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79第三十八章

179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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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第三十八章

魏淑子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被銀色條框劃分成長格子的天花板,一股莫名的恐懼感讓她腦中一片空白,僵了很久才轉動眼珠朝兩邊張望。這是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床靠窗擺放,窗外可見一片秀麗白湖,景緻美不勝收。透窗而過的陽光撲在面上,溫暖而帶有自然的花香

床的靠背被搖了起來,魏淑子覺得腹部拉扯得疼,手在被子裡摸上去,摸到一條微凸的傷疤,不由愣了一愣。

一個身穿斜襟黑唐裝的嬌小老太走到床頭坐下,從櫃上拿起水杯遞上前,含笑著說:“醒了嗎?先喝點水。”

魏淑子呆呆接過水杯,就著吸管喝了口水,又呆呆還回去,盯著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看了很久,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張臉,是個黑衣男人的臉龐。

魏淑子左張右望,房間裡只有小老太,那男人不在,她忽然覺得失落,心口像被垂了塊重鉛,拉扯得人喘不上氣來。

魏淑子把眼光調回小老太臉上,喃喃地問:“你是……婆婆嗎?我怎麼在這兒?”

塗婆激動地差點把水杯打翻:“你說什麼?你叫我婆婆,你認出我是誰了嗎?白主任!白主任……她好了,梳子好起來了!”

塗婆一邊喊著,一邊往外疾走,走到門前停下,轉回頭說:“瞧我糊塗的,床邊就有按鈴。”

她走回來按了鈴,不多一會兒,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正是白主任,好像之前是見過幾次面,不算熟悉,倒是對那頭白髮有些印象。

白醫生身後跟著四個護士,給魏淑子做了例行檢查,便開始問話,主要是問些姓名、家世類的問題。

魏淑子一一答了,只是有些事情不便說明。她家三代都從事走陰陽的行業,掛靠在陰陽圈的中介下,幫人看看風水,除除晦氣,她自己也是做這行的,原本在一家算命館打工,隨同師父杜真協警辦案。

杜真遭咒殺而墜樓身亡,魏淑子掌握到訊息,所有證據線索都指向一人——居住在鹿山白伏鎮的張良。魏淑子決定前往鹿山調查,臨行前來療養院探望外婆和妹妹,再之後的情況有些模糊,似乎是離開了,記憶被截斷在進入電梯後。

這些事像打字機碼字似的,一條條碼在腦子裡,全是文字形式的資料,卻沒有實際的回憶畫面。魏淑子一想起這些事,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另一些和記憶完全不符的畫面,每一段場景都有那黑衣男的出現,那男人應該就是她要調查的張良。

魏淑子無意識地低喚了聲“良哥”,用只有她一人能聽到的聲音喚了這個名字,喉頭抽緊,鼻子也酸了起來,她的手掩在被子下抓緊床單,“良哥”這稱呼蕩進了心底,為什麼他不在身邊?

塗婆說:“早前你說要去鹿山,走了就再沒回來,只寄信說一切平安,原來是中途出事故了,把頭給撞傷,這都過了多久,還有些不清楚,叫我怎麼安心?”

白主任說:“你出了車禍,因腦震盪足足昏迷一週才轉醒,醒了後還併發意識障礙症,早前是連家人也記不得,成日糊里糊塗,後來斷斷續續問出家人住哪,就把你轉移過來了

。”

這裡是麗水軍區療養院的特護病房,這所療養院以腦外科聞名,白主任目前在這裡坐診,也是魏淑子和惜福兩人的主治醫生。

魏淑子記得他們家是單親家庭,妹妹惜福常年臥病在床,父親是海員,常年不歸家,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面,爺爺奶奶那邊的親戚都定居國外,塗婆是寡婦,姐妹倆的生活總是由她一人打理。惜福生活不能自理,時常發病,為就近治療,塗婆帶著她常年住在這裡,這套間式樣的大病房倒比家更像是家了。

母親呢?母親也是從事陰陽工作的職業人,不幸被還魂鬼謀害,死時姐妹倆還小,連她的樣貌也記不住。

白主任做了詳細檢查,說恢復得很好,夾著檔案袋起身離開,到門前回頭望一眼,說不清是什麼樣的眼神,只讓魏淑子覺得萬般不舒適。

做完檢查回來,魏淑子立即去看妹妹。惜福平靜地躺在病**,陽光映照她消瘦憔悴的面龐,在蠟黃色的面板上折射出點點白斑。長期臥病在床讓惜福的身體發育和比同齡女孩遲緩。惜福今年已有十三歲,因發育遲滯,外貌只得七八歲模樣。每次魏淑子見到惜福,她都在沉睡。塗婆抹淚說也有醒的時候,只是魏淑子不記得了,可是醒來也是痴痴傻傻,只是在拖命。

魏淑子摸摸惜福的臉,指尖的觸感像摸上冰塊,如果不是胸口有起伏,還以為摸的是具屍體。她轉了個頭,視線正對房間西南角的一座半人高的桃木神龕,神龕裡放的是梅花石靈碑,碑上描繪“塗氏安魂”的黑漆字樣,這石碑背面還刻有生辰八字,是為惜福延命的借壽犢。這段記憶卻又是個斷層,總也想不到深處,只有個模糊的概念。

