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2章 驚夢

第62章 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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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驚夢

她是不知道,那段時間建康京中局勢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程度。皇帝病重,桓溫隱約已將朝政大局掌控於手中,全靠謝安一力壓制。說出來大概都難以置信,那位謝大人,看起來輕描淡寫的,實質上卻日日遊走於刀刃之間。也確實是不容易。

越是地位隆重之人,擔負的責任越重,謝玄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又曾經是桓溫幕府深受器重的司馬,在這般危機的時刻,守護在他身邊也是應該的。無論如何,慕容清都沒什麼不痛快。閒著無聊,也就隨便打打棋譜,練練字罷了。寫的亂七八糟不堪入目的。反正只是圖個打發時間而已,也不在意。

一直等到深冬時節,建康下雪。東山別苑的白梅之上覆了一層薄雪,寒意之中更見香氣清雅。她便踩著雪去看白梅,回首間看到自己的腳印錯落有致印在林中小路之上。不由想起子夜歌之中詩句。

塗澀無人行,冒寒往相覓。若不信儂時,但看雪上跡。

如今雪上足跡倒是有了,等謝玄回來的時候,恐怕也到開春雪化的時節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雪地裡待久了,犯了寒症的緣故。回去之後便一直頭暈不舒服,還吐了幾次。全身骨頭痛的要死,躺著便有點起不來的意思。謝管家猶豫的時候,她便說道:“如今時局艱難,謝大人與公子在京中都不容易。身體不適,隨便找人看看罷了。沒必要驚擾公子。”

既然是自己這麼說了,謝家人也都心中明白,便叫了個相熟的郎中過來看看。結果這一看,便看出事情了,是懷了身孕,已經有三個月。

是大事,她初初聽說的時候,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倚床坐了許久,恍恍惚惚的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後來還是謝管家的夫人謝大娘走了進來,一臉喜氣的同她說了許多話,她才回過神來。還不明白這些人到底在高興些什麼。

謝大娘道:“姑娘你可就安安心心養著胎吧,這事兒不小,七公子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就衝他那脾氣,要給他知道了,肯定什麼都不管就跑回來了。我也知道姑娘心裡惦記著七公子呢,只是眼下老爺跟前也要用人,他實在走不開,總之姑娘就放心吧,就算我們七公子不在,連著姑娘跟肚子裡這個,我們都一定照顧的好好的,保證讓七公子回來的時候挑不出錯來。七公子夫人是個命苦的,早幾年沒了,”說著說著,謝大娘都開始抹起眼淚來,“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們七公子當初年齡挺小的時候就定親,可惜那位夫人年紀輕輕就沒了,連帶生下來的小公子也早夭。七公子傷心那麼些年,好不容易遇上姑娘這樣一個可心的人兒。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替他歡喜著呢。如今姑娘又有了身子。老身是知道姑娘委屈了。但姑娘一定放心,有老爺做主,等眼下這事情過去了,一定讓七公子明媒正娶讓姑娘過門。姑娘什麼都不用多想,安安心

心把這孩子先生下來吧。”

原來都以為是謝玄的孩子。說的這些話,無非是怕她擔心謝玄吃幹抹淨不負責。可唯有她自己清楚,謝玄從來未曾碰過她一根手指。腹中這個,是慕容衝的骨肉。而如今,謝家人卻拿她當正經少夫人一般照料著。她卻不知該如何面對謝玄。

三個月,小小的胚胎在腹中大概已經成型了吧。從前也是學過婦產科的。如今記得的不多,只是知道孩子在腹中的時候,一定不能動不要的念頭。哪怕只是一念之間,那尚未生出心智的嬰兒都會知曉,日後在他成長之中埋下隱患。

那個時候就決定,若是她將來有了孩子,一定安安穩穩生下來。孩子是她的,她也只為自己生下這個孩子,與其他任何人無關。

只是捧著這個肚子,便覺得悲涼。大概此生與謝玄還是有緣無份吧。他是凊貴的世家出身,若是她還是從前那個清清白白的慕容清,或許還能幻想與那個人白頭偕老。但如今,她腹中懷著別人的孩子,又有什麼面目再見謝玄?

