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素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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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素煙
素煙又要回孃家了。自從嫁到莊家,素煙每個月都要回孃家。她不帶任何禮品,回去住一宿很快就會回來。我姥爺不明白她老是回孃家幹什麼,也許是剛離開孃家門還有些眷戀吧,過個一年半載有了孩子就好了。我姥爺這麼想。所以他給予了素煙極大的寬容,從不阻攔她。這種待遇在別的家庭中是絕對沒有的。但是我姥爺卻不知道,素煙之所以經常回孃家,並不是因為對那個家有什麼眷戀,而是為了接受她父親固相春的教調。
前面說過素煙的心眼都是她爺孃給長的,其實主要是她爺。她娘也摻和著給她長些心眼,但是長的都是小心眼,什麼吃肉的時候少啃頭多吃好肉了,什麼好好看著家裡的東西別讓莊於氏偷著給她兒子了,什麼每天早晨扣扣雞腚看看有幾個雞下蛋了,如此等等。這些心眼倒是很實用的,但是固相春一聽就要開口罵她,死娘們快閉上你那臭嘴吧,你懂得個什麼呀。固相春給女兒長的心眼都是大心眼,是怎麼樣收拾住包括我姥爺在內的莊家那一干人,怎麼樣掌握住莊家的財政大權,怎麼樣治理好那一份家業,怎麼樣在不遠的將來讓我舅福兒和我大姥娘從莊家大門裡滾出去,而她完完全全地佔有莊家大院一切都是高瞻遠囑的,一切都是大智大謀的。所以素煙孃的那點心眼與之無法相比,所以固相春對女人極為看不起。
素煙極為佩服父親,也可以說是非常崇拜父親,在她眼裡世界上沒有那一個父親能像自己的父親這樣足智多謀深諳世事精明強幹了,所以她願意聽從父親的教調,充做父親手中的琴絃,父親怎麼彈她就怎麼響,而且響得準確響得恰當響得和諧。但是她必須每個月回家一趟,回家一趟把近段時間以來莊家的各類情況向父親做一彙報,然後再聆聽父親的指點,不然她就不知所措,六神無主。
這次回去之前,素煙與我姥爺一起到四門洞內的浴仙池裡洗了個澡。這是自她來到莊家後第五次與我姥爺去洞內洗澡了。從前我姥爺與我大姥娘或是大馬娘去洞裡洗澡總是偷偷摸摸的,與素煙去洗澡則是正大光明的,夫妻倆提著汽燈一前一後大大方方地開啟洞門走進去,沒人問他們進去幹什麼也沒人議論什麼,那種心理上的輕鬆著實讓我姥爺愜意,所以去洞裡洗澡的次數比任何時候都多了。當然,洗澡多的原因不只如此,更重要的是因為與素煙一起洗澡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每洗一次他都像喝了幾罈子陳年老酒,好幾天裡回味無窮。他又怎麼能不願意去洗呢?