明明是牽掛很深的家人,魏淑子卻對她們有種隔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感

在療養院住了一段日子,腦中那些散亂的畫面越來越完整,出現的人也越來越多,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眼前回蕩,雖叫不出名字,卻親切得讓她嚮往。

這一天寒食節,夜裡格外寧靜,已是子夜,房間裡忽然瀰漫一股濃重的泥腥氣,氣味太臭,把魏淑子給薰醒,聽到隔壁房間有動靜,便下床出去,追著聲音來到朝北的小房間,聽塗婆聲音從裡傳出:“用命來補命最是喪陰德,多虧塗家列祖列宗厚祿積德,替塗門後人消災解厄。”

魏淑子輕推房門,門沒鎖,是虛掩的,她小心翼翼地把門推開一條縫,從門縫裡窺視。檀香味撲鼻,房裡佈置奇異,不像生活用房,倒似法堂祭祀堂的擺設。四面清式紅木蓮花虎腿立櫃靠牆環繞,櫃頭上的大蓮花雕紋中心各鑲一面八卦鏡,四角設有桃木雕蠟燭臺,燭臺上是兒臂粗的檀香紅燭,地面繪有圓形法陣,陣中由東向西橫著一張黃榆木鏤花鐵環櫃式供桌,桌下圈腳鐵架上依次擺放木桶、瓷盆等器具。

還有一條長桌靠牆擺放,正對房門,桌上整齊排列著黒木銀字的牌位,塗婆背對著門站在桌前彎身行拜禮,想來這些牌位就是塗家祖宗。

塗婆拜完後轉身,魏淑子一看,渾身汗毛豎了起來,她臉上竟戴著一副白紙糊成的面具,在昏黃的燭光下更顯陰森詭異。

塗婆走到圓形法陣中央,把木桶放在供桌上,將石碑放進桶裡,瓷盆擺在一邊,再開啟下面櫃門,從櫃裡拿出一套生鏽的窯變孔雀藍供器,有一隻香鼎,一對燭臺,兩隻供瓶和長柄深口滴漏勺。香鼎填米,燃起三根檀香,一隻供瓶裡裝蒐集來的雨水,另一隻供瓶裡裝楊柳上的露水。

點燃房內所有香燭,先用楊柳水細細沖洗石碑,把每一寸石面都淋溼,開啟一個工具盒,從裡面取出血袋,引流至用燭火薰過的瓷盆裡。

塗婆用勺子舀起鮮血,提到石碑正上方,血液從勺底小孔漏出來,一絲絲掛在石碑上,她左右平移勺子,讓血液均勻地染在石碑上。

魏淑子猛然意識到,這便是借壽的儀式,塗家祖祖輩輩從事陰陽行業,沾染許多晦氣,家族內陰盛陽衰,子孫命薄得多,易早夭,便用了借犢的法子,在孩子誕生時做成靈碑,上刻新生兒的生辰八字,找一個陰祿豐腴的死人借陰壽,每逢死者忌日,以及寒食、三元節等祭祖日,便以其血液澆灌石碑,能借取死者多餘的陰壽來延續新生兒的陽壽,避免孩子夭折

。這借陰壽的法子叫借犢。

自惜福出生至今,已向多人借過壽,每人餘出的陰祿有限,不能借多,一人至多借一次,被借壽的人還不能與惜福八字相沖,所以這血也得挑揀,不是什麼人的都能用。魏淑子之所以成為走陰陽的靈媒,就是因為陰陽圈有能拿到血的門路,這些借壽用的血袋,全是託中介關係才能拿到手。

塗婆把一袋血淋完,換上乾淨托盤,連著鮮紅的石碑立在香鼎後,先讓燭火薰著,接著開始收拾桌子。

魏淑子不想打攪塗婆,輕輕掩上門,踮腳退到自己房裡,又躺回**。不久,塗婆的腳步聲響起,聽著是往惜福房裡走去。

門聲響動,又過了會兒,外面傳進說話聲:“她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這聲音很陌生,悶悶的,含糊不清,像捂著被子說話,聽不出是男是女,雖是從門外傳進來,卻像飄散在空氣中,把整個房間都充滿,腥臭味越來越重,還夾帶著一股羶味。

接著有個尖細如鳥啼的女聲響起:“這我也不太清楚,那次之後就沒再聯絡,不過我確實讓那丫頭吃下了繭子湯,失去意識後才送上電梯,難道竟沒效果?或者你可以去問……”

那聲音打斷她:“不必,沒聯絡必然是被鎮了,那老鱷精靠不住,斷了也好。”

女聲說:“對了,他向我借骨相鏡,不知有什麼用。”

那聲音說:“那老鱷精一直在打什麼算盤,有他在外轉移視線反是好事,倒是那面塗家祖傳的骨相鏡是個好東西,賠了可惜。”

女聲說:“本是要賠給他的,那面鏡子一直是大丫頭在用,如果計劃成功,早就在他們手上了,現在丫頭平安回來,自然是帶著的,我在她行李包裡找到了,沒賠進去,鏡子還在,就說明咱們的交易沒成功,讓那丫頭逃過一劫。”

魏淑子頭有些發暈,他們說的是那面陰陽骨相鏡,骨相鏡她一直帶在身上的嗎?記得銅鏡沾上杜真的血,出現一排排看不懂的文字,她覺得其中飽含什麼祕密,未免發生意外,就把鏡子藏了起來。想到這裡,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她蹲在地上掘土的場景。