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41歸(改好)

141歸(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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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歸(改好)

害怕擔憂哭泣有用嗎?

戰驚寒下意識的搖搖頭,抬眼就看到素顏似諷似笑的眸子。

他嘆了口氣慢慢移開了眼神。

因為害怕擔心沒用,所以她不把害怕和擔心流露出來。

因為哭泣也於事無補。

所以她直到現在寧肯忍著一腔的痛不肯示弱半分!

哪怕是面對著這個毀了她清白的男人。

因為沒用,所以連半點的憤怒都不曾表露出來!

電光火石裡戰驚寒心頭驀的生出幾分惱意。

可卻在眸光微轉看到素顏因為被風吹而凍的有些紅的臉頰和鼻子時驀的心頭一軟,他憑什麼對她生氣?是她該氣自己惱自己恨不得殺了他洩氣才對吧?

火慢慢旺起來,雖然都擔心外頭會不會有人搜過來但兩個人卻都沒有出聲,這樣的天寒地凍般的天氣裡要是再沒有這一把火,怕是真的要給凍成冰棒了。

篝火把兩人的臉色都映出幾分暈黃,戰驚寒看了眼面帶倦色的素顏皺了下眉。

“我守著你去睡吧。”

“那你半夜把我叫醒。”

素顏是真的有些累了,前幾天戰驚寒暈迷著,她一個人睡都不敢睡。

打幾個瞌睡還沒等睡熟人就又跳了起來。

不放心呀。

雖然她也知道戰驚寒應該也很累,可她卻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先睡一會吧。

等她睡到半夜瞭然後醒過來換他睡一會。

這麼一想素顏便朝著戰驚寒笑了笑,身子一歪便靠在了一側的大樹上。

她們選的地方都是背風的,身邊靠著火雖然還是冷可卻很快撐不住倦意睡了過去。

那不知名的小東西爬在素顏身上先是慢慢的抬了抬兩個爪子。

卻在得不到素顏的迴應之後有些委屈的吱吱了兩聲。

素顏仍是沒理它,卻被戰驚寒伸手給掐了它的脖子狠狠的瞪了過去。

“再敢出聲我把你小腦袋擰下來。”

“吱……”

才吱了一聲戰驚寒手中的力道加大,小傢伙尾巴連連的搖晃著。

圓滾滾的大眼瞅著戰驚寒便帶了幾分委屈和驚懼。

戰驚寒才不理它,手一丟把它甩了出去,“睡覺不許出聲。”

小東西委屈的用力瞪了戰驚寒一眼。

最後翻了下眼珠圓滾滾的身子靈巧的一轉挨著素顏的身子便爬了下去。

戰驚寒望著它卻是皺了下眉。

這小東西到底是什麼作用?

他白天本來是想著把它給烤了吃,可卻被素顏給攔下。

現在想想當時小傢伙的神情好像和人一樣充滿了害怕和恐懼。

好像知道自個要做什麼一樣。

通人性的不知道是什麼的小東西。

莫不是一是一個和花花一樣聰明的傢伙?

他搖搖頭拋開來,眼神一轉便看到篝火旁素顏慢慢歪下去的身子。

再往旁邊歪下去怕是要掉在地下了。

他好笑的搖搖頭,費力的讓自個無聲的挪了過去。

輕輕的伸手把素顏的身子板正,正準備收回來的手指尖驀的被一縷髮絲拂過。

麻麻的癢癢的,一股熱流般的暖意傳到他的身上。

戰驚寒眼神微閃,望著素顏酣睡下的容顏下一刻卻是用力的閉上了眼。

從什麼時侯開始動了心?

或者是第一面的時侯就開始在他心頭印上了這個影子吧。

當時他只是覺得震驚,是什麼樣的女子寧願冒天下之大不惟的自承妒婦自請下堂。

而下一刻,他腦海中想起了那個記憶深處的人影。

明明該是他最親最近的人,可卻把他拋下了,永遠的離開了他。

午夜夢迴,當他再一次的夢到往事時,竟然忍不住的夜半時分去了那個院子。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女子。

當時的她一身白裙,映著月色,晚風吹起衣裙飄飄,一頭青絲隨風而舞。

如同月下的仙子,清幽聖潔卻又散發著濃重的孤寂。

那樣的孤獨,撲天蓋地的朝著他砸過去。

他當時就忍不住的跳了出去……

現在想想,那個時侯的自己就已經不知不覺的動了心吧?

