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42三年(改好

142三年(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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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三年(改好

未時初,素顏的房門仍是緊閉的。

門外,六兒在素顏門外走過來又走過去,小臉已經擰成了一個苦瓜般的存在,幾次想伸手敲門卻又放了下來,遠遠的五兒端了嬰戲五彩的小茶盅走了過來,六兒雙眼一亮伸手拉了五兒,“五兒,姑娘已經一天沒出屋子了,中午的飯也沒怎麼吃,現在可如何是好?”

“外頭那個還在站著呢?”

“可不是來的,哎。”

兩個小丫頭邊低語邊嘆氣,好好的一樁婚事怎麼就成了這樣?

“我進去看看,你再讓廚房把小火煨著。”

五兒的眉輕輕蹙起來,推開房走了進去,過了堂屋,光線有著瞬間的黯色,接著走入裡頭的正廳,最裡面靠窗的榻上素顏斜斜歪在一個彈墨大迎枕上,手裡一本書卻是半天沒翻一頁,往日裡清澈通透的眸子帶著幾分迷惘,而根據她的動作應該是整個人不知道走神到了哪裡去……

就是連著五兒這個大活人進來都不曾發覺。

順著她的視線五兒看到窗前一株開的正豔的水仙花。

可她的視線卻又明明沒有落在任何處……

五兒在心頭嘆了口氣,輕輕的走過來,把手裡的茶盅放至素顏面前的小案上,又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幫著她拿開放在胸前的書,“姑娘,您已經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先喝杯參茶吧。”

“啊,五兒啊,我知道,你下去吧。”

“姑娘,您再不吃東西等夫人她們明個回來要心疼的。”

“五兒我真的不餓,一會餓了我會出聲的。”

“是,姑娘。”

五兒咬咬脣福了身子退了出去。

心頭不禁有些怪自己真是沒用,都幫不了姑娘一點事。

如果碧柳姐姐在一定能勸好姑娘吧?

就是勸不好也該能哄著姑娘多少吃些東西的。

可她和六兒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姑娘難過。

房門輕輕的閡上,五兒對上六兒期盼的眼神輕輕的搖下了頭。

六兒一下子垮了小臉,這可怎麼辦?

屋子裡素顏被五兒的到來打斷思緒,坐起身子端了面前的茶盅餵了一口卻只覺得沒味口,往日裡的茶在今個兒入了口只覺得又苦又澀,她索性把茶放在案几上,慢慢的站起身子,站到窗前,透過窗櫺她感受到外頭的寒意森森,心頭亂七八糟的,腦海裡一會是那場沖天大火一會又是血腥殺戮,冷意森森的刀光劍影,一會畫面再次變成了碧柳等人的臉……

素顏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被這些畫面給充爆了。

她知道外頭站著周子默。

一天一夜了,說不定還會再站下去。

可是那又如何?

這樣的情況之下還有再見的必要嗎?

素顏笑了笑,突然扭頭走出去咣噹一聲推開了門。

“五兒六兒,我餓了,準備好吃的。”

“是,姑娘您稍等,奴婢馬上來。”

聽著五兒六兒兩人脆聲聲帶著歡喜的聲音,素顏咬了咬脣。

五兒六兒說的對,她這個樣子只能讓孃親她們擔心。

讓疼愛她的人擔心難過,讓那些害她的人快樂開心。

親者痛仇者快。

不一會偏廳的屋子裡便擺了一桌子的吃食,都是素顏愛吃的,早午兩頓飯都沒用的素顏一想通望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只覺得胃口大開,不禁大朵快頤起來。

而外頭屋子裡的五兒六兒兩人則互相交換了一個欣喜的眼神。

到了晚上,素顏仍是在屋子裡用的飯。

這兩天沈夫人盧夫人以及柳氏帶著三小去了柳府那邊。

這幾天都是要住在那裡的。

而住在客院的戰驚寒則是被勒令臥床休息,素顏索性把柳嬤嬤派去照顧他,雖然之前在崖底兩人的關係有所緩和,但事實上自打入了城回到府裡除了和她說了聲‘謝謝’之外再沒出過聲了,看著他沉默的接受著大夫和嬤嬤丫頭的照顧,素顏心頭也有些不好受。

戰驚寒心頭應該也不好受吧?

