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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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七章 胡姬傳(35)
秦崢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宿醉之後是預料中的頭痛欲裂,等頭痛好些,秦崢才有心情打量周圍。看房間的佈置,像是大戶人家的客房,一抬頭,就看見牆上一幅下山虎的水墨畫,在暴發戶的大俗中透著一股狠戾。身上穿的衣服不是他自己的,用料很好,但是不太合身,從窗戶可以看到他自己的衣服晾在外面院子裡。
秦崢對醉酒之後的事一點都不記得了,只能從周圍的環境來推測自己醉酒後發生的事。看房間的佈置,主人或許有錢,但絕不會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且還是個好勇鬥狠的主兒。這裡莫非是某位山大王的山寨?莫非是山大王偏偏生了個有顆七竅玲瓏心的女兒,見秦崢像條流浪狗一樣倒在街上,就把他帶回了家。有副好皮相可真是討巧,即使被掃地出門、落魄至此,或許還能在強盜窩入贅當個壓寨女婿。秦崢忍不住對自己苦笑。
既來之則安之。若是山大王前世積德,生了個人模人樣的女兒,秦崢就留下寧做雞頭不做鳳尾了;若是山大王家前世沒積德,生了個小強盜婆……秦崢好像也沒有選擇。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秦崢幾乎是帶著幾分聽天由命的自暴自棄離開床鋪,一把掀開珠簾,發現外間的佈置是一樣的粗獷豪放,而椅子上一團刺眼的反光晃花了他的眼。秦崢走近幾步,才發現是陽光照在司傲寒的薄鐵面具上。
千不該萬不該,居然跑到司家莊來。眼前就是害他被逐出家門的罪魁禍首,秦崢真想一掌劈死他算了,走近以後,卻怎麼也下不了手。司傲寒橫坐在扶手椅裡面,靠著椅背睡著了,表情冰冷的鐵面具下是安詳的睡顏,只有從不離身的墨竹劍還背在背上,憨態可掬的兔兒爺泥偶一本正經地坐在他懷裡。他其實應該也是個無家可歸的人,否則斷然不會八月十五不回家和家人團聚,卻留在司家莊陪宿醉的秦崢,身邊只有個泥偶相伴。很多人都被司傲寒迅速崛起的勢力嚇怕了,忘了他還是個半大孩子,要是他待會兒翻個身,摔了心愛的泥偶,真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秦崢悄悄拿掉兔兒爺,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想推醒司傲寒,讓他去**睡,剛伸出手,就看見眼前黑光一閃,帶鞘的劍尖已經抵在他的下頜。
出手以後,司傲寒才醒過來,看到是秦崢,才慢吞吞地收起劍爬下椅子:“別在我睡著的時候碰我,很危險。”
“你給我換的衣服?”
“放心,我沒趁機佔你便宜。”司傲寒的嘴裡溜出一個呵欠,“你的衣服應該幹了,自己去收,我去給你做早飯。”
“為什麼帶我過來?”先前要他做男妾,百般羞辱,如今又撿他回來,給他洗衣服做飯。要不是他習慣性的倨傲語氣,秦崢都會懷疑眼前究竟是不是司傲寒?
“你醉倒在司家莊門口,還吐得到處都是。我不撿你回來,難道還由著你在外面丟人顯眼?”司傲寒鑽進旁邊的小廚房,“吃完了就給我滾。”
醉酒以後,居然自己跑到司家莊來了。秦崢也跟進廚房:“你不是要我做你的男妾嗎?現在又要趕我走。”
“現在我不想了。”司傲寒嘴上不饒人,洗手作羹湯的樣子卻像個賢惠的小媳婦。
“你不是喜歡男人,你只是以羞辱世家子為樂。”這種人,秦崢見過太多。
“姓司的忙得很,沒那個閒情逸趣。”淘米熬粥,侍弄好灶臺,司傲寒才回過身,“以前我是真的很欣賞你,儘管姓司的向來不喜歡循規蹈矩的人。”
“我循規蹈矩?”秦崢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價自己。
“你是庶出的麼兒,風頭不能壓過任何一個哥哥,尤其是嫡出的。可惜老天不長眼,你的嫡出大哥偏偏就是個草包。你要比他還不起眼,只能裝作是不學無術的貴公子。貴公子就該只知吃喝玩樂,就該揮金如土,就該*不羈,你把你大哥的模樣都學來,學得戰戰兢兢,不敢越雷池半步。”司傲寒抄起手,笑得不屑,“可怎麼裝瘋賣傻,也掩不去你眼中的倨傲、不甘。你渴望展翅高飛,渴望脫離家族的束縛,——不過你爹居然肯讓親生兒子去給別的男人做小白臉,換了是我,我也不屑留在那種家裡,——你的野心像一座沉默的火山,只等有人給你機會,你就能讓星星之火燒成燎原之勢。我給你機會,你卻變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我真是失望透頂。”
小小年紀的孩童,竟然是秦崢一直在等的伯樂。“可我現在被逐出家門,以後能怎麼辦?”南京城誰不認識秦八少爺?縱然他有一身好本事,誰敢僱他做工?
