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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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38)
又是一日平安無事。梅清源一身便服,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和自己下棋,聽到皇甫凌皓急匆匆的腳步聲,連眼都不抬:“凌皓,後衙重地,你這樣直接闖進來,都不通報一聲,是不是有失禮數?”
“喜歡下棋是不是?一個人下棋多沒意思。”皇甫凌皓坐到梅清源對面,與他對弈,“在我堂兄面前顯擺,很得意?”
“他和你說了?”梅清源直了直身子,“是我失算,沒料到他一介武夫還不笨,一時猶豫,露了馬腳,現在想彌補也來不及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以不變應萬變。”梅清源想了想,“你表哥對我看法如何?”
“放心,他還不知道你就是一枝梅的事。”
“凌皓,你是在汙衊朝廷命官。”梅清源頭都不抬。
“若不知你就是一枝梅,我還真不屑與官府中人來往。”
“你有何證據?”
“不知一枝梅的頭髮能不能算證據。”
“將軍!”在棋盤上贏了,梅清源卻拔下簪子搔頭髮。做賊的有什麼顯著特徵,從來都不是好事,若不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梅清源真想把這一頭捲毛全都剃了。
“你不怕我說出去?”
“你若是要說,早就說了。”梅清源伸了個懶腰,“你堂兄想把我怎麼樣?”
“他認定你有出將入相之才,想讓你做皇甫家的女婿,好好扶植栽培。”
“也就是說他甚至都還沒懷疑上我,不然必定不肯讓姐妹嫁給我一個死囚(1)。”梅清源繼續搔頭髮。
“我是來勸你乾脆娶了妃英,以後萬一被凌靖抓到,大舅子比《大誥》有用(2)。”
“那麼他是要我出將生靈塗炭,還是入相禍國殃民?”要不是放不下南京城的黎民百姓,梅清源真是連這個縣官都不想做。
“你倒不問我的‘飛鷹表弟’什麼時候成了表妹?”
“她的倭人小廝早就全都告訴我了。”差點說走嘴,好在梅清源的反應也夠快。
“妃英的性子是有些大大咧咧像男孩子,不過人不壞。”
對菲澤塔,梅清源自認比皇甫凌皓瞭解得多。“不勞‘大舅子’*心,想來皇甫大人就算知道了一枝梅是誰,也不會為難出家人。”
“你自己好自為之。”
“不送。”梅清源直接下逐客令。
皇甫凌皓走了。
梅清源好像聽到樹上傳來吃東西的聲音,皇甫凌皓一走,一個蘋果就從樹上掉下來,被梅清源在頭頂接住:“皇甫小姐,下來吧。”
“上面風景好。”
梅清源拿她沒辦法,躍上樹坐在她身邊:“怎麼不留在家裡?”害得他待會兒又要送她回去。
“擔心你啊。”菲澤塔的模樣倒是更像專程來偷果子吃的,“凌靖長得傻乎乎的,不過好像挺厲害。”
喬胄軒要是知道菲澤塔對皇甫凌靖的評價是“傻乎乎”,估計要發瘋了。
“有多少人知道你就是一枝梅?”
“我以前一直以為只有夭夭一個,現在看來……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梅清源都沒發現自己有那麼多破綻。
“我,大叔,凌皓,鬱無瑕……”菲澤塔扳著指頭數了數,“應該就這些了。鬱無瑕僅僅是不害你,夭夭幫不上什麼忙,你真是勢單力薄。”
梅清源知道。
“看來你能依靠的只有我了。”
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梅清源憋不住笑:“你能幫我什麼?”
“只幫你四個字——不惜代價。”
“在下何德何能,能讓皇甫大小姐不惜代價。”
“因為你是我的夥計。”
梅清源還只當是和小孩說笑:“皇甫凌靖是你的表哥,你就不幫他?”
“為什麼要幫他?他得手,你就沒命了。”
“昨天你的凌靖表哥和我聊了很多。他說過如果此行不能讓一枝梅伏法,他就自請官降一級,去戍守邊關。”
“我怎麼覺得他是想去邊關打仗,但是找不到藉口?”
和皇甫凌靖下了一盤棋,梅清源也有相同的感覺:“你怎麼知道?”