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得擔心不知下落的英武王。

用過了飯坐在廳裡的椅子上,望著院門前的兩株山茶花,素顏深深的吐了口氣,她決定了,從現在開始把那些煩事拋開,用心的經營自己的力量才是。

亥時,周子默靜靜的站在素顏的院外。

又是一個夜色降臨了。

望著院子裡的燈火他黯然的垂下了眸子。

之前他是這個院子的常客。

可現在他卻只能望著院子望門興嘆。

獵獵的夜風吹在身上,帶著一股冷冽的氣息。周子默並沒有運用內力,他已經在這裡吹了一天一夜的風,現在又是一個夜色降下來,他原本帶傷的身子就沒有痊癒,經過這兩夜一天的冷風,他的身子實際上已經到了極限,臉色慢慢慘白,身子也有些搖晃了起來,他的身後兩名屬下就差沒跪下了,“公子,咱們先回去吧,等您身子好了和楊姑娘解釋一下就是了。”

“對啊公子,您再這樣站下去楊姑娘也不會出來啊。”

“……”

身後兩個人的唧唧喳喳聲讓周子默聽了只覺得煩。

他眉頭皺了一下,想出聲去讓他們閉嘴。

可才張了張嘴身子一晃整個人已經一頭栽下了地下。

“公子。”

“公子。”

兩名侍衛臉色大驚,把人抱起來徑自運起輕功閃身而去。

冷風獵獵,夜色如墨般漆黑一團。

素顏倚窗而立,腦子裡想的已經不在是周子默或是戰驚寒任何一個人,而是她的生意!

周府是世家,安老夫人最看重的不就是周府的經營嗎?

勾了勾嘴角素顏眸中冷意一閃。

她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為了碧柳,也為了自己!

窗外有人影閃過,和外頭的小丫頭嘀咕了幾聲。

不一會五兒推開門走進來,“姑娘,天色不早了,該歇了。”

素顏挑了下眉,“五兒,你真的成了小管家婆了。”

話一說完兩個人的神色都黯淡了一下。

之前的碧柳可是素顏和幾個丫頭都承認的管家婆。

現在碧柳卻不在了……

服侍著素顏歇下,撤了帷幔上的銀鉤子,又捻了燈,五兒看著重重帷幔裡躺著的素顏欲言又止,最後終是咬了咬脣輕輕的道,“姑娘,他已經走了。”

這個他素顏和五兒都知道指的是誰。

**的素顏一怔,就在五兒以為自己得不到迴應欲轉身悄悄的退出去時素顏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聲音極慢極輕的道,“你出去吧。”

房門輕輕的閡上。

五兒望著天空廖廖無幾的星子用力的嘆了口氣。

而屋子裡素顏卻瞪了雙眼望著屋頂半響沉默。

終於結束了嗎?

嘴脣咬出一道血痕,她卻吃吃的低笑起來。

原來,不被家人祝福的婚姻在那裡都是一種傷害。

對別人,更是對自己!

次日一早,素顏起身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個時辰。

出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了柳大交了封信給他。

然後她笑著招呼五兒擺飯,用罷了飯之後又面色帶笑的向戰驚寒的屋子走了過去,和他說了幾句話又問了柳嫬嬤一些事,素顏只讓戰驚寒安心休養,自己則帶著丫頭走了出來。

柳嬤嬤跟過來,“姑娘,戰公子的傷您放心,大夫已經說在轉好了,相信再過不久就能痊癒了。”

“嬤嬤辛苦你了。”

素顏看著柳嬤嬤微笑,心底卻在輕輕的嘆息。

她身邊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姑娘您和老奴客氣什麼,能幫姑娘是老奴的福份。”