“姓司的向來不介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司家莊什麼都沒有,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有本事的只管來。”
秦崢聽得兩眼放光。
“不過姓司的從來不養閒人。你有什麼本事?”
秦崢稍微打量了一下司傲寒:“司公子這身衣服是湖南產的修花緞,成衣最多一個月,不過平時不注意保養,洗的時候水溫過高,還用了鹼,而且絞過,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得不堪入目,實在是暴殄天物。你是開綢緞莊起家,但是從這一身衣服,就可以看出你對絲綢其實一竅不通,生意卻依然紅火,可見必定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看來鬱無瑕說的不錯,秦崢確實有一手。“你說得不錯,我確實不懂,也不需要懂,我只需要讓懂行的人願意給我幹活。以前我有劉掌櫃,不過他的眼睛瞎了,做不了。現在司家莊缺個總管,你愛來不來。”
“你憑什麼認為你羞辱過我以後,我還會願意為你做事?”秦崢很高興被司傲寒賞識,可他先前對他的羞辱實在是讓他無法釋懷,“你就不怕我徹底搞垮司家莊,給你來個玉石俱焚?”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姓司的不象你這般可憐,只敢等別人給你機會,給了還不敢接。司家莊沒了就沒了,只要天可憐見,姓司的這條命還在,不管多少次,我都有本事東山再起。不過……”司傲寒突然提起一個不相干的問題,“秦崢這個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我的姑母,鬱家過世的老夫人。”秦崢不明白他想說什麼,還是老實回答。鬱家老夫人秦氏從小就心善,在她還是秦小姐的時候,有一次去廟裡燒香,路上撿回來一個小孤女,就是秦崢的母親順娘。鬱秦氏看順娘可憐,就留她在秦家做個侍婢。順娘一天天長大,越長越漂亮,可鬱秦氏撿回她之後沒多久就出嫁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保護她。一個孤苦無依的美貌丫鬟註定不會幸福,順娘被少爺強暴,也沒人替她伸冤。知道一切後,鬱秦氏一直自責出嫁時沒有把順娘當陪嫁丫鬟帶走,順娘卻發現自己懷孕了,反過來安慰鬱秦氏,如果可以僥倖生個兒子,她的苦日子就熬到頭了。可惜紅顏多薄命。順娘原本盼著兒子降世,以後母憑子貴,結果在分娩時難產,一命換一命,一直到死,都連個侍妾的名分也沒有。秦老爺對只寵幸過一夜的丫鬟和她生的兒子從來沒有上過心,要不是鬱秦氏覺得對不起順娘,處處照護秦崢,他都沒資格用秦家的輩分。
“她說過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山字旁是輩分,爭是……”秦崢突然明白了。
“要你為你死去的娘爭口氣。”
“你怎麼會知道我名字裡的奧妙?”
“你以為劉掌櫃的眼睛是誰幹的好事?”面具遮掉了司傲寒的臉,不過秦崢看見他握成拳頭的手在發抖,“不然我才懶得管你們死活。”
“是無瑕。”鬱老夫人已經不在人世了,不過鬱家人依然在默默保護著秦崢。“司公子,不論無瑕有多大的不是,請別為難他。他欠你的,我替他還。”
“司家莊不養大少爺。包吃包住,不過洗衣打掃之類的活你得自己幹。頭一個月的月俸三錢銀子,以後能賺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鍋子裡的香味越來越濃,嘍囉們都被廚房裡傳出的味道引來,發現居然是大當家在給他們做飯,旁邊還站著個人。
“大當家的!”
兩個人一起回頭,眾嘍囉才發現他身邊居然是秦崢。
“秦八少爺!”
“什麼八少爺?這是你們送我的兔兒爺活了,來給我們司家莊做總管。”
嘍囉們愣了一下,隨即笑成一團:“原來是大當家的兔兒爺(1)。”
秦崢看他們笑,才發現自己起床後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只穿了一身中衣,現在還是和司傲寒單獨相處。先前司傲寒要秦崢給他做男妾,嘍囉們都聽到了,再看到眼前的場面,難怪會誤會。
“不是那個‘兔兒爺’!”
秦崢越慌,嘍囉們笑得越厲害:“我們知道。大當家的,陪您的‘兔兒爺’玩吧,我們不打攪了。”
秦崢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司傲寒還莫名其妙:“兔兒爺有什麼好笑的?”
註釋:(1)在古代,兔兒爺也指專供男人玩弄的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