噩運,即便母親以死相逼,先帝仍以免留後患為由,將剛滿週歲的女娃扔進了死人堆裡。

母親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年紀尚小,見母親哭,也只會跟著哭,卻不想母親曾經經歷了什麼。都說喪子割肉之痛,從來無法感同身受。可母親與哥哥的突然離世,卻叫我第一時間明白這痛到麻木的滋味。

安梓純有些動情的撫著宮燈上的纓絡,眼中閃著水光。這公主府每一處都充滿了兒時的回憶,這也是為什麼她會在母親離世後,搬去偏僻的毓靈苑住。

杜倫似乎聽到門口的動靜,趕忙開門迎了出來,見這三小姐在對著門口的兩個燈籠發呆,頗為不解。想著三小姐向來古怪,做出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也不稀奇

。也沒太在意,又是笑嘻嘻的模樣,與安梓純道,“小的給三小姐問安,老爺可是在書房等了許久。”

安梓純聞此,依舊盯著頭頂的兩隻燈籠,“我後院廊上正缺兩隻燈籠裝飾,這些日子撿來挑去也沒尋著合心意的,回頭叫人將這兩隻摘下給我送去,明兒就能用上了。”

杜倫得了這話,忙抬頭瞧了瞧這兩隻燈籠,雖形制古樸大氣,燈面的紋樣也精緻細膩,卻因常年風吹日晒,燈骨上的漆已經掉了大半,油彩亦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是十幾年前的老樣式了。三小姐即便叫人打幾隻純金的燈籠也不為過,怎就偏喜歡這般舊腐的東西。

杜倫雖暗自裡不解,卻不敢違逆安梓純的意思,立馬答應說,“小姐放心,明兒一早小的就將這兩隻燈籠給您送去。”

安梓純聞此,頭一次覺得杜倫的曲意逢迎是件好事,也未再說什麼,便交代含玉在外等候,徑自入了書房。

安梓純一入書房,一股濃郁的檀香氣就撲鼻而來。安梓純瞥了一眼案臺上冒著青煙的青花海水紋香爐,不禁咂舌,檀香有凝神靜氣之效,爹爹該是多焦躁,才叫添了這些檀香同燃。

安盛軒自安梓純進門起就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目光冷淡而嚴厲,充滿了審視意味。

安梓純從來不懼這樣的目光,按部就班的給安盛軒行禮請安。

安盛軒心中卻悵然,眼前清秀柔弱的丫頭,臉上還透著股稚氣,怎麼會是心機深重之人,實在叫人費解。

見安盛軒不說話,安梓純亦不動,亭亭玉立的站在離書案不遠處,篤定而淡然。

“悅明年紀尚淺,識字唸書之事不宜操之過急,等過幾年我在國子監中尋個出類拔萃的學生來府上給他做師傅不遲,那邵春堂是個什麼東西,恃才而驕的狂徒,他,不行!”

安梓純早就料到爹爹一定不會答應邵春堂入公主府當差,卻沒想到爹爹並不願立即給悅明請旁的師傅。

悅明已經五歲了,怎會還小,爹爹心裡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爹爹,我聽聞大哥從牙牙學語起,您就親自叫他背詩唸書,大哥能握住筆時,就已教他寫字作畫

。何以到了悅明這裡,五歲還不許他識字唸書?”

安盛軒清楚三丫頭性子執拗,沒有那麼好打發,原就打算與她攤牌,既她都這麼問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只道:“你大哥是安家的長子嫡孫,將來是要繼承為父衣缽的,打小悉心的教化培養是人之常情。而悅明那孩子雖聰慧可人,卻是個庶出子,依著身份,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只要適時的加以引導,做到懂事知禮即可,省的書念多了,橫生出許多心思,有礙於兄友弟恭。”

安梓純不得不讚嘆,爹爹不愧為國子監的祭酒,竟將偏心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什麼身份微賤不會有大出息,簡直是謬論。書唸的多就會橫生許多壞心思,那古時聖賢豈不都成了斯文敗類?還說兄友弟恭,簡直是笑話,父親這般偏頗的明顯,悅明不過五歲便心生怨言,等到長成之後,怎會不嫉恨大哥。父親自以為是,以為因材施教最好,卻不知這是在府上,並非在國子監,親人之間的差別待遇只會將原有的矛盾激化,如若父親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這兄弟二人遲早是要反目的。

安梓純知父親自負,規勸的話說也白說,只能應道:“爹爹錯了。”

安梓純此言一出,惹的安盛軒一震,這丫頭在說什麼。

“爹爹,安家的長子嫡孫只有安梓宸一個,他即便死了,也只他一個。”安梓純說著,眼圈有些微紅,卻不顧安盛軒錯愕的表情,繼續道,“爹爹再抬舉姨娘,她也只是您的妾室,連平妻都不算,她的兒女與悅明一樣,都是庶出,大哥即便是長子卻不是嫡子。所以爹爹錯了。”

安盛軒半晌才緩過神來,盯著如同鬼魅一般泛著陣陣寒氣的安梓純,竟不信如此刺耳的話是從這樣清麗的孩子口中說出的。可即便生氣,對著這樣的安梓純卻說不出重話,只道:“你大哥是長子,即便庶出,我對他亦寄予厚望,你無需揪住不放,他畢竟是你大哥,你也該巴望著他來日能有出息些才是。”

“那是自然。”安梓純乾脆的應道,“同理,悅明是我幼弟,我亦盼望著他來日能有出息,所以爹爹方才說等再過些年,就從國子監請個賢德之人給悅明傳道授業,我並無異議,只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要邵春堂入府,教悅明識字唸書。”

安盛軒聞此,自然不能答應,安梓純卻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大哥要忙著學習繼承父親的衣缽,悅明也不可懶怠,因為母親留給我的公主府,來日也總要找個合適的人來繼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