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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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39)
小軒窗,脂粉香,青絲盤,羞紅妝,華服曳地,環佩琳琅。花魁在樓上梳妝打扮,鳳儀閣門外盡是嫖客失望的喊聲。
“各位客官對不住啊,今天步離不接客。”要不是身邊有龜奴護著,歐陽鳳怕是會被怒火攻心的嫖客當場撕成碎片。
眾人都堵在前門責問歐陽鳳為什麼不讓步離接客,誰都沒注意到一頂不起眼的轎子悄悄從鳳儀閣的後門出去。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步離輕輕掀開轎簾,看到眾嫖客的猴急模樣和狼狽的歐陽鳳,輕輕放下轎簾,躲在簾子後面偷笑。英雄難過美人關,皇甫凌靖到南京城沒幾天,就忍不住叫步離去陪酒了,還怕人知道,不許鳳儀閣聲張。不過也好,只要有錢賺,拜倒在步離石榴裙下的官員不多皇甫凌靖一個。
轎子停在驛館,步離全身都罩在黑紗下,只有婀娜的步態能讓人看出裡面是個妙齡女子。一直到了驛館裡面,步離才換下黑紗,露出裡面色彩鮮豔的長裙。屋裡只點了一盞燈,照亮皇甫凌靖不苟言笑的面孔和他身邊彷彿永遠長不大一樣的喬胄軒。步離讓人通報了一聲,便一步三挪進去,盈盈跪拜:“步離見過皇甫大人、喬大人。”
“步姑娘請起。”
“謝大人。”步離抬起頭,嫣然一笑。喬胄軒看傻了。
“我來南京以前,就聽說過鳳儀閣的花魁豔冠天下,果然是名不虛傳。”嘴上說著客套話,皇甫凌靖也只是很正常地驚豔一下,就斂回目光,示意步離在旁邊就坐,把送她來的人都打發走。
“大人這是要留步離過夜,還是不打算讓步離回去了?”步離清純羞澀的笑容根本不像*皮肉生涯的人。
“步姑娘,本官是有些事想問你。”皇甫凌靖還是一口官腔。
“大人請說。”既然不是要她來賣身的,步離也收起給客人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司傲寒?”
“在夫子廟開綢緞莊的司公子?”步離搖頭,“步離只知道司公子好男色,別的都不知道。”
好男色!喬胄軒對秦崢的身份突然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想。
“步姑娘這麼漂亮,他也沒興趣?”
跟了皇甫凌靖這些年,喬胄軒也能大概揣摩出他的心思——他需要司傲寒的協助,先禮後兵,既然司傲寒對權錢都沒興趣,唯有色誘了,才找來步離,想不到這個硬骨頭居然好男風。
“步離沒見過他。倒是他的總管秦公子經常來,是鳳儀閣的常客。”步離抬眼看了看皇甫凌靖,“如果步離沒有記錯,秦公子和皇甫大人還是親戚吧?”
“是我的表叔。”皇甫凌靖供認不諱,“他喜歡你嗎?”
“食色性也,秦公子也是男人。”何止是喜歡,只要步離一句話,秦崢當真是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
皇甫凌靖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只低頭想心事。步離也不敢貿然插嘴,只管低頭喝茶,當真是如坐鍼氈。過了很長時間,皇甫凌靖終於開口:“你可以回去了。”
步離抬起眼:“大人,對步離不滿嗎?這麼早就要我回去。”
“不是,是我想問的都問完了。”
步離等了半天,皇甫凌靖也沒叫人送她,最後還是不得不擺出客氣的職業笑臉:“不知大人打算讓哪位差爺送步離回去。”
喬胄軒想自告奮勇,被皇甫凌靖一把掐在大腿上。皇甫凌靖坐起身稍微看了看:“我很忙,身邊好像也沒什麼閒人可以差。”
轎伕先被他遣走了,難道他要步離自己走回去?這麼不懂憐香惜玉的人,步離還是第一次遇到。
“你不認識路嗎?”