可是後來,後來怎樣呢?

等到他想通了,再看到她的時侯卻已經晚了一步。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而且看著她臉上的微笑和歡樂,他笑著把滿腔的話嚥了回去。

從此之後就是朋友吧。

最好的,朋友。

只是事情卻走到了這個地步,想到那一夜戰驚寒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可是他不能!

她要報仇,他便陪著她。直到她開口再不需要他……

肩頭一沉,打斷戰驚寒的思緒。

他低頭,不禁啞然一笑。

身側素顏竟然再次把身子歪了下來,並且整個靠在了他的肩上。

伸出手想把她撫開,可手指在堪堪接觸到素顏的發時停下。

幾乎是有些貪戀的看著懷中素顏的睡顏,他只是小心的幫著她理了理髮絲。

睡吧,哪怕是最後一刻,他也會用自己的命來護著她。

一側素顏身邊的小東西眼珠轉了兩轉噌一下竄到素顏懷裡。

三五兩下尋個舒服的姿式臥了下去。

戰驚寒想伸手把它給拽開,小東西卻示威性的兩個爪子扣在素顏的衣襟上。

戰驚寒好笑的搖搖頭,也跟著閉上了眼。

這一夜風很大,不時有呼嘯的聲音響起來。

到了下半夜溫度更低,戰驚寒加了幾次柴,卻仍是覺得寒意侵骨。

他怕素顏冷,只把她護在懷裡,自己的背擋著風。

到得早上陽光出現素顏慢慢醒過來,戰驚寒的手腳一片冰涼。

而她卻因為被護在懷裡睡的一夜安穩!

這個男人……

素顏咬著脣卻終究是轉過了頭無聲的嘆了口氣。

對她這麼好,她哪裡還的起呢。

兩個人簡單收拾了繼續前行,素顏有些擔憂的看著一身是傷的戰驚寒皺起了眉。

如果今天再找不到出路,怕是戰驚寒的腿傷要受不住了。

抬頭望了望頭頂上的陽光,素顏難得的伸手揉了揉肩頭上小東西的頭。

心頭卻是發出了無聲的祈禱,但願老天爺厚愛他們那麼一點點。

不要多,只一丁點,讓他們今天找到出路就好了。

周府別院。

周子默臉色陰冷的看著面前的大夫,“我的傷到底什麼時侯能好?”

“回公子爺的話,應該還得半月二十天的。”大夫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頭頂上那樣的目光一瞬間讓他覺得好像懸了把劍,並且還是隨時會掉落把他腦袋給砍掉的利劍,哪怕他不曾抬頭已經被那樣的目光給逼的後背上全是冷汗了,要不是因為還沒換好藥他早就破門而逃了。

好不容易顫著手把最後的傷口處理了,他三個動作並作兩個的整理了藥箱朝著周子默一輯手便開口告辭,“公子爺,您的傷經不得再這樣復翻幾次裂開了,再這樣下去我可是要請公子爺另請高明瞭,話已說明還請公子爺自個保重身子,告辭。”說著話他已經如同被狗追般三兩步的出了屋子。

外頭有安家表姑娘侯著,看到他出來朝著他福了一禮,盈盈微笑。

“敢問大夫,我家表哥他傷勢如何?”

“如果姑娘能讓他別再扯開傷口,我相信痊癒的會更快些。”

“……”

晶姐兒臉色一黯,卻又瞬間揚著笑送走了大夫。

轉頭接過小丫頭手裡的參茶嫋嫋婷婷的端了進去,“表哥,先喝口茶吧。”

周子默淡淡的挑了挑眉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轉身甩袖出了屋子。

他身後,晶姐兒臉色青白交替好大會才回神。

長長的指甲已經被她掐斷,手心裡搶出血,眼眸深處陰鷙一閃而過。

她哪一點不如那個女人。

這幾天了表哥竟然把她當成了透明的,她出現的地方他轉身就走!

