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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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家事
隨著灼熱夏季完全的退場,秋天的腳步已經徹底的出現在人們的眼前,才送走了七月的炎熱,便迎來了八月的清涼,而與姍姍來遲的秋天一起到來的還有朝堂上對於辰王用兵的元帥這個議題!
隨著起兵的日子,朝堂上的紛爭漸漸激烈了起來。
甚至無形中帶了幾分火氣。
簡直就是一個沒有硝煙和殺戮血腥的另類戰場!
有支援戰驚鵬的,可也不乏有支援戰驚寒的,甚至連戰驚超的都有,而隨著離著戰北列所說的出兵日期愈來愈近,更多的爭執和激烈的辯駁就充斥在每日的早朝上,而不知怎麼的,戰北列卻偏偏一語不發的冷眼旁觀著,完全不像是個始作俑著,是引發這場議論的源點。
已經不止是幾天了,他這個皇上的作用好像就是在大家爭的太過激烈或是出格時他給制止一下!
大殿上柳二將軍沉默著。
他和柳三將軍是這場爭議中為數不多自始至終沉默到底的臣子之一,看著大殿之上似是閉目養神的皇上,柳二將軍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真是利令智暈了。
有什麼好爭的?
怕是現在皇上心裡早就有數了吧。
自打皇上和他那番談話之後柳二將軍一直在想一件事。
那就是皇上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戰驚寒和自己的外甥女走的近那是自然,可是皇上呢?
現在二皇子母親為唯一的貴妃,算起來已經不是尋常的庶子了,而且前幾年跟著皇上東征西跑,沒少給當今做下些隱祕事,可戰驚寒卻沒有……
他搖搖頭,皇家的事情,難說啊。
眼看著又是一輪無意義的早朝罷,柳二將軍無意識的打個呵欠,最近腦子好像有些過度了,想來這回戰事是用不上自己這些人的,不如找個時間去散散心好了。
退朝——
太監拉長了的聲腔晃悠悠的響起來,把幾方爭執的臉紅脖子粗的人給喚醒,也一下子讓他們意識到現在這是什麼地方,等他們意識到之後全都臉色一凜,正想著出聲請點罪什麼的,龍椅上的那位已經悠悠然然的由著太監引著退至了殿內。
得,走吧。
大家有氣無力的往外頭走,才到一半有太監的聲音在後頭響起來,“莊親王,安王,平南伯,皇上御書房召見……”大家情不自禁的頓了下腳步,而後又前後不一的走出了大殿。
“大哥,二哥請。”
“三弟請。”
“二弟三弟請。”
戰驚寒挑了下眉看兩眼自家的弟弟率先轉身而去。
身後戰驚鵬微然一笑,“三弟請。”
兄友弟恭,真是好讓人羨慕呢。
前頭的戰驚寒微不可見的扯了下脣,大步流星的步子裡透出一種屬於他自個對於某種事情的堅持和不屑,他是真的對這些沒興趣,在他的眼裡那個皇位龍椅抵不上他在外頭瀟灑自由的一頓酒一餐飯……
為什麼他們就不信他呢?
御書房前頭已經有太監在侯著,“莊親王,安王,平南伯。”
“起來吧,父皇可在?”
“正侯著幾位爺呢,莊親王請,安王請,平南伯請。”
推開書房的門,戰驚寒一眼便瞥到站在窗前一身明黃色朝服的父親,應該是早朝過後還沒來得及過衣服,那一身明亮亮的黃在透過窗櫺的陽光照射下,愈發顯的尊貴威嚴,也帶著讓那個站在窗前高大堅毅的背影裡多了幾分凜冽和逼人的傲然,讓人只一眼便覺得不可親近不能親近,只有疏遠,遠了再遠!