一個人要不解風情到皇甫凌靖的地步,也挺不容易的。步離放棄了:“不敢勞煩大人,步離告辭。”
一直到步離走出門,喬胄軒的眼睛還盯在門上,彷彿硬要從木門的輪廓上看出美人離去時留下的倩影。
“小喬。”
“是啊,漂亮得像三國裡的小喬一樣。”喬胄軒還在神遊天外。
“喬胄軒!”
喬胄軒一個激靈,總算回過神:“皇甫大人。”
“這麼漂亮的姑娘一個人走夜路,好像不太安全。”
“大人,您剛發現?”萬一路上被人非禮了……不過步離本來就是娼婦。
“從這裡回鳳儀閣,好像要經過司家莊。”
“那又如何?”
“英雄難過美人關,小表叔也是男人……”皇甫凌靖喃喃自語,看似只是在重複步離的話。
喬胄軒已經明白了:“大人有何吩咐?”
“悄悄跟著她,在到司家莊附近以前,不能讓她出半點岔子,至於到了以後,就別影響別人英雄救美了。”
“是,大人。”
要讓男人手足相殘,只需要一個足夠漂亮的女人。如果司傲寒和秦崢都能著步離的道,自然是最好,不過就算司傲寒真的好男色到對步離都不動心,只要能拉攏秦崢,也能控制司家莊,讓司傲寒就範。很多人初見皇甫凌靖時,都會以為他是個憨傻的老實人,只有喬胄軒這樣的心腹才知道,他憨傻的模樣不過是用來在官場上保護自己,真的把他當傻子的人,多半沒什麼好下場。
*****驛站的人給了步離一盞燈籠,就讓她一個人回去。街上黑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步離全身罩在黑紗裡面,更加看不清楚路。天上偶爾掠過一兩隻蝙蝠,嚇得她心驚肉跳,搖搖晃晃的燭火照得路邊牆上的人影像從地獄來索命的惡鬼。步離的一對三寸小金蓮從來沒有走過那麼多路,心裡再害怕也走不快,萬幸路上都沒出什麼事。
前面就是夫子廟,很快就能到鳳儀閣了,步離剛想鬆口氣,就聽見後面傳來個流裡流氣的聲音:“小娘子,大半夜的,這是要去哪兒呀?”
步離嚇得心臟幾乎要從喉嚨口跳出來,只管低頭趕緊走,但幾個人影很快就包圍她。
“小娘子,別跑啊,來都來了,就陪哥幾個玩玩。”
“你們要幹什麼?”步離往後縮,周圍的人也隨之包圍得越來越緊。
“幹什麼?她居然問我們要幹什麼?”
“聽聽這嗓音,準是個美人。”
“瞧這打扮,是剛守寡的小寡婦吧?多久沒嚐到男人味了?”
“讓哥哥們來好好疼疼你。”
步離嚇得一步步往後退,無奈混混們也是步步緊*。“我的首飾都可以給你們,求你們放過我。”步離只求能花錢消災。
“小寡婦出門還戴首飾,是去會情郎吧?”
“又能劫財又能劫色,老子發了。”
“救命啊!”步離剛想跑,就被人揭了黑紗。
“這不是鳳儀閣的步離姑娘嗎?”
“真是國色天香。”
“花魁娘子,今天也讓哥幾個嚐嚐鮮。”髒兮兮的手捏上步離粉嫩的臉蛋。
青樓裡的婊子被強暴,真是天大的笑話,只要給錢就得和男人上床的女人有什麼尊嚴可言?步離想哭,卻哭不出來。
有人去扯步離的衣服,冷不防一把劍飛過來,穿過他的衣袖,插在他們旁邊的牆壁上。
“對不住,那是司家的東西。”燈籠照在司傲寒的鐵面具上亮得刺眼。司傲寒踱著懶洋洋的步子,一把拔下牆上的黑劍,接過步離手中的燈籠照了一圈圍著她的人。“哦,原來不是我的人。”
“姓司的,識相就讓開,老子可不買你的帳。”如果是平時,這些人還真沒膽子和司傲寒叫板,不過眼前可是鳳儀閣的花魁步離,美色當前,混混們勇氣倍增。
司傲寒不置可否:“步姑娘,怕血嗎?