心頭不無委屈的眼圈一紅,差點就落下淚來。

她雖然真的很想嫁給他。

可這婚事是她能做主的嗎,姑母和孃親作主,定下的婚事。

他憑什麼朝著自己擺臉子甩袖子。

再說現在的這一場禍事,她從頭到尾也是被害人好不好?

那一夜,她,她的清白都被毀了。

是她願意的嗎?

她事先也不知道,姑媽也暗中給她下了藥啊。

清白的身子就這樣沒了。

可偏偏他卻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好臉子不給自個一點。

她不委屈麼?

他怎麼能就這般的無視她?

然而再多的委屈再多的怨責晶姐兒卻只能咽在肚子裡。

因為她知道,事至如此,自己已經沒了退路!

第十天,周子默等人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兩名侍衛,用力的閉上了眼。

再睜開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犀利狠冽,“給夫人傳一句話,我要見她,一天之內如果她不出現,到時她想要的東西永遠也不會再得到了。”說完這句話周子默看也不看那兩人一眼轉身回到了屋子裡,坐在榻上盤膝閉眼半響,臉上一陣扭曲之後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的內力被封,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衝開。

可每一次的嘗試卻只是讓內傷再增加幾分罷了。

看著面前血花濺成的梅花,周子默只是淡淡的移開了眼。

這些天他表面上每天都和兩個侍衛動手,讓兩名侍衛把他不得不打暈抱進屋子裡,可事實上他卻在內心盤算著,母親這次肯定是有大動作的,喜堂那夜到底出了什麼事,顏兒在哪裡,還有戰驚寒可安全了,他的人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影,最最重要的,是他母親為什麼會能避開他的手騰出手來安排下這些個動作……

這一個個的問題足以把他逼瘋!

他知道安老夫人想要的是什麼,他手裡握著的那塊周府令牌。

周府生意遍處各地,各地的掌櫃的素顏沿習的就是見令牌如見人。

自個伸手在桌上的壺裡倒了杯茶,周子默眼中悲哀一閃而過。

他的孃親為了錢權利益一次次的把他拋開。

最後更是給了他當頭一棒。

腦海裡想著自小到大的回憶,周子默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周子默啊周子默,你真的是她的親生兒子嗎?

素顏和戰驚寒是在第七天晚上回到家的。

沒有自前門進去,是翻的後牆。

柳夫人,沈夫人盧氏等人看著兩個人的狼狽個個都紅了眼圈。

安排吃食準備熱水換洗的衣服……

哭的哭笑的笑,最後還是柳夫人等人把人都趕了出去。

“你們兩個趕緊去好好的歇著,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一直沉著個小臉每晚睡前偷哭的安哥兒手一伸環住了素顏的臉。

瞪了狹長的鳳眸,小臉上全是倔強,“我要和孃親一起睡,我也困了。”

“好好好,一起。”

趁著眾人說話的當已經有大夫幫著戰驚寒重新處理了一身的傷勢,有丫頭引了他過來給素顏診了脈又開了幾副藥,當說起戰驚寒的傷勢時先是沉默,繼爾在素顏看過去的眼神裡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我只能說是盡力而為,這傷勢耽誤了好幾天,老夫實在是沒把握能完好。”

素顏的臉色一變,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好,若萬一真的不好。

他的腿豈不是就瘸了?

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戰驚寒的性子何等驕傲?

他豈會容忍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搖搖頭壓下心底萬千的思緒她起身向著大夫盈盈一拜,“還請老大夫多費心。”

“姑娘無需多禮,醫者父母心,老夫自是全力以赴。”

送走了大夫素顏靠在椅子上嘆息著揉揉眉。

老天即然保佑著讓她們出了那個鬼地方,自懸崖底下都找出了一條出路。

可千萬要再保佑戰驚寒的腿沒事啊。

一覺睡到第二天日頭高高掛起,素顏才伸個懶腰緩緩的睜開了眼。

還是自個家裡好。

外頭有丫頭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姑娘您醒了,奴婢服侍您起床。”

“碧柳和離草呢,那兩丫頭怎麼偷懶了?”

