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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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戰
“娘娘——”
一個年輕計程車兵翻身下馬，半跪在洛瀟的面前，“娘娘，戰爭已經打響，宣羅的軍隊已經是近在咫尺了，皇上讓娘娘立刻回營。”
點頭。
一路向著主帳飛奔疾馳，顆粒般的黃沙打在馬上人兒的臉上——
主帳內，此時再沒有楚漢國界，再沒有涇渭分明，不論是莫離還是昭正的將軍們此時都混在一起，圍著那一張小小的軍事地圖，討論聲或者說是爭吵聲源源不斷的傳出，而慕容離落和程澤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桌上的茶水早已經冷透了。
“瀟瀟——”程澤看著走進來的洛瀟，“你沒什麼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洛瀟睨了他一眼，再看看還在那爭論不休卻沒有任何結論的將軍們，眉頭輕輕的蹙緊，“宣羅的軍隊此時已經到哪了？”
聲音突兀的出現在眾人的耳邊，慕容離落抬頭，視線終於離開那一杯冷透了的茶，看著站在面前的洛瀟，臉上有些茫然，半響，好像終於清醒了一些，眼神慢慢的清澈了起來。
“還有五百里。”楊夔看著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洛瀟，輕聲的解釋道，看著還是有些不明白的她，了悟的哦了一聲，將身子移開半許，露出身後的地圖，“這裡，”指著上面一片黃沙地帶的中間一點，“這裡就是我們所在前線。”
“五百里？以他們的速度大概需要多長時間穿越？”沉吟了一下，視線離開地圖，撩開裙襬，隨意的坐在椅子上，右腿輕抬搭在左腿上，也沒有去看慕容離落和程澤不滿的樣子，手指敲擊著桌面。
“沙漠行軍是一場困難的，畢竟戰馬根本就不適合在沙漠中急速行軍，而且還要面對有可能不期然而來的沙塵暴，所以，據末將的保守估計這五百里起碼要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要那麼長時間嗎？畢竟只是剩下五百里而已。”
“娘娘有所不知，”付巍出列解釋道，“這五百里是我們莫離王朝的最後一道天然屏障，雖然只是短短的五百里而已，但是，這一段路程上毒蛇猛獸不知凡幾，而且更加可怕的是颶風，常常會讓人不能辨別方向，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在沙漠中，所以才會這麼慢，而這個時間還是楊將軍的保守估計而已。”
洛瀟沒有說話，手指在桌上敲擊著。
“咚——”
“咚——”
一聲聲像是敲打在人的心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只要坐下來思考問題的她總會不自覺的重複著這個動作，掃了周圍一眼，看著他們緊張的樣子，不禁撲哧的笑了出來，“你們不用這麼緊張的，我又不是什麼毒蛇猛獸。”
“撲哧”楊夔身邊的一個副將笑了出來，“咳咳”看著周圍向他集中過來的眼神，不由的又尷尬的咳了一聲，不過這個小小的插曲卻讓氣氛輕鬆了不少。
“三個時辰其實我們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半響後，洛瀟終於出聲了，“我想在宣羅的必經路上設定一些小小的障礙，不說讓他們在穿越沙漠之前就全軍覆沒，但是至少也可以損兵折將吧！”
此話一出，主帳內所有的將軍包括慕容離落和程澤都沉默了，其實這個方法不是沒有人想到過，但是，這樣的風險畢竟是太大了，這剩下的五百里雖然是宣羅的噩夢，但又何其不是莫離的噩夢，畢竟，方向和毒蛇猛獸不會因為他們是莫離人就心慈手軟。
沉默——
“其實方向問題我是有辦法解決的。”
洛瀟此話一出就震驚四座，“娘娘，您真的有辦法嗎？”
楊夔很是震驚的問道，卻也是期待萬分，要知道，方向問題解決了，就算是有毒蛇猛獸又怎麼樣，他們莫離的軍人從來不畏生死。
洛瀟起身走了出去，一路向著城樓走去，兩位皇上和一眾將軍隨後跟了出去。
高高的城樓上已經是站滿了士兵，年輕的臉龐是一種視死如歸的堅定，雙眼死死的凝視著宣羅軍隊即將到來的方向，手緊緊的握著腰間的刀和槍，只是那種脆弱卻是從心底流露出來。
“參見皇上，參見娘娘！”齊聲高呼，掩飾不住對慕容離落的崇敬。
崇敬？是啊，估計就算在下一刻讓他們去死，他們都不會覺得有任何的不妥。莫名的感慨了一聲，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口，也許一直以來只有軍人才是這麼單純的吧，只有衝鋒陷陣、只有一往無前的大無畏，也只有他們會在上位者的一句話拋頭顱灑熱血，而換來的卻是那麼的卑微的微乎其微。
從城樓上往下看，才能發現那片沙漠的遼闊，那個在地圖上只是一個狹長的地帶放大在眼前時卻是一條跨不過的鴻溝，突然對宣羅起了一種敬意，那個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而跨越死亡地帶的國家，也許是為了生存，可是當他們真的到達了這篇富饒的土地時又還會剩下什麼？也許只剩下同化，人群的同化、思想的同化等等。
“瀟瀟——”程澤將手搭上了洛瀟的右肩。
一個下意識的閃動，終於她還是記起了這裡是什麼地方，片刻之後還是任由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