“嗯,那戰公子我就拜託嬤嬤了。”

把柳嬤嬤打發了,素顏向前廳行去。

她即然拿了主意有些事情自然就要行動起來。

之前她因為種種事情,又因為性子懶,所有的事情她是睜一隻眼閉一眼的,就是上京城裡的這幾處生意都由著劉先生等人打理,她不過就是查查帳罷了,可現在想想,人啊,最要緊的還是要靠自己才好。

“姑娘,屬下前來複命。”

柳大一臉凝重的抱拳行禮,望了主位上的素顏一眼快速移開。

心裡頭不無惋惜,更是有著濃濃的自責。

那夜若非他沒中別人的調虎離山計,或許事情不會這樣。

可是沒有如果。

想著剛才自己去周府的情景,柳大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本來好好的一樁喜事現在卻轉眼變成這樣收場。

“信送過去了?”

“回姑娘的話,送過去了,但卻是他身邊的侍衛收下的。”柳大頓了一下繼續道,“周公子還在暈迷著,所以……”頭頂上傳來素顏平靜的聲音,“我知道了,對了,我讓你去找離草的事情找到了沒有?”

“還沒有。”

“讓人多出去找找,說不定被人救了呢。”

“屬下遵命。”

素顏點點頭,想了想又看向柳大,“劉先生那邊有訊息沒?”

“前段時間來了信,說人就在這幾天回來。”

“他到了馬上讓他來見我。”

“是。”

“派人盯著酒樓還有咱們上京城的幾處生意,看看有什麼異常。”素顏餵了口茶眸中精芒一閃,有些人以為她這樣註定是起不來了,竟然想著暗中動起了手腳,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啊,清冽冽的眸子看向柳大,“再派人把茴香給我請回來。”

“……是。”

柳大轉身出去辦事,素顏屈了手指輕輕的在桌上敲了兩下。

以前她不做並不等於她不會。

即然事情到了現在,她不會再留手。

碧柳的命,還有那一夜自己所受到的屈辱。以及身側幾個婆子小丫頭的命……血債血還,殺人償命欠賬還錢,這些都是她必須要向安老夫人親自收回來的!

素顏的性子雖然有些懶,但她骨子裡有一種倔強。

是那種平時不會輕易表露出來的。

現在,拜安老夫人所賜,她來源於骨子裡的那種固執終於被刺激了出來,即然你看重周府的生意是,你覺得自己周府生意遍佈幾國,便是當今皇上都得對幾大世家的家主禮讓三分,那麼好,我會慢慢的把你最看重的東西一點點奪去。

看看你到最後生不如死的結局!

素顏用了十天的時間在上京城裡各處生意鋪子打轉。

她要看的就是商機。

周家貴為世家,一般生意自是擠兌不了他們的。

只有兵行險著才能制勝。

否則安府老太太聽到她的訊息反應過來之後定會處處針對她。

客棧裡,周子默再一次的醒過來。

侍衛送走大夫端了藥進來,“公子,您的藥。”

周子默看也不看的抑頭灌下去,然後看了看外面有些陰霾的天氣,“我暈迷了幾天?”

“回公子的話,三天。”

侍衛看著靠在**的自家主子削瘦的面容緩緩垂下了眸子。

半響之後才突然道,“對了公子,有一封您的信。”

“哪裡的?”

“應該是楊姑娘的人送來的。”

“拿過來。”

侍衛心頭嘆口氣轉身去拿信。

就知道只要和楊姑娘有關的訊息自家主子都會這樣激動的。

信並沒有封口,就那麼輕輕的兩頁紙。

周子默把信開啟,捏在指間卻覺得有千斤重。

曾經拿刀拿劍的手竟然在這一刻有種不堪重負的感覺。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周子默才把手裡信開啟。