話音猶落她卻是驀的臉色一沉,碧柳和離草跟在她身邊幾年,一直都是把她服侍的體體貼貼的,直到現在她卻才發覺,以後的日子裡再也見不到碧柳了,至於離草,那一場亂事裡兩人跑散,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躲過這一劫。

耳前浮起那些黑衣人影殺人的情景,素顏的嘴角扯了扯。

碧柳走了,離草怕也是難逃吧?

不然的話為什麼這麼多天過去了,她卻不回這裡來呢。

**安哥兒小小的身子跳起來,“孃親,孃親……”

聲音帶著哭腔,甚至是輕顫和驚懼。

自個消失這麼多天怕是安哥兒心裡頭害怕極了吧?

她伸手把赤著腳的安哥兒拉到自個身側坐下,有丫頭拿了鞋子彎腰給他穿了,素顏看著懷裡緊緊巴著她的腰不放的某人眼底的憐惜一點點湧出來,聲音放柔了她輕輕的點點安哥兒的鼻子,“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這幾天有沒有調皮,有沒有好好跟著浩哥兒峰哥兒他們上課?”

“我,我沒有,師傅罰我練大字。可是我一直寫不好。”

“乖,吃完飯一會我陪你練,咱們一起慢慢寫,好不好?”

“好。”

安哥兒黑葡萄一樣的大眼轉動著,一臉的歡喜雀躍。

看的素顏心頭一軟低頭在他額頭上輕輕的吧唧了一聲,“我們安哥兒真乖。”

外頭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就是一個身影旋風般衝了進來,人還不到聲音已經到了,“姐,姐,我想死你了,你終於回來了。”看也不看的直接朝著素顏身子就撲了過來,雙手一攏整個自腰間把素顏環住,是浩哥兒,他抱著素顏不放的同時在素顏看不到的背後朝著安哥兒挑釁般的擠擠眼,看的小傢伙朝著他吡牙咧嘴的絆了一個鬼臉,然後低頭把小臉埋到了素顏的懷裡,“孃親你吃過了飯要陪安哥兒練大字,不許耍賴哦。”

“好,不耍賴,陪我們安哥兒。”

如是,隨著素顏的聲音落下,安哥兒朝著浩哥兒調皮的伸了伸舌頭。

兩個小傢伙你來我往的暗鬥在外頭柳夫人派來的丫頭聲音裡結束。

一行人到了花廳用飯,戰驚寒的飯菜是直接送到屋子裡的。

梳洗打扮,換了衣裳,神情也因為一夜的好眠而恢復不少。

可柳夫人還是看的紅了眼圈,恨不得把桌子上的東西都給素顏吃了。

最後素顏直喊吃不消了才罷休。

飯後幾個小的被趕去上課,柳夫人沈夫人盧氏帶著素顏移到了廳裡。

看著三個人殷切的擔憂的眼神,素顏緩緩的垂下了眸子。

“孃親,暫時對外頭就說我沒回來,這事等我查出個由頭再和你們說。”

“那你和周公子的婚事……”

“以後再說吧。”

柳夫人慾言又止,卻被沈夫人一個眼神給攔下。

最後三個人只笑著起身,柳夫人更是嘆了口氣伸手撫了撫素顏的發,面上極是複雜的朝著素顏看道,“我知道你是怕我們擔心,可你別忘記了你身後還有我們這些親人。你即然不想說也就罷了,我和你你兩位舅母也不多問了,可有什麼事你別憋悶在心裡,孃親幫不了什麼忙但聽聽還是可以的。”

“嗯。”

素顏低下頭,忍了住眼圈的淚水。

這些是她的親人,是她可以傾訴可以依靠的親人!