說什麼尊貴說什麼威傾天下。
不過就是高處不勝寒罷了。
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看的,反正戰驚寒是覺得瞅著那個樣子背影都是冷的,讓他打從心底覺得厭惡,想要在第一刻時間離著那個人遠遠的。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萬歲。”
“給父皇請安。”
三個人的聲音打斷戰北列的凝思,他緩緩轉身,明黃色朝服在半空唰的一聲劃出一道刺眼的金黃黃的光芒,一身威嚴的戰北列雙眼透著探究的打量向自己的三個兒子,半響後才慢慢的走回到御書案後坐下,才緩緩開口道,“都起來吧,賜坐。”
“謝父皇。”
有宮女引領三人落坐,捧了茶退出去。
外頭小太監輕輕的閡上門,御書房只餘了父子四人。
戰驚寒垂眸飲茶,臉上淡淡的表情似是皇上找他們來真的只是閒話家常,三兄弟裡最為酷似戰北列的戰驚鵬一臉的凝重,只是安然端坐在那裡,面前的茶看也沒看,唯戰驚超的定力最淺,才坐了那麼一下又是皺眉又是挑眉的,最後索性向著主位上的戰北列開了口,“不知父皇宣兒臣和兩位皇兄有何吩咐,兒子們洗耳恭聽……”
“朕找你們過來是想聽聽你們兄弟的意見。”戰北列眸光灼灼的看向兄弟三人,雙眸裡一瞬間射出來的威勢令的見過血腥的三兄弟也為之一悸,也不知道是因為戰北列的眼神還是因為他嘴裡說出來的那句話,才回過神便聽到戰北列的聲音在耳邊繼續響起來,“對於這次出兵的帥位人選,你們心裡是如何想的,可以暢所欲言的說給朕聽。”
“兒子自然是要請命為父分憂的。”
老三戰驚超第一個跳了起來,他相較於戰驚寒的豁達以及淡定,自家二哥戰驚鵬的心機深沉萬事謀定而後動,老三戰驚超卻是顯的直脾氣了些,相對的也有幾分暴躁,但也就是這樣,很多的事情上都是他第一個跳出來佔了幾分先機。
當然了,不可否認的,也是戰北列故意造成的這種現象。
“老大老二你們兩個呢?”
“回父皇,大哥才幹能力都比兒臣好,兒臣願為皇兄執鞭。”
“父皇我也是,大哥為帥二哥副元帥,我當個先鋒就好了。”
戰驚超一句話把個戰北列聽的氣的都笑了起來。
“這是在打仗,你以為是在讓你去玩嗎?”狠狠的瞪了自家兒子一眼,戰北列重重一聲哼,“沒用的東西就知道胡鬧,不和你二哥好好學學。”
“父皇教訓的是,兒子回頭就向二哥請教。”
戰驚超才不理自家皇上老爺的訓斥,低了頭嘿嘿一笑。
反正他挨訓不是一回兩回,習慣了。
“這樣吧,老二你和你皇兄兩個回去一天內交給朕一份詳細的作戰計劃,朕看完之後再定。”戰北列揉揉眉心,眼神在兩個兒子身上來回的遲疑著,最後只是在心底輕聲一嘆。
身在其位就要謀其政。
之前只是一個英王府世子也就罷了,可現在卻是整個天下。
他不能不慎重。
還有寒兒這個性子……
他搖搖頭,“你們三個都給朕退下吧。”
“兒臣告退。”
戰驚超戰驚鵬起身行了禮欲退,可戰驚寒的身子卻沒動。
主位上戰北列挑了下眉,“老大你還有什麼事嗎?”
兩個走到御書房門口手堪堪捱上門的瞬間都停住了腳步。
戰驚寒卻是也不管,只淡淡笑了笑跪在了地下。
“兒子請父皇恩准娶楊氏素顏為妻。”
他就跪在那裡,上半身挺的筆直,臉上帶著一種安靜淡定,對上主位上戰北列驀的沉下來的臉輕輕的再加一句,“請父皇恩准成全。”
“你娶誰都可以,不能是她。”
聽的出來戰北列的聲音裡帶了怒意,戰驚鵬只是垂下眸子抬腳走了出去,他身後戰驚超自然是有樣學樣,朝著他大哥的背影投去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跟著走出了御書房,心頭卻是為著自家大哥的膽子佩服起來——
敢這樣無動於衷的頂撞和無視父皇怒氣的也只有大哥了吧?
御書房裡兩父子彼此對望著,都沒有出聲。
最後還是戰北列一聲冷哼開了口,“她不成,朕這段時間正在物色人選,已經心裡有了數,過幾天就會給你賜妃,楊氏女不可以。”一個被休的,又在喜宴之日血濺禮房的女子怎麼配進他們皇室,戰北列皺緊了眉,早知道就該在寒兒才動這個心思的時侯把那個女人解決了!
“如果兒子一定要是她呢?”
“你覺得朕真的不能奈你何?”