受傷的眼神一閃而過，隨即這是濃濃的雄，片刻後將手放了下來，隨著她那抱歉的神色微微的搖頭，臉上盡是釋然與諒解。
指尖狠狠的恰進了肉裡，對著掌心猩紅的血視而不見，半響後，慕容離落還是猛的將頭掉轉到了另外一邊，也錯過了程澤的心痛、受傷、放手和洛瀟的怔凝、抱歉，有多少事情是一剎那之間的錯過，又有多少的事情是在分秒指尖失去？！
視線重新回到城樓下的那片沙漠，洛瀟不禁在心裡慶幸著，幸虧莫離王朝地殊地形，南北的走勢使得北邊正與沙漠接壤，而另一邊的宣羅則是與沙漠正北相接，想必以宣羅來看，走正北的直線是最短的也是最容易便面迷路的方向吧。
一言不發的靜靜凝視著——蹙眉——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我要下去看看沙漠。”洛瀟抬頭要求者。
眾人都是不解，很是迷惑的看著她，誰都不明白沙漠有什麼好看的，但是看著她的堅持，程澤和慕容離落隨即跟了下去。
來到沙漠的洛瀟蹲了下來，隨手抓起一把沙子，細細的檢視著，轉身走回自己的帳篷，快速的利用手邊的工具，一個簡易型的指南針很快的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上，周圍的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拿著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在那來回走動的洛瀟。
沒錯，洛瀟在心裡暗叫了一聲，如果她的推測沒有錯的話，按照前世的地理知識，此刻的莫離王朝多半是在類似北半球的地方，估計也就是在北迴歸線以北的地方，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莫離的南邊暖北方冷的事實，至於這沙漠，並不完全像是天然形成的，可是莫離的國土絕對算不是巨幅的遼闊，北迴歸線以北的宣羅怎麼也不可能是很貧苦的地方吧？
是有什麼在隱瞞著嗎？
晃了晃手中的指南針，終於在半天之後接受了這個事實。
莫名的感慨——
“你們有人去過宣羅嗎？”回頭，對著那些還是一頭霧水的人問道。
“沒有。”最快反應過來的慕容離落接過話茬，“我們莫離根本就沒有想過去跨越這段沙漠去宣羅，這麼多年下來對於宣羅我們的映像一直就是一個貧寒的一個鬼地方，都窮的跑來打劫我們了，怎麼會是一個富饒的地方。”
“那麼，我必須告訴你的就是，宣羅根本就不是一個那麼貧寒的地方，更加不用說窮得要跨越死亡海線來打劫你們，他們國內應該有四分之一的國土面積是適宜種植糧食的，也就是說他們之所以打著搶劫的名頭實際上到底在幹什麼我怕沒人知道，誒，對了，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頻繁的騷擾莫離邊境的？”
慕容離落思考了一下，“四五年的時間了，之前每次都只是跨過這片沙漠，騷擾一下邊境就走了，可是去年開始確實變本加厲了，越過邊境侵犯內城，已經不在限於邊境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決定這次大舉出兵，不再讓宣羅犯我莫離。”
“恐怕他們不是為了來搶一些物資的，”洛瀟微一思考，道出了自己的猜測，“他們應該是有什麼計劃的，你最好派人沿著沙漠去探探。”掏出指南針，指著北邊的指標，“看見這根針了嗎？去的時候，沿著這根針的方向走，它會把你們帶到正北，如果沒錯的話，就是宣羅的行軍路線，當然回來的話就是逆向行軍了，明白了嗎？”
“我不明白，他們能有什麼計劃？”慕容離落真的是十分的不解。
“也許是為了試探你們的兵力，”洛瀟語出驚人，“又或者是他們的計劃還欠缺一點什麼所以不能大張旗鼓，而且你們根本沒有去沙漠，所以那裡的情況對於你們而言是迷，所以，去看看也無妨。”
作為抗擊宣羅的老將楊夔此時有些急了，“可是他們每次穿越沙漠的時間都需要那麼長啊，所以，沙漠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沙漠裡的氣候是變化無常，而穿越沙漠的時間一兩次一樣可能是巧合，可是次數多了呢？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周圍的人臉色唰的一下都變得異常的難看，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連程澤都是一臉的莫名擔憂，楊夔在慕容離落的示意下接過那個小小的指南針，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連聲謝謝都沒來得及說迅速的下去安排了。
四周的眾人稍沉默後開始向城樓走去，那裡是已經是這裡可以看得最遠的的地方了——
似乎有什麼即將一觸而發——
壓抑——
不算士兵，就是皇上和將軍什麼的就有幾十號人，浩浩蕩蕩的站在城樓之上，卻沒有一丁點聲音發出，洛瀟彆扭的往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牆上，希望她的猜測只是莫須有的吧——
太陽已經掠過天空的正中央開始向西傾斜，等待是可以將一分鐘無限的放大成幾個小時的——
沒有半點動靜的沙漠卻緊緊牽著每一個的眼神。
終於
在洛瀟準備離開這極度壓抑的地方時，離前線最近的烽火臺終於升起了嫋嫋的濃煙，代表著宣羅穿越沙漠即將短兵相接的濃煙終於在眾人的目光中升起來了。
在她稻息聲中，幾位將軍迅速簇擁著洛瀟一行三人回到了主帳，初戰終於在沉重的氣氛下拉開了血腥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