“金鱗說的。他說凌靖不甘心在京城抓捕雞鳴狗盜,想去沙場建功立業,雖然他不怕死,但是作為皇甫家的獨子,有為皇甫家開枝散葉延續香火的義務,他怕讓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是大不孝。這次請命來抓一枝梅,也是讓老天為自己決定,抓得到,就回京城繼續做他的高階捕快,抓不到,就去邊關一展巨集圖。”都是北斗問出來的。
什麼“金鱗”?梅清源總覺得她是在拿皇甫凌靖的名字玩文字遊戲。
“總之……記得我是站在你一邊的。”
*****菲澤塔的“不惜代價”,梅清源從來不曾放在心上。梅知縣繼續做他的糊塗官,一枝梅繼續橫行,皇甫小姐繼續三天兩頭失蹤,司傲寒繼續天天在司家莊和秦崢鬥嘴。除了驛館多了個皇甫凌靖天天在研究縣衙裡的卷宗,外加偶爾傳出幾聲“別叫我小喬”的抗議以外,似乎什麼都沒改變。
一大早,司家莊又是平靜得雞飛狗跳的一天。
“秦崢,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司傲寒的怒吼響徹夫子廟。
大街上風平浪靜,整個司家莊也都有條不紊,該幹嘛還是幹嘛,只有幾個幹完了活的年輕人擠到門縫邊等著聽戲——自從秦崢來了以後,司傲寒的“一言堂”便再也開不下去。一聽到大當家的怒吼,大家就知道司大當家和秦大總管的口水仗又要開始了。
“為什麼接下秦家的單子?”司傲寒的聲音氣急敗壞。
“他們給的價錢最高。”秦崢的嗓音不溫不火。
“退了!”
“給我個理由。”
“我看秦家不順眼。”
“秦家招你惹你什麼了?”
“你的狗屁大哥三番兩頭上門羞辱你,笑話你是靠做小白臉,才當上司家莊的總管,你就不氣?他秦峰算什麼東西?我堂堂司家莊的總管面前,也有他說話的份?姓司的寧願不賺這筆錢,也不能讓司家莊的人被人看扁了。”秦崢的哥哥秦峰第一次來司家莊,就是來笑話八弟當了小白臉,結果被司傲寒打出去。
有他這份心,秦崢對秦家的冷眼早就不在乎了。“生意歸生意,私情歸私情,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子。你既然當我是個貨真價實的總管,我就不能為一己私情,損害整個司家莊的利益。”
“有什麼損失,算我一個人頭上好了。”
“司家莊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是大當家,就不會為手下的兄弟想想?小屁孩一個,只會意氣用事。”
“姓司的就是小屁孩,怎麼著了?”
縱觀整個司家莊,敢和司傲寒頂嘴的只有秦崢一個。可就算有他做先例,也沒有第二個人敢學他,因為得罪大當家的後果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住的。
“我賭踹頭,秦總管就腦袋還沒被大當家踹過。”
“你傻呀,就大當家的個子,踹得到秦總管的腦袋嗎?”
“我猜踹小腿肚,大當家十有八九都是踹那裡。”
“踹肚子吧?以大當家的個子,正好。”
……
快到*了,外面的人擺起了賭局,賭這次秦崢會是什麼下場。
“姓司的開的是一言堂,秦崢,別忘了司家莊的規矩。”
“就算大當家聽不得逆耳忠言,我也要當個冒死直諫的言官。”
“快了快了。”莊家催促參加賭博的人趕緊下注,“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司傲寒的聲音漸漸變得低沉,聽得出來怒火快要到爆發的時候了:“小樣,再敢和我頂嘴,信不信把你拖房裡強了。”
“好啊。大當家,房裡請,看我們誰強得了誰。”
趴在門邊的人開始倒數:“五,四,三……”
莊家拍掉賭客伸向賭注的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準備從秦崢的慘叫聲來推測他是哪裡被踹。數到“一”的時候,結果房裡只傳來一聲悶哼,便沒了下文。
“太狠了。”趴在門邊的人倒抽一口冷氣,“聽這聲音,踹的應該是*。”
“莊家通吃!”