戰北列的怒火完全被挑了起來,面前的茶盅被他捏碎,森森的冷意自他的眸子裡散發出來,直盯向地下跪著的戰驚寒,“你信不信朕可以在下一刻要她的命?”一個女人罷了,充其量不過就是有點錢,還能反了天去?
“請父皇成全,看在我孃親的份上!”
撲,戰北列伸手抄起御書案上的硯臺就砸了過去。
龍有龍鱗人有逆鱗,觸之皆怒。
戰北列的逆鱗很明顯就是他的王妃,戰驚寒那早逝的孃親!
作為男人戰北列是很成功的,年少英武,賜封親王,威鎮邊疆,深受整個大榮朝百姓的愛戴,如今又一圓自己盤桓多年的夢想,位列一國之君,掌控著整個大榮朝百姓朝臣的生殺大權,可謂是意氣風發正當時,可唯獨對一個人一件事耿耿於懷念念不忘,那就是他的妻子王氏!
人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的。
戰北列也沒有打破這個慣例,他常年征戰疏忽家裡的妻妾,又,他身為一個有著野心的男人自然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停下自己的腳步,可想不到就這樣卻讓妻子早早的離開了他。
或者,這種痛並不是戰北列對妻子有多麼的愛多麼的在意。
作為一個掌兵多年的實權王爺,他更多的卻是他向來作為萬事掌控智珠在握,卻唯獨這件事是首次出乎他的意料和掌控,更是他沒有一點辦法能挽回和無能迴天的!
潛意識裡,戰北列的心裡或者有幾分把這件事當成了他首次的搓折,輸給老天的那種不服輸卻又不能不服輸的心思……如是這麼多年來,王府裡的人都知道王妃是個禁忌,是戰北列最為在意的,是不能提的。
可他們不知道,不能提不是戰北列有多在意。
而是因為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
哪怕是輸給了老天爺!
戰驚寒諷刺性的勾勾嘴角,“父皇,您不是在意我孃親嗎,那麼你覺得我孃親過的開心嗎,她活的快樂嗎,您覺得她的一生是可取的,所以,就想著再讓兒子的身邊出現那樣的一個女人?”
“你混帳。”
“兒子只想和您說,您賜婚賜的是莊親王,可這個莊親王兒子並沒有看在眼裡。”戰驚寒又磕了一個頭,慢慢的直起身子他朝著盛怒中一臉陰沉的戰北列輕輕笑了起來,“您的心思兒子清楚,二弟他才能心思都足以承位,兒子對這個位子沒有半點的心思,您也不用再三的試探,如果父皇允許,兒子甚至可以這就辭了莊親王的位子,只要您同意!”
“你是鐵了心要娶她?”
“對。”
“那麼,十天後你出征吧。”戰北列閉了下眼,身子有些無力的靠入身後的椅子裡,幾乎是有些疲憊的揮揮手示意戰驚寒退下去,“去準備吧,此次大軍得勝回朝之日便是朕同意你的請求之時。”這個兒子他了解,這個時侯自己反駁的話是算不了數的,他能用的只有一個拖字!
“父皇此話當真?”
“胡賬東西,朕一言九鼎。”
“君無戲言。”
“哼。”
戰北列看著他額角被硯臺砸破的一道血痕,硬生生忍下心頭的暴怒,狠狠的瞪了戰驚寒一眼,“朕說的話自然算數,你這就去準備吧,如果這場仗敗了或是入冬之前沒能把這場戰事平息,那麼你就得迎娶朕賜下的王妃。”
“兒子遵命。”
知道再說下去也沒什麼結果,戰驚寒畢恭畢敬的退下去。
站在御書房門外他抬頭看著頭頂的陽光深吸了口氣。
辰王這場禍亂也是差不多時侯要解決了。
可他和顏兒的事嘛。
他笑了笑抬腳朝著宮外行去,如果是多年前他或者會由著自家的父皇行事,但現在呀,戰驚寒竟然對著一直在小心冀冀打量他臉色的太監微微的一笑,在那個太監被嚇了一跳的怔了一下時他竟然好心情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十幾歲的戰驚寒或會有幾分被人擺佈的可能。
但現在卻是絕不可能滴!
楊府。
素顏聽著戰驚寒的話嘆口氣,“好,出征就出徵,我等你。”
她是一個女人能不想自己的男人平安在家嗎?
可現在這種情形她還能說什麼?