緩緩的把眼神移過去,他幾近貪婪的嗅著那淡淡的墨香。

這是顏兒的字,是顏兒給他的信……

然而下一刻,周子默啊的一聲厲喝,臉色如同被滴了血般變的赤紅,全身怒意迸發下竟然整個衣服都跟著鼓盪了起來,頭上髮絲無風自舞,整個屋子都被他的內力所充斥,桌子上的碗碟都著噼哩啪啦的墜落在地下,可週子默的內力還在朝著外頭迸發,最後砰的一聲窗子被爆開,整個窗櫺炸的七零八散……

外頭侍衛唰的閃身進來,“公子,公子您沒事吧。”

“啊。”

周子默如同瘋魔般朝著侍衛劈手就是一掌。

那侍衛被他一掌印在前胸,頓時一口血噴了出來。

外頭又有幾個侍衛跟了進來,“公子怎麼了?”

“公子好像走火入魔了,趕緊制止他。”

“小心,公子有些神智不清。”

“……”

十餘個人合力終是把周子默制浮,可後果卻是整間客棧被爆廢,侍衛更是重傷了五個,甚至連客棧裡的幾個客人都跟著受到了波及!

所幸周子默的侍衛及時報出了周府的名頭。

又承諾給客棧老闆以及那些客人重金。

總算是把事情給壓了下來。

周子默被侍衛直接帶回了周府別院。

現在這樣的情況哪時他們能做的了主的?

主子和老夫人再不合那也是母子!

安老夫人看著被人抬進來暈迷著的周子默眉頭皺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好好的住個客棧也能住暈迷了?

好像還受了嚴重是內傷。

“回老夫人話,屬下等也不知,只是知道事發前公子看了一封信,當時屬下等都守在外頭,等到發覺時公子已經開始走火入魔……”

“誰送來的信?”

“……應該是楊姑娘的人送來的。”

“我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

安老夫人手中茶盅死死的捏著,眸中怒火就差噴出來了。

就知道那個女人會壞事。

現在看吧,果然是沒錯。

都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了,竟然還肖想著和默哥兒在一起麼?

真是沒見過這樣不知羞恥的。

老夫人看了看身側低眉垂眼坐在側的侄女挑了下眉,默哥兒即是受了內傷有走火入魔的驅勢倒也省了她的事了,她朝著晶姐兒笑了笑,“晶姐兒啊,你出來也這麼久了,想來家裡也有些掂記了吧,姑母想了想咱們還是明天就回吧。”

“明天?可是表哥他……”

“他也回去。”

“是,晶姐兒一切聽姑母的安排。”

神情溫婉的笑,恰到好處的乖巧,晶姐兒掩在視中的雙手卻是握的緊緊的,甚至在安老夫人的那道目光下後背都覺得一片冰涼——

一個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用盡手段的人。

她能指望著那人對自己好嗎?

那一夜安老夫人不但對自己無聲無息的下了藥,就是連周子默都不放過,先是在喜堂上利用自己給身為新娘的楊素顏籍著衣袖的接觸下了一種藥,對常人沒事,可對著本身就受傷又中毒的周子默卻是絕對有效的一種,導至他瞬間就暈過去……

拜堂被打斷……

然後她又接著在周子默喝的藥裡下了一種類似迷情的**。

但這種**的作用除了**還有一種**的效用。

那就是下意識的會把睜開眼瞬間看到的人當成自己最愛的人!

這樣還怕有失,又有事先讓她喝的那碗湯裡放了藥。

一環接著一環一個手段接著一個手段。

現在想想她都覺得後怕!

這是她的姑母,可她卻沒有半點溫情只覺得冷和懼。

次日一早辰時過半。

還暈迷著的周子默被抬入了回燕京的馬車。

出了城,晶姐兒隔著馬車掀起車簾一角望著上京城的方向無聲的嘆了口氣,這一次的上京城她只覺得雲詭波譎,直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後怕不己,她想,以後如果沒事一輩子不來上京她都會願意。

素顏的住處。

她看著一臉忐忑的茴香嘆氣,“茴香,我待你不薄吧。”

“姑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姑娘的恩情奴婢一輩子也還不完。”

“即然這樣,那我來問你,為什麼會揹著外人出賣怡人坊?”

