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二十章 徒留悲切(第四卷終)

第一百二十章 徒留悲切(第四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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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徒留悲切(第四卷終)

楚嵐記得,穆子淵曾對自己道她自小便十分喜歡京都郊外的良人湖,待將來有機會了一定要帶他去瞧瞧。

而如今他們果真到了這裡,她卻是要決絕地離開了。

楚嵐望著她的背影道:“紫兒,我會找出陷害你父親的真凶。”

穆子淵脣邊彎出諷刺的弧度,真凶?她倒很想知道等他查到了那個所謂真凶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

良久,穆子淵道: “楚嵐,我只問你一句話,”她頓了頓,聲音輕的彷彿怕驚醒心底令人無法承受的痛楚,“我二哥自小伴你左右,如今他去了,你可有半分傷心?”

楚嵐怔了怔,“紫兒……”

“回答我。”穆子淵冷聲斷喝。

楚嵐欲言又止,良久終是垂眸嘆息一聲,只道:“你二哥他,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穆子淵眸光徹底暗淡了下來,她忍不住冷笑一聲道:“四殿下,我二哥他這麼多年來敬你護你,到頭來卻只換得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麼!四殿下,以前我總道你善良純淨,如今我才知道自己瞎了眼,我十分後悔認識了這樣一個人,每日裡帶著偽善的面具矇騙世人,想想都令人厭惡。”

楚嵐身子猛地僵住了,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穆子淵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一把利劍狠狠刺他的心上,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他如今在她眼中竟是如此了麼……

雲易站在不遠處,雙手籠在袖中靜靜地望著楚嵐,脣角彎起玩味的弧度。

“穆子淵!你可知你在說什麼?!你不想想自己能夠站在這裡是承了誰的恩情?”華研大怒道。

穆子淵不屑與他爭論,抬腳便要走,卻忽聽身後那個清澈溫潤的聲音顫抖著輕輕道:“能不能……不走。”

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彷彿就連說話的人自己都知道答案般。

穆子淵閉了閉眼眸,就如沒聽到一般向雲易走去,不顧身後睿兒的哭喊聲。

正當此時,一匹快馬自遠處飛奔而來,馬上的女子神情似是十分慌張。

雲易認出來人,眸光微冷,莫離等人立刻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穆子淵聽得馬蹄聲也並未回頭,直到有驚慌恐懼的呼喊聲傳來,“小心!”

雲易眸光一緊,忽見一道冷光直奔穆子淵後心而去,同一時間,楚嵐也看到,兩人幾乎同時動身,卻都慢了一步。

穆子淵聽得那聲驚呼怔了怔,下意識地轉身間,一個女子已撲到了她身上,她猝不及防,被那人撲倒在地。

頃刻的天旋地轉

之後,穆子淵看清了眼前那人的面容——南宮夜月。

穆子淵冷冷地蹙了蹙眉,正要推開她,卻發現南宮夜月滿面痛楚之色,嘴脣已白了。

穆子淵忽然覺出衣服上一片溼膩,低頭一看竟是被鮮血浸染了,下意識地去看南宮夜月,便見一隻短小精悍的弩箭已深深釘入了她的胸口,只剩了一截箭尾在外面。

莫離等人早在雲易動身的那一刻,便向弩箭射來的方向包圍而去,可卻不想偷襲者動作如此快,他們追出幾百米仍是慢了幾丈,莫離心知此刻不易繼續追下去,不管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們都必須趕緊離開。

南宮夜月奄奄一息。

穆子淵終是沒有推開她,她便以一種極其彆扭的方式半扶著南宮夜月,似是不忍將她放下卻又極其不願面對她一般。

南宮夜月的氣息已是十分虛弱,任誰都可看出,此刻縱使神醫在場,她這般直中要害的傷也是迴天乏力了。

南宮夜月強撐了一口氣努力看著穆子淵的臉,卻見穆子淵始終別開目光不肯看她。

“對不……起。”南宮夜月努力開口,說話間一滴清淚已自緩緩自眼角淌下。

這一聲對不起飽含了多少愧疚眷戀,她戀了她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的傾心思戀終要在這一日有個瞭解,而她最想對她說的卻是這三個字。

南宮夜月喘息了一聲,氣息不穩道:“害你家破人亡,我不想的……這麼多年,哪怕你叫我一聲南宮小姐……我都是……開心的……我不該怨你的……你沒有做錯什麼,是我一廂情願地……愛了你。”

穆子淵狠狠地看著某處,咬緊牙關一句話不說,身子卻已忍不住顫抖起來。

“小少,我沒辦法彌補我犯下的過錯……如今,我把這條命賠給你……好不好?……我去九泉下照顧你的家人……好不好?”