“怕……”
司傲寒放下劍,捧過燈籠,吹滅裡面的蠟燭,四周霎時間伸手不見五指。步離只聽到黑暗中不斷傳來吃痛的慘叫聲。聲音靜下來了,只剩下痛苦的呻吟,黑暗中傳出一聲口哨,司家莊的門大開,眾嘍囉提著燈籠出來:“大當家。”步離這才看清剛才調戲她的人都被扳斷全身大關節躺在地上,真的是一點血都沒有流。
司傲寒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人,示意嘍囉把他們都綁起來:“步姑娘,你說吧,這些人怎麼處理?殺了?還是閹了?”
步離想了想:“帶他們回鳳儀閣,我自有辦法。”
司傲寒不置可否,向步離伸出手:“我送你回去。”
“你這是……”
司傲寒看了看她的三寸金蓮:“你這腳走路很累吧。”
步離伸出纖纖柔荑,放進司傲寒的手掌,看得旁邊的嘍囉口水流了一地,無奈當著大當家的面不敢造次,只敢推著車裝著人跟在他們後面走。
“有車。”司傲寒眼前一亮,“步姑娘,這車是簡陋了些,不過比走路舒服。要坐嗎?”
步離搖頭。她要是上了車,司傲寒就不會扶她了。司傲寒小小年紀,卻連走路的步伐都帶著君臨天下的氣魄,步離被他扶著,感覺像被皇帝扶上後座:“司公子,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鳳儀閣的花魁。”菲澤塔跟著皇甫凌皓去鳳儀閣的時候見過步離。如果司傲寒不認識步離,怎麼會一口一個“步姑娘”?
“知道還來救我?”
“怎麼了?”難道不該救?她不想別人救,還喊“救命”做什麼?司傲寒不明白。
“他們對我無非是劫財劫色。”
“難道你就該被他們劫?”
“我身上這點錢,全給他們也無所謂。”捧著銀子追在步離屁股後面的男人有的是,這點小錢,步離才不稀罕。
“還有劫色嘞。”
“一個婊子被人強暴,你不覺得可笑嗎?”步離自己倒是笑出聲來。
司傲寒看了看她,卻是嘆息:“哭應該是流下眼淚,不是強忍悲痛,硬*著自己的嘴角往上揚。”
步離從小在鳳儀閣長大,肯為她要死要活的男人她見得太多了,可步離第一次遇到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來尊重的人。
看到轎伕先回來,歐陽鳳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坐立不安地好不容易等到步離,卻是被司傲寒送回來的。
“離兒!”看到步離安然無恙,歐陽鳳總算是鬆了口氣。
“媽媽。”步離撲到歐陽鳳懷裡哭起來,和她說路上的事。
司傲寒一腳踢掉推車的木榫,讓上面的人都滾下來:“這些人怎麼處理,歐陽媽媽看著辦,我走了。”
“司公子留步。”歐陽鳳讓龜奴收拾了地上的人,“司公子救了步離,我也沒什麼可答謝你們。幾位兄弟也辛苦了。今天這鳳儀閣,隨你們玩。”
看眾嘍囉歡呼雀躍的樣子,司傲寒也沒辦法:“這點出息。”
龜奴悄悄湊到步離身邊:“小姐,這些人怎麼辦?”