幫著他親手添了茶,她眸光微閃,“我要你答應我件事。”
“說來聽聽。”
伸手把素顏的手握在手心,戰驚寒用力的按下要把眼前這個女人完全的揉進骨血裡的衝動,只要一想到自己十天後出征兩三個月他就覺得自個要發瘋了。
那麼長時間看不到她的日子他要怎麼才能渡的過去?
“帶我一起去。”
他是為了她們的未來而努力。
她不能攔下,總可以一路陪著吧?
另一隻空著的手伸起來輕輕的捂在戰驚寒的手上,“你什麼都別說,聽我說,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般的弱不禁風的女子,我或者對你行軍作戰幫不上忙,但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我帶著柳大他們幾個,不會拖你的後腿的,而且,我會乖乖的待在大後營,離危險遠遠的,也不會讓你難作,我保證!”
聽著她一迭聲的話,看著她略帶焦急的眼神和表情。
戰驚寒苦笑著搖搖頭,伸手把她拉過來按在自己的懷裡。
那樣的用力,幾乎是要把素顏溶進自己的血液裡。
勒的素顏的腰都痛了起來。
可她只是悶聲忍下,用力回抱住戰驚寒,“阿寒,相信我,我比誰都珍惜這條命,我還想活著和你白頭到老,還想活著看浩哥兒安哥兒娶妻生子,還想活著孝順母親,看她和劉先生成親然後和美的生活……”
“好,我信你,咱們一起,上天入地,咱們再也不分開。”
素顏直接抬頭對著戰驚寒的脣吻了下去。
這個男人呀。
給她的感覺是越來越愛,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戰驚寒去準備出兵的事宜,而素顏自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準備——家裡的事,生意上的事,甚至帶著去前線邊疆的人手準備,上上下下只有短短十天的時間,素顏可謂是忙的團團轉,恨不得一天當成兩天三天來用,一個人分成兩個人三個人來忙活,可就在這樣的時間裡,出去查探的柳三又帶回了一件最讓素顏頭疼也最無奈的事情,是浩哥兒的。
浩哥兒在外頭竟然看上了一個女孩子。
這麼多天早出晚歸的就是去那個女人那裡了。
看著一臉凝重的柳三,素顏挑了下眉,“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女孩子看著挺不錯的。”柳三一臉同情的嘆口氣,“姑娘,公子應該也只是同情那個女孩子吧,那女孩家裡實在是有點慘……”
一家四口,兩個哥哥一個嫂子,加上愛賭好吃懶做的爹。
全家只有那個女孩子做事,還被嫂子時不時的打罵。
吃不飽穿不暖的一餓好幾天。
可就這樣那姑娘都沒半點埋怨,仍是任勞任怨的忙碌著。
小心冀冀的打量著素顏的臉色,柳三試探般的問著,“姑娘要不要見見那個女孩?”長的也挺不錯,很勤快很能吃苦,如果不是家世和有那麼幾個親人,和公子真的很配呢。
見?
自然是要見的。
她到是要看看這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素來不留心女子的浩哥兒動了心,下一刻她眉骨一跳,似笑非笑的瞥一眼柳三,“柳三吶,你怕是忘記了一句話呢。”
“啊?姑娘您什麼意思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姑娘您的意思是……”
柳三臉上的神情頓時凝重了起來,心頭不禁也是一跳。
會是姑娘所想的那樣嗎?
他真的觀察了那個姑娘好幾天,看著不像是另有心機的呀。
“我沒什麼意思,先去見了人再說吧。”
又吩咐了幾件事打發了柳三出去,素顏坐在椅子上抿了兩口茶微微斂下了眸子——不是她多心,這個時侯任何的風吹草動不重視的話說不定後果就是她們這條船的全翻!
