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40)

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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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40)

儘管司傲寒千般萬般不願意,“司家莊的大當家其實是個美少年”的謠言還是傳遍了整個南京城。司家莊除了綾羅綢緞之類的奢侈品以外,還有個瓷窯,賣日常的鍋碗瓢盆,於是大姑娘小媳婦就藉著買東西的名義去看司傲寒,司家莊的生意一下子好了很多。不過司傲寒一點都笑不出來。皇甫凌靖先禮後兵,權、錢、色都上過了,司傲寒軟硬不吃,還害得他賠了喬胄軒,輪也該輪到“兵”了。於是司家莊的貨物三天兩頭被搶。強盜也不圖財,有時候拿不走,就乾脆燒了、砸了、毀了,顯然是有人存心給他搗亂。

坐在鳳儀閣的包房裡,司傲寒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嘆氣了。

“小小年紀的娃娃,學大人嘆什麼氣?”秦崢冷不防捏上司傲寒的臉。

“沒人在,你就沒大沒小了是不是?”司傲寒乜他。別的兄弟們都去尋歡作樂了,只有秦崢還陪在他身邊,或許就是別人都只看到司家莊的生意蒸蒸日上,只有秦崢看出大當家愁得苦不堪言。

“我可比你大。”秦崢乾脆兩隻手一起上。可惜司傲寒的另一邊臉頰藏在鐵面具下面,捏不到。“叫哥哥。”

“滾!”

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兩個人連忙坐回各自的地方,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門開啟,歐陽鳳在門口斂襟為禮,後面跟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步離。

“司公子!”步離一看到司傲寒,就兩眼放光,漂亮的杏仁眼只看得到他一人。

秦崢不聲不響,不過司傲寒能感覺到他有些不悅。

“歐陽媽媽果然守信用,說讓姓司的一幫兄弟白玩,當真連花魁都捨得。”司傲寒翹起二郎腿。

歐陽鳳向秦崢問過禮,在他們面前坐下:“要不是司公子相救,恐怕步離都沒命回來了。”

果然是司傲寒點名要她。步離羞得臉頰緋紅,看都不朝司傲寒身邊的秦崢看一眼。

秦崢看著心儀的佳人對著別的男人含情脈脈,而佳人心儀的偏偏是對他恩重如山的大當家,心裡像打翻五味瓶。

“秦崢,今晚她是你的。”

秦崢驚得站起身:“大當家。”

“司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步離卻是從天堂狠狠地摔回地面。

司傲寒對步離看都不看:“步姑娘,如果想從良的話,姓司的對娘們沒興趣,不過司家莊的總管還缺個夫人。”

歐陽鳳回過頭:“步離,還不招待秦公子?”

“是。”步離垂下眼瞼,“秦公子,這邊請。”

秦崢一下子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孩,連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等他們都出去,歐陽鳳悄悄坐到司傲寒身邊:“想不到你還挺懂男人的心思。”

司傲寒抬起頭,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我在妓院二十多年,閱女無數,還從沒見過哪個男人會對步離瞧都不瞧一眼,卻盯著珠釵首飾看。”歐陽鳳的眼角笑出了一些皺紋,“司姑娘,你的男裝騙不過我。”

司傲寒放下茶杯:“歐陽媽媽,你是*姓司的滅你的口?”

歐陽鳳也不慌:“妾身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不過妾身要是死了,也就沒法告訴你,是誰在暗中和你過不去了。”一句話就戳中司傲寒的要害。

“是誰?”

“你的結義大哥齊天福。”歐陽鳳給司傲寒重新斟上茶,“他以前是我的恩客之一。多虧他,我才能有今天,即使我如今年老色衰,他也還有些念舊情,偶爾還會找我去聊天。”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中國的古話說得真是一點沒錯。“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是你的性子太容易得罪人。”歐陽鳳優雅地放下茶壺,“他和你結拜,本來就是保住他女兒的權宜之計,心裡是含著怨的。你打了他其他堂主的手下,讓他沒法做人;你答應他永遠不揭下面具,可現在整個南京城都在傳司公子是個美男子的事;而且齊天福是窮苦人家出身,你經得住皇甫凌靖的利誘,他未必經得住。他是你的結義大哥,和你明鬥有違道義,之前你也讓他嚐到苦頭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要暗中給你搗亂,以你目前的勢力,還招架不住。”

“是我活該。”父親在世時就一直告訴菲澤塔,信譽是商人的生命,她這次恐怕真的要死在失信上了。

“姐姐倒是有一計,不知妹妹想不想聽?”