“姑娘您一定是誤會奴婢了,奴婢沒做過。”

“……”

茴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徑自把頭重重的磕了下去。

小臉慘白,一臉的淚水和委屈……

頭頂上素顏輕輕的放下了手裡的茶盅,帶著心痛的目光看向地下的茴香,心情極其的複雜,她做人就這麼的失敗嗎,為什麼最早有碧桃出賣她,現在她這麼厚待茴香,不但答應還她自由之身,還讓她親自掌理怡人坊,可她呢?

卻利用自己的信任,以為自己不能再翻身了。

竟然背了外人偷偷的針對怡人坊。

不但把一些客戶和好繡品轉移了出去,還把自己之前的一些圖樣和模子偷出去,她從中間拿好處費,現在更挖起了怡人坊的牆角,把一些老師傅連哄帶騙的哄到對家去,而現在她已經查證,那裡面背後的掌櫃有茴香的影子!

深吸了口氣,素顏痛惜的看著地下的人。

“茴香,你太讓我失望了。”

之前碧桃的背叛她雖然也難過但卻不心痛。

但現在茴香的作法卻是讓她覺得極是很是心痛。

她把怡人坊交給她,給她自由。

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待她恩重如山,一輩子也還不完的人卻轉眼用背叛還了她的恩情……

人心啊人心,果真是人心難測最為善變。

“茴香,你不用多說了,柳嬤嬤,把她帶出去吧。”

“是,姑娘。”

“姑娘饒命啊,姑娘……”

素顏輕輕的笑,饒命?

這會想起讓她饒命了,她之前做下那些事情時呢。

為何不想自己的行為被發現了會讓她送命?

院子裡傳來茴香悽歷的呼喊,“姑娘,你好狠的心,茴香不過是做錯了事,姑娘您竟然要把茴香賣了……姑娘您說話不算數,您答應說要把賣身契還給我的,你說話不算數,你會有報應的……”

聲音漸漸遠去,轉爾不復再聞。

素顏只是穩穩的端著茶盅,嘴角一絲冷意掠過。

她會得報應?

那也得她受了報應以後再說的事了。

不一會柳嬤嬤轉了回來,看著素顏也是一臉的低落情緒,“姑娘,已經讓人帶走了,哎,真是想不到,看著這丫頭平日裡挺不錯的,怎麼會這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去理她了,嬤嬤,您幫我去拿些點心好麼?”

“好好好,老奴這就去。”

柳嬤嬤轉身走了出去,素顏坐在椅子上卻蹙起了眉。

面前桌子上一堆的帳冊讓她看的頭暈。

才看了三本已經覺得腦仁疼。

伸手揉著眉心她挑了挑眉,果真是好久沒看賬冊了。

想不到現在才看了這幾本就沒耐心了。

餵了口茶她看向窗外的兩株梧桐樹,腦子裡卻快速的盤算起來,怡人坊裡少了茴香人打理,現在她得再提個人上來才好,還有銀樓那邊,她都好久沒有拿出圖樣了,看來這段時間真的要把精力放到這些上面來了……

威遠侯府,李侯爺的書房。

威遠侯臉色鐵青,那是做兒媳婦的樣子嗎?

還皇家郡主,一點風度沒有。

連通報都沒有,就那樣冒冒失失的撞到公公的書房裡。

還說什麼夫君是我的,我愛打就打,只有我才能欺負,除了我誰也不能欺負他……

氣死他了。

他是她的公公,他是在教訓兒子。

一個女人相夫教子即照顧不好夫君又不能容人。

這個女人把他好好的李府給鬧的雞飛狗跳。

親孫子沒了,一個孫女被小心的護著,生怕下一刻也不見了。

有一個嫡親的孫子吧,嗯,可看看那是什麼樣子?

現在才幾歲啊,給養的囂張跋扈霸道驕縱。

哪裡有半點勳貴世家之子的樣子?

那樣的人別說承繼侯府了,能不能平安活著他都擔心!