但是,我姥爺怎麼也想不到,臘月十九這一天他與素煙竟是最後一次去洞內洗澡,這一天以後,美麗動人的素煙就一點一點不是他的了。不過這一次卻讓他終生難忘。
四門洞在冬天裡格外的暖和,那時在鄉下還沒有溫度計,我姥爺沒有測過洞內的溫度有多高,不過很多年以後我姥爺的一個外甥為了考察我姥爺的歷史曾到洞裡去過一次,那正是寒冬臘月的時候,那小子進去後為了試試裡面與外面的溫差他不用溫度計而是脫掉棉衣只穿件褲衩在裡面走了一圈,感覺那裡不是溫暖如春而是溫暖如夏。所以他相信了我姥爺和素煙這一對老夫少妻於數九寒天裡在裡面光著身子摘仙果的傳說。
我姥爺和素煙光著身子摘仙果的事就是民國十五年臘月十九這一天發生的。
浴仙池裡的水就如洞內的溫度一樣越是冬天越熱,在北門外可以看到濃濃的白霧向外奔湧,在洞內用汽燈照耀可以看到霧氣冉冉飄升輕貫洞頂,這便是元真說的“紫霞輕貫醉密山”。有人是對“紫霞”二字提出了質疑的,但是我姥爺說紫霞二字用的再貼切不過,因為當他用汽燈照耀著霧氣時,他所看到的就是瑩光爍爍的紫霞。
我姥爺和素煙在池邊那塊光滑而又幹淨的石頭上脫光了衣服,然後相扶相攜著進入了池中。素煙摟著我姥爺的脖子,我姥爺託著素煙的屁股,有些乾瘦的胸膛與豐滿堅挺的胸脯摩挲在一起,清脆而甜美的笑聲就不斷地在洞內迴盪著。
剛剛發生的家庭風波讓我姥爺的心情很不好,現在如此美好的與素煙在一起,儘管還有點心意沉沉,但卻將所有煩惱丟掉了大半。他在素煙的笑聲中又默唸起了元真和尚那首詩:“玉臂雙交池水歡,微波撞壁似撫弦。三春洞外無顏色,紫霞輕貫醉密山。”他每次浸在這池中的時候都會默唸這首詩,但哪一次也沒有這一次感受如此真切如此深刻。
素煙在我姥爺的託舉下仰躺在水面上輕柔地漂盪著,她快樂地將自己舒展開來呈現給我姥爺,如絲的烏髮,粉紅的臉蛋,高聳的**,光滑的小腹,鮮明的肚臍,還有優美的兩腿和兩腿間那片誘人的草地。儘管霧氣茫茫燈光昏暗,但是我姥爺憑藉心中那雙愛憐的眼睛卻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他不由的騰出一隻手來撫摸著素煙的肚子,他想著裡面是不是有種子發芽了。自從我舅與靠兒的事出來之後,他忽然比任何時候都盼著素煙給他生個兒子,他對我舅已經徹底的失望了,雖然打了我舅他也心疼,雖然心裡還對他存留著那麼一份父愛,但是他已經不指望我舅將來能頂起莊家的基業並將其發展壯大了。“他不像我的兒子。把這份基業交給他就等於白扔了。”我姥爺痛苦地這樣想。但是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真正頂起莊家基業的兒子呢?他寄希望於素煙,素煙卻很久無訊息。“素煙啊,”我姥爺慈祥如父地說,“你這肚子怎麼還是平平的呀,得快點給我生個兒子呀。我可一直盼著呢。”素煙就笑著把一些水撩到了我姥爺的身上,“你急什麼呀,該生的時候自然就生出來了。”我姥爺就嗬嗬地笑了,說:“我能不急嗎,都五十多的人了,再過幾年就不中用了。”素煙說:“那好,明年這個時候,一定把兒子給你生出來。不過你得好好種地喲,不好好種地我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是白搭。”我姥爺便開懷大笑起來了。
也許是素煙的話起了逗弄的作用,我姥爺突然有了奮發向上的衝動,他託著素煙來到了池中那塊光滑的石頭上,低頭與素煙耳語幾句,老夫少妻便開始了生兒育女的必修課。爾後,素煙別出心裁,要求與我姥爺就這麼光**在洞內觀賞一番景緻。我姥爺有些遲疑,他不敢想象自己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光**身子在洞內走動是怎樣的醜陋,又與自己平日裡那副正人君子的風度怎樣的大相徑庭。“有失威嚴!”他這樣想。但最終還是沒有經住素煙嬌聲嗲氣的懇求,於是一咬牙,答應了。反正這裡也就夫妻二人,就光著身子逛一逛又如何呢?不是“老夫也發少年狂”嗎?