“看我的。”步離擺出最甜美的媚笑,一個一個撫過他們的臉頰,“爺,來玩啊。在鳳儀閣只要給錢,步離就是你的人。”
先前調戲步離的混混兩眼發直,像飛上了天,步離卻當著他們的面抓過司家莊的嘍囉,一人親了一口,最後輪到司傲寒,則是直接吻上他的嘴脣。
“步離……”眾混混立刻從天堂掉到地獄。
司傲寒則是狠狠地擦步離親過的地方,看到手上的口紅印,皺起眉頭。
“想要我親你們?”步離回眸一笑百媚生,“就拿錢來鳳儀閣換。”
“最毒婦人心,這招真比閹了他們還狠。”調戲步離的混混如今都是一副彷彿在阿鼻地獄的慘狀,司傲寒想到無數被步離榨乾以後轟出門的男人,再看自己的嘍囉,居然也是一樣的表情,“步姑娘,我們有仇嗎?”
步離盈盈一拜:“司公子,步離願服侍公子一晚,分文不取。”
司傲寒連忙退避三舍,直到確保步離不會撲過來,才嘿嘿一笑:“花魁娘子果然會當家,知道姓司的喜歡男人,還開出這種條件,又還了人情,又不耽誤做生意。”
可她是真的願意服侍他。居然有人被步離吻過以後,不但不領情,還對她出言譏諷。眼淚慢慢溢滿步離的眼眶,旁邊的真男人個個看得揪心,只有假男人司傲寒無動於衷。
歐陽鳳連忙出來打圓場:“司公子,鳳儀閣也有小倌。”
“姓司的潔癖重得很。”司傲寒踹了踹自己的嘍囉,“誰送我回去?”
眾嘍囉有的撫著臉上步離留下的紅脣印滿臉痴迷,有的盯著盯著司傲寒脣邊的紅印,對步離的迷戀和對大當家的畏懼在內心激烈征戰,有的怨司傲寒居然把步離惹哭,有的想強吻司傲寒,哪怕間接吻一下美人的脣印也好。
司傲寒終於忍無可忍,背對步離和歐陽鳳,在眾嘍囉面前摘下面具。
“大當家……”眾嘍囉看得傻了眼。
司傲寒戴回面具:“現在有誰肯送我回去了嗎?”
腳邊的嘍囉立刻都成了搖著尾巴的狗。
“歐陽媽媽,謝謝你的好意,心領了。”司傲寒還在擦嘴上的口紅印,“告辭。”
“以後……以後有空來玩。”司傲寒不過是當著他們的面摘了一次面具,司家莊的嘍囉就沒人看步離了,歐陽鳳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司傲寒對腳邊的嘍囉吹了聲口哨:“旺財,回家了。”
一群嘍囉真的像狗一樣圍著司傲寒離開,都沒人回頭看步離一眼。
“離兒,外面風大,彆著涼。”歐陽鳳想去拉步離,突然發現步離也是一樣痴迷地盯著司傲寒遠去的背影,立成一塊望夫石。
夜深了,皇甫凌靖還在房裡秉燭夜讀,等喬胄軒回來。聽到開門聲,皇甫凌靖抬起頭,發現喬胄軒是飄回來的。
“小喬,一切順利嗎?”
“美人啊,妖孽啊,老天是派你來折磨人的……”喬胄軒只會喃喃地重複這幾句話,對皇甫凌靖視而不見,一路飄回房。
“步離有那麼漂亮嗎?”皇甫凌靖莫名其妙。
“老天啊,世上怎麼會有那麼漂亮的人?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喬胄軒只管自己喃喃自語,飄回房以後就關上門。
算了,天色已晚,皇甫凌靖也很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問也不遲。皇甫凌靖回自己的房間,就聽見喬胄軒的房裡傳出一聲慘叫:“司傲寒,司美人,老天怎麼造了你這個妖孽出來?爹,娘,你們為什麼不把我生得好看一點?我恨你們!”
皇甫凌靖一腳踩空,乒乒乓乓地從樓梯上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