坐莊的笑得合不攏嘴。下注的覺得沒意思,慢慢散開,突然聽見開門聲,立刻作鳥獸散,只剩莊家還在原地數錢。
“狗剩。”身後傳來秦崢低沉的聲音。
莊家一個激靈,回過頭,就看見秦崢沒事人一樣。
秦崢看了看,確信剛才下注的人都散了,一把攬過莊家的肩膀:“贏了多少,說好三七開的啊。”
莊家總覺得後面的氣氛不太對:“秦總管,我記得好像大當家的耳朵挺靈。”
秦崢的背一下子繃直,慢慢轉過頭,就看見司傲寒抄著手,俯視坐在臺階上的兩個人和他們面前的一堆銅板。
“大當家……”
皇甫凌靖和喬胄軒到司氏綢緞莊門口的時候,正好撞見一身錦衣長衫的秦崢和一身粗布短打的狗剩被司傲寒一人屁股上一腳踹出來。狗剩在地上滾了整整六圈,直到撞上門口的石獅子,才總算停下。秦崢仗著功夫底子,在地上一個懶驢打滾,就重新爬起來,站起來時卻不小心一腳踩在皇甫凌靖的靴子上。
“對不住!”秦崢嚇得跳起來,回過頭,先被皇甫凌靖的官服嚇了一跳,“官爺,有何貴幹?”
“你是秦崢?”面前的俊朗男子一身暗紅錦衣。即使在京城數載閱人無數,對紅色那麼偏執的男人,皇甫凌靖還沒見過第二個。
“是,在下正是司家莊的總管。”秦崢低頭拍掉衣服上的灰,擺出大總管的架勢,“大人有何貴幹?”
看秦崢的態度,皇甫凌靖估計他還沒有認出自己,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他一介布衣看出對方是個五品官,卻連半點謙恭的態度都沒有。混官場練出的直覺告訴皇甫凌靖,秦崢的傲慢背後是“司家莊”三個字在撐腰,更加好奇司家莊的大當家司傲寒會是什麼樣的人。
皇甫凌靖考慮再三,還是表明身份:“小表叔,是我,皇甫凌靖。”雖然皇甫凌靖自己也覺得很彆扭,出於對長輩的尊重,“表叔”兩個字還是叫出口了。
“皇甫大人,他是你表叔?”不論喬胄軒怎麼看,面前都是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年輕人,居然還是皇甫凌靖的長輩。
“你是凌靖!”秦崢總算認出大侄子,一改先前的倨傲,攬過他的肩膀,“算你有孝心,當了官,還記得來看望表叔。”雖然態度改了,還是根本沒把他的官階放在眼裡。
皇甫凌靖有些尷尬地拿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表叔,我是來找司傲寒的。”
一旁的狗剩倒抽了口冷氣:“大事不妙哉。”狗剩看不出皇甫凌靖的官有多大,不過本著民不與官斗的萬能生存法則,一個當官的指名道姓找上司家莊,十有八九不會是好事。
看來皇甫凌靖是為公辦而來。“狗剩,你去告訴大當家,皇甫大人求見。”秦崢打發走狗剩,對皇甫凌靖也恢復大總管對客人的生疏,“二位,裡面請。”
初見司傲寒,皇甫凌靖的反應和所有人一樣——驚訝,無以復加的驚訝。司傲寒出現在南京城,不過是數月前的事,司家莊便崛起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司傲寒一直戴著鐵面,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據說武功還十分了得。還沒見面,皇甫凌靖便認定了司傲寒會是世外高人,或者是落魄的世家子,甚至是犯下過命案的窮凶極惡的強盜,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是個半大小孩。從身高判斷,司傲寒不過十多歲,看人還得仰著頭,表情冰冷的鐵面具戴在稚氣未脫的臉上,顯得有些可笑。要不是司家莊的夥計都對他畢恭畢敬,皇甫凌靖絕不會相信眼前的大小孩就是司家莊的大當家。
“大當家,這位是京城來的步軍校皇甫大人。”秦崢走到司傲寒身邊,悄悄擦掉他嘴邊的糕點碎屑。
“哦,劍很漂亮。”司傲寒算是打過招呼了。菲澤塔不知道皇甫凌靖身上穿的是官服,只依稀記得梅清源好像也有一件差不多的衣服,一穿上,就開始滿口官話,特別扭,不過衣服上面的刺繡真的很精緻。小商人滿腦子只有把這件衣服賣到歐洲能換多少錢。
“放肆!”喬胄軒的手剛搭上劍柄,就被皇甫凌靖按住,同時司傲寒的劍已經抵上他的下巴。
好快的速度!皇甫凌靖考慮了一下,如果與他動手,能有幾分勝算。思量的結果讓他暗暗心驚——沒有!從司傲寒的反應速度來看,是腥風血雨喊打喊殺慣了的人,他一個五品武官在他面前,竟然也一點勝算都沒有。他猜得沒錯,司傲寒確實是世外高人,只是年紀小了些。
“我不管你是誰,在司家莊只有別人對我‘放肆’的份。”司傲寒一板下臉,周身隱隱散發出的凜冽之氣唬得喬胄軒一愣。
“大當家,你幹什麼?”秦崢趕緊拿掉司傲寒的劍。
“區區賤民,你知道你面前是什麼人嗎?”喬胄軒還不服。
“我管你是什麼人。這司家莊是我的地盤!只要我不樂意,風能進,雨能進,皇帝不能進!”
