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56章峰迴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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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56章峰迴路轉
一步計算失誤竟會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蕭逸再一次陷入兩難之境,與先前在舢板上面對偷襲的倭人奸細一樣,他該怎麼做?該如何選擇?是放棄小船沉入河底去繼續尋找玩偶,還是放棄玩偶,死死盯牢這艘小船?
多耽擱一會兒,就意味著玩偶可能會被水流衝得更遠一些。萬一,玩偶經不住水流的沖刷變得支離破碎怎麼辦?
一想到那玩偶碎裂可能給秋兒帶來的後果,蕭逸再也不敢猶豫,深吸一口氣,便義無反顧地扎進了水裡。
秋兒說,人不是魚,在水裡一般只能閉氣一分鐘。秋兒說,德國有個人打破世界記錄,能在水裡閉氣二十二分鐘。蕭逸不知道一分鐘有多長,也不知道什麼是德國,但以他的功力,在水裡大約能閉氣不出小半個時辰。
小半個時辰他是否能將運河第一彎整個搜尋一遍?能不能?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蕭逸的身體彷彿是一片在漩渦中掙扎的樹葉,不停地抗拒,不停地被牽引,直至沉入最深的海底。
沒有,找不到,那個玩偶就像融化在了河水裡一般,找不到任何痕跡。
身體裡的力量在迅速流失,手腳機械地划著水,越來越慢,越來越僵硬,蕭逸甚至想在河底坐一會兒,就坐一會兒,喘口氣,休息一下,讓身體養精蓄銳,然後再接著去尋找。
可是他知道,只要坐下去,只要喘上一口氣,他就再也上不去了。秋兒說過,人死後要先過奈何橋,奈何橋上有個孟婆在那裡賣孟婆湯,喝了孟婆湯就會忘記這一世的所有人和事,會沒有遺憾,沒有痛苦地重新投胎託生。
脣角一勾,挑出一抹豔絕的笑容,蕭逸在心中暗道:“秋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自己一個人先過奈何橋,先喝孟婆湯,我會在奈何橋下等你,等著你來再一起去喝孟婆湯!”
或者,不要喝孟婆湯,為何要忘記這一世的人和事呢?便是忘記了所有人,怎麼能忘記秋兒,又怎能讓秋兒忘了他?不能,他們不喝孟婆湯。他要給孟婆偷偷塞個大錢袋,即便投胎託生到另一個世界,他也要和秋兒做一輩子的夫妻。
脣邊的笑容愈來愈燦爛,憋住的那口氣幾乎要吐出來,突然感到四周亮光大盛,像是在河底突然出現了一輪明月,隔著眼皮都能耀花蕭逸的眼睛。
愣了愣,蕭逸猛地睜開眼睛,登時精神一振,便向著那道亮光遊了過去。
他腦子裡猛地閃現出一雙眼睛,是的,眼睛,那是一雙人的眼睛,是不是秋兒的眼睛?是不是?難道,秋兒也跳下來了?難道,那玩偶師喪心病狂,竟將秋兒丟下來了?
秋兒,不要怕,不要擔心,我來了!迅速迎著靈光游過去,就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蕭逸心中說不出的喜悅。
隨著他的靠近,那團亮光卻在漸漸暗淡,一點點縮小,待他游到跟前時,已經縮小成了兩個小小的亮點,就像是海底的蚌殼突然開啟,無意中露出了裡面兩顆閃閃發光的珍珠,現在蚌殼又緩緩關閉了一樣。
蕭逸的心都要從嗓子裡蹦出來了,他已經能夠看清楚了,不是秋兒,但也與找到秋兒沒什麼兩樣。他找到了,那個控制著秋兒的身體,左右了秋兒言行舉止的玩偶終於被他找到了。他可以游上水面去了,可以義無反顧地殺了那個該死的玩偶師,將他受盡磨難的小女人平平安安地帶回家。
還好,玩偶完好無缺,秋兒很好,秋兒沒有事。伸手,小心翼翼地將玩偶從河底拾起來,握住它纖細的腰身,將它舉到眼前。
脣邊的笑容頃刻間凝固,死死瞪住玩偶,蕭逸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沒錯,這的確是玩偶師先前手裡的那隻玩偶,那隻控制秋兒身體和行為的玩偶。可是,此時這玩偶那雙晶亮的,與真人相差無幾的眼睛不見了,那是兩個汩汩冒血的窟窿。渾濁幽暗的河水反射著微弱的月光,雖看得不十分真切,蕭逸卻能感覺到那正在往外冒,與河水攪渾在一起的是血,是從玩偶那雙眼睛裡流出來的血。
原本帶著五分秋兒氣息的玩偶,此時竟因這雙冒血的,黑洞洞的眼睛變得詭異無比猙獰可怖。
秋兒?胸口那團氣再也憋不住,猛地一嗆,頓時有河水被吸進了肺裡,胸腔像是要炸裂開了一般疼痛。秋兒?她怎麼了?怎麼了?玩偶師將她的眼睛剜出來了嗎?為什麼這隻充滿靈性的玩偶此時死氣沉沉,再也沒有之前的一點點靈氣?秋兒她去了嗎?自己是不是已經失去了秋兒?是不是?
身體裡最後一絲力量被抽離,死亡的陰影頓時籠罩下來。蕭逸終於放棄了掙扎,便是他已經找到了玩偶,他還是晚了一步,他連去證實秋兒是否只是被玩偶師傷到了眼睛的勇氣都喪失了,同時也失去了再浮上水面的最佳時機。
那口氣散了就再也憋不回來,他要死了,靜安王朝所向披靡的靖王爺終於要死了,死在這運河河底,死在運河第一彎,最終被水流衝進西施湖,變成龍脈腳下的一顆毒瘤。
思維一點點飄離出去,慢慢的,眼睛也開始看不清楚。
蕭逸從來都不知道死亡原來是這種滋味兒,不疼痛不恐怖也不絕望,像是被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地託著,一直往上託,不知道會被託到哪裡去。
其實,就這樣死去也挺好,他依然會在奈何橋下等待秋兒的到來。
後衣領突然一緊,神志不清的蕭逸猛地被人拖上了水面。
才張開嘴*了兩口氣,耳邊便傳來冷冰冰不耐煩的聲音:“老夫的乖徒兒呢?”