安老太太被人簇擁著走入了周府別院。

周子默並沒有出迎,甚至在安老夫人走入房間時他都是坐著不動的。

就用著一種靜默到漠然的眼神望著安老夫人。

如看陌生人。

老太太身側的幾個嬤嬤都暗自心驚,這對母子別不是又要起衝突吧?

丫頭上了茶,安老夫人望著周子默挑了挑眉,聲音強勢而不失幹練。

“你找我,說吧,什麼事。”

“我給你令牌,把你的人調走,把我的人還我。”

“令牌?”

老太太怔了一下,眼中黯色一閃,快到不曾被人察覺之前瞬間掩去。繼爾想起什麼似的輕輕一笑,端了面前的茶盅輕餵了一口,優的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後才望著周子默一臉失望的嘆了口氣,“默哥兒啊默哥兒,你也是我的兒子,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你怎麼就猜不到我做這麼一番功夫豈是為了那塊冷冰冰的勞什子令牌?”

“那麼你要什麼,直接說出來,怎樣才放我出去,給我解藥。”

“娶了晶姐兒。”

“不可能!”

想也不想的周子默霍然起身,往日優從容的神情不在,只餘下滿臉的陰霾。

“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應,唯獨這事沒有半點商量。”

眼前那三分狡黠裡偏帶著七分鄭重的笑容。

她說,只要你身邊有第二個女孩子,那麼咱們就好聚好散。

她說,你只能娶我一個,決不能有第二個女孩子。

她說,你只能待我一個人好……

搖搖頭周子默握成拳頭的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指節泛著白色。

如果眼前不是他的嫡親母親。

如果再換另一個人……

那一天的事情何至於發生,事情又怎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為什麼不可能?我已經答應讓你娶那個姓楊的女人為平妻,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我的妻子只有一個,這一點不用再說。”

安老夫人的笑容慢慢在嘴角綻開,如同一朵花,她在周子默沉的能掐出水來的表情裡輕輕的嘆了口氣緩緩的從容的站起身子,“即是這樣那麼你就在這裡待著吧,等我把那個女人找出來殺了,看你待如何。”

“你……”

如同完美的雕刻終是裂開一條縫,周子默優的臉上現出濃列的陰冷。

“如果她出事了,我會把整個周府給她陪葬的。”

“那又如何,我這身子骨說不定哪天就閉了眼,等我閉了眼這周府你愛如何就如何,又豈是我能在意的?”安老夫人動作柔緩的撣撣衣角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朝著周子默輕輕一笑,“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就不信你當真沒有半點記憶,那一晚晶姐兒可就是你的人了呢。”

不可能的,不是的。

隨著安老夫人的話聲一落,周子默臉色鐵青的一個踉蹌跌坐在椅子上。

他拼命的搖著頭,想把剛才聽到的那話拋開。

想把這幾天來一直在腦海深處盤旋卻始終不敢細想深想的那個念頭拋開。

那模糊的卻又始終盤桓在他心頭的如夢般的情景。

他以為那真的是夢。

所以,幾天來他不去想不去理會,可是現在,他的夢被人一錘砸破。

周子默幾乎想把面前的人伸出手給掐死。

而他則是在心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抑制住這個惡念。

望著眼前笑的悠然的安老夫人周子默閉上眼,眼角一滴淚水流下來。

“她現在在哪?”

“被我的人追的逃入艾山,墜入懸崖,但前幾天有人在崖底發現有燒火的痕跡,應該是她。”安老夫人笑著把話說出來,她今天過來這裡就沒打算瞞著,安府那邊又在催她,只有這樣的法子才可以讓周子默吐口娶晶姐兒,然後自己才能把在安西隴家那邊賠掉的生意再次運轉起來。

不然怕是這一回虧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若屆時再有安府調轉頭來對付她,她可就是腹背兩面受敵了。

所以安府這邊絕不能亂起來。

“怎麼樣,你答應還是不答應,答應了,我給你解藥,定下婚期你乖乖的回去。不答應麼,呵呵,”安老夫人轉了轉手裡的茶盅,驀的一笑,神情安然而平靜,“也沒關係,等我的人找到她你就是想答應也來不及了。”

“你下的是就地格殺令?”