一言既出,驚四座。
秦崢連忙攔到司傲寒和皇甫凌靖之間,生怕他們對他不利:“小孩子不懂事,多包涵。”回過頭對司傲寒就是一頓暴慄,訓斥他卻不敢太大聲:“對方可是朝廷命官,他們要你死,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好歹客氣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不能進’這種話都能亂說,你爹孃怎麼教你的?”
司傲寒雙手抱著頭:“我又沒爹孃。”
秦崢忘了,如果司傲寒有爹孃,也不會小小年紀,就一個人走南闖北:“你呀……算了,只要你聽話,哥哥以後慢慢教你。”
“哦。”
皇甫凌靖看得有些好笑,想起舉家去京城以前的日子。秦崢年紀小,但是輩分高,雖然和侄子們差不多年紀,卻總愛擺長輩的架子。皇甫凌靖和皇甫凌皓都比他年長,從來不把小表叔放在眼裡,只有鬱無瑕會老實地跟在他屁股後面,真的把他當長輩。於是每次鬱無瑕受欺負,都是秦崢幫他出頭,為了他,被人打得鼻青眼腫,一面罵他不懂事,一面還幫被嚇哭的鬱無瑕擦眼淚。十多年沒見面,秦崢愛教訓人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只是挨訓的人換了一個。
看秦崢滔滔不絕,皇甫凌靖覺得有必要打斷他一下:“小表叔……”
“原來是秦總管的親戚,你早說。”司傲寒推開秦崢,“找我有什麼事?”
總算化干戈為玉帛,秦崢和皇甫凌靖都鬆了口氣。難怪聽到司傲寒說出對當今聖上大不敬的話,秦崢還肯為他打圓場,能禮賢下士至此的人實在是不多。要是早知道在司家莊,秦總管表侄的身份比五品官的身份好使,皇甫凌靖就穿便服來了。
“本官來,是有事相求。”皇甫凌靖把喬胄軒攔到身後,生怕他再一時衝動,“司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好說,裡屋請。”雖然氣氛緩和了不少,司傲寒始終都是帶著居高臨下的態度。
秦崢把他們帶到內堂,對司傲寒叮囑了一通不能無禮,還不肯走。
“行了行了,他是你侄子,我多少都會照應著點。”司傲寒把秦崢推出去,關上門,“說吧,有什麼事,看秦總管的面子,只要姓司的幫得上,一定幫你。”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皇甫凌靖對他的傲慢忍了:“我是想讓你協助我抓捕一枝梅……”
“送客!”司傲寒想都不想。
皇甫凌靖的思路冷不防被他打斷,想了半天,才想起後面原本打算說的話:“司公子,我來……當然不會讓你白做。”
他好歹是秦崢的侄子。司傲寒硬壓下所有的不耐煩:“抓一枝梅是官府的事,你幹什麼不去找做官的,卻找上姓司的一個小商人?”
“全南京城,我只能確信你不是一枝梅。”
“我怎麼就不能是?”司傲寒嗤笑,“姓司的年紀小,不像?”
“你到南京城才兩個月,而一枝梅已經出現兩年多了。”
呵呵,司傲寒是隻出現了兩個月,不過菲澤塔可是住了半年了。
皇甫凌靖指了指他臉上的面具:“一枝梅已經是個蒙面飛賊,如果你就是一枝梅,平時不用戴面具惹人注意。”皇甫凌靖也調查過,司傲寒從不在司家莊過夜,但是除了他以外,整個南京城再沒有第二個會整天戴面具的人,可見司傲寒這個身份本來就是假的,平時就要一人分飾兩角,斷然沒有心思再去做一枝梅。
皇甫凌靖長得傻乎乎,想不到腦子還挺靈。“姓司的這張臉毀了容,見不得人,才整天戴面具。”司傲寒翹起二郎腿,“可就算我不是一枝梅,又憑什麼要幫你?”