這個可惡的女人……

若非看在她背後的身份上他早讓兒子把人給休了。

“侯爺,夫人來了。”

“請夫人進來。”

黃夫人端著一杯參茶走進來,“侯爺,天色不早該歇著了。”

“夫人你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事嗎?”

“嗯,我前些天去定國公府,在那裡聽說了一件事。”

“哦,什麼事?”

李侯爺望著自己的夫人笑著扶她坐下,小廝上了茶,自個也跟著坐下,他看向了黃夫人,這麼多年來的夫妻相處下來他是瞭解自家夫人的,精明能幹有分寸,雖然有時侯手段過了些,但卻極守禮儀規矩,出身勳貴之家,在他或是外人面前從不曾輕易越過內宅的事逾矩……

若非是重要的事她不會輕易到自個的書房來找人。

想到這裡李侯爺的眉頭輕皺了起來。

現在侯府已經夠亂了,可別在鬧出其他的事才好。

“侯爺,妾身出外聽說了一件事。”

“嗯?”

“我聽人說,聽人說勤哥兒好像還活著……”

咣噹一聲,李侯爺手裡的茶盅自他的手裡滾落在地。

神情激動的站了起來,“你說的真的,勤哥兒真的還活著?”

“好像是。”

黃夫人點了點頭,眉頭緊皺在一起。

這件事情她也是聽說了不久,猶豫了再猶豫,雖然也覺得事情該弄清楚了之後再作決定,可她一個女人能做什麼,塵哥兒那裡是不能說了,黃夫人考慮最後終是覺得應該和自己的夫君說一聲,一則侯爺是這威遠侯府的一府之主。二則吧,就是調查事情也得要有人啊。

而且她想來想去這事只有侯爺才能明正言順的做。

“你到底聽說的是什麼話,會不會聽錯了?”

“不會,他們說是在上京裡前段時間看到有個孩子和咱們的勤哥兒長的極像,眉眼比幾年前雖長開了些但卻不會變太多……”黃夫人說著已經激動的站起來一把拽住了李侯爺的衣袖,“侯爺你說是不是咱們的勤哥兒真的還活著,我就知道勤哥兒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可憐的勤哥兒。”

“你別激動,把你聽來的話說給我聽,我讓人去好好查查。”

“對對,趕緊查,要真是咱們勤哥兒一定要把人帶回來。”

黃夫人激動的拿著帕子抹著淚,一臉的驚喜。

李侯爺卻是皺著眉,“你是說,只是聽了定國公府的一位客人說了句在上京城的四海齋看到的極像勤哥兒的那個孩子?”

“是,侯爺您趕緊派人去查吧?”

“嗯,這事交給我,你等我訊息,就不用和別人說了。”

“妾身知道。”

小丫頭扶了黃夫人回自個的院子。

書房裡,李侯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勤哥兒竟然還在?

當初勤哥兒草草被對外宣告重病不治而亡。

以李侯爺的精明又怎會不知事情有異?

可他能怎麼樣?

兒子自個惹來的媳婦,皇上親自下的御旨。

有著皇家親王的依靠,是郡主的女兒,親封的縣主。

豈是他們想休就能休的?

人不能休,他若不草草把這事給圓過去。

難不成要把事情鬧大,讓外人看威遠侯府的笑話不成?

只能委屈勤哥兒。

一個庶出的孩子,可那也是他威遠侯府的骨血啊。

李侯爺臉上陰霾一閃,唰的站起了身子。

但願老天保佑。

讓那孩子躲過那一劫……

李逸塵的半秋居。

亭蘭怒氣衝衝的走進來,“李逸塵我問你,你什麼意思你?”

“什麼事?”

靠在榻上的李逸塵一襲紫色長衫,寬大的袖子散在榻上,一頭髮絲隨意披在身後,背後是寶藍色的大迎枕,趁著她紫色的衣衫黑烏的發,整個人除了慵懶之外竟生生的多了幾分邪媚,朝著一臉怒氣衝衝的亭蘭似笑非笑的勾了勾脣角,“縣主這樣怒氣衝衝的過來,這府裡還有人敢欺負縣主不成?”