穆子淵緊緊抿著脣,許久終是緩緩道:“為何,不好好過你的日子……走到這一步,何苦……”

南宮夜月見她終於肯對自己說話,面上不由掛上一絲笑意,“這顆心若能由了自己……便沒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了……”

南宮夜月努力伸手攥住她的衣襟,就如從前那樣,他越是躲她,她偏越扯他的衣袖,看他無可奈何的樣子,這,是最後一次了,她用如從前那般對他任性撒嬌的語氣道:“小少,小少……你再看看我……可好?”

穆子淵僵直地緩緩低下頭去看她,便見南宮夜月努力揚起十二分的笑意,那神情彷彿又是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刁蠻驕縱的南宮小姐了。

穆子淵看著她,心中十分堵得慌,卻是一滴淚都流不出來,她的淚,彷彿在感到絕望的時候便已乾涸了,就連聽到父親他們的死訊,她都哭不出來。

心中只剩大片大片的空曠,以及支撐著自己走出監牢的那股恨意,她似乎在這一刻突然便理解了南宮夜月對自己的恨意,原來當一個人突然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毫無意義的時候,能讓自己有勇氣走下去的真的也只有恨了。

攥著穆子淵衣襟的手徒然無力滑落,南宮夜月似是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然而眼角那滴清淚始終凝結在那裡,如同她悲慼苦楚的愛戀一般揮不去,散不掉。

穆子淵忽然想起初見她時她那明媚的笑臉,那麼的意氣風發,嬌蠻可愛,若她不是個女子,必定會愛上她吧,可是,造化弄人,也許一切都是天意……

南宮夜月到最後一刻都明白自己只能是她的南宮小姐,而她早已不是自己的木小少,愛,其實永遠都是這樣,只有愛的那個人永遠停留在原地,掙不脫,逃不掉,永遠被動地承受著愛所帶來的一切痛苦磨難。

遠處有人向這邊匆忙趕來。

雲易俯身對穆子淵輕聲道:“淵兒,我們該走了。”見她只是望著南宮夜月怔愣,雲易輕輕將南宮夜月自她懷中挪出放在地上。

穆子淵在雲易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莫離早已牽了馬過來,雲易仍是帶穆子淵上了同一匹,毫不猶疑地策馬而去,身後的楚嵐腳步虛浮地邁了一步,卻終是停下了。

穆子淵低垂著眸,失神地望著身邊飛速後退的景色,耳邊似是誰的哭喊聲越來越遠,那樣稚嫩的聲音,卻又嘶啞得不成樣子,撕心裂肺地一聲聲地喚著——“哥哥”。

然後,不知誰發出了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吼,帶著無盡的痛楚絕望般響徹雲霄,穆子淵聽到了,那個人在叫“月兒”……

南宮夜月最想聽穆子淵喚自己的便是“月兒”,以前在京都時,南宮夜月堅持不懈地,威逼利誘穆子淵想讓她喚自己這個稱謂,可是穆子淵從未妥協過,因為她從不是她的月兒,而那個喚她月兒的人,她始終未曾放在眼裡。

她本該是那個人的月兒,若不是……遇見自己。

雲易帶著穆子淵一路狂奔,上一次身後的京都還有她留戀的家人,而這一次再沒有任何牽絆,這個地方,將只存在於她的回憶和仇恨裡。

豐元慶七十五年,穆丞相初年因通敵賣國之罪,斬,穆府上下皆被株連,其子穆子云穆子峰,並兩位夫人立斬,其女流放青寧塔,五子穆子涵潛逃在外,不知所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