對著周子默幾乎要暴怒的跳起來的動作,安老夫人挑眉笑了笑。

又是過了半盞茶功夫,周子默痛苦的聲音響起來。

“我答應你,婚期隨你定,但是你現在給我解藥,我要出去。”

“可以。”

安老夫人聲音略抬高朝著外頭吩咐了一聲,不一會一個侍衛走進來朝著兩人見了禮,最後拿給安老夫人一個瓷瓶退了出去,瓶有巴掌大小,裡面有一顆藥,老夫人只隨意的瞟了一眼便遞給了周子默,“解藥。”

“這就是?”

事情再遭也不過如此了。

周子默咬了咬牙把藥伸手遞到了嘴裡,一股熱流湧過,本是空蕩蕩的丹田卻是驀的一暖,周子默卻是心頭一陣狂喜,他的內力……回來了……

艾山崖底,周子默不眠不休的找了三天三夜。

最後沿著素顏等人的痕跡終於自崖底走了出來。

有沿徒負責打嘆的人已經迎了過來,“公子,之前有人看到一男一女在這裡路過,聽著他們說的長相好像楊姑娘,至於另一位男子屬下暫地還沒查出……”

“訊息屬實?”

“已經查證了。”

“派人去莊子裡,咱們回上京。”

午時過半,雖是冬天可上京城裡的街上依舊有不少的人,隨著一聲聲小販們的叫賣聲,周子默的馬急馳而過,直到了鬧市他才自馬上翻身下來,牽著手裡的馬走了幾步之後便不耐煩的丟了馬,“我先走一步,你們隨手跟著。”

身子一閃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周子默本來的路線是直接去素顏居住的小院。

卻被人在半路給攔下。

一襲青衫神情陰霾,正是威遠侯府的世子李逸塵。

周子默硬生生停下腳步,皺眉微皺,“李世子若沒事還請讓開,在下趕路。”

“趕路?”

“對,我有急事,還請李世子讓開,改日周某定登門拜謝。”

不等他的話音落下,李逸塵化掌為劍帶著一道勁風向他面門便劈了過來。

“你瘋了啊,這是在大街上。”

周子默大吃一驚身子一飄閃過他的一掌,可接下來李逸塵卻是如影隨形般朝著他連打了十五掌並五六腳,憑良心說李逸塵的身手不錯,但卻絕不是周子默的對手,可實在是他的內力才恢復不久,之前又有內傷,而且又是兩三天沒閤眼,再加上李逸塵這會是憤怒之下的全力出招,竟然一時間把周子默逼退好幾步,硬生生打了個平手!

“李逸塵你住手,這是大街上,小心傷了人。”

任他如何說李逸塵卻只是悶聲不響的連續出招。

招招帶著殺氣拳拳取人性命。

周子默還真的被纏住了。

他皺了下眉,在化去李逸塵第五十招之後,身子一閃一個詭譎的步子繞到李逸塵的身後,朝著他後背上就是一掌,他並沒有想要李逸塵的命或是想讓他重傷的可能,他想著這一掌拍下去李逸塵躲開,自己則趁機避走就是了。

可讓他萬萬不曾想到的卻是李逸塵完全就是個瘋子般的打法。

身子一側一矮用肩頭承受他的一掌,卻在轉身的當唰的一下抽出了腰間的寶劍。

趁著周子默一不留神手中寶劍一道寒光照著周子默就劈了過去。

劍勢凜冽,寒意森森,殺意十足。

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的。

周子默大驚之下只能用著一個狼狽的姿式避開那一劍,卻終是被刺中了肩上。

咕咕的鮮血隨著李逸塵抽回的寶劍噴出一條血線。

李逸塵卻是哈哈大笑,手中長劍一揚,“剛才那一劍是為她刺的,但是還不夠。再來,今天我一定要給她出口氣……”青絲飛揚裡,李逸塵傲然而立,午後的陽光把他倨傲冷冽的眉眼映襯的也軟了幾分,可卻掩不去他眸中望著周子默的殺氣騰騰,“你真是該死,我今天一定會殺了你給她報仇的。”

“……”

望著李逸塵再次衝過來的身影周子默卻是一陣的恍惚。

他竟然是為著給顏兒出氣而來!