我姥爺並沒有與素煙滿洞裡亂逛,無論怎樣那都太失體統了。他領她去了一個鮮為人知的地方──天洞瑤池。那是西洞口不遠處的一個絕妙景觀,在一塊巨石的遮擋下,一個有數丈之高的洞穴垂直而立,洞壁上懸掛著的,全是鍾乳形成的各種形象逼真的水果,我姥爺稱之為瑤池仙果。如此美景由於太過隱避很難為人發現,我姥爺是在不久之前從西門進洞時偶然發覺的,當時他是無意中一舉燈,就看到常見的巨石後面有一隻碩大的蘋果,暗想這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個蘋果呢,仔細看去原來是鍾乳形成的。於是由這隻“蘋果”我姥爺發現了天洞,也發現了天洞壁上數不清的“仙果”。但是他發現的也只是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因為燈光不能照射的太高而沒有看到。
現在,素煙不甘心只看下半部分,她非要騎在我姥爺的脖子上往上看看。我姥爺有點生氣了,“你見誰家的女人騎在男人脖子上了?那可反了!”
素煙就又撒嬌了,“反正這裡也沒旁人,你就讓我騎一騎能怎麼著啊,還想不想要兒子了?”
我姥爺難對素煙發火,只好無可奈何地蹲下去,讓素煙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感覺後脖梗上有種柔軟的潮溼的又是毛哄哄的溫熱,很舒服很妥貼。於是就嗬嗬笑著把素煙頂起來了。
素煙把汽燈高高的一舉,立刻就驚奇地叫起來了,“哎呀,怎麼這麼好看呀,你看,那像一串葡萄。你看,那像一串人参。你看那像什麼,長長的彎彎的,像老爺你那個東西呢。”說完就咯咯地笑了。
我姥爺也忍不住笑了,卻說:“休要胡說,再胡說我就把你扔下來了啊。你說的那可能像香蕉吧,香蕉你是沒見過的。還有些像什麼?”
“還有就多了,我也說不上像什麼來。”素煙說。
我姥爺很遺憾,不能與素煙同賞那些奇異的天成之物。素煙卻要摘呀,她伸手撫摸著那些誘人的仙果,竟是光滑的溼潤的,讓人饞涎欲滴。但她終是沒有摘下來,只撫摸了片刻,戀戀不捨的從我姥爺的脖梗上下來了。
多少年以後,當四門洞成為遠近聞名的旅遊景點時,在強光燈的照射下人們自下而上看到的,遠不只素煙在我姥爺的脖梗上看到的這些,那數丈高的洞壁上,綴滿了天下所有的水果造型,這真是令人難以想象的事。這種神奇的景觀留給人們的不只是情感上的愉悅,更讓人們對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發出無限的慨嘆。
素煙於第二天的上午回的孃家。這一次她在我姥爺的責令下給孃家帶去了為數不少的年貨。每到年關給岳丈家送年貨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了,我姥爺要對得起賜給了他美人兒的朋友固相春,更要給自己要個臉面。
素煙坐著一頂四人小轎,後面跟著大馬他們十幾個挑著東西的漢子,一路浩浩蕩蕩挺進了衚衕峪。固相春夫妻不知道女兒今天回來,當村裡的孩子跑去給他們報了信後,全家人就都來到街上迎接了。但是對於固相春來說,他來到街上並不單是為了迎接女兒,主要的是為了感受一下村裡人對他的羨慕。在這十里八村裡,有誰家的女兒坐著轎子回孃家,又有誰家的女兒用十幾副挑子給孃家送年貨?女兒在嫁到莊家三日回門的時候,因為帶來了八合大禮曾讓村裡人無不豔羨地講說了好些日子,他相信這一次的壯觀情景一定會讓他們更為驚羨的。果然,當一行隊伍進村以後,在訊息的迅速傳播下,幾乎全村的人都湧出來了,女人們與素煙的娘搭著話,雖心下難免嫉妒,卻還是不停地嘖嘖讚歎。男人們與固相春打著招呼,企羨之情溢於言表,“相春,你好福氣呀,這個年什麼也不用治了,全了。”幾乎每個人都與他這麼說。固相春叼著菸袋持重地與眾人說著話,並沒表現出太多的得意,但是內心的那份陶醉和滿足卻是無與倫比的。
素煙在離家門很遠的地方就下了轎子,這麼多的人前來迎接她,她有了一種榮歸故里的感覺,所以她要下來走一走,一是表示對鄉親的尊重,二是展示一下自己的卓爾不群。她穿著淡黃色的絲綢豎領小襖,外罩粉紅色的棉絨鬥蓬,腳蹬綠緞子繡花鞋,面如桃花烏鬢如雲,在這小山村裡還有哪個女子能跟她比呢?