“姐姐?”不過司傲寒已經有齊天福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哥”,三十多歲的歐陽鳳在他面前自稱“姐姐”,也不算過分。司傲寒只能感慨自己的輩分還真高:“洗耳恭聽。”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奪了齊天福總舵主的位置。”

司傲寒也想,哪怕僅僅是嚇嚇他也好。不過正如歐陽鳳所說,要論江湖資歷,齊天福已經是老江湖了,而司傲寒還是初出茅廬的後生晚輩,以目前的勢力對付齊天福的暗箭都招架不住,要奪他的位置,更是難於上青天。

“你大哥有個玉扳指。”歐陽鳳大概比劃了一下扳指的大小,“是上好的藍田玉做的。”

司傲寒注意到過齊天福的左手拇指上一直戴著一個巨大的扳指,是一整塊白得發青的玉石,一點瑕疵都沒有。秦崢也說是上好的藍田玉,很難仿造。

歐陽鳳站起身,拔下頭上的簪子撥明落地鳳尾燈的燈芯:“那是他號令手下的信物,沒了這個扳指,就等於砍斷他的手腳,除了身邊的親信以外,他再也差不動任何人。這個扳指更是他作為總舵主的標誌,如果丟了,就會失信於他手下的眾堂主,足夠他焦頭爛額,沒有心思對付你。至於怎麼弄到這個扳指,就看妹妹自己的本事了。”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由是可,最毒婦人心。中國人的諺語真是說得一點都沒錯。“為什麼要幫我?我大哥不是你的恩客嗎?你是在把你的男人往死路上*。”

“我的男人?”歐陽鳳用袖子遮住臉,不斷髮出忍俊不禁的笑聲,“只要給錢,誰都可以是我的男人,他給錢,我賣笑,我們兩不相欠。倒是司姑娘,步離與你素昧平生,你為什麼要救她?”

“都是姑娘家,不忍心看她遭人凌辱,出手救她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司傲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歐陽鳳放下袖子:“遭人凌辱?我們本就是幹下賤活的,何來凌辱之說?”

“*就不能有尊嚴嗎?”

即使隔著面具,歐陽鳳也能看到司傲寒的眼睛澄澈如同嬰孩:“聽步離說,你還想把羞辱她的人閹了?小姑娘,你知道閹割對一個男人而言意味著什麼嗎?”

司傲寒雙手一攤:“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學男人的樣子學得再像也沒用。雖然我是在男人堆里長大的,待人處事還是隻會從女人的角度思考。”

“司公子……”歐陽鳳突然很能理解步離的心情。如果她能年輕二十歲,如果她不知道眼前的美少年其實是女的,她也一定會愛上他。

“我小時候也差點被賣到妓院去。”當初要不是善良的叔叔,恐怕菲澤塔也會變得和嬸嬸一樣,成為“萬福瑪利亞”的刺客,過著半是刺客半是娼婦的日子,一直到被徒弟殺死。索菲是菲澤塔一輩子的恩人,她不恨她,只是當時的一些事,至今想起來,都還讓她心有餘悸。“說來可能有些不厚道,我是個僥倖沒有和你們一樣的人,看到你們,就像看到另一個我,所以特別同情你們這樣走投無路的女人。”司傲寒笑得有些傻,“我是得了便宜賣乖,自己僥倖沒進火坑,就……”

“不!”歐陽鳳打斷他,“司公子,就憑你這句話,我也得幫你。”

“怎麼了?”司傲寒好像看到歐陽鳳在哭。花街女帝不該是個意氣用事的人,可歐陽鳳的眼睛裡分明有淚光。

歐陽鳳用手絹小心翼翼地拭了拭眼角,以免弄花臉上的妝:“你現在還小,只能體會小姑娘的小心思。等你長大以後,成了親,做了娘,就能體會我的心思了。”

“莫非……”

“離兒不姓步,姓歐陽,是我的親生女兒。”

“又多了個大侄女。”司傲寒癱在椅子裡,想了想,又抬起頭,“姐姐,我大哥如果丟了玉扳指,就不會懷疑是你出賣了他?”

看他四仰八叉的滑稽模樣,歐陽鳳勉強忍住笑:“齊爺從來不是吃素的,他不是可能懷疑我,而是肯定知道是我說的。”

“那他如果為難你,你怎麼辦?”

即使已經三十多歲,歲月也奪不走歐陽鳳煙視媚行中的美麗動人,只徒然給她增加幾分成熟的魅力:“妹妹,姐姐不象你,敢女扮男裝,去男人的地盤和男人一爭高下。姐姐只會用女人的方式打仗——討男人歡心,然後讓他們對我惟命是從。只要齊爺敢派人來花街,我就有本事讓他們帶著三魂來,丟了七魄去。不用擔心姐姐,姐姐能自保,還能保你。只要姐姐向著你,你家‘齊大哥’也得忌憚三分。”

司傲寒沒在聽,只是坐起身,很不自在地扭動脖子:“你能不能轉過身去?有什麼東西掉進我的眼睛裡了。”

“不願讓姐姐看看你的長相嗎?”

“我是怕你變得和你口中的男人一樣。”司傲寒和菲澤塔相比,除了一張鐵面具以外,就是一頭黑髮,另外眉毛也用眉石塗成黑色,想不到格外符合中國人的審美觀,簡直就是殺傷力極大的武器,用不好還會誤傷自己人。

歐陽鳳有些好笑,還是轉過身。

聽到她轉身,司傲寒才敢拿下面具揉眼睛:“上面在幹什麼?拆房子嗎?”他剛才不過是仰在椅子上,天花板上就有碎屑掉進他的眼睛裡。

歐陽鳳不敢告訴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上面是步離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