兩人翻來覆去的又是十餘招,周子默身側的侍衛已經追了上來。

“公子您先走,讓屬下來。”

“周子默你敢走。”

李逸塵手中寶劍滴血,遙指半空中的周子默,“不許再躲,本世子不會沾你便宜,出手。”

“世子,我……”

周子默的話才出口,不遠處傳來一聲暴喝,“逆子,你給我住手。”

是威遠侯李侯爺騎了馬怒氣衝衝的到了。

望著李逸塵臉色氣的鐵青,眼中怒意可噴火。

“逆子你還不給我滾過來,莫不是要我動手不成?”

“爹爹,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您不用管,兒子沒事。”

“來人吶,請世子回府,如果他反抗,直接動手綁回去。”

“是,侯爺。”

身後幾個侍衛拱手上前,朝著李逸塵彎了身子見禮,“小侯爺收手吧。”

“哼,周子默,今天算你走運,本世子放過你,以後別讓我看到你。”

李逸塵翻身上馬,隨著李侯爺絕塵而去。

周子默站在無人的街心上半響無語,最後眸中一抹痛意掠過。

身後有侍衛上前低聲的勸著,“公子您肩上的傷要包紮一下,不如咱們先回客棧?”

因為之前的住處被燒了,周子默出了周府別院直接便入住了客棧。

“這點小傷不必在意,讓其他的人回去,你隨著我。”

“是。”

周子默一到素顏的小院便有人報給了素顏。

那個時侯素顏正在陪著大夫給戰驚寒看傷,才把大夫送走便有丫頭進來報了。

素顏的臉色一白,自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不見,告訴她,我沒回來,讓他走吧。”

即然已經晚了,為什麼就乾脆別再出現了?

經過了這麼多的變故和經歷,要她如何再相信他?

而且,他會要一個被人毀了清白的女人?

一連幾個念頭在素顏腦海裡迴轉,最後她只是沉默著坐在椅子上。

“對不起,都是我……”

靠在**的戰驚寒一臉的內疚悔恨,雙眼不敢看素顏。

怕看到她臉上的痛苦。更怕看到她臉上對自己閃出來的怨憤怒火甚至是恨。

“不怪你,是我和他終究緣淺。”

素顏朝著他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徑自起身向外走,“你好好養傷,有什麼事以後再說。”身後戰驚寒的眉頭緊皺成了一個十字,又是這樣,每次他一想說起那夜的事她就逃開,或者是遠遠的避開去,她一定是怨恨自己的吧?

用力的一掌拍在腦袋上,戰驚寒你就是個混蛋。

天色漸漸暗下去,申時末用了晚飯,又陪著安哥兒浩哥兒說了幾句話素顏便把他們給打發了下去,有丫頭扶著坐在靠窗的榻上,望著外頭黑漆漆的天,素顏只覺得頭痛欲裂,周子默,那些無辜而死在那場大火裡的人,還有碧柳,至今不曾找到的離草……這一個個都是鮮活的生命,卻毀在那一場大變裡,你要我如何原諒你?

那是你嫡親的孃親,你能由著自己動手對付她?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所以,就這麼著吧。

她驀的伸手把發上的珠釵拔下來,“扶我去梳洗。”

自屏風後走出來,素顏只著了睡袍,一頭長髮披在後頭。丫頭服侍著她睡下,撤下了帷幔,輕輕的閡上門,屋子裡靜的落針可聞,素顏卻只覺得心頭轟轟的響,好像有一百架火機在耳邊轟鳴著飛過。

半夜渴醒,守夜的小丫頭迷迷糊糊的端了茶,素顏兩口飲下又靠在**迷糊著睡下。

次日一早醒來已是辰時初。

睜開眼便被窗外一片銀白給吸引住。

外頭落雪了!