“姑娘您的茶涼了,奴婢幫您換了。”
“不用換了,我出去走走。”
舞風舞楊兩個大丫頭立即跟上,“姑娘您的披風。”
一行人在後花園裡慢慢的踱著步子,素顏看著滿園泛起不少黃色的花葉,腳下偶爾踩到幾片被風颳落的梧桐樹,沙沙的聲響,滿院秋風起,帶起一院蕭瑟,素顏心頭也跟著添了幾分悲晾和廖寂,素顏驀的回頭,“去備車,找柳大柳三跟著,咱們一塊出去逛逛。”
“是。”
對於素顏的話別說兩個丫頭,就是整個院子最高的主子柳夫人都很少去反駁。她這裡才吩咐了,那邊備車的備車找人的找人不過轉眼功夫已經準備妥當,舞風舞楊給素顏換了出門的衣裳,主僕幾人到了門口上了馬車向著城中某一處行去。
小半個時辰過後。
馬車停在一處街邊,素顏由著丫頭扶著出了馬車。
秋風帶著絲涼意吹在她身上,素顏覺得有些涼的縮了下肩頭,舞風眼尖的過去站在風口,“姑娘您退後兩步,奴婢給您擋著風。”
“不過是才下車罷了,不礙的。”
素顏看眼細心的舞風讚賞的笑笑,這個丫頭越來越體貼了。
下一刻她轉頭看向柳三,“在哪,帶路。”
“姑娘您請。”
過了一條街,又穿過兩個衚衕,柳三的腳步停下。
“姑娘,就是那家了,您再等會那個姑娘就會出來給街坊送東西了。”那是她給一家家洗的衣裳,據說是可以多賺幾十錢或者是管她一餐飯!
柳三搖搖頭,雖然他早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
也知道這天下的人和事情不是他同情的過來的。
可真的親眼看到了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小心的瞅一眼身側的素顏,柳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希望姑娘別嫌那女孩的家世才好。
幾個人才站了半盞茶功夫,隱在街角最裡頭的那道極是簡陋的木門被人自裡頭吱啞一聲開啟,素顏挑了眉看過去,可沒想到入眼之後她的臉唰的就沉了下來,隨即扭頭狠狠瞪向身後的柳大,聲音雖輕卻帶了幾分真怒,“浩哥兒這個時辰不是應該在巡店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姑娘息怒。”
“哼,回去再和你們算賬。”
素顏把目光轉過去,就看到在家裡萬事不沾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浩哥兒這會正撩了衣袍端著一個雙手圈著才能抱起來的大盆走了出來,他的身後是一個俏生生的女孩子,正一臉羞怯又帶著幾分不安的拉他的衣角,好像是在分辨著什麼,可浩哥兒卻笑著只是搖頭,然後就大步朝前走了。
身後女孩子無奈的笑著跟上,“楊大哥你等等我。”
那盆子裡放的是各家各戶的衣裳,是那位姑娘洗的吧?
素顏看著浩哥兒殷勤的笑著把每家的門敲開,然後滿臉帶笑的把早就摺好的衣服一件件遞過去,看那熟稔的勁頭應該做這事不止是一天兩天了……
最後一家送完,兩人轉頭回家。
女孩又拉了拉浩哥兒的衣角,似是有話要說。
浩哥兒低下了頭笑著和她在訴說什麼。
而後女孩子抿了脣拿了帕子給浩哥兒臉上擦著並不存在的汗。
一身粗布小碎花裙衫,溫柔多情時又透著種異樣的堅強。
楚楚可憐偏又倔強固執的模樣……
這樣的女子對於不識情事的浩哥兒來言還是挺有吸引力的吧?
素顏勾了下脣,壓著氣轉身,“浩哥兒今天該在哪個店,去店裡。”她倒是要看看他每天都在忙些什麼,在哪裡做事情,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坐在馬車上素顏仍是沉著一張臉。
舞風和舞楊兩人慾言又止,最後還是舞風抿了下脣籍著給素顏續茶的當輕輕的勸著,“姑娘您消消火,說不定公子只是覺得那女孩子讓人同情所以才去幫忙呢。”
“有那樣同情的麼?”
同情可以給錢可以幫著她找份事做,用的著這樣巴巴湊過去?
“姑娘您不是一直都想著公子成親的嗎,是覺得那女孩子家世不好?”舞楊也跟著勸著,“可公子好不容易喜歡上這麼一個女孩子,您如果堅持不同意怕是不好吧?”
“我不是嫌她家世不好。”
素顏搖搖頭,看了自家兩個丫頭一眼並沒再多想。
她不是那種涉貧愛富的人。
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和浩哥兒高人一等。
如果浩哥兒喜歡的只是窮點也就罷了,可那個女孩子她第一眼看過去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好像那笑容是假的,就是她身上那種溫柔和嫻靜她都覺得不舒服。
她的直覺向來很準,她現在對那個女人有的就是擔心。
浩哥兒今天要到的是第五家金店。
素顏的車子才一停便有小夥計迎了過來,“姑娘您裡邊請。”
“把你們掌櫃的叫上來。”
“姑娘您有什麼需要先和小的說,小的……”
“大膽,姑娘的話您沒聽到嗎,和掌櫃的說,東家到了,讓他趕緊出來回話。”舞風俏麗的小臉繃起來,眉眼跟著一挑,看著倒是憑空多了幾分凌厲,畢竟是跟著素顏在外頭跑過幾年的,嚇唬嚇唬一般人還是可以滴!