素煙一下轎子,立刻有十幾個女子圍上來了,她們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她,時不時的就會發出一陣熱烈而歡快的笑聲。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她從沒像今天這樣春風得意神彩奕奕。也從沒像今天這樣倍感嫁給我姥爺那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是多麼的幸運多麼的美好。也從沒像今天這樣從內往外那麼感激父親,這一切都是在父親的精心安排下得來的,是父親為自己創造了這種幸福。父親是天下最難得最偉大的父親。
但是素煙卻沒想到,僅僅幾個月後,她的這種心情就大變了。一切她現在以為美好的東西感動的東西得意的東西那時候全都顛倒了過來,連她自己都難以弄清怎麼就會那樣了。
事後素煙回憶起來,體會到一切其實就是從民國十五年臘月二十這一天開始的。
這一天素煙在街上遇到了兒時的夥伴李漪清。那時她在眾女子的簇擁下剛要走進家門,就發現不遠處的巷子口站了一個與眾不同的青年,他穿了一身事後她才知道叫中山裝的青色衣服,腳蹬一雙也是事後她才知道是牛皮做的黑色皮鞋,眼睛上架了一副金絲眼鏡。實在太英俊太瀟灑太令人耳目一新了。“那是漪清哥吧?”她一口就喊了出來,隨即臉就紅了。心也跳了起來。
李漪清是衚衕峪最大的財主李時恩的大公子,他比素煙大八歲,小的時候素煙常跟在他的身後哥呀哥的叫著,讓他給她掏鳥蛋,讓他教她畫圖畫。素煙八歲的時候,娶了媳婦的李漪清去濟南讀書了,又幾年又到上海讀書了,素煙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一晃十年過去了,當年那個曾往自己臉上畫小鬼被父親找上門去的漪清哥竟出條的如此漂亮了嗎?素煙這樣想著,她呆住了,想走上前去與他說幾句話,卻怯怯地不敢挪步了。
李漪清邁著穩健的步子走了過來,“素煙,不認識漪清哥了嗎?這麼愣愣地看著我。”他笑著說。
素煙再一次臉紅了,她羞澀地給李漪清笑笑,“誰不認識你了?是你不認識我了。”她說。
這一天,素煙像以往回娘一樣住下了。這個晚上,固相春夫妻又與女兒坐下來談論起莊家的事情,素煙向父母彙報著這些天來莊家發生的事情,她奇怪地發現自己竟少了從前的許多熱情了,福兒把大馬的媳婦靠兒佔有了;閒姐兒與福兒做下了不要臉的事情還想害福兒;老爺氣得要死開始討厭福兒,盼著自己快點給他生個兒子,如此等等。說這些幹什麼呢?但她還是說了。固相春就給女兒分析這些事情在今後可能會產生的結果,以及下一步她該怎麼辦。素煙作出一副細心聆聽的樣子,但是心裡卻盼著父親快快說完她好打聽一下有關漪清的情況。但是父親卻自始至終也沒給她一個可以說說漪清的機會。其實她不知道,父親是有意不給她談說李漪清的機會的,早在她與李漪清在大門外相見的時候,這個精明的老東西就從女兒的表情中讀出了許多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內容,他很生氣,所以他不想再去談論李漪清讓女兒重溫那些內容。
第二天,本是莊家來轎子接素煙回去的,但卻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這使得轎子遲來了一個上午。素煙在父親面前顯出焦急的樣子,但是心裡卻對這場雪感激萬分。她在一群女子的牽引下走上村街,觀賞著一群孩子堆雪人兒打雪仗。她終於知道了漪清是從上海回來養病的,病養好了還要回上海去,他已經在上海有工作了。素煙悵然不已:他還要走,那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呢?她鼓了鼓勇氣想到李家去一趟,但是卻怎麼也沒邁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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