愣怔半響,意識重新回到身體,蕭逸才看清楚面前蹲著一個人。
這個人有一*不變的俊臉,看上去很年輕,但這張臉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活人,倒像是個死活人。
此人蕭逸見過,正是那該死的生死門門主,秋兒嘴裡的老頑童。此時老頑童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蹲在水面上,他手裡拎著一根魚竿,很顯然,方才自己就是被這根魚竿提上來的。
這老頭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蕭逸並不回答,眼眸一眯,便掃向波濤洶湧的河面。
遠處運河碼頭上依然人影憧憧火光一片,但附近的河面上卻沒有船隻。那隻小船呢?秋兒的小船呢?那艘載著秋兒和玩偶師的小船到哪裡去了?
玩偶師可以站在水面上,眼前這個亦正亦邪的老頭此時也能蹲在水面上,這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每出現一個人,就能在水面上如履平地?除非,他們是同一個人。
蕭逸眸中精光一閃,立刻溢位濃濃殺氣,手腕一翻,便向老頑童的喉嚨鎖去。
那老頑童也不是吃素的,但見蕭逸眸中殺氣頓現,抬手一揚,蕭逸的身體便被魚竿帶動,嗖地一下飛了出去。只是,才飛出數丈,蕭逸便撕下衣領,藉著魚竿的力道踏水而去。
只是這麼一交手,蕭逸便感覺出來此人不是玩偶師。不管他是誰,蕭逸現在都沒有功夫與他糾纏,他要去找秋兒,找到他的小女人,找到那個該死的玩偶師,然後殺了他,將他剁成肉泥。
“想跑?”但見蕭逸身形離去,老頑童大怒,身子一縱便急追而來。
蕭逸先前在河底泡得太久,身子早已脫了力,此時憑藉深厚的內力在水面上發足狂奔,速度雖不慢,卻明顯比不過老頑童,才奔出兩步,便被老頑童截住了去路。
他本就提著一口氣才能踏水而行,一停下來,便再也無法站在水面上,無奈,只得咬牙落進水裡,邊往前遊邊罵道:“老頑童!秋兒生死不明,你不去捉拿那玩偶師,為何要與我苦苦糾纏?”
聽見蕭逸的話,老頑童腳下一頓,長袖一甩,竟捲住蕭逸將他拖出了水面。
待站定,蕭逸哭笑不得。
他還以為老頑童武功蓋世,這樣波濤洶湧的河面上,老頑童也能像那玩偶師一般,以魅的形態站在水面上。先前便是看見老頑童以那樣詭異的姿勢蹲在水面上,所以他才對老頑童產生出強烈的敵意。此時雙腳踏在木板上,蕭逸才知這老頭兒實在狡詐得厲害,他哪裡就會有水上漂的工夫?哪裡就能憑空地蹲在水面上?這般嚇唬人的招數竟將自己騙了,這老頭兒分明就是帶了塊木板在水面上划水而行。
自己怎地就沒想過要綁一塊木板在身上?當真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不多時,倆人便將木板划到岸邊,先後登岸,人還沒站定,老頑童便急急問道:“你方才說是什麼?秋兒怎麼了?”
秋兒?蕭逸臉上一黑,好麼,褚天凌口口聲聲直喚秋兒,這老頭兒也老不要臉地直接喊秋兒,雖說他的年紀給秋兒和自己當爺爺也夠了,但這張臉,怎麼看都跟褚天凌的年紀差不多。被頂著這樣一張俊臉的男子秋兒長秋兒短地喚來喚去,蕭逸心頭憑空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秋兒也是你叫的!”
老頑童一愣,辯道:“她是我徒兒,我不叫她秋兒,難不成還得叫她師父?”
當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不與他胡攪蠻纏,蕭逸轉身便走。
若是一般人,自然留不住蕭逸,但這老頑童的武功深不可測,便是蕭逸,也不敢與他硬拼,但見老頑童雙手一轉,已緊緊鎖住了蕭逸手腕上的穴道。
“這般沒規矩,這樣的毛腳女婿還是不要的好,趕明兒老夫得跟秋兒說說,還是嫁給上官雲清好一點,至少那小子不會武功,**一下,應該知道怎樣尊師重道。”
“大膽!”
蕭逸大怒,他不過因為今晚耗神耗力太久,才會在老頑童手裡屢屢失手,若真豁出性命硬拼,這老頭兒也未必勝得了他。
“年紀輕輕怎地這麼大火氣?怪不得秋兒說你脾氣不好!”
搖搖頭,老頑童突然鬆開手,竟是不避不躲,任由蕭逸的手掌往自己天靈蓋上劈下來。
蕭逸手下一頓,冷聲道:“你說什麼?”
老頑童理也不理他,兀自抱怨道:“當初老夫與秋兒打賭前有言在先,若是她贏了,終此一生,老夫都不得傷害你與上官雲清。若不是老夫已經答應了乖徒兒,像你這般沒規矩的兔崽子,老夫非打爛你的屁股不可!”
秋兒還與生死門門主有過這樣的盟誓?蕭逸心頭一熱。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是自己在保護秋兒,保護那個強硬、傲慢、冷漠、霸道的小女人,他從未想過她也會保護他,從不敢想,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