“啊,楊姑娘您請二樓請。”
夥計被嚇了一跳,哪裡還敢怠慢,都知道這店裡有兩個主子,一個是公子,而公子之上還有一位府裡的姑娘,現在看來就是眼前這位了吧,夥計眼皮不敢抬,彎著腰畢恭畢敬的把素顏主僕迎進二樓的休息室,早有聽到風聲的掌櫃小跑著上了二樓,“姑娘您怎麼這個時侯來了,小的剛才有一樁大買賣親自去談了,所以才……”
“不用這些虛禮,我記得公子應該在你邊的,他人呢?”
素顏把茶湊至脣邊輕嗅著,舒服的咪了下眼。
這裡的茶還不錯,挺香的。
“回姑娘的話,公子他……剛才有個小廝不知是哪來的,說是有要事請公子過去處理,便先走了一步……”掌櫃的前頭的話還有幾分打結,可到了後來已經是越來越順,最後竟笑著問了打趣般一句,“姑娘您在路上沒遇到公子麼,也不過是前後腳的當呢。”
“前後腳的當,是麼?”
“是。”
雖然素顏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在掌櫃的眼裡讓他心頭一跳。
那臉上的怪異神情讓他更覺得心頭不安。
可話已出口哪裡還容得他反悔,而且眼前這位是主子不假,可那位也是呀,再者了,姑娘可是都說好了把這些都交給公子打理的,姑娘是真的疼愛公子,想來不會有事,這麼一想掌櫃的腰頓時又直了幾分,只笑著道,“姑娘您可是有急事找公子麼,要不小的馬上派人去找找?”
啪,素顏手裡的茶盅直接對著掌櫃的劈頭蓋臉就砸了過去。
而身側舞風舞楊幾個都用力的閉上了眼。
慘了慘了,姑娘這是把一腔怒火都發洩到這裡了。
這兩丫頭對於這位掌櫃的是懷了一百二十分的敬意和同情。
您要說假話想給公子圓謊也得分時侯呀。
得,這會正撞姑娘槍口上。
不被罵才怪。
可不能怪她們,剛才那掌櫃的回話時她們兩個可是一直朝著他眨眼來著,是他看不到……所以,兩丫頭乾脆就閉上了眼,掌櫃的您就等著姑娘的這頓火吧。
“派個人去找,好啊,你到是去給我找呀。你去哪裡找,啊?我最後問你一遍,公子是才出這個門,和我前後腳?”素顏冷笑著睇向一臉變色的掌櫃的,眼裡全是凌厲,他要是敢應個是,馬上就等著給她捲鋪蓋走人吧!
素顏對於這些掌櫃的從不輕易發火,她不想讓他們怕自己。
在她的記憶裡總是秉持著前世商業經營的某些模式,哪怕不能全部用到這裡,可她盡力,所以,她放權給下頭的這些人,她儘量的讓他們自己去負責自己的那一塊,只有一些大事和帳冊她才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裡,至於浩哥兒更是基本上全部放手了。
可這些掌櫃的說一千道一萬是她請來的。
她可以由著他們幫浩哥兒,協助浩哥兒儘快上手。
在必要的時侯幫著浩哥兒圓個場。
可這決不代表他們這些人能夠在自己面前說謊話!
“姑娘息怒,是小的說錯了話,公子,公子他不過早上在店裡轉了一圈便走了……”掌櫃的一臉後悔,伸手在自己臉上拍了幾下,看他這馬屁拍的,“小的以為……還請姑娘您恕罪。”看這情形怕是姑娘早知道公子溜號了,而且公子應該是不知道哪裡惹到姑娘了,他不過是個當差的,沒必要因為這個丟了差事,掌櫃的在心裡頭對著浩哥兒道了聲對不起,在素顏完全黑下來臉的那一刻竹筒倒豆子般都交待了出來,“不止是今天,這幾天來公子的情形都是這樣,早上在店裡轉兩圈就走,到申時中回來……”
“申時中,好,真是好。”
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一直希望浩哥兒有個女孩子可以讓他去收心,去成家。
可他總得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吧?