“有,就是你李逸塵!”

“我有嗎?”

“有有有。”

一身緋紅色裙衫的亭蘭在地下連連的跺著腳,一臉的嗔怒,幾乎是磨著牙看向李逸塵,“我來問你,周子默哪裡得罪你了,你好好的為什麼在街上和人家打架,咱們府裡和周家沒什麼仇怨吧,你現在來告訴我,為什麼寧肯冒著得罪周府的險也要去和周子默動手,說啊你。”

“我喜歡。”

“李逸塵你混蛋。”

亭蘭唰的拂袖把桌案上的碗碟都拋到了地下。

一室的噼哩啪啦裡亭蘭跺腳怒喝,李逸塵卻是依舊平靜的靠在榻上,竟然眉眼不抬的端起面前的茶輕輕的啜了兩口,“沒關係,如果砸的不盡興我一會再讓丫頭拿些東西過來接著砸。”

“你,你,李逸塵我一定讓你好看。”

“你給我等著。”

亭蘭氣勢洶洶的來,氣勢洶洶一溜煙般的飄去。

外頭有丫頭乖巧的進來收拾。

不一會便有嬤嬤進來回話,“公子,少夫人又回郡主府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回郡主府?

李逸塵扯了扯嘴角,除了回府除了恃著郡主府親王府。

她還能不能有點別的手段?

“都出去,我自己靜一會。”

把丫頭婆子打發了,李逸塵靠在榻上透過薄薄的窗櫺望向外頭,有些陰霾的天氣,空中幾朵薄薄的雲自遠處飄過來,院子中間幾株枯黃的花樹被風吹的來回搖晃,好像下一刻就要被風吹倒了一樣,可就在李逸塵以為每次都要被吹倒的時侯那幾株花木又強韌的豎了起來……

看著看著李逸塵的目光漸漸跟著飄遠。

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慢慢變成那張清麗的笑顏。

耳邊浮起亭蘭氣極敗壞的聲音,李逸塵的眸底劃過些許黯然。

為什麼,如果他知道為什麼就好了。

聽到她嫁人,他強忍著理智壓下自己的衝動。

那一夜他站在夜色裡吹了一夜的冷風。

他練劍練拳他在練武場一刻不敢停下。

他怕讓自己思想。

只要一想到她將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他就心痛如刀絞。

她竟然嫁人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上半夜,他下半夜再也撐不過去。

只能讓屬下拿了酒他一罈罈喝的爛醉。

一夜爛醉直到次日午後。

待他清醒過來,知道事情有變已經又是一天之後了。

他恨周子默!

之前恨,因為周子默娶了她。

所以他恨他。現在更恨。

那天他在街頭本來是出去辦事的,結果看到周子默情不自禁的就跳了出去。如果他的身手再高一些,如果李侯爺那會沒出現,他一定不會放過周子默的……

亭蘭問他為什麼,他也想知道呵。

為什麼呢。

李逸塵苦笑著搖搖頭,緩緩的垂下了眸子。

素顏看著劉先生笑容溫和聲音堅定,“劉先生,我不會再和周家有任何的合作,之前所有議定的生意全放棄,如果有開始協定的也都停下推翻,該賠償的給對方賠償,我要的只是不和周府有半點關係,你可明白?”

“姑娘放手,我知道。”

“那就好,我很想聽聽先生這幾個月來的收穫……”

兩個人坐在那裡輕聲交談著,五兒六兒兩人守在門外,素顏細細的聆聽著劉先生關於自己外出幾個月來的體會,素顏不時的點頭,偶爾也開口問幾句,竟然一說便是一個上午,小丫頭幾次前來請示午飯,都被五兒六兒悄悄給擋了回去,直到屋子裡兩人談話停下,眼看著午時將過,五兒笑著走進來,“姑娘,劉先生,差不多該用午飯了。”