只當她再厚顏無恥一次。就算是再多利用謝玄一次。如今已是寒冬,她一介柔軟女子,憑什麼保護腹中幼子。只能留在東山別苑先待產了。就算自己已經無法面對謝玄,那個人,反正總不至於將她趕出去的。

人生若只如初見,許多事情便不會再發生了。約略是在古代待習慣了,如今想起那句古詩,心中滿滿蒼涼之意。東山這邊的日子是十足悠閒的。謝大娘殷殷切切,日日燉養胎的補品湯盅給她喝。閒來無事,便縫許多嬰兒的小衣服什麼的打發時間,針指女紅都是跟謝大娘學的。倒是進步不少。

建康中的事情是無人提起了,謝家規矩甚嚴,下人是絕對不會議論政局的。她懷孕之事,雖然不能同朝堂上廝殺的男人們說,同女眷說起倒是無所謂的。謝大娘早早便寫信給了已經嫁到王家的謝道韞。歡天喜地的將謝道韞送來的嬰兒衣服拿給她看。

人家門閥世家給嬰兒做的衣服,自然手工用料都比她自己做的精緻許多。這還在其次,謝大娘說,這是他們家的講究,一家裡如果有兄弟姐妹幾個,年齡小的,就得揀大的幾件衣服穿,這樣才算是嫡親兄弟。日後說也能說得到一起去,玩也能玩得來。謝玄排行第七,幼年之時,別說上頭幾位兄長,就連那位姐姐的衣服都穿過呢。

謝道韞送來的,正是她早兩年在王家生的小公子穿過的舊衣。說是舊衣,其實也都是嫡親的親戚們送的衣服。最多也就過節見客時穿過一兩次。十分潔淨。衣服怎樣倒在其次,重點是這份心意。儼然是已經接納了她這位弟婦。她倒覺得臉紅的很。照著規矩,回禮送了自己做的兩雙虎頭鞋,也是給小孩子穿的,同人家送來的比,手工就算是很粗糙了,只是想想與其拿請人做的精緻漂亮的現成物件去應付,倒

不如自己做的更有誠意。

難看便難看吧,巴不得那位長姐覺得她十分草包。不要成天跟她書信來往才好。比起手工,她那狗爬一般的字,才是真正見不得人的。

這一年冬天過了,又到春日,三月份的時候,謝道韞自王家別苑那邊送了幾支養在水晶瓶裡的桃花過來。桃花的緋色與透明水瓶相映,看著便有濃濃春意撲面而來。隨花還附了一張紙箋,不過是幾句問候的話,因為字跡十分漂亮的緣故,看上去便十分優雅。她是死活都不敢回覆的,謝大娘說這會兒也不用管。從前七公子住這邊的時候,便是那邊春日送桃花,這邊夏日將池裡養的蓮藕蓮蓬選些送過去。秋日的時候王家那邊送秋玫瑰過來,待到冬日,這邊再送白梅過去。

來回自然都是要附書信的,不過是考察謝玄功課的法子,既要看書法,也要看心性。那位長姐向來頗為嚴厲。若是對謝玄送去的文書略有不滿,便毫不客氣回信斥責。曾經還在信裡寫過,“汝何以都不復進,為是塵務經心,天分有限。”

說白了意思就是在問,你為什麼一直都不長進,是俗事太多?還是天份有限?

怎麼看都是在訓斥。

這樣的話,都能白紙黑字寫出來,回頭還要給家裡人傳閱,的確是很嚴厲了。慕容清就算再借幾個膽子過來。也不敢接她的功課,只好當時果斷便裝糊塗,在別苑附近隨便找了些不知名的白花,也不講究,隨隨便便包了便送過去。一個字都未曾寫。

反正那位夫人的嚴厲,向來也是就針對謝玄的。大概不會很苛刻的對待她吧。

默默為謝玄默哀。

再怎麼看,謝玄在她心目中總是完美的。謝大娘也說了,謝家也有四大才子,“封胡羯末”,因為是自家人的緣故,都說得是小名。封指謝玄堂弟謝韶,胡指堂兄謝朗,末指謝淵,是他嫡親的三哥。都是東山別苑長大的孩子,四大才子的名聲,還是那位謝大人評的。但卻並不隨意,再怎麼說,小一輩的子侄之中,也就這四位異常出眾了。不出眾的,但凡是謝家人,出門都要壓別人一頭,更何況這四位出眾的。何況這四人之中,唯有謝玄允文允武,聲望還在其餘三人之上。饒是這樣,還要被那位姐姐多方指責。門閥世家,活得也是真心不容易。

便是這樣尋常歲月,日子過得更快起來,不知不覺三季過去,挺了好幾個月大肚子,到夏末的時候她生了個男孩。

那個時候她痛的奄奄一息,簡直是死去活來,屬於慕容清的這個身體骨架太小,原本就不怎麼適合生孩子,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勇氣要堅持把他生下來。生的時候生了一半就已經死過去一次,床榻上全都是血,整個人躺在血泊裡面色死白眼看是救不過來了。慌里慌張的差點便要差人去建康報喪了,滿宅子裡哭成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