就這樣拋下店裡和所有的生意,卻討好個女孩子才是他認為自個該做的?人品如何家世如何性情如何他就不用和自己和家裡說一聲,不需要得到她和柳夫人的認可,就這樣一個人一頭撲進去……在店裡轉一圈晚上回來,再回家蒙自己……
這算是什麼?
敷衍……
素顏心頭說不出來的味道,酸甜苦辣鹹都有。
生氣?有。
失望?也有。
看了眼外頭的天氣,應該是申時初,再過不了多久浩哥兒就會回來了吧?她緩緩垂下眸子,掩去眸底的諸多情緒,幾乎是有些疲憊的站起身子,“舞風舞楊,咱們回府吧。”
“姑娘您……不等等公子?”
“他有腳,也認得回家的路。”
馬車再次行駛起來,外頭車軲轆吱吱啞啞的聲聲響。
車廂裡一片沉默,舞風看著靠在引枕上閉著眸子的素顏一臉擔憂的欲言又止,衣角被人輕扯了一下,舞風抬眼就看到舞楊衝著她搖了搖頭,兩個人素來默契,她便衝著舞楊點了點頭,然後兩人都屏氣凝神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一側侯著,似是生怕下一刻錯過素顏的吩咐。
素顏回到家是申時二刻。
柳夫人和盧夫人幾個人去了莊子上住著,素顏也樂的清靜,即不用請安更不用擔心被人唸叨,問了管家戰驚寒也還沒有回來,她只悶頭走到了自個的屋子裡,由著舞風舞楊兩人卸了妝,除了頭上的釵環散了發,換了身家常的衣裳,素顏直接把一屋子丫頭都趕出去,“都出去,我自個在屋子裡靜一會。”
靠在榻上素顏滿腦子都是浩哥兒。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對待浩哥兒的方式上過去寵縱了。
或者,她需要反省一下自己的態度?
自小到大就是現在都是沒離過她的手。
除了柳氏她在這個世上的親人只有浩哥一個。
在她想來好東西不給浩哥兒給誰。
在這樣的心理之上她幾乎把自己所能給的都抱到浩哥兒跟前。
她不待他好待誰好?
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他的事做好了那自然是要誇的,可若出點什麼差子,自然是她或是柳夫人在後頭跟著善後,就是現在也不過是有她在前頭打下那麼多的基礎,浩哥兒放在浩哥兒前世就是一個富二代,守成的都會讓人擔心……
素顏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不是浩哥兒不好,而是沒有那份對世事對人生的磨厲,他身上的那種稚氣和天真看著似乎是完全褪開了,但卻在看不到的骨頭裡總是會留著幾分的。
她在還好,可若她不在了呢?
以後這個家總還是要浩哥兒才能撐的起來的呀。
半響後素顏眸子裡遲疑的光芒漸漸淡去,恢復的是某種堅定和對某件事有了決斷之後的清明澈然!
素顏之前看過的普通小院裡。
浩哥兒看了眼時辰猶豫了一下,“玫兒,我得回去了。”
“楊大哥你要走啦?我送你。”
“嗯,我明天再來看你。”
名喚玫兒的女孩子羞澀的低頭一笑,又輕輕的點點頭,再抬起來的臉上一片緋紅,“楊大哥謝謝你能每天來看我,我送你出去。”
“傻丫頭,我來看你開不開心?”
“楊大哥。”
被喚為玫兒的女孩咬著脣跺了下腳,飛快的瞥了眼浩哥兒沒出聲,浩哥兒卻是驀的一笑上前兩步握了玫兒的手,在女孩子粗躁的手背上來回的磨裟著,浩哥兒一臉的心疼,“玫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吃苦的,等我回去就和孃親和姐姐說,我娶你回家。”
“楊大哥不要,我爹爹我哥不會答應的。”
玫兒長長的睫毛一顫,點點晶瑩在打轉,看的浩哥兒心頭一軟,幾乎就要對著女孩子的紅脣低頭吻下去,卻被外頭大門處一道大怒的呼喝給打斷,是一個男人的大喊,手裡撈起門側放著的一根用來抵門的手臂粗的柱子對著浩哥兒就撲了過來,“好啊,我就說你這個臭小子不懷好意,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被我捉到了吧,你小子敢勾引我妹妹,我妹妹可以良家閨女,我先打斷你這個小兔崽子的腿再把你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