“商人是末技之民。你不想做官,光宗耀祖?”
拜託,司傲寒本來就是女扮男裝,大明國朝好像還沒有開放到可以容忍一個女官。再說他如果在中國做了官,怎麼回英國?“多少人寒窗苦讀一輩子,都混不到一個芝麻官,姓司的大字不識一個,要是做了官,豈不是要氣死天下讀書人?”
“我看你武功很好。學得文武藝,售與帝王家。你小小年紀,身手便如此了得,假以時日,必定大有所為。本官只是覺得你學了一身的浩本事,卻不用來報效朝廷,實在是可惜。以皇甫家的權勢,幫你謀個官職,讓你大展巨集圖不難。”
“你要姓司的去打仗?”司傲寒卻不屑一顧,“做生意是雙贏,只有贏多贏少的區別,打仗是雙輸,只有輸多輸少的區別。姓司的就是愛做商人,還是個瞧不起軍人的商人。在姓司的眼裡,商人才是人上人,當兵才是末技之民。”
“當兵保家衛國,何等榮耀,你憑什麼瞧不起軍人?”至少喬胄軒是一直把當武官作為一種榮耀。
“你們是當官的,是‘大人’,心裡有鴻鵠之志,我們是平頭百姓,是‘小人’,心裡只有家裡的一畝三分地、老婆孩子熱炕頭。女人走投無路賣身,男人走投無路賣命,賣身的當婊子,賣命的當兵,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去?”
“司公子,我當然不會讓你去當小兵。”以皇甫家的權勢,直接讓他做個六品七品的軍官還不是問題,而且皇甫凌靖相信只要以他的能力,恐怕不用等到成年,就能當上將軍。
“是啊,下等勾欄院只會賣身的婊子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花魁還是有點區別的。”
“司公子不愛權。”皇甫凌靖似乎有些為難,“那麼錢呢?”
“姓司的當然愛錢。”要是不愛錢,他就不會做商人了。
既然司傲寒是個愛錢不愛權的小商人,皇甫凌靖就用小商人的心思對付他:“一枝梅的懸賞很高。”
“我知道。可關我什麼事?”菲澤塔就是做賞金獵人出身,如果貪圖那點懸賞,世上早就沒有一枝梅了。
皇甫凌靖以為已經打到了司傲寒的七寸:“如果你能幫我抓到一枝梅,那筆懸賞全歸你。”
“可是幫你抓一枝梅,得浪費我多少時間?這點時間如果用來做生意,賺的利潤可比一枝梅的懸賞高得多。皇甫大人,知道姓司的是惟利是圖的小商人,還要姓司的做賠本生意?”
七寸打歪了。
喬胄軒則是對他的劍耿耿於懷:“司公子,我看你也是習武之人,難道就沒有一點俠義之心嗎?”
“一枝梅是義賊,你們抓他,就是和整個南京城的黎民百姓為敵。衝著俠義,我更不會幫你們。”
“你就不怕他偷上司家莊?”
“偷就偷吧,司家莊除了綾羅綢緞,就是真金白銀,沒什麼價值連城的小玩意。他一個人就算肩挑手抗,能拿多少?要是一枝梅被抓了,南京城從此天下大亂,姓司的沒法好好做生意,才是得不償失。”
要比生意經,他們實在是找錯人了。皇甫凌靖考慮再三,還是隻能祭出秦崢:“司公子,就不能看在小表叔的面上幫我一把?”
“你要不是秦崢的表侄,姓司的連陪你廢話的興致都沒有。”司傲寒站起身開啟門,“皇甫大人,現在姓司的能‘送客’了嗎?”
雙方第一次交手,皇甫凌靖慘敗。
註釋:(1)明代《大明國律•賊盜》規定,偷的東西價值一百二十貫以上的,就要視情節輕重決定是否判處絞刑。
(2)明朝的《大誥》是明太祖朱元璋親自寫定的刑典,是朱元璋採集一萬多個罪犯的案例,將其犯罪過程、處罰方式編寫成冊,廣泛散發。明太祖規定:《大誥》每戶一本,家傳人誦。家有《大誥》者,犯笞、杖、徒、流之罪減一等;無《大誥》者,加一等;拒不接收者,遷居化外,永不令歸,以此來向民眾普及法律知識。但死刑不在《大誥》的減罪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