“劉先生請,咱們邊吃邊聊吧。”

“姑娘請。”

望著素顏的背影,劉先生眸中湧起幾分精彩。

之前他就知道自家這位年輕的主子極有商業天賦。

可惜卻總是懶懶散散的,好像對什麼都漫不經心的樣子,就是上京裡這幾處生意的打量她也是愛理不理的由著自己來處理,現在看著她的背影想著剛才的談話劉先生知道素顏是應該下了某種決心了……

只是卻是在這樣的機會之下有所改變的。

想著那位周公子,劉先生搖了搖頭,心頭有些惋惜。

還有一些遺憾和悵然。

本來是天作之合的一對,卻硬生生被人自中間給折散。

他也聽聞了那位安老夫人的手段。

本以為只是在生意場上狠冽不講人情。

但想不到對自個的兒子也是這樣的霸道果斷。

不過這樣也好。

有事情做姑娘也不會多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傷心事了。

而且,想著之前那一樁樁的事情。

他也很期待自家姑娘在商業上能做到哪一步。

劉先生緩緩垂下目光,想來,以姑娘的能力絕不會讓他失望。

對於素顏來言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夜被安老夫人羞辱的一夜。

日出又日落,送走了寒冬迎來溫潤的春天,然後在不知不覺中炎熱的夏季出現在人們的面前,樹上的蟬一夜夜的叫著,不知名的鳥兒歡快的輕鳴著……

彷彿一轉眼間,百花開盡四季交替,已經已是兩年過去。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時光一天天流逝,素顏好像真的忘記了之前的種種,她把整個的精力全放到了生意上,她在酒樓,繡坊,銀樓之外又辦了書坊報刊,她甚至開了花店,在整個上京開辦了首家訂貨送貨上門以及售後服務等專案……

隨著時間的流逝,素顏把生意不知不覺的開向了上京周圍的一些城市,而除了生意,她私底下更是訓練了不少的人手,而且以著紅樓楚館為基礎,私下裡卻是歸攏了一番刺探訊息的人手,她現在是盡一切能力的充實自己的能力。

兩年可以很短,但兩年也很長,可以發生很多的事。

浩哥兒長到了十三歲,便是連安哥兒也邁過了十歲的門坎,就是最小的旭哥兒也長成了粉嘟嘟的四歲小不點,跟在幾位哥哥姐姐的屁股後頭簡直成了小尾巴的存在。

兩年,兩個三百六十五天。

素顏去了很多的地方,走過了好幾個城市。她把自己的分店向著整個大榮漸次發展,可是卻獨獨繞開了燕京這個城市,她不提周子默,也不提燕京,以著一種幾近漠然的態度來拒絕燕京,拒絕和周子默這個人有關的一切。

戰驚寒的傷勢好了,他走了幾趟,又回來。

然後便跟著素顏各地的來回跑。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坐在素顏的身側,只要素顏轉身,她第一眼目光所及的地方看到的絕對就是一身紅衣愈發孤寂落寞的戰驚寒。

英武王失蹤下落不明,柳家幾位將軍沒有半點訊息。

楊紫顏二年前的某個月早產八個月生了個哥兒。可卻天生體弱,吹不得風受不得涼,找了不少的御醫大夫來看,都說是在母體裡先天受損,饒紫顏當成眼珠子般的寵護著,可最終卻在去年過了兩歲生辰之後的不久因高燒不退而沒了。

兩年裡威遠侯府的李爺爺派了好幾番的人來找素顏。

可都被素顏給擋了回去。

想接勤哥兒回去?

素顏在最後李侯爺親自過來的時侯和他關在房間裡密談了一番,最後總算是打消了李侯爺的心思,但她卻答應李侯爺等勤哥兒長大懂事之後如果他願意,讓他改回李姓。但現在他還小,又因為某些原因,所以,還是姓楊嘍。

有些事有些人改變,有些人有些事在不為人知的改變,就這樣,日子如流水一樣流淌著,轉眼間,素顏等人迎來了第三個年頭的年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