素顏霍的一下自**跳起來,披了衣服便往外跑。

卻被丫頭攔下來,“姑娘您這是要去哪裡,就是出去也得梳洗了啊。”隨著她的話小丫頭端了銀盆拿了帕子進來,由著丫頭們淨面梳洗收拾妥當,穿了帶毛的衣裳手捧了暖爐才走出來便看到不遠處正站在屋簷下轉圈圈的柳嬤嬤,看到她出來先是鬆了口氣繼爾瞅著她的神情又是一臉的欲言又止,素顏不禁挑了挑眉主動朝著柳嬤嬤走了過去,“嬤嬤你可是有什麼事要說?”

“姑娘,是,是關於周公子的事,他還在門外侯著。”

“還在門外,站了一夜?”

素顏吃了一驚,外頭的雪應該是自半夜就落起來的。

這會腳踩在上頭已經能沒膝了。

周子默就這樣在雪地裡站了一夜?

她臉色微變可下一刻卻是輕哼一聲抬腳轉了方向,“他愛站讓他站。”

以為這樣站站被風雪吹兩下自個就會原諒他了?

作夢吧。

從現在開始她楊素顏不要男人了。她一個人照樣能過的精彩活的開心。

外頭的雪落在周子默發上,肩頭上。

若不是他還有呼吸怕早被人當成了雪人般的存在。

楊府裡一大早開門掃雪的下人先是被嚇了一跳,這是誰啊不怕冷的?

繼爾在看清來人之後都個個繞開了去。

周子默身後有兩名侍衛跟著,個個都凍的嘴脣烏青發紫。

瞅著自家主子的神情那個哀婉痛苦就別提了。

晚上他們磨破了嘴皮子自家主子就是不回去,現在好了,人家由著你在雪地裡站了大半夜,現在這會又被呼呼的冷風吹著,可人家卻關在屋子裡就著火盆吃著熱氣騰騰香噴噴的早餐……

“公子,咱們回去吧,說不定楊姑娘真的沒回來。”

“對啊公子,你看莊子裡的人不說了嗎,沒見過楊姑娘。”

“……”

他們的話如同對著風說,被風一吹向著各處角落裡散去。

唯獨那個最最該聽的人卻是沒有聽到半絲。

周子默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如同一個石柱般默默的望著小院緊閉的大門。

他知道顏兒在生他的氣。

她是應該生他的氣。

他現在站在這裡給她出氣,等她氣消再見自己就是了。

威遠侯府裡,李侯爺的書院。

望著跪在地下身子挺的筆直的李逸塵李侯爺氣的手上青筋突突直跳,劈手一個蓋盅照著李逸塵就砸了下去,“說,你個逆子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是不是想把整個侯府給毀了才甘心啊,啊,與其讓你把侯府給敗了,不如我這會就打死你,大不了我把侯位傳給你哥哥。”

“這話怕才是爹爹這麼多年來的心裡話吧?”

“你,你這個逆子,來人吶,請家法,來人,拿家法。”

“爹爹又何必生氣,兒子不過是說中了您的心思罷了。”

一側書房的門被推開,有管家親自捧了條金黃色的鞭子,鞭子柄手上纏著紅綢,一臉猶豫的走到李侯爺的身邊,小心的勸著,“侯爺您息怒,世子爺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再說街上的事,說不定是那位周公子不小心頂撞了世子呢,這話的話世子還手也在情理之中……”

管家的話卻被李侯爺凜冽的一個眼神制住,隨手李侯爺伸手拿了鞭子手一揚啪的一鞭直接就抽到了李逸塵的背上,“我今天不打死你這逆子我絕不罷休,你看看你都做的是什麼事,要死要活不好好過的是你,現在人家另嫁了出事了,你卻又巴巴的趕著去拼命,你,你氣死我了,你就不信信這話要是傳回府裡,又得把家裡攪出一場風波,你不是看著我和你孃親活的太長了啊,即是你自個不想活,我這會就打死你……”

一鞭一鞭抽下去,鞭鞭勁道十足,不帶半點容情。

不過五鞭李逸寺後背上的衣衫便裂開,一道血痕浮出來。

書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開啟,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住手,給我住手。他是我的人